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第138节

作品:《重生后太子扒了我的小马甲

    溶溶不知道,毕竟她连自己在期望什么都不确定。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或许她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旁人并没有错,甚至连陈妗如都师出有名。
    陈妗如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大婚,不想在进门之前有别的女人。皇后想要维护娘家的利益,让亲儿子后宅安宁,至于庆王,他甚至还是好心,想绕个大圈子向自己的哥哥邀功。
    除了陈妗如罪证确凿,其余的人,溶溶能去怪罪吗?
    人天生就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吃个饭穿个衣都能成为旁人事关性命人头的大事。而有些人死了,只是因为旁人看着碍眼,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溶溶真的累了。
    仰脸看向身边的人,终究还是因他的靠近,情不自禁地倒向他的肩膀。
    滚滚红尘,只有他的肩膀是她的依靠。
    “刘祯。”
    “嗯?”
    “如果景溶没有死,她好好的生下元宝,你会怎么对她?”
    太子微微一怔。
    关于景溶,他曾经跟皇后有过两次激烈的争吵。一次是在景溶刚刚发现有身孕的时候,他想给景溶一个身份,被皇后所阻,母子俩在坤宁宫大吵了一通,最终由皇帝一锤定音,说等大婚后再定。还有一次则是在景溶死后,他坚决要同陈妗如退婚,母子俩再次爆发了激烈冲突,而这一次,帝后最终依从了太子。
    “如果是当时的我,应该会在大婚后封她为良娣,在东宫赐一处院子给她,让她和元宝安安稳稳地住在那座小院子。”是的,当初他就是这么想的,甚至连赐哪处院子都想好了。
    思雨阁,那里位置好,她最喜欢散步,出门不远就能到凤池和花园,况且,离他的书房也很近。
    “现在的你会不一样吗?”溶溶好奇的问。
    “当然,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会去父皇跟前,请他退了我跟陈妗如的婚事。东宫之中,只容得下景溶一个女人。”
    太子看到溶溶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你想说什么?”
    溶溶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刘祯,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么?”
    “你还是不相信我喜欢你?”
    溶溶想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说傅侧妃。”
    太子定定看着她的慌乱,将她拢得更紧一些。
    “景溶,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怀中的人狠狠抖了一下,若不是他紧紧把她箍在怀里,恐怕她立即就会像受伤的兔子一样迅速从他身边蹦走。
    因为离得近,所以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又在琢磨怎么蒙混过关?”
    “什么蒙混过关?我是不知道你病得这么厉害,你别忘了,我只是,只是你找回来的替身而已。”短暂的混乱过后,溶溶稍稍平静一些。
    “你别急着否认,先听我说说一段旧事,好吗?”
    “你说。”溶溶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你出事之后……”
    溶溶再次纠正:“不是我,是景溶,是傅侧妃。”
    太子依言妥协:“景溶出事之后,我守着元宝在东宫闭门不出。父皇母后轮番劝说,外公登门叱骂,元初反复劝解,甚至连我最信任的师父,都为我卜卦,说我今生虽有波折,最终姻缘圆满。”太子笑了笑,“我当时对师父非常失望,以为他是受父皇母后之命,忘了出家修行的本心,居然说妄言打诳语。”
    “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薛溶溶。”
    太子微微一笑。
    “京城里很快就有了流言,传太子为妖邪所乱,日渐消沉,不理朝政。更有人在说,是有狐仙下凡作乱,传得绘声绘色,说此妖功力深厚,连大相国寺的无觉禅师都无法奈何。当时师父一直在寺中苦修,为了我破例下山进京,很多百姓都看见了,因此这个流言流传甚广,一时之间,修道的、参禅的还有各种各样奇人术士云集京城,想捉了我身边的狐妖,一举扬名天下。”
    妖?
    没想到她还是个功力高强的狐妖。
    “那他们捉到妖了吗?”溶溶问。
    “当然没有。”在帝后答应退婚之后,太子一切恢复如常,如常上朝,如常理政,只除了身边多了一个元宝。
    元宝早产,睡觉极不安稳,时常在梦中大哭着惊醒。太子出入宫廷、内阁身边都会带着元宝。
    他一切如常,谣言不攻自破。
    他不能倒下。
    当初护不住景溶,就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如果他失去了东宫,将来他连元宝也护不住。
    “在众多来东宫的术士法师之中,有一个来自吐蕃的多吉法师,他们那一派叫做轮回宗,专修轮回转世。可惜,他来求见之时,我并没有见他。”
    提到“轮回转世”这个词的时候,太子察觉到怀中人又抖了一下。
    他揽着她,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宛如从前哄元宝安抚他的模样一般。
    “多吉在东宫门口守了半个多月,念他是个出家人,我让福全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作为返回吐蕃的路费。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后来才知道,福全拿钱给他的时候,他坚称自己不是来捉妖的,他有办法救我的亡妻。福全问他什么办法,他说这法子需要回到吐蕃才能办,福全就说那正好你拿着钱回去吧。”太子说到这里,笑了笑,“多吉法师说,钱没有用,要的是亡妻旧物。福全怎么可能回把东宫里景溶旧物给她,想了想,就把景溶养的一株山茶上揪了几片叶子给他,这才打发他离开。”
    “那后来,这多吉怎么说?”
