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作品:《屠路

    蒋逊站着不动,吹风机又轰轰地想了起来,贺川手大,一撩就撩起她大半的头发,胡乱的揉了半天。
    蒋逊瞟着镜子,说:“你这是帮我吹头发还是玩耍呢?”
    贺川说:“头一回伺候女人,技术不纯熟,下次再练练。”
    蒋逊笑了声:“行了,干了。”
    两人回到阿加家里,准备出发了,贺川抽了几张钱给阿加,阿加吓了一跳,连忙推回去。蒋逊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向吉史道谢:“这么多圆根我们吃不完,给孩子们留一点吧。”
    吉史说:“不用,我们家里有很多,这个不值钱,你拿着,可以分给朋友吃。”
    蒋逊没再推,她进车里拿了大半的牛肉干和巧克力给孩子们,吉史连忙让孩子们还回去,蒋逊板着脸说:“你给我的我要了,我给你们的怎么就不能要?”
    吉史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只好跟孩子们说:“快谢谢姐姐!”
    三个孩子乖巧的喊:“谢谢姐姐!”
    蒋逊笑眯眯地揉了揉三个的脑袋。
    两人留下了几张钱,一些牛肉干和巧克力,带走了一袋子圆根,贺川还顺走了两根木棍。
    上了车,蒋逊瞥了眼车上的木棍,说:“你准备干架啊?”
    贺川说:“留给你。”
    蒋逊笑笑,发动越野车,车子往村口去,速度不快,阿加一家还在家门口看着他们,直到车子开了远了,他们才回了屋。
    去巴泽乡,要先回到昨天赛车的地方,往回开的时候,路上没碰见什么人,那车队早已没了踪影。
    又上了山路,他们速度慢了下来。
    山路极为陡峭,一边是悬崖,路是土路,极其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对面要是再来车,根本过不去。
    路上全是石头和黄泥,开了一段,前面还有倒下的树挡了去路,贺川下车去搬,好一会儿才挪到了另一边。
    上了车,贺川拧了瓶矿泉水洗手,稍微冲了几下沾沾湿,说:“这路估计得开到晚上。”
    蒋逊也没料到这路这么难走,说:“只能往前面开了,但愿能有落脚的地方。”
    他们上路太迟了,上午起床,下午三点才出发,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法赶到巴泽乡,蒋逊唯一担心的时候晚上得露宿。
    她这担心没有错,一直到晚上8点,越野车还在这条崎岖的山路开着,连停个车休息会儿的地方也没有。
    手机又没了信号,想查查路都不行,夜间山路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开到悬崖边上。贺川看着前面,说:“那儿先停下。”
    开了几个小时山路,到现在才碰到一块平整的地,平地外面就是悬崖,边上栽着两棵树,整座山寂静无声,漆黑一片。
    贺川说:“今晚先在这儿休息,明天天亮再上路。”
    ☆、第42章
    蒋逊擅长开车是一回事,在陌生崎岖的夜间山路上开车又是另一回事,她也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但还是问了声:“你确定要在野外过夜?”
    贺川说:“你能保证这一路过去有地方住?”
    显然没得选择,蒋逊也就随遇而安了。
    车上有吃的喝的,勉强熬一晚倒也不用担心,贺川去后面拿吃的,顺手把睡袋给打开了。
    这睡袋没用原装的袋子装,而是被装在了一个大黑袋子里,袋子边角都破了,里面的睡袋胡乱团着。贺川扯出来看了看,竟然还是个双人的,外层绿色,里层银灰。
    他把睡袋扔到了前面,拎着吃的走到车头。
    蒋逊已经下了车,正扭腰活动筋骨,山里清冷,放眼望去没有一点灯光,几步外就是悬崖,悬崖底下黑黝黝的,看起来有点渗人。
    贺川把塑料袋搁在车头,往里面翻着:“吃什么?”
