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心里时刻惦记着夏琼。
    毕竟他还焦急地在水底下等自己，她冒出海面后，缓缓靠近岸边。
    在和段峤打完招呼后，她就直接进入正题。
    面对段峤打量她的眼神，她友善地莞尔一笑，与他对视。
    舒晴想先解释道：“峤峤，我这次来，是要和你告别了，我马上要和我的伴侣夏琼离开这里了，他还在等我，我和你说完几句话，我们就要准备彻底离开月晴海了。”
    舒晴想和段峤好好告别，所以一股脑说了实话。
    “好。”段峤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他咬了一下牙，只是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弄那个多余的自己。
    舒晴疑惑地问他：“峤峤，你一年半之前就一直吹海螺哨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等到段峤再次凝望着舒晴时，他眼神中的不忍心，变成了决绝。
    紧接着。
    舒晴脖子一痛，她似乎被周围发射的什么东西给刺中了，她忍着疼，迅速拔掉刺在自己脖子上的针管。
    是谁在偷袭她？
    舒晴张望了一圈，抬头看了眼段峤，发现他脸色变成十分阴沉瘆人。
    她想到缘由后，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段峤，是你……你什么要这样？”
    她感受到了周围的异常，赶紧转身，却觉得十分晕眩，瞬间无力地倒在海面上。
    段峤来不及解释，只能用麻醉针来对付舒晴。
    她不能跟别的鱼走。
    她要是离开这里，那他做的这些算什么？
    而在海面下的夏琼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等他动作，周围出现了数十架迷你的潜水艇，播放出干扰人鱼的声波。
    夏琼在一瞬间就被遏制住了行为，头疼欲裂到想呕吐。
    可他还是忍受着折磨，挣扎间拼着力气游上了岸。
    “星星……”
    夏琼惨白着脸，煎熬得爬到了岸上，他激烈痛苦地喘息着，感受到脑中被搅得混乱如麻，同时伴随着耳鸣和眼睛肿胀充血的症状。
    当夏琼看到了那个带着浓厚侵略气息的陌生男人靠近，正抱着他的星星。
    那个男人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对他的不屑。
    段峤轻蔑地对夏琼说，“你回去吧，以后她不会回到海里了。”
    “毕竟，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段峤不明白，舒晴为什么会喜欢夏琼。
    还让她受过这么多委屈。
    夏琼咬住了舌头来保持清醒，他疼得肩膀都在颤抖，直到嘴角渗出了不少血。
    他还死死盯住段峤的背影，“你，把星星还给我。”
    夏琼暗蓝色的眼眸里，迸发出深刻的恨意。
    “星星？”
    段峤顿住了脚步，他抱着舒晴转过身，回头看了眼夏琼。
    段峤和他对视着，发现那条雄鱼眼睛确实是极为罕见的美丽，或许挖下来他的眼睛做成珠宝项链，也完全不逊色于，那条被拍卖出高价的“深海人鱼”。
    陆地不可能是舒晴的归属，而那条雄鱼也不可能成为舒晴真正意义上的丈夫。
    段峤毫不留情道：“你连腿都没有，上岸都成问题。不过你可以试着爬远一点，但是以今天的温度，你会搁浅死在陆地上。”
    “不过，这样也好，你就永远没办法和我抢了。”段峤恶意地一笑。
    *
    段峤看到被囚禁在水族箱里的舒晴，瞧着她不再圆润的脸颊，他记得以前的她是有朝气活力的，虽然两年多没见，可她也才十八岁，为什么有丝衰败的暮气徘徊在她眉眼中。
    她一定遭遇了什么。
    至少他认为，她呆在他身边，是安全的，她不会被人类挖掉眼睛。
    可舒晴却因此而怨恨他。
    “你放我出去，段峤，你怎么能这样做的？”
    她哭红了眼，“夏琼还在等我，他要是发现我上了岸，他该怎么来找我呢？”
    “我求求你了，你放我回去，就算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
    段峤看着她，“晴晴，你不是被同类排挤吗？你如果作为人类该多好？现在我来帮助你，不好吗？”
    “不好！陆地上没有夏琼，他是我的伴侣，我必须要回去！”舒晴愤怒地拍打着水族玻璃。
    她和段峤僵持这么久，可是段峤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意图。
    段峤似乎学到了段家人的专制，他默默呢喃着：“伴侣以后对你而言，就不重要了，因为……你以后会忘记他。”
    说完这句话，段峤的眼神逐渐冷漠，再也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