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香四溢 第43节
作品:《鱼香四溢》 一道在流云台修炼法术的时候,花屏就悄悄拉着她往边上走,问道:“你可是同上神怎么了呀?”
花屏是个人精儿,自然能看出阿涟和容临上神之间的不寻常。
阿涟摇摇头:“没什么。”
九霄阁弟子的修行照常,又得准备明日要举行的竞技会,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而这九霄阁,则是来了一位贵客,说是北海龙族的鸿珠神女。
天界有红翘仙子,这龙族也有鸿珠神女,这二人皆是出了名的美人,且素来不和。
在饭堂用午膳的时候,花屏就听的周围的男弟子个个在讨论那鸿珠神女。花屏就握着筷子,狠狠戳了几下面前的米饭,咬牙切齿道:“龙族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云俏不也是龙族的嘛?还身怀泉眼呢。”
云俏就笑笑道:“我哪能和鸿珠神女比啊?”
鸿珠神女来自北海,虽说东海北海听上去差不多,可实质却是差的很远。这四海虽然地处不同,可总归需要一个统领之人。这四海之中,唯北海龙族的血统最为高贵,历史最为悠久,四海便以北海为尊。北海目下还崇尚母系,这龙族神女,便是龙族的当家人。鸿珠神女不过三千年的道行,小小年纪便能镇得住四海,也算是一番本事了。
花屏就道:“不过,我可听说,北海神女这位子,原来可不是她的……”花屏是个爱八卦的,小道消息灵通的很。
云俏身为龙族,自然也比旁人多了解一些,就道:“是啊,原来的神女,是鸿珠神女的姑母,据说她那位姑母,一出身便是罕见的神躯,可惜小小年纪便早夭了。”
因为大家伙儿都议论纷纷,阿涟便是不刻意的去听,也多多少少晓得这位鸿珠神女是如何的了不得。
这日上完冲虚尊者的课,从流云台下来,就看到那田田荷叶间,有一处小亭。
里头的男子一袭白袍,飘逸无双,正竖着玉笛吹奏。笛音悠扬绵长,余音绕梁。
便是朝夕相处,阿涟也有些看呆了,一时眼儿睁得浑圆,目不转睛。
花屏和云俏也往这边挤,看到湖心亭的上神,也捧着脸嗷嗷直呼。
笛音渐消,见上神缓缓收起了玉笛,微微侧过头,狭长冷清的凤眸往这边看了看。
阿涟忙兴奋的抬起双手挥啊挥,冲着他示意。
容临在亭中,望着那小鱼妖一脸蠢笨的模样,倒是没有再多看一眼。
阿涟有些失落,傻傻举着的双手微微一顿,而后慢慢的放了下来,原是晶亮的眼眸,仿佛夜空忽然绽放的烟花,也是一瞬即逝,变得比原先更为黯淡。
云俏晓得阿涟和上神之间有些暧昧,不过想着以她的身份,大抵也只能同上神春风一度罢了。修仙之人,对男女情爱本就要洒脱一些,她看着阿涟为上神魂牵梦萦,也按下担忧。
一刻钟后还要课,正当几人欲回去的时候,忽的听身后的男弟子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齐齐转身看去。
阿涟也看着转身,便见那一抹曼妙的丽影朝着湖心亭飞去,金莲般的小小玉足轻点碧色荷叶,红色的裙摆轻轻掠过,而后身姿轻盈的落在了亭内,身姿停住,足尖轻轻一旋,那因风微微掀起的裙摆才缓缓落下。
比起阿涟刚练习驾云术,那番小心翼翼的蠢笨模样,与这人相较简直是云泥之别。
云俏道:“这位便是鸿珠神女了……”
花屏本就不喜欢这鸿珠,目下见鸿珠神女接近上神,更是气得跺脚道:“真是不知羞。”
云俏怕阿涟会多想,就小声说道:“鸿珠神女同上神有些渊源。不过二人千年来压根儿没见过面,且上神洁身自好,断断不是那等爱招花惹草之人。”
虽是如此,可那鸿珠神女进去之后,也未见上神出来,想来两人许久不见,应当是相谈甚欢。
阿涟细细回忆适才鸿珠神女玲珑的身姿和身上的仙韵,微微蹙眉,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下午的课程,阿涟一直都心不在焉。
淮霜仙翁原是最喜欢阿涟的,每回其他人没一个认真听课的,唯有阿涟最专注,目下见这小姑娘也是一副神游的模样,不仅暗自反省,该改一改这古板的教学模式,得让弟子们喜欢听他的课才成。
回去时,阿涟特地去孟极仙人那里买了串串。孟极仙人的生意越发的火爆,阿涟排了老长的队伍才买到。不过她回去的时候,上神尚未回来,她便去了暖室看了看蛋。
蛋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动静,不过摸上去却是暖暖的。
阿涟呆呆的看了许久,盼着蛋中的孩子,日后破壳了也如上神那般英伟不凡、多才多艺。
