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依赖 第50节

作品:《恶性依赖

    宁君延转头看他,疑惑道:“你想在这里?”
    陈韵城还没把“不是”两个字说出口,宁君延已经在他耳边说道:“我觉得可以。”说完,便又吻住了他的嘴唇。
    宁君延的动作有些粗暴,陈韵城能感觉到他莫名其妙的兴奋,自己长裤的扣子都已经被解开了。
    陈韵城想要告诉他里面还有人,而下一秒就已经被宁君延压到了卷帘门上面。
    安静的深夜里,卷帘门发出“哐”一声响声,动静实在不小。
    陈韵城惊出一声冷汗,他抓住宁君延的手,急忙说道:“店里还有人!”
    然后他清楚地听到关安霖的脚步声朝门口靠近,还没开门就已经在里面大声问道:“谁?”
    陈韵城趁着宁君延停下动作,抓住宁君延绕过店门的转角躲到了另一边,然后在宁君延开口说话时,用尽全力捂住他的嘴。
    关安霖打开了小门,探头出来张望,声音是这个方向传来的,但是并没有见到外面有人,他稍微提高了声音,又问道:“什么人啊?”
    陈韵城不敢说话,看见宁君延直直看着他,眼神逐渐变冷。他呼吸急促,踮起脚轻轻吻了一下宁君延的眼睛,安慰他的情绪。
    而关安霖没有看到人,似乎是回去了店里,但是陈韵城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
    就在下一秒,陈韵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惊慌间伸手去摸,结果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铃声仍然坚持不懈地在深夜里响荡。
    这时候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关安霖的身影出现在转角,手里还拿着正在拨号的手机,诧异地看着他们。
    陈韵城有些不知所措。
    而宁君延丝毫不在意关安霖的目光,在陈韵城松开了捂住他嘴唇的手之后,又低头吻了陈韵城的嘴唇。
    关安霖一下子就毛了,他火冒三丈地冲过来,握紧了拳头朝宁君延脸上挥去,“你放开我哥!”他过去从来不喊陈韵城哥,虽然陈韵城比他大了好几岁,但他一直跟陈韵城说的话都是“我罩你。”
    这回没等宁君延动手,陈韵城就先把关安霖拦了下来,他抱住关安霖,说:“没有,你误会了。”
    关安霖听不进去,他只是单纯而直接的愤怒,说:“操!他是变态吗?他亲你!”
    宁君延冷眼看着他们,目光落到陈韵城抱住关安霖的手臂上。
    陈韵城害怕关安霖真的动手,急忙说道:“我自愿的!”
    关安霖转头看他一眼,像是也没听清,“什么?”
    陈韵城又重复了一遍:“我自愿的,我愿意他亲我,你别冲动。”
    关安霖瞪大了眼睛看他。
    就在这时,陈韵城看见对面一家店铺的卷帘门下面亮起了灯光,他害怕继续在这里吵下去会引起别人围观,于是用力拖着关安霖,把他拉回店里,“回去说。”
    宁君延跟到了那扇小门前面,他站在门口,目光冷静地打量着整个商店。
    陈韵城一把将他拉进来,伸手关上了门。
    等到这时候,陈韵城才靠在门上微微喘着气。店里的大灯已经被关安霖打开了,白色的光线将每个人都照得清清楚楚。
    陈韵城注意到关安霖一直在看他,神情气愤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顺着关安霖的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才猛地发现被宁君延解开的裤扣还没来得及扣上,他侧过身,手忙脚乱地将裤子给扣好了。
    而宁君延已经站在通往里间的门口,阴沉地看着里面的上下铺,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忍不住收紧了,又缓缓松开。
    “君延,”陈韵城喊他。
    他回过头,说:“跟我走。”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评论有人疑惑陈韵城什么时候跟宁君延在一起了,他二十八岁了还是处男,跟人又亲又摸还天天睡一起,对他来说当然是在恋爱啊!宁君延就不说了,早就单方面开始恋爱了
    第67章
    宁君延将一只手伸到了陈韵城面前,等待陈韵城握住他的手跟他一起离开。
    在陈韵城说话之前,关安霖已经愤怒地上前,喝道:“你要带他去哪儿?”
    宁君延并不搭理他,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陈韵城问道:“你要住这儿?”
    关安霖难以忍受他的语气,“住这儿怎么了?”
    宁君延的目光总算是落到了关安霖身上,淡然说道:“我不想我老婆住这种地方,跟别的男人睡同一张床。”
    关安霖本来是要愤怒的,结果听见“老婆”两个字,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别闹了,”陈韵城跟宁君延纠缠一个晚上,到现在觉得自己酒都差不多醒了,他经过关安霖身边走到了宁君延面前,先握住他的手,再说道:“你过来我跟你说。”
    关安霖看见他们握手,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着陈韵城,连生气都不记得了。
    陈韵城拉了一下宁君延,最初没有把人拉动,之后又伸手抱住宁君延的腰,半推半抱地让人跟他朝外面走。
    经过关安霖身边的时候,陈韵城对他说:“你先去睡觉,晚点我再跟你解释。”
    关安霖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心里堵着那口气没散,对陈韵城说:“你别怕他,他敢强迫你我就帮你揍他。”
    陈韵城还没说话时,宁君延平静道:“你又打不过。”
    他们动过一次手,那次关安霖就完全不是宁君延的对手,但是这种挑衅关安霖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他握紧了拳头就要过来。
    陈韵城连忙挡在两个人中间,他虽然站在宁君延前面,双手却背在身后握住了宁君延的手,同时对关安霖说:“我没有被强迫,你快去睡。”
    关安霖还死死盯着宁君延不放。
    宁君延倒是微微低下头,看着陈韵城毛茸茸的头顶,细长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划过。
    陈韵城被他挠得心痒,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指。
    关安霖这时看了陈韵城一眼,问道:“你要跟他走吗?”
