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作品:《重生之握瑾怀瑜》 “查出来了,是个进京赶考的学子,叫孙晋文,老家宁州,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这些年都是一个富商一直在资助他读书,后来宁州知州见他颇有前途,便将他收为义子,如今住在一家客栈的小院中温书。”
安逸陵此时坐在荣亲王书房内,将这几日调查所得说了一遍,“我的人跟了他几日,没发现什么异常。”
荣亲王斜靠在椅子上,这些日子的忙碌让他清瘦不少,但精神却是不错,此时闻言,也不看安逸陵,看着窗外飘落的雪,淡淡问道:“逸陵,你说……我们的法子管用吗?”
问的无头无脑,安逸陵却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不论管不管用,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我们不可能全国撒网去查找老忠勇侯留下的军队藏在哪里,就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之前沈瑜说,他偷听到了戚月和明王的谈话,戚月说老忠勇侯留下了一支军队,这消息不知真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人就着手开始调查,千丝万缕的痕迹都显示,确实有可能有这样一支军队,但不知道在哪里。
他们派人盯住了戚月,但很显然那是个聪明人,没让他们有任何发现,不过安逸陵猜测,戚月也只是知道它的存在,但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号令那支军队……
如此,他们就只能想办法引蛇出洞了。
“虽然不知道老忠勇侯留下那支军队是什么目的,但……若是为了保护忠勇侯府,那么今年忠勇侯府的动荡就足够让他们进京守护了,若是那支军队有反心,那么我弄出来的这番动静,正好够让他们趁虚而入,他们不会犯过这次机会,咱们只要盯好京城人流动向就好……”
荣亲王冷静地分析道,“而京城目前即将有一大批人涌入……这是个好时机。”
“春闱。”安逸陵淡淡说出两个字,“所以这些学子,是我们重点盯住的对象,他们可是有机会打入朝堂或者各大世家的。”
春闱过后,状元榜眼探花自然是香饽饽,但进士们也是各大世家眼里的女婿人选,其余落选的,也能取个家世清白的管家姑娘……
“你说的这孙晋文,还是继续盯着为好,据你所说,这人功课不错,这样家世贫寒又有前途的人,是各方争夺的焦点。”
“嗯。”安逸陵点点头,荣亲王不说,他也会盯好这个人,这世上没那么多巧合,他这一撞,可是很好地引起了阿瑾的注意的……
由不得他不这样想,阿瑾渐渐长大,即便不怎么出门交际,这上门打听的人可不少,人家没办法找到深居简出的长公主,就全都问道他面前了。
进京的这些学子,谁对这些高门贵女没个想法?哪次春闱不会发生点“佳话”?
“得了,我要去陪妻女了,你也滚吧。”荣亲王站起身,揉揉发痛的肩膀,挥手撵人。
安逸陵奇怪的一挑眉毛,“妻女?”
“是啊,过几个月我家闺女就要出生了,我得好好跟她说说话,不然到时候不认识我这个亲爹怎么办?”荣亲王得意地说道,“别急,你家也快了,虽然慢了我家一点。”
“你就知道是闺女?”
荣亲王听了浓眉一竖,怒指着安逸陵吼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一定是闺女!老子说是闺女就闺女!”
他都两儿子了,就想要闺女!
