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作品:《危爱

    “家扬!”沈君澜不悦地轻喝。
    宋家扬拉住叶初晓不让她离开,求救似地看向旁边的男人:“小舅,你快帮我给你姐说说,让她别干涉我感情的事。”
    沈同有些无奈地摊摊手:“姐,家扬十万火急把我拉来让我帮他说话,好像不帮他求求你,有点说不过去。”说着,他看了眼叶初晓,“我看着女孩子挺不错的,你就别干涉小孩子的事了。”
    看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家人,叶初晓这时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忙不迭道:“沈市长没有为难我,你们别误会了。”
    沈君澜此时脸色比锅底还黑:“沈同,你自己的事情都一团麻,还好意思搀和你外甥的事。该干嘛干嘛去!”
    沈同朝宋家扬撇撇嘴,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表情。
    “妈,你就别当恶人了!”宋家扬凑上前,抱着沈君澜的手臂哀求,“你看初晓她有学历有长相,薪水比我还高几倍,哪里配不上咱家了!”
    沈君澜这时也有了理直气壮的理由,用手点着他的脑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都没说喜欢你。”
    “啊?”沈同也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其实只是单相思!”
    宋家扬也不以为意,坦坦荡荡道:“我这不是在追求人家么?妈你这么一闹我可怎么办?”
    叶初晓有些好笑地摇摇头:“宋家扬,这段日子谢谢你的照顾。不过沈市长说得对,你以后是要走仕途的人,任何事情都不能草率。我家里的背景你也清楚,肯定会拖你的后腿。”
    宋家扬急了,从地上跳起来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要看家庭成分么?自己有本事哪里都不怕!”
    “家扬!”沈君澜微微蹙眉。
    叶初晓看了看母女两人,礼貌道:“沈市长,我先走了,你和宋家扬好好谈谈。”
    “初晓初晓!”宋家扬急急叫唤,想要阻拦他,却被沈君澜一声喝住。
    毕竟也不急于一时,宋家扬悻悻做会位置,准备和母亲来一场语重心长的长谈。
    犹站在门口的沈同耸耸肩,对出门的叶初晓道:“叶小姐,我送你。”
    两个并不算相识的人,一同出来时,沈同没话找话道:“你是鹿城的?是家扬高中同学?”
    “嗯。”叶初晓点点头,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这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只觉得他身形挺拔,随口问,“我听家扬说起过他有一个当警察的舅舅,是您吗?”
    “是。我以前也在鹿城,后来一家人都调来这边。”
    不过寒暄了几句话,两人已经出门,沈同本打算开车送叶初晓,但被她婉谢,他也没坚持,对两人来说,到底都只是陌生人。
    见了沈君澜之后,叶初晓几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不知道宋家扬会不会善罢甘休,但对她来说,则已经是表明了立场。两个道不同的人,显然是走不到一起的。
    她祝福宋家扬有一个光鲜明朗的未来,也愿他遇到一个比她好很多的女人。
    实际上比她好的女人,实在是太常见了。
    这种轻松的感觉,让她忽然想喝酒。于是招收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飞驰酒吧。
    此时酒吧刚刚营业,还未到高峰时期。
    张威在吧台后面摆酒瓶擦酒杯。看到叶初晓坐在吧台前,神色不虞地撇撇嘴:“你来干什么?”
    叶初晓知道他不待见她,也不计较他不友善的语气,只道:“来喝酒,给我倒两杯啤酒。”
    张威擦了个酒杯,嗤了一声:“我这里不卖你酒。”
    叶初晓皱皱眉有些不满:“张威,你打开门做生意,凭什么不卖我酒?”
    张威翻了个白眼:“我还真就不卖你酒。再说,你一个女人学人家喝什么酒?赶紧回去,别在我这里碍眼。我跟你说,我是真的看到你就烦。”
    叶初晓不由得有些来气,驰骏欺负她就算了,连张威也欺负她,真当她好欺负么?
    她嚯的起身,钻进吧台内,在张威的严阵抗议下,抢了一瓶酒过来,复又坐在吧台前。
    张威恼羞成怒,指着她道:“叶初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喝醉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叶初晓嗤笑一声,懒得离他,自己开了酒瓶,对着酒瓶便喝了起来。
    她喝酒不多,但天生酒量倒也不差,抢了几瓶啤酒喝完,也只是微微有些醉,于是她继续一杯接一杯,张威怎么拦也拦不住。
    喝得有些云里雾里时,过往的那些画面全都出来。
    她和驰骏相识的时间,与她的生命一样长,但真正在一起,前后却不过两个月。
    那是她生命里最绚烂的两个月,以至于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清晰无比,每一盏路过的灯,每一片飘过的云,每一句话一声笑语,还有在海边家庭旅馆里,少年人一般的荷尔蒙温度。都历历在目。
    越想便越觉得美好得想哭。
    张威见她眼眶红红,没好气道:“你别在我这里撒酒疯,不然我丢你出去!”
    叶初晓嘻嘻一笑,大着舌头开口:“张威,驰骏他不要我了,你说他是不是混蛋?”
    “你才是混蛋!”
    “那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张威瞥了她一眼,恨不得一耳刮子将他抽去太平洋,恶声恶气回她:“你这鬼样子谁会喜欢?也就骏哥眼瞎!喜欢谁不好,喜欢你这种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我知道驰骏对我好。比谁都好!”