    “面包。”
    “你拿的都是一个味的?”
    “有豆沙的红豆的。”
    贺川问:“有咸的吗?”
    蒋逊过来看了看,拿出了一个长条的小面包,说:“里面有肉松。”
    贺川吃肉松的,蒋逊吃红豆的,光吃面包太干了,两人又打开了两瓶矿泉水。贺川几口吃完,把面包包装塞回塑料袋里,回车上拿出了睡袋,一把打开了。
    蒋逊吃着说:“你要睡睡袋?”
    “啊。”
    蒋逊问:“就一个啊?”
    贺川瞥她一眼,笑了下:“双人的。”
    蒋逊看了看,还真是双人的。
    贺川抖开睡袋,问:“要是单人的,你怎么睡?”
    蒋逊说:“我睡睡袋,你睡车里。”
    “你倒会享受。”
    “车里暖和。”
    贺川把睡袋铺地上,说:“我还得谢谢你?”
    “不客气。”
    过了会儿,蒋逊又说:“我是女的,你也得让我。”
    贺川正给睡袋吹气,闻言说了声:“你哪点儿像女的?钻车底下修车?抡棍子打人?”
    蒋逊说:“我不是女的,那你嗜好挺特别啊!”
    贺川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是挺重口。”
    蒋逊哼了声,喝了两口水,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封了起来,又拆了块巧克力。
    睡袋被吹了起来,很快就变得胀鼓鼓的,看起来又厚又结实,银灰色的里层还是纯棉的,应该很暖和。
    蒋逊蹲下摸了摸,说:“落下这睡袋的人真土豪。”
    “也就几百。”贺川干完了活,又去拆了个面包,没有咸的了,他只能吃豆沙。
    “几百也是钱啊。”
    “你赛车这么多年也该赚的不少,怎么跟没见过钱似的?”
    “你是暴发户,不懂不怪你。”
    贺川说:“暴发户是我爸妈,我的钱是自个儿赚的。”
    “你还自强不息啊?”
    “跟你差不多。”
    蒋逊盘腿坐上了睡袋,咬了口巧克力望向边上,悬崖离得太近,两颗树光秃秃的,头顶月亮高悬,满天繁星尽收眼底。
    贺川往她边上一坐,问:“味道怎么样?”
    蒋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巧克力:“你没吃过巧克力?”
    “试过几次。”
    “巧克力不就那个味。”
    “掰块给我。”
    蒋逊掰了一块给他,贺川试了试,很不理解的说:“这么腻的玩意儿怎么就有人爱吃?”
    蒋逊说:“啤酒跟马尿一样男人不还是爱喝,还有烟,烟有什么味道?”
    “你没抽过?”
    “我又没瘾。”
    “我也没。”
    “那你烟不离手,还随身带盒戒烟糖?”
    贺川顺手拿出小糖罐,转了转说:“这个?”
    “啊。”
    贺川说:“我零食。”
    蒋逊:“……”
    贺川笑了笑,过了会儿问:“你还有没有买其他吃的?嘴里没味儿。”
    “牛肉干?”
    “放哪儿了?”
    蒋逊站了起来,走到越野车后面,翻了翻另外一个袋子,找出一包牛肉干,余光扫到搁在角落的圆根,她拿了两个出来,回到睡袋边上扔给贺川一个。
    贺川拿在手上看了看:“吃萝卜?”
    “味道不错。”
    圆根已经被洗过了,上面还沾了一点点泥,蒋逊擦了擦,咬下一大口,甜甜的汁水很快滋润了喉咙。
    贺川吃了两口,说:“还不错。”
    蒋逊边吃边说:“吉史大姐给了我们一大袋。”
    “能放多久?”
    “天冷,应该不会烂。”
    “你到时候带回去。”
    “要是接下来的路再有什么状况,还得浪费多少天?”
    贺川想了想:“烂了再给你买。”
    蒋逊问:“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贺川说:“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