51

作品:《拯救孤独症少女

    纪得在岭南住了小半月,叶家和蒋家也去拜访过了。
    长辈们看到她,总是拿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事打趣,这一晃多少年过去了,白驹过隙,实在是快。
    蒋楚公事繁忙,先前带了她几日,可纪得实在不想给她添麻烦,后来便婉拒了。
    叶家的兄弟姊妹每日来邀约,纪得应了几次,后来也开始推辞了。
    成日的胡吃海喝,酒池肉林,纪得没觉得新鲜,只是疲惫。
    果然啊,尝试着不一样的人生,并不快活。
    从前社交障碍,封闭自己,不是逆境造就,更不是为情所困,是她真的自在舒适啊。
    蒋楚回到家,看到坐在客厅窗边发愣的女孩,安静地出奇,轻得像一缕空气。
    “今天没出去玩?”
    纪得闻言,朝着玄关望去,轻轻摇头。
    “玩腻了?”蒋楚走到她跟前蹲着,直视着女孩清灵的眸子。
    “他们啊,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打球骑马,无趣的很。等过段时间吧,姐姐空闲些,再带你去好玩的地儿。”
    “好。”纪得笑着应允。
    确实。
    蒋楚,比其他人活得更真实有趣,与她相处,纪得多了几分期待。
    纪得看到她手上抱着厚厚的资料夹,看来今夜又是加班不眠夜。
    难得的,她问出口。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泡杯咖啡,或者是煮个宵夜。
    蒋楚看着她,突然眼光一亮。
    纪得是Z大高材生,虽然不是法律专业,可说到底还是玩文字游戏,而她,正好是中文系。
    “有啊。”蒋楚笑眯眯的说,突然对这次的案件信心十足,“你一定帮得上。”
    纪得傻傻点头,话是自己问出口的,当然义不容辞。
    可是,怎么有一种,呃…被算计的感觉。
    蒋楚的思路清晰,简单快速的介绍了一下案情。
    这次的案子其实不难,不过是寻常的商业纠纷,雇主涉及到一些灰色地带的不利因素。
    判罪是肯定的,而律师要做的是将损失降到最轻。
    如何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讲得清楚,还要讲得赚人热泪,让陪审团生出恻隐之心,才是当务之急。
    其余的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这最后的结案陈词,蒋楚看了好几稿还是不满意。
    事情是讲清楚了,却太过刻板,和报告书差不多,别说打动,陪审团听完,或许罚得还要再重些。
    “你看看这份报告,还能不能讲得再犀利肺腑些。”蒋楚把笔记本递给她。
    纪得接过,大致浏览了一遍,用词严谨,确实很生硬,改这份稿子对她来说不难,“我试试看。”
    蒋楚回房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再出来时,看到纪得窝在沙发里修改,手指飞驰,目光认真专注。
    都说认真的人最美,纪得呢,一颦一笑都出挑的美。
    饶是她一个女人都看得出神了。
    郑瞿徽说,那日调戏她的小酒保还在旁敲侧击地问她的微信。
    他们见面不过几分钟,纪得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就将小男生的心勾了去。
    明明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会如此不自信。
    蒋楚想起纪年琴的话,她是个乖顺孩子,有利有弊。
    正是这份与生俱来的听话,让她将自己限制太紧太谨慎。
    纪得做每一件事,会考虑很多,以至于到最后什么都不敢,什么都退缩。
    纪年琴深知这一点,所以把她送到了蒋楚身边。
    蒋楚是一个什么都敢的人,她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两个字。
    改了一些基础语病,去掉了重复字眼,加了感性又不失力道的词句。
    反复检查了几遍,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来揉了揉微微僵硬的手腕。
    一抬眸,发现蒋楚倚靠在墙边,笑着看她出神。
    “姐姐,我改好了,你看一下。”
    蒋楚回了神,走过去看了看,改得有条有理,言简意赅,又多了些女性柔软的情绪。
    “改得真好。”蒋楚不吝啬的夸奖,是真实感受。
    “真的吗?”纪得微微羞赧。
    “当然。”
    蒋楚想了想,“小纪得,你如果有兴趣,要不要加入我的事务所。”
    纪得微微一愣,她没有学习过法律方面的知识,心里没有底气,“我可以吗?”
    “当然,你很优秀。”
    “好。”左右闲着无事,那就姑且试一试。
    纪得正式加入蒋楚律师事务所,办公室的男同胞都振奋了。
    空降这么一个大美女,任谁都会春心荡漾。
    因为跟蒋楚住在一起的关系,两人基本同进同出,连加班都是一起的。
    经常的,早过了下班时间,事务所了仍是灯火通明,办公位上清一色的大龄单身男士。
    蒋楚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是郑瞿徽。
    “下班了没。”
    “早着呢。”
    “完事了给我电话。”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啊。”蒋楚的大女人思维转起来,觉得话不说全的男人真黏糊。
    “电话里怎么操你。”
    “……”这个男人的厚脸皮真是刀枪不入,没谁了。
    纪得敲门进来,正好看到蒋楚的朝天大白眼,她低头笑了笑,猜到了电话那头是哪位。
    蒋楚看到来人,点点头让她入座,对着电话那头骂了句粗暴的脏话就挂断了。
    “瞿徽哥?”纪得笑着陶侃。
    “除了他还有谁。”这么烦人。
    郑瞿徽回了本家,一家老少当块宝地哄着他,把他的大少爷小娇气都惯出来了。
    一日三餐的找自己麻烦,跟没断奶似的。
    蒋楚近来越发觉得,他回家这件事,好像弊大于利。
    纪得守着分寸没再问下去,将手上的资料递给她。
    蒋楚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定稿了。
    交给她的事,自己都不用费心,要是所有的同事都和她一样专业高效,自己就省心多了。
    “怎么样?最近。”算算她加入事务所,也有两月了。
    “还可以。”纪得如实地说。
    “我听说好几个人约你出去吃饭,都被你拒绝了?”蒋楚一边看着资料,一边闲聊家常。
    纪得想了想,是有几个记不起姓名的同事,来邀约过,可自己那会儿大约是有别的事在忙,本能地拒绝了。
    “好像是。”
    “不处处看?我们事务所的单身律师,还是有质量保障的。”不菲的年薪和高智商的头脑,以及业界的知名度,这放在人群中早被其他单身女人哄抢了。
    纪得摇摇头,淡淡说道:“我没想这些。”
    蒋楚看了眼玻璃房外故作无意打探内部情况的一众男青年,哎,又要破碎多少颗少年心。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蒋楚没有打电话,下了楼还是看到郑瞿徽骚气逼人地出现在公司楼下。
    男人半倚在那台限量悍马跟前,这么重型的车,丝毫没有把他比下去,反倒多了几分硬汉粗糙感,侵略又强悍。
    “我自己开车回去吧。”纪得识相地提出好建议。
    “别啊。”蒋楚烦那个男人,这会儿一点都不想和他独处。
    郑瞿徽走近,正好听到这句话,随言附和:“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我今天要喝药膳,家里才有。”很好的理由,纪得的拒绝让人无法反驳。
    说完和两人挥手告别,便顾自往边上的停车场走去。
    回到家已经将近九点,纪得简单烹饪了晚餐,吃了几口,收拾了餐厅,看了一会儿自己接受的卷宗,便回房休息了。
    近段时日的作息都是这样。
    与其说忙碌,应该是充实才对。
    用每一件小事把一天的时光塞满,让自己无暇去兼顾其他,比如漫无目的地想念他。
    挺好的,纪得想,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