    陈韵城说:“不走,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回来,你先去睡。”
    关安霖总算是妥协了,他最后瞪了宁君延一眼,目光凶狠,转身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陈韵城拉着宁君延穿过货架,走到门边打开了那扇小门,他出去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刚才亮着灯的商铺已经又暗了下来,才将宁君延拉出来,站在门边与他低声说话。
    宁君延说:“你得跟我走。”
    陈韵城抬着头看他:“去哪儿?我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工作也方便。”新店开业有很多需要忙碌的事情,他住在这里既节约房租也不必浪费路上奔走的时间。
    宁君延说:“你跟他睡一张床。”
    陈韵城抬起手揉了揉自己额头,“我没跟他睡一张床,他睡上铺。”
    “那也是一张床,你还让他睡你上面。”
    “那不是,”陈韵城握住他的手,“你不能跟我胡搅蛮缠。”
    宁君延看着他不说话。
    陈韵城于是继续说道:“我刚出来打工的时候住宿舍,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上下铺,有些人睡了一晚上就再也没见过,你要追究吗?”
    “我说我过来陪你住你不肯,但是你愿意在这里跟他住。”
    陈韵城看着宁君延,很久都没有说话。
    宁君延用手指捏着他下颌,轻轻晃了晃,“说话。”
    陈韵城说:“因为关安霖和我是我兄弟,有一天他恋爱结婚了要搬出去我会祝福他,不会难过;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宁君延的神情严肃起来,“我不会不要你。”
    陈韵城摇头:“我爸死了之后,我妈也说她不会离开我;你到干爸这里来之后,我也以为你不会走了,结果又能怎么样?”
    那时候宁君延撞坏了脑子,回忆不起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家人,陈韵城虽然常常问他,会对他说努力想一想,想起来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内心深处总是有一点小小的自私,想到如果宁君延想不起来,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了。
    直到有一天宁君延告诉陈韵城,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想起来他的家在哪里,父母是谁。
    陈韵城睁大了眼睛,他说:“那你快回去吧,找个机会偷偷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可是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背对着宁君延,一个人偷偷哭了很久。
    后来他总是想,自己就是奢望得太多了,所以才会失望,不然宁君延走了就走了,他也不会那么难过。
    “你埋怨我吗?”到现在,宁君延站在他面前问他。
    陈韵城说:“不是,我就是埋怨自己,没有本事什么都没办法握在手心里,轻而易举就让别人把我最重要的人带走。”
    宁君延蹙起了眉头,他看了陈韵城一会儿,缓缓说道:“我向你求婚你不同意,让你跟我一起住你也不同意,然后你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自己身上,明明很多事情就不是你的责任。”说到这里,宁君延用手捧住陈韵城的脸,吻了吻他的嘴唇,“为什么不可以依赖我?”
    陈韵城眼眶微红,他说:“对不起。”
    “你看,你总是你觉得你不够强大,做得不够好,你没担负起责任,所以你要给我道歉,”宁君延松开了手,“你要我给你时间等你,我可以。可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你接受我。我怕我做得太多会伤害你,做得太少你又要躲。”
    陈韵城看着他没说话。
    宁君延双手伸进上衣口袋里,退后两步,“你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你想清楚,然后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陈韵城下意识上前一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时间实在太晚了,宁君延要开车回去,明天还要上班,陈韵城觉得现在不应该继续为了这些事情纠缠他。
    宁君延转过身朝市场大门的方向走去。
    陈韵城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注意安全。”
    宁君延没有回应,他只是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忍不住抬起手握拳锤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头痛了。可他没有停下来,还是继续朝前面走去。
    陈韵城回去店里,锁上了门进去卫生间洗漱,等到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听见上铺的关安霖在翻身。
    “没睡着吗?”他声音很轻地问。
    关安霖说:“嗯。”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关安霖问他:“他走了?”
    陈韵城回答道:“他明天还要上班。”
    又沉默了一会儿,只能听到关安霖烦躁不安地翻身的动静。
    “你跟他是那种关系?”关安霖始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陈韵城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睁着眼睛回答道:“是。”
    关安霖止不住语气的诧异,“你是同性恋?”
    陈韵城说:“现在看来应该是吧。”
    “操,”关安霖骂了一句脏话,“难怪你不肯见一见我妹妹。”
    陈韵城对他说:“我是不是同性恋,你妹妹都不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