    张威鄙夷地轻嗤一声,不再想搭理醉酒的人。
    此时酒吧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有不怀好意的男人,来到独自一人饮酒的叶初晓旁边搭讪。
    张威看叶初晓渐渐醉眼朦胧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把她赶走又不可能,想放任她被人揩油又不忍心,只能一边腹诽,一边不停地替她赶走那些烦人的苍蝇,连上厕所都不敢去。
    倒是叶初晓几次跌跌撞撞上厕所,他都不得已跟着,生怕被人给占了便宜。
    他决定等有机会,一定要向驰骏控诉。
    他真是厌恶透了这女人。
    过了凌晨一点多,酒吧临近打样的时候,叶初晓已经趴在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
    张威不知道她住哪里,就算知道肯定也没那个好心送她回去,本来打算将她丢进休息室不管她。
    但想了想,还是咬牙切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那边接通,他劈头盖脸就问:“骏哥!叶初晓喝醉了在酒吧,你管不管?”
    那头似乎是愣了下来,才传来不甚满意的声音:“你干嘛让她喝酒?”
    张威咬着牙齿抱怨:“酒吧打开门做生意,她又不是不给钱。再说我哪里管得了她,酒都是她从吧台里面抢走的。”
    驰骏嗤了一声:“你能有点出息吗?”
    “我还能抽她啊!”张威气结,恶声恶气道,“你到底过不过来?不过来我就把她丢休息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原地打转的剧情终于撸过去了~~下章就和好了。看了下,貌似又要开船~~可是河蟹之下,脖子以上脖子以上啊抓头~~真特么难写~~
    ☆、第51章 痴缠
    驰骏到底还是来了,等他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彻底打烊,本来嘈杂喧闹的地方,此时男难得宁静。
    叶初晓趴在吧台上已然睡着,张威坐在吧台内,黑着脸盯着她,恨不得在那脑袋上盯出几个洞才好。
    见到驰骏走进来,顿时如同见到救星一样,跳起来大叫:“骏哥,你要再不来,我就把她丢在休息室自个儿回去了,这女人真他妈烦死了!还好是在咱这里,要是在别的地方,保不准早被些臭流氓带走了。”
    驰骏眉头微微一蹙,一言不发地走到吧台前,手搭在叶初晓肩头,轻轻摇了摇:“叶初晓,醒醒!”
    叶初晓哼哼唧唧两声,眼睛并未睁开,打开时嫌弃被人打搅,潜意识防备一般,伸手胡乱挥了挥:“走开!别碰我!”
    “醒醒,我送你回去。”驰骏又道。
    “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叶初晓迷迷糊糊胡言乱语。
    驰骏皱了皱眉,抬头瞥了眼张威,只见他摊摊手,一脸嫌恶的模样。
    “我是驰骏,我送你回去。”他拍了拍叶初晓的脸继续。
    叶初晓似醒非醒地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向眼前的人,大着舌头,似娇似嗔:“你才不是驰骏,驰骏他都不要我了。”
    一旁的张威噗嗤一声笑出来,叫驰骏一记刀眼给生生制住。
    见着人又趴在吧台上哼哼唧唧,驰骏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伸手直接将叶初晓打横抱起来,低声在她耳边道:“驰骏骗你的,他没有不要你,我们回家。”
    叶初晓本来在微微挣扎,听了他这话,忽热停下来,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含含糊糊道:“好,我们回家。”
    醉酒后的叶初晓,与平时的她,几乎判若两人。清醒的时候,她冷静自持,是典型都市中独立自立的年轻女子,很难想象她会有如此黏人娇嗔的一面。
    大约是醉得厉害,意识混沌,全程她也不说话,只靠在驰骏身上,哼哼唧唧,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当驰骏将她抱上车放下时,她忽然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在他胸前又贴又蹭。
    驰骏胸中像是淌了酸水一样,软得不像话,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好哄歹哄,好不容易令她松手,自己挪到驾驶座,却不料她身子一偏,又靠在他肩膀上。
    开车的时候,驰骏只觉得是一种煎熬,明明二十分钟的路程,像是开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温温热热的气息,扑在他脖根处,偶尔的一句呓语,飘入耳中。驰骏只觉得如同抓心挠肺。
    某些情绪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
    驰骏抱着叶初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大,带她去卫生间洗漱时。大约是里面的灯光,让她悠然转醒,半睁着迷茫的眼睛,含含糊糊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
    “你是谁?”
    “我是驰骏。”
    “哦。”
    叶初晓笑着应了一声,又在驰骏怀里没了声音。
    等给她草草清晰完毕,驰骏将她弄上床后,已经是一头汗。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叶初晓,大概是温暖柔软的床,让她觉得舒服,她哼哼唧唧翻了几个身,像是找到最合适的姿势一般,蜷着身子半趴着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据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驰骏怔怔看了半响,在她身后半躺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凑上前在她耳后亲了亲。只是等到他将手指贴在她脸上时,却发觉有湿湿的触感。
    他微微一怔,抬起身看了看她,却见她面色安然,只有眼角隐隐渗出一点水色。
    他幽幽叹了口气,终于是起身,将被子给她盖好,灭了灯出门。
    叶初晓醒来时,头晕欲裂,完全不知今夕何夕,不过她仍旧感觉得出,身下柔软的大床是陌生的,入眼之处黑漆漆的屋子也是陌生的。
    但奇怪的是,她完全没有恐慌感,因为她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看到这是一间装修简单的卧室,除了必要的家具,墙上连一幅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