    “福全把这事忘了,我就更不记得了。直到……”
    “直到什么?”溶溶紧张的问。
    “直到你出现,把我彻底搅乱。”
    溶溶沉默。
    太子知道她不会轻易吭声,继续道:“疑惑之下,我去找了师父,他跟我提起了多吉法师。我回来之后询问福全,这才知道他索要景溶旧物的事,福全跟我说,今年二月的时候,多吉法师曾来信,他只当多吉还没死了当国师的心,因此就跟众多递到东宫的拜帖放在一处,并未单独呈上。”
    身为储君,太子每日都会收到全天下有志之士的拜帖,这些没能考取功名的人,都期盼着自己能有机会拜见太子,以期成为东宫幕僚,将来以此途入仕。
    这类拜帖福全都会摆在一个地方,太子自是很少翻看。
    “福全把信找了出来。多吉法师写得很简单,只有四句话。”说到这里,太子没有继续往下说。
    “信上写了什么?”一直沉默的溶溶忍不住开了口。
    “历经三年,圣湖结阵,幸不辱命,大功告成。落款的时间,是去年十一月。”
    去年十一月?
    那就不是……
    “去年十一月,正是你,不,正是薛溶溶被王氏罚跪,晕死在雪地中的时候。”
    溶溶经历过无数的变故,也遭遇过无数的转折,但没有哪一次的转折和变故有此刻这么让她震动!
    她动了动嘴,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发现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居然是这样?
    居然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离奇的借尸还魂吗?
    她只是喃喃道:“不,我……我不是……”
    “连元初都察觉到你跟原来的薛溶溶不一样,难道,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吗?”
    是吗?
    他果然早就发现了异常,只是一直隐忍不说。
    那几次他叫她景溶,不是喊错了,要么就是情动忘了,要么就是故意试探。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谁知早就全落在了他眼里。
    “大概是我抓了俞景明之后没多久。”
    “那么早?”溶溶失声道。
    早吗?
    太子不觉得,早在温泉山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故作笨拙地给他解腰带时就该认出来。
    溶溶哀怨的看他一眼,看得他忍不住心一颤,堵住了她的唇。
    片刻温情过后,溶溶的心方才稍稍平复。
    “景溶,你不是什么妖邪,也不是什么狐妖,你只是回到我的身边。”
    回到他的身边,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他们俩都知道,回到他的身边,这一路走得有多艰难。
    溶溶的声音在颤抖:“你真的不会害怕吗?”
    “你以前害怕我吗?”
    溶溶点头。
    “以后,我们谁都不用怕了。”
    “可你……”
    “还想问什么?”太子问。
    “你真的喜欢景溶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那一次俞景明行刺你,你重伤的时候,亲口拉着我的手,说要照顾我一辈子,可这样的话,你从来都没有对景溶说过。”
    太子脸上的热度一点一点褪下去。
    溶溶等不到他的回应,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是景溶。”
    “嗯,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你跟她的感觉很像。”
    “所以,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景溶,或许只是觉得对不起她。”
    “不,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别说对不起我,你还是叫我溶溶吧。”景溶过得太苦了,她不想做景溶,就让她继续掩耳盗铃的做薛溶溶吧,有祖母,有二哥,有蓁蓁,还有元宝。
    太子看着她,她没有哭,连娥眉都不曾微蹙,应当是很平静的感觉,但她的表情,就是那么让他揪心。
    “我从小长在寺里,每日都是练功诵经念书,连师父和元初都说我没有人味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回到京城时,能够不负父皇母后的期望。我做到了,大相国寺的十年生活,并没有阻挡我的脚步,人人都说我是最出色的皇子,父皇这样想,母后这样想,朝臣这样想,甚至连弟弟们都这么想。”
    他的确是溶溶见过的最出色的男子,所以即便她反复提醒自己别再靠近,依旧沉沦其中。
    “所以当母后说要定陈妗如为太子妃的时候,我点头了。陈妗如出身公府,是母后娘家人,娶了她,能稳固安国公府和皇室的关系。再者,她知书识礼,想来可以替我打理好后宫。”
    溶溶默然。
    的确,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陈妗如都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甚至比谢元蕤、梁慕尘都更合适。
    “一切都如我计划般进行,直到敬事房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