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节

作品:《重生宠妃(作者:久岚)

    赵佑棠道:“他自然是朕的儿子。”他挑起眉头,不太耐烦的问,“你可也是怕朕废了他?”
    方嫣脸色一变,当初赵佑棠提到废她,后来便真的废了她。
    如今,她还未提,他便已经提了!
    “皇上!”方嫣的眼泪一下流出来,“皇上可不能废了承煜,他到底做错何事?便是有错,也是因妾身这个母亲!”她这回也是下了决心了,膝行往前道,“承煜不如就放在皇后娘娘名下,原本也该如此,他将来定会好好侍奉皇后娘娘的,妾身……”她一咬牙,“若皇上担忧妾身的事情,妾身今日便可了结自己,只望皇上看在这些年的情分,还有太皇太后,方家当年的扶持,莫要废了承煜。”
    赵佑棠倒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可惜。
    若她那时有此等觉悟,何至于会落到今日这种境地?
    现已是晚了。
    前几日,他便与大臣说了太子一事,无人反对,事实上,废后之子,原本也难当太子,他已给了赵承煜机会,或许要求高一些,可他若是能达到,他也并不是不愿相信他这个儿子。
    只赵承煜却担不得如此大任,在感情上,他与冯怜容,皇子公主们不亲厚,在为人处事上,又不够通达,莫说别的,他将来做了皇帝,很难令人放心。
    赵佑棠看着方嫣道:“你也莫要说什么了结自己,你死了,承煜便少了一个关心他的人,他不容易撑下去,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作为父母,孩子们未必样样都能叫你如意,他便是不做帝王,过得逍遥快活,也未必不可。”他顿一顿,“阿嫣,你也该放下了,别把唯一的儿子给毁了!”
    方嫣一听此话,浑身剧震。
    “皇上!”她大叫一声,“皇上,你不能对承煜如此无情啊!他如何承受得了?”
    赵佑棠没有回答。
    他起身走了出去。
    在废太子一事上,他是对赵承煜无情了,他无法否认,也不会否认。
    皇家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父与子,兄与弟,转眼间反目成仇。
    他仰起头,微微叹了口气,但该做的决定还是得做,若说错,便是他这个父亲错了,假使一早就知道结果,当日兴许就不该立了赵承煜,他吃尽了先帝不早立太子的苦头,可到头来,自己也是错了。
    过得几日,赵佑棠就下旨废了赵承煜。
    时间拖得越久,对赵承煜的伤害也就越大,他快刀斩乱麻。
    但是这个举动还是叫众人都万分吃尽。
    冯怜容捏紧了手里的筷子,不可置信的问钟嬷嬷:“是真的?怎么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钟嬷嬷心想,风声大着呢,只是谁也没有告诉冯怜容罢了。
    冯怜容没胃口了,叹口气道:“承煜得多伤心啊,他……他一向好好的,怎么皇上会做出这种决定?”她想起赵承煜的眼睛,不经意间总是盈满伤怀,叫人心疼。
    虽然他们不算亲近,可赵承煜对她还是很有礼貌的,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她完全没有想到,赵佑棠会突然废了他。
    “我去看看他。”她站起来。
    钟嬷嬷道:“莫去了,娘娘,听说二皇子在景仁宫呢。”
    已经不是太子,自然就是皇子了。
    冯怜容又叹了口气,叫两个儿子,赵徽妍过来,与他们说道:“承煜遭受此等打击,你们见到他,可要好好安慰。”
    赵承衍点点头,问道:“可父皇怎么会废了二弟呢?也没瞧见二弟做什么坏事啊。”
    他跟冯怜容是一个性子的,什么事儿都不多想,自打赵承煜是太子之后,他就没想过自己也是有机会当太子的,故而赵承煜被废,他只觉得满肚子的疑惑,又很同情。
    冯怜容道:“我也不知,不过这等事可不能去问承煜。”
    赵承衍皱眉道:“怎么会,孩儿哪有这么傻!在二弟面前,自是不会提的。”
    “孩儿觉得,仍是如往常的态度待二哥就行了。”赵承谟此时开口道,“便是安慰,好似也不太好,他听了只会更加伤心。”
    冯怜容想想也是,便不再叮嘱。
    赵承煜见过皇太后,又去长安宫里,与方嫣哭了一回。
    方嫣这回是真的绝望了,原本以为自己被废,至少还有个儿子,可谁想到,儿子也是一般的命运,她是哭得呼天抢地,直道儿子可怜,两个人好似把一辈子的泪都流掉了。
    但总有流完的时候。
    方嫣想到赵佑棠说的,对他是恨到了极点,可他说的那句终是有理,在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会真心对赵承煜好呢?便是他这个父亲,也是残忍如斯!
    “儿啊,事已至此,你也莫要伤心了!”她擦擦眼睛道,“便不是太子,你也仍是皇上的儿子,将来也一样会有所作为的。”
    赵承煜抽泣道:“父皇,他,他还会当孩儿是儿子?”
    “自然,你父皇。”方嫣咬一咬牙,“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当太子,并没有别的,他还是喜欢你的。”
    赵承煜沉默。
    他对这话半信半疑。
    相信,是因为赵佑棠这些年对他的培育,毕竟也是付出了心血,他是关心自己的,可是为何,他又非得要废了自己呢?到底他哪儿做得不好?是因为三弟比他更聪明?
    那父皇,是更喜欢三弟了?
    他有好些的问题想问父亲,可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