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 第40节
作品:《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 江母道:“你在家赖着不走做什么,赶紧跟小顾一起回去,饭不会做,碗也不会洗,看见你就闹心。”
顾轻舟闻言看了眼吃瘪的江絮,又看向江母:“阿姨,最近公司不忙,江絮想在家待几天也是因为不放心,他请假领导也同意了,过几天按时回去就行。”
江母确实怕江絮耽误工作,闻言道:“那你们领导还挺通情达理?”
江絮闻言似乎是笑了一下,跟着点头道:“嗯,是挺通情达理的。”
顾轻舟耳尖微红,埋头吃饭没说话。
下了雨,空气还有些许寒凉,江絮见顾轻舟穿的薄,临出门前,从柜子里找了件以前的外套给他:“穿我的回去,免得又冻病了。”
顾轻舟心里美滋滋的,但是面上没表现出来,他拿着外套比划了一下,神情淡淡:“会不会小了?”
江絮闻言瞥了他一眼,带着些不屑:“你以为老子跟你一样八百年不长个呢?我就算把高中的衣服找出来,你穿着也还是大。”
末了不怕死的补了一句:“小矮子。”
顾轻舟直接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压着江絮不让他起身:“你说谁是小矮子?!”
江絮笑的不行,一面躲他一面道:“说谁你心里没点数吗?小矮子小矮子,说的就是你。”
顾轻舟确实没江絮高,但也不至于被说成小矮子,他伸手去捂江絮的嘴,结果被对方一个翻身压在了底下,江絮按住他的手不让动,一如既往让人恨的牙痒痒:“怎么,恼羞成怒了?被我戳中痛处了?”
顾轻舟一个劲挣扎,又气又笑,正准备说些什么,抬眼却见江母正站在门口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们,动作僵住,心中一咯噔,忙暗中掐了江絮一下,低声飞快的提醒道:“你妈来了。”
我妈?
江絮闻言下意识看向门口,然后慢半拍的松开顾轻舟起身,后者做贼心虚,难免不安,忙跟着从床上站起来,对江母解释道:“阿姨,我和江絮闹着玩的……”
顾轻舟不想在江母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他一向是从容不迫的,此时却罕见的有一丝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江絮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出声解释。
江母大抵觉得他们有些怪,又说不上哪里怪,她手上拿着两把伞,对江絮道:“你赶紧送小顾去车站,我看天气预报说等会儿雨就下大了,免得路不好走。”
江絮接过伞应了一声,然后拍了拍顾轻舟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顾轻舟嗓子凝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脏扑通扑通快跳出了嗓子眼,甚至不敢直视江母的视线,低着头匆匆道了谢,这才和江絮糊里糊涂的出门。
楼道寂静幽长,斑驳的墙壁又贴上了新的小广告,不知拐过了几道弯,步下多少台阶,顾轻舟才像攥住救命稻草似的攥住了江絮的手腕,低低出声问道:“阿姨会不会发现什么?”