足足等到天黑,也未见上神回来。
阿涟有些担心,就去院中等候。
待快到子时,才见上神出现在云端,她的脸一下子染上了笑意,忙上前走了几步,却忽然发现,上神的身旁还有一人。
上神唯有萧白一个好友,这抹红色的倩影,自然不是萧白上神了。便是白日刚一睹芳容的鸿珠神女。那鸿珠神女立在上神身旁,巧笑嫣然,仿佛聊得很愉快。阿涟扬起的笑容登时僵了僵,一时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进屋,傻傻的站在原地,绞着双手不知所错。
至于云端之上的容临,这鸿珠神女在说什么,他可是一个字都未听进去,目光只稍稍一垂,看着院中之人。
鸿珠神女也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低头的时候,见那前院空空如也,便也没有多问。
容临进去后,就看到阿涟正在厨房忙着热饭。
安安静静用完晚饭后,阿涟也半句不问上神为何回来的这么晚,也一个字不提鸿珠神女。容临看着她这副分明吃醋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生气。
一直到两个看完蛋,各自安睡。
躺在床上,阿涟有些睡不着,她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上神。犹豫了很久很久,才侧过身,看着他道:“上神,明日有我的比试,上神会去看吗?”
容临淡淡开口道:“明日我同萧白有事要商量。”
阿涟失落的哦了一声。
在容临以为她乖乖闭嘴,不会再问了的时候,却听她小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准备了很久,不管输赢,很希望上神能去看……一小会儿就成,真的不行吗?”
“……哦,我没空。”
容临想也不行就回答道。
`
容临上神一言九鼎,说没空自然事没空。在阿涟热身的时候,期盼的东张西望,也未见上神的身影出现。
花屏紧张兮兮的提醒道:“别懵啊!要开始比赛了,你这样可不行!”
阿涟恍惚的“嗯”了一声。
于此同时,容临则同萧白在商量极寒之地的事情。萧白见他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可是半点没有前些日子那股要当爹的兴奋劲儿。
萧白则开口道:“算算时辰,阿涟姑娘的比试也该开始了,你当真不去?”
容临脱口而出道:“不去。”
萧白道:“你可知,从你落座开始,眼睛就没挪开过九霄阁的方向。”
是吗?容临愣了愣,口嫌体正直的人,原来是他吗?
萧白慢悠悠的起身,说道:“爱上一条鱼,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比起萧白丧心病狂的爱上一棵树,他爱上一条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容临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萧白说完,转身朝着身侧的位置一看,见那位置上的茶还是热气袅袅,人却是瞬间不见了。
萧白无奈笑了笑。
容临到凫水比赛的场地时,短游早就结束了。
他看了看名次,阿涟的位置在倒数几个,不过同她比试的,大部分时海鱼,她本就是性子温顺的花鲢,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算很不错的。这会儿她正在岸上,身边云俏和花屏也都在,仿佛是在鼓励安慰她。
阿涟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了头,她远远看着上神的身影,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
该是准备跑过去的,可想到上神兴许不是为了她来的,这欲抬起的步子便顿了顿,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只一双水亮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他。
容临却是毫不犹豫,阔步朝着火系班走去。
火狰最是崇拜上神,这会儿见他来了,他靠着体形高大的优势,一下子挤到前面,对着上神道:“上神怎么来了?可是专程来看咱们火系班比试的?”
