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猫这个著名的实验听说过吗？”卓青再次问道。
    何涵道：“听说过！”这个他真听说过！
    “那何师傅肯定知道, 量子和其他物质最大的不同是，它可以‘观测’你的观测，它是有意识的……”卓青越说越顺口, 万黑喵趁着何涵的注意力被卓青吸引，跳到了地上。
    有夜色保护，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在林间穿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万黑喵：什么夜色保护？那是幻术的功劳！
    见万黑喵已经跑远，卓青结束了对量子力学的科普：“是不是很耳熟？是不是感觉量子力似曾相似？没错！灵气就是一种量子！风水气场, 就是量子力学！”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突然证明两个数学猜想，成为科学家吗？因为作为风水宗师, 我天生就知道灵气的规律, 做这些难题的时候，就跟从结果推导过程一样，易如反掌！”
    放屁，证明猜想本来就是从结果推过程, 全是胡扯。卓青在心中道。
    何涵露出震撼的表情。
    “量子通讯你应该听说过？”卓青问道。
    何涵犹豫的点头。听说是听说过，据说有量子通讯卫星上天了。但这量子通讯是什么玩意儿他仍旧不知道。
    “咱们华国啊, 风水师多, 高智商高学历的风水师也多。许多人本科就是物理专业，研究量子物理。”卓青叹气。
    呵呵，本科生研究个屁的量子物理。
    “其中一些人心术不正, 发现量子和灵气是一种东西，就利用国家的量子通讯卫星，用风水气场进行干扰，绕过国家监管进行电信诈骗。”卓青越说越离谱，“不经过地面基站，他们就能将自己的电话打入对方手机中。有时候，甚至连电话号码都不会显示。”
    “他们说自己是玄天宗，是异世界的修仙门派，现在要发展门徒，带人修仙。现代人都是经过影视小说洗礼，对这种事接受程度很高，一看手机凭空响起，特别是还在上学的人，信的特别多。有的年轻人被骗光了学费，凄惨极了。”
    “咱们这些风水师因为气场特殊，有时候不用接电话也会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发的讯息。不过他们一般会被引导去接电话，毕竟除了风水宗师，谁能不用通讯设备，直接从量子通讯中解读对方讯息？”
    “年轻一辈的风水师中也有被骗的人，不过你知道，华国风水师组织纪律比较严格，很多人被骗了就上报了，国家这才把设局把玄天宗一网打尽。”卓青指着自己，略有些得意，“当然，我立下了最大的功劳。除了我，谁能定位玄天宗的存在？”
    “你是不是在上个月二号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玄天宗了？我们就是在上个月二号抓捕收网，将对方一网打尽。”卓青继续道，“我想他们也没想到，居然还能骗到一个风水宗师？”
    卓青一边说，一边装作从手腕上掏东西，实际上是从空间中掏出从玄天宗“缴获”的比较好看的法器。
    不知名前辈送的法器质量太高舍不得卖，万煦最近又没心情制作法器，卓青在自己炼器和摸走玄天宗那堆不入流的法器中，当然选择了带走战利品。
    这些法器再不入流，也比当初万煦用自己法器碎片炼制的法器好。
    “这些是从玄天宗缴获的法器。你这个令牌，是你学会了对方用量子通讯传给你的符箓后，自己临摹的对吧？你看这个是不是正品？”卓青将一串带吊牌的手串丢给了何涵。
    何涵看向吊牌，那吊牌俨然是“玄天宗”三个篆字，其法力波动，比自己临摹的篆字更加强大。
    这难道真的是正品？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临摹的？”何涵心有点慌。
    “你可以拿它做你年代检测，这个篆文形成的时间绝对比我的年纪大得多。”卓青挑眉，“这个古董是玄天宗从盗墓贼手中买的，他们用来哄骗你的篆文就是来自于这个令牌。看完了还我，这可是我的战利品。“
    何涵没好气道：“你一边说可以让我拿它去做年代检测，一边让我还给你？”
    “嗯，你信不信管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把这个给你拿去做检测？这么强大的法器，你要是不还给我，我不是亏大了。”卓青从何涵手中抢回手串，“总之，大叔，被骗了，那个叫玄天宗的电线诈骗团伙已经覆灭了。洗洗睡吧，没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与其想着什么不存在的得道成仙，还不如思考一下怎么化解你身上的龙怨。”
    “不然别说长生不老，你连长命百岁都难。”卓青讽笑道。
    何涵沉下脸：“你在威胁我？”
    “我在实话实说。实话实说也能叫威胁？”卓青摊手，“你难道都没发现龙怨缠身？还是你真的以为这篆文能为你遮蔽天机？唉，我本以为所谓的风水宗师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风水宗师不过如此？”何涵握紧拳头，“你不也是风水宗师？”
    “我原来以为我是风水宗师，见过你这个风水宗师之后，我想或许我应该在风水宗师前面加个大字？”卓青问道，“大风水宗师好听，还是风水大宗师好听？还是说，你有更好的意见？”
    “你……凭什么说比我强！”何涵心思已经完全乱了。
    “哦，因为你是被电信诈骗受害人，而是我是剿灭这个电信诈骗团伙的英雄？”卓青做了一个抠鼻子的粗鲁姿态，不过没有真抠，“逊爆了。你是中二病吗？还什么玄天宗，什么修仙，笑掉大牙了好吗？你没读过九年义务教育吗？”
    万黑喵：【对方阵法核心已经摧毁。】
    不用再东扯西扯了？