江絮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顾轻舟手心满是黏腻的冷汗:“别怕。”
江絮掰开他的手,垂眸,然后用自己的衣角给他擦了擦汗,这才道:“有我在呢。”
他的言语平静,无声缓解了顾轻舟的紧张,但也只是一点点,顾轻舟没再敢牵江絮的手,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到楼底下,台阶外积了一小滩雨水,水珠四溅,让人不愿踏足。
顾轻舟到底还是有些不安,静默一瞬,对江絮道:“就送到这吧,我记得去车站的路。”
江絮说:“没事,我陪你走一段。”
顾轻舟道:“我一个男人,又不是小姑娘,你总送来送去的,让阿姨看见怎么想,回去吧,没事的。”
他说着,正准备撑开雨伞,却被江絮按住手腕,温热裹住沁凉,只听对方低声重复道:“我说了,你不用怕什么,有我呢。”
江絮平时嘴上花花,真到了正经时刻,却无比让人靠得住,仿佛天塌下来都会撑着,顾轻舟对上他静谧带着安抚意味的眼眸,动作顿了顿,有很多话想说。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难两全的,有些事情藏起来也许比撕开放到明面上更好,但江絮年纪不小了,瞒得过一年两年,瞒得过五年十年吗?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是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顾轻舟大概不会顾及这么多,他有钱有势,在a市从没和谁低过头,更何况海城这样的小地方,要捆住江絮太容易了,但他不想那么做。
江絮比以前成长了,终于开始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顾轻舟也终于学会将心比心,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单方面付出就可以在一起的。
雨幕之中,顾轻舟忽然转身抱了江絮一下,又飞快松手,退开半步,一双眼静静看着他,不容拒绝的道:“过几天我来这里接你。”
江絮双手插兜,笑看着他:“你肯定得来啊,过几个月就是端午了,到时候一起过节吃粽子。”
说完又道:“我妈说不定会很高兴。”
第51章 摊牌
顾轻舟没让他送, 江絮就只能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离开,等那抹颀长的身形渐渐消失在雨幕中,这才转身上楼。
彼时江母正在收拾碗筷, 大抵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下意识问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絮应了一声, 把袖子挽到手肘, 走过去帮她洗碗, 将洗洁精按了一点出来,然后用清洁布来回擦拭,动作已经熟练了很多:“他没要我送,我走到楼底下就回来了。”
江母插不进手, 只能站在一旁,用围裙擦了擦水渍, 看了他半晌, 最后叹口气笑道:“长大了,以前洗碗十个能摔八个, 现在做事终于像点样子了。”
江絮闻言抬眼看向她, 随口道:“顾轻舟教我的。”
江母点了点头:“小顾是个好孩子,交一个知心朋友比交一堆狐朋狗友强十倍,妈以前多怕你走上歪路,打也打不行,骂也骂不成,幸亏掰过来了。”
当一个人开始追忆往事的时候, 那就说明她已经老了, 江母原本想打扫打扫卫生, 但见桌椅板凳都是干干净净的, 就歇了心思, 转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惜大清早没什么节目,都是昨天重播过的,她一个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江絮把碗筷放到橱柜里,见状问道:“我平常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坐沙发上看电视?”
江母左手握拳,轻轻锤了锤腿,闻言睨了他一眼:“不看电视还能做什么,你又没有孙子给我带。”
江絮就知道她要唠叨这个:“那你是觉得娶自己喜欢的人重要,还是赶紧生个孙子重要?”
江母道:“傻小子,你真以为什么都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能遇上喜欢的更好,遇不上喜欢的人,还不是只能找一个不讨厌的凑合过,柴米油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江絮从厨房走出来,在她身旁落座:“妈,那如果我没找到喜欢的人,一辈子不结婚成不成?”
江母觉得他的想法总是很叛逆:“哪儿有不结婚的,以后万一我不在了,你孤家寡人的过一辈子,老了谁照顾你?”
江絮偏头看向她:“我是男人,为什么非得指望别人照顾我,我万一娶了老婆,岳父岳母还指望我照顾她呢。”
江母说:“没区别,过日子就是相互扶持的,你照顾她,她照顾你,都一样。”
江絮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坐下来和她聊聊天了,换做往常,他遇上这种话题都是直接跳过,再要不就是装听不见,今天倒是十分有耐性,支着头问江母:“妈,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
江母其实也没什么要求:“真心对你好就行,踏踏实实,乖巧懂事……算了,说到底日子是你们过,我提再多要求,你不喜欢也是白瞎。”
江絮倒是若有所思的把她的话咀嚼了一遍,眼睛亮了亮:“踏踏实实,乖巧懂事……妈,你觉得顾轻舟怎么样?”
江母闻言一瞬间以为自己耳花了:“谁?”
江絮认真重复了一遍:“顾轻舟。”
江母下意识抬眼看向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江絮在说什么,心想顾轻舟再好也是个男的,江絮无缘无故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江母只以为他在插科打诨:“人家小顾挺好的啊。”
“……”
江絮没说话,实则在斟酌着该怎么向江母开口,室内陡然陷入一片寂静,没来由蔓延着不安且焦虑的气氛,只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滴滴答答都敲在了人心里。
江母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说上一句话,面色终于变了变,神情古怪的看向江絮,下意识攥住了他的胳膊:“江絮?!”