容临面容淡淡,道:“不是。”而后见他朝着阿涟走了一步,缓缓开口道:“……我来看我夫人。”
☆、第54章 夫人
夫人?阿涟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才明白,夫人不就是她吗?她就是夫人啊。阿涟的眼眶有些湿,这一瞬眼中仿佛就只有他,嗫嚅道:“……上神来了。”
容临微微颔首嗯了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也没再多说别的话。
长游比赛即将开始,阿涟便过去准备了。容临则负手立在一旁。他身姿高大挺拔,颀长笔直,虽然风华无双,却没有人敢靠他靠的太近。
一旁呆若木鸡的火狰、云俏众火系班弟子,也沉默了许久,看了看上神,再看了看正在岸上准备比赛的阿涟。
“我没有……听错吧?”呆楞的花屏看着云俏,小声问道。
云俏倒是比花屏先反应过来,冲着她笑了笑。
所以……
花屏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口哨响起,岸上长游比赛的弟子们下饺子般纷纷落水。凫水比赛乃水系班的强项,来参加的个个都是擅长凫水的海鱼,阿涟这条个头娇小的淡水鱼,倒是丝毫不起眼,若非她生得漂亮,怕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可比起先前短游的垫底的名次,这回阿涟却是奋勇直前紧跟其后,仿佛吃了大补丸似的。
水花四溅,战况激烈。
此次长游比试场地,乃是环绕九霄阁的天机河。九霄阁占地面积旷阔,外头由天机河包围,这天机河足足有五十余里。
长游比试的耐力,先前遥遥领先的海族各鱼,已经有些体力不止,唯有旗鱼始终遥遥领先。
旗鱼乃九霄阁凫水小能手第一位,地位从未被撼动过。有她参加,其他参加的一些鱼,不过是争夺第二名罢了。
果真,在众人的瞩目众,那旗鱼果真是第一个抵达终点。
比起旗鱼这个常胜将军,第二名更是令人期待。
正在这时,就看到不远处那到身影正朝着这边游来,抵达终点时,破水而出,一张清水出芙蓉的漂亮脸颊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二名,火系班的阿涟!”
这结果当真时出乎人的意料,一条看着不起眼的淡水鱼,居然游过了大部分精英海鱼。一旁的旗鱼含笑朝着阿涟伸手道:“恭喜。”
阿涟还有些恍惚,因游得太久,体力消耗太大,她看起来有些虚弱,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握住旗鱼的手道:“谢谢旗鱼师姐,”
同旗鱼互相祝贺后,第三名的鱼才姗姗来迟。
岸上的云俏和花屏赶紧将阿涟拉了上去,一上岸,漂亮的银色鱼尾便变成了修长的双腿。阿涟由着二人替她擦了擦脸,才抬头,看到上神站在那儿,就道:“我过去同上神说说话。”
花屏心下虽好奇不已,可这会儿倒是识相的冲着她挤了挤眼睛:“去吧去吧。”
容临见她过来,就蹙眉道:“怎么游得这么快?”不过一场小小的比赛罢了,犯得着这么拼命嘛?
阿涟却很开心,仰头冲着上神道:“我心里想着上神,就不知不觉游得很快了。”
容临的心猛颤了几下,面颊泛起浅浅的粉色,扬起唇角道:“……是吗?”
“嗯嗯嗯。”阿涟用力点头,伸手抓着他的手道,“上神能来,我很开心。”
还想同上神多说些话的,不过花屏在那边喊她了。阿涟便急急忙忙跑了过去,戴了花环领了奖牌过来。她轻轻摩挲着手中银质的奖牌,举起双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