    卓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绕到何涵背后，一个手刀，何涵扑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人绑了带回去。”
    苏卫从树枝上跳了下来，一边替卓青绑人，一边道：“你这是绑架，是违法的！”
    “他是毁坏龙脉的犯人，当时不是以破坏环境资源保护罪通缉他吗？”卓青义正言辞，“我这是抓逃犯，这是见义勇为，记得和上面提议，送我一枚见义勇为奖章。”
    从黑暗中又走出几个人，拿出手铐将何涵拷住。
    “把人背回去，走人！”卓青雄赳赳气昂昂，看上去好似在山上打了野猪回家的猎夫似的。
    “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都不带。”苏卫将何涵背在背上，道，“太自信了。还有你那身手，我终于相信车祸视频上的人真的是你，不是p的图。”
    “他带了人来，不过被我设置的风水阵引到其他地方去了。”卓青道，“他同样设置了会产生幻觉的风水阵，不过不声不响被我破了，你们才能看见人。”
    “怪不得。”苏卫丝毫没有惊讶。这个人也是风水宗师，有些神奇的手段正常，“你说的量子通讯是真的？”
    “你是智障吗？”卓青无语。
    苏卫：“……那玄天宗是？”
    “机密。”卓青道。
    苏卫果断闭嘴。
    “不过这个慌，不知道需不需要继续撒下去。”卓青摸了摸下巴，“如果要让他为我们所用，就继续撒谎；如果他罪孽深重，罄竹难书，我就废了他的风水天赋，扔他坐牢去。”
    “你还会废别人的天赋？”苏卫惊呆了。这个太玄幻了。
    “他现在龙怨缠身，只要我帮龙怨一把，他就没办法使用风水师的能力了。与其说是我废，不如说是他自作孽。”卓青叹气道，“风水宗师能以一己之力改造自然，就更受自然约束，胡作非为的反噬更大。不说这个了，回去睡觉，困死我了。”
    卓青蹲下身，将刚回来的万黑喵抱起来，拿出银月绫牌小手绢给万黑喵擦脚：“边境线那边的阵法也已经被我破了，明天逛一圈，吃点好吃的，咱们就回南城。”
    “你多玩几天？”苏卫问道。
    卓青没好气道：“数据收集齐了，该回去闭关了。”
    好奇哦，闭什么关！万煦你是研究狂吗！
    万黑喵耳朵抖了抖，假装自己是一只真正的猫。
    ……
    ……
    卓青第二天没能回南城，而是带着何涵去了帝都。
    大长老想见这个“另一位”风水师。
    卓青已经和大长老通过气，机密档案中增加了“玄天宗”这一例。反正只是在国安局弄个假档案，国安局用以迷惑人的假档案多得是。
    看大长老的意思，挺稀罕这个风水宗师。只要何涵没做过罪大恶极的事，都打算招安他。
    至于破坏环境罪，这不是有卓青在，没造成严重后果嘛。没造成严重后果，治安拘留几日，罚点款就够了。
    卓青认为大长老太天真。
    万煦认为认为大长老太天真的卓青很天真。
    卓青认为……
    算了，禁止套娃。
    何涵在飞机上很老实。
    不老实也没用，风水修为被卓青和万煦碾压；作为普通人，他又打不过卓青一众“保镖”，只能老实。
    他醒来的时候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被抓。
    当再看见卓青的时候他明白了。他之所以被抓，只是因为卓青真的不是什么风水宗师。
    卓青的等级，应该在风水前面或者后面再加一个“大”字。
    张若鸿也跟着卓青一同进京，杨逸尘留在孙家善后。
    张若鸿看着何涵，满脸不服气，似乎想要和何涵做过一场，看看这个自称风水宗师的人有什么本事。
    何涵根本正眼都不给张若鸿。
    他曾经在张若鸿眼皮子底下反复横挑，张若鸿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以为他是普通人。
    就这种实力，还好意思和他比？
    何涵看着把写满“玄天宗”的法器挑挑选选塞进木箱子里，说要送给大长老当礼物还钱的卓青，原本想和卓青交流“玄天宗”的他，默默闭上了嘴。
    “玄天宗”是不是什么被警察剿灭的电信诈骗团伙还不确定，但他可以确定的是，“玄天宗”已经被卓青“剿灭”了。
    看卓青挑着有“玄天宗”印记的法器，跟挑选大白菜似的，脸上还时不时露出嫌弃的表情，何涵心中很是迷茫。
    他听信了“玄天宗”的话，为新世界的到来准备了大半辈子。人过五十，却被告诉这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连玄天宗都已经被灭了。
    他这一生，究竟有何意义？
    “只挑得出来这些了。”卓青叹气，“张师傅，你说大长老会给我很多钱吗？”
    张若鸿嘴角直抽：“你送礼还要对方给你钱？”
    卓青道：“他好意思收小辈的东西还不给红包吗？”
    张若鸿道：“我收小辈的东西，从来不给红包。谁家长辈收小辈的东西还要给红包？”
    “以前我外公外婆还在的时候，我送他们礼物，他们会包我十倍价值的红包。”卓青道。
    张若鸿：“……真溺爱你。你没长成个纨绔子弟，真是奇迹。”
    万黑喵翻白眼。他以前就是个真·纨绔子弟。
    卓青看见万黑喵翻白眼，把万黑喵肚子翻过来使劲挠。
    万黑喵炸毛：“喵嗷！”无敌连环巴掌！
    卓青和万黑喵开始玩互相打巴掌的游戏。
    “真像个孩子。”苏卫不由嘀咕。
    “卓师傅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张若鸿也跟着嘀咕。
    何涵在心里也嘀咕了一句。卓青这样子可真不像个高人。
    但高人又是什么样子？他这样？或许就该是卓青这样，和常人没什么差别？
    何涵心头疲惫。
    他看了自己身周的煞气怨气，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龙怨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