尾调微微上扬,带着些许警示,以前江絮犯了错误,江母总会用这种语气连名带姓的喊他。
江絮本来也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他迎着江母瞪大的眼睛,干脆利落从沙发上起身,噗通跪到了地上,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所以态度很是光棍,一如既往的流氓作风:“妈,我和顾轻舟在一起了。”
江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声反问道:“什么在一起了?”
她放在膝上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又被强自压下,期盼儿子能解释什么。
江絮静静的看着她,顿了顿才道:“……我喜欢顾轻舟,我和他在一起了。”
这句话一出,室内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让人呼吸困难,江絮也不知是不是以前挨打挨多了,心里一点也不怵,反而相当平静,他抬手搭住江母的膝盖,隔着布料能隐隐感受到些许紧绷:“我们在一起有几年了,一直没告诉你,妈,对不起……”
江母没说话,整个人都呆了,脑海里疯狂涌入种种他们曾经相处的画面,那些没由来的怪异感似乎也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解释。
顾轻舟备了厚礼来看望自己,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一向大大咧咧的江絮,对着顾轻舟总是很温顺。
顾轻舟衣着得体,明显身份不凡,却毫无怨言的给江絮做饭洗衣,照顾得事无巨细。
他们两个晚上住同一间房……
……
江母胸膛起伏不定,她颤抖着伸手攥住了江絮的肩膀,指尖险些陷入肉里面去,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喜欢男人?你怎么能喜欢男人?!啊?!”
在这种小地方,喜欢男人无疑是让人不耻的,传出去祖宗脸上都没光,江母思想再开明,也接受不了这种事。
江絮任由她掐着:“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的是顾轻舟,跟他是男是女没关系。”
他说完,顿了顿才道:“我们高中就认识了……”
高中?!
那算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九、十年了,也就是说他们瞒了自己整整快十年。江母闻言犹如当头一棒,眼前一黑,开始冒金星,她又气又恨,泪水簌簌从脸庞滑落,高高扬起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啊!”
江母是女人,力道再也有限,江絮被她扇得脸偏向一侧,耳朵嗡嗡响,脸颊刺痛过后就有些发热,他不躲不闪,并不知道该怎么能让她消气:“妈,是我不孝,你打我吧……”
江母不知不觉已经眼眶通红,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只觉得老天爷在作弄她,攥住江絮声声质问的道:“打你?!打你有用吗?!”
她的泪水顺着眼眶滚落,啪嗒滴在了江絮手背上,滚烫过后便是一片沁凉。
江母以前打他,是因为孩童时期的江絮听不懂道理,只能用疼痛让他长记性,但现在呢,江絮还是孩子吗?他听不懂道理吗?
不,他什么都懂,也什么都明白,却偏偏还是要走这样一条路,就算把他打死了又怎么样呢?
江母哆哆嗦嗦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又因为腿脚不便重新跌了回去,江絮下意识想伸手搀扶,却被她用力挥开。
江母颤声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她来来回回就是这样一句话。
江絮心里早有准备,所以一点也不意外,只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只见江母踉踉跄跄的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又转而折返到厨房,最后重新回到江絮面前,已然方寸大乱。
江母声线颤抖的对江絮道:“分开,这件事我不同意,你们马上分开,你要是不分开,我就去找他……”
两个男人,两个男人……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江絮闻言身形紧绷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他对江母道:“你找他没用,是我缠着他的,就算分开又能怎么样……”
他不想气江母,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我就算和他分开了,心里也还是有他,可能要十年二十年才能忘记,也可能十年二十年都忘不了……”
“妈,你从小就叫我别做缺德事,我心里有人,还是一个男人,就算你以后逼着我结婚,你觉得对人家姑娘公平吗?人家也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嫁给我这种烂糟人?”
江母气的一口气梗在胸口,面色苍白,嘴唇发抖,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江絮偏头看了看窗外模糊的水痕,膝盖跪在地板上,硌得骨头生疼,他嗓子有些哑,低声对江母道:“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担心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担心我以后没人照顾,担心我以后犯浑没个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