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未婚夫失忆了 第95节
作品:《豪门未婚夫失忆了》 她希望他幸福。
希望贺轻舟能幸福。
第一个两年过去了,有些人受不了这种恶劣并且危险的环境,选择了回国。
江苑和其他人则选择了留下来。
虽然在这里常有失望的事情发生,但更多的是,生的希望。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活着,哪怕他们身处的环境并不那么如人意。
但他们的生命是热烈的。
战乱地区每天都有人死去,但同样的,也不断有新生儿诞生。
在这个地方,他们象征着生的希望。
可能一墙之隔,左边的手术室里在救治奄奄一息的病人,右边的产室刚接生了一名新生儿。
最后手术失败,这边的悲痛,和那边的喜悦交织。
江苑摘了口罩和帽子,蹲在外面哭了很久。
“她今天早上还和我说了谢谢,但是我却没能救活她。她家人全都死了,死在了空投的炸弹之中。她的尸体孤零零的放在那,盖着白布,来的时候时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连离开,也是孤零零的。”
护士安慰她:“江医生,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了。”
刚开始会因为救不活病人而哭上一宿,时间长了,仿佛就麻木了。
也不能说麻木,而是这种地方,死亡太平常。
甚至有的时候,江苑在做手术,前方不远处就有飞机空投炸弹。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仍旧得保持全部身心的注意力,手不能抖。
偶尔张医生还会笑着调侃她,说有了这些经验,以后就不用怕医闹了。
江苑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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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周嘉茗结婚的消息,是在之后的半个月。
西非正好感染埃博拉,江苑顶着高温,每天都穿着防护服出现在高风险疫区。
每次出发前,张医生都会拉着他们祷告。
江苑随身带着贺轻舟的护身符。
每一次出发,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她幸运的活了下来。
夏野说:“好事做多了是可以挡灾的,你放心好了,你救了这么多人,上天不会让你出事。”
做好事能挡灾吗?
听到他的话,江苑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希望,她所做的这些好事,医治的这些人,能替贺轻舟挡过生命中的每一场灾祸。
希望他的膝盖不要在阴雨天时疼了。
江苑去的多是一些热带国家,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雪了。
最近看到的一次,是在她决定回国的前两个月。
雪下的不大,地上铺着薄薄的一层。
转眼便化了个干净。
她坐在椅子上往外看,突然觉得,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周嘉茗估计二胎都生了吧。
她以前就总说要生两个,一男一女。
戚穗岁应该也从当初那个不让她妈妈省心的高中生,变得听话些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平安符,笑了笑。
“你呢,有平平安安吗。”
她确实没打算去找贺轻舟。
既然已经在他生命中不负责的缺席那么多年,就不该再去打扰他本就平静的生活。
回国后,她一开始的打算不在北城,后来在教授的劝说之下才逐渐动摇。
阔别多年,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去了小时候的公园,那里早被拆除,平地起高楼,成了热闹的商场。
就连从前的学校,也被翻修。
属于她的回忆,也逐渐被这个城市一点点抹去。
唯一没变的,好像只有贺轻舟的家。
那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还长在院中,墙院的高度足以可以看见里面的秋千。
藤曼上的牵牛花开了,蓝紫色的。
旁边的葡萄架,每到夏天都会招惹飞虫。
但因为江苑喜欢吃葡萄,所以他一直留着。
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拆除。
蝉鸣声热切,岁月静好到仿佛一切都没变。
年幼的他们在院中嬉闹,似乎发生在昨天。
第五十四章 接风
江苑睡的昏昏沉沉,半夜醒了好多次。
睡不安稳大概是这些年来留下的后遗症,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乱就会在附近开始。
调节恐怕也需要多花些时间。
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
起床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椅子上,开窗看月亮。
夜空有云层,月亮也被遮到依稀可见。
或许明天,是个不怎么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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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京阳是被阿福强行抱上的车,他不肯走,说要留下来陪舅舅。
脚在空中扑腾,挣扎的要下去。
一会舅舅一会爸爸的,称呼倒是变得勤。
后者却模样懒散,眉眼平静的看他被扛走。
贺京阳哭的撕心裂肺,说长大以后要当杀手,第一个就把舅舅给杀了。
直到他被塞到儿童座椅上坐着,关上了车门。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一点。
贺轻舟回了酒店。
他住的是顶层套间,自带酒柜。
拿了瓶红酒,自己喝了一晚上。
他戒烟戒酒挺长时间了,但今天没忍住。
纯粹就是想靠酒精暂时麻痹下自己。
这些年来,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江苑。
可现在人等到了,他却开始迷惘。
他等到的,是他的江苑,还是心里装着别人的江苑。
他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想到白日时见的那一面,平静才是最可怕的。
他的手到现在都微微发着抖。
他早就不是以往那个全凭自己心情办事的纨绔了。
比年龄涨的更快的,是他的心境,以及控制情绪的能力。
贺母给他打过电话,许是从贺京阳那里听到些什么。
话题倒是铺垫的够长,从他吃了没有,再到海城天气如何。
最后才犹犹豫豫的问出重点:“我听京阳说,他今天看到那个画里的姐姐了。是江苑?”
能出现在贺轻舟画里的姐姐,除了江家那个丫头,还能有谁。
灯光昏暗,厚重的灰色窗帘大开,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江景。
他晃了晃手中酒杯,红色液体撞上杯壁,又往下滑。
也如这江水一般。
他浅应一声:“嗯。”
那边长久不说话,似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最后问出的,反而最直接:“江苑那丫头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