“真是服了你了……”安逸陵嫌弃地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
腊月十五,大雪纷飞,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住了大地,四处一片银装素裹。
“郡主,这样的天气,就别出去了吧?”寻云望着窗外的大雪,担忧的说道。
“是啊郡主,这天气又冷,路恐怕不好走。”觅柳也劝道。
安瑾却是坚定决心,摇摇头,“今日约了人去茶楼的,不好食言,这路也不远,一会儿就到。”
两人也就不再多说。
安瑾看过了沈瑜送来的画像,一眼就认出那就是楚松亭的表妹,后来做了他的宠妾。
这楚松亭在进京的学子当中名声不错,他经常把自己省下来的钱给路边的乞丐,所以得了个仁义心善的名头,但外人却是不知,这些钱都是通过乞丐之手给了他表妹。
安瑾想,这楚松亭如今虽然说有些心机,但到底未经过官场浸淫,这心底还是有一两分真情在的,只不过得看看这真情能否让他为这个表妹出头了。
泽香茶楼的雅间,沈瑜已经等候多时了,茶都喝了两盏,安瑾才姗姗而来。
她披了一件火红的狐裘,上面是精致的金线刺绣,她的秀发用银环束起,整个人活泼中带着秀美,沈瑜只觉得他的阿瑾越来越好看了。
再过几天她就十四了,再过一年就十五了,过了十五就可以成亲了……
沈瑜想的很长远,在他们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想到了成亲。
“没有冻着吧?”沈瑜在她坐下后就要去握她的手,他想着眼前这人他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了,嘘寒问暖这事就不再话下了,可安瑾却很快地缩回了手。
“没有。”
沈瑜经过前几次,也是明白了好女怕郎缠的道理,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罢休,便起身挪到她旁边,紧紧挨着她坐下,说道:“你不给我握手,是不是冻到了怕我心疼?”
安瑾不明白这人怎么会这样容易想歪,便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你想多了。”
“没想多,你知道我会心疼就好,以后可得照顾好自己,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着猛地握住安瑾双手,放在胸口处,“你看,这么冰,还说没冻着?我给你暖暖。”
“你放开!”安瑾手小,他的两只大掌完完全全包裹住了她的,她根本反抗不了。
沈瑜嘿嘿一笑,低头亲了她的手一下,“我给你捂着,不怕冷。”
男子体热,隔着层层衣料都能感受到那热度和强有力的心跳。
这人,实在泼皮无赖,总是想尽办法占自己便宜,偏偏自己有求于他,不能对他视而不见,还真真是……
沈瑜只觉得握着的双手柔若无骨,如细瓷般滑嫩,让他再也不想放开了。
“你都安排好了吗?”安瑾挣脱不得,只好问问今晚的正事。
沈瑜不着痕迹地又往她身边挤了挤,说道:“放心吧,何况今晚只是试一试他……来了。”
他指指隔壁,“他来了,好戏要开始了。”
沈瑜耳聪目明,但安瑾却什么都没听到。
沈瑜拉着安瑾来到墙边,茶楼雅间为了体现格调,并不用砖墙,而是用竹子隔开,冬天里天气寒冷,竹子紧缩,中间就会有一些细小的空隙出来,可以看到隔壁的情形,却又难被发现。
楚松亭坐在窗边,悠闲地喝着茶,听着对面传来的隐隐歌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安瑾却发现,他的眼睛是有着暖意的,但不一会儿,这暖意就被寒冰取代,他端着茶盏的手也紧了紧,唇角紧抿。
安瑾一怔,这样的表情,孙晋文脸上也有过,只不过出现的次数不多……
是不甘和愤怒吧?
看着心上人在一旁卖艺为生,自己却毫无办法。
但,这可以成为他往上爬的动力,却不能是他伤害妻子的理由,他始终,也只是个负心人罢了,负了吴韵筱,也负了这表妹。
“人怎么还不来?”
“快了。”沈瑜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安瑾怕乱动被发现,只好忍了他。
今天的试探很简单,也就是地痞调.戏歌女的戏码,安瑾想看看楚松亭的反应,以后才好做安排。
大雪的天气,来茶楼的人并不多,对面听曲儿的也就四五个人,歌女喉咙婉转,一曲江南小调唱的柔肠百转,再加上姿色柔美,不少眼睛都往她身上瞟。
不一会儿,沈瑜安排的人就上了对面茶楼,安瑾看不清样貌,只知道是几个地头蛇,很少有人敢惹。
楚松亭显然也注意到了,眉头微皱。
对面隐隐传来那几人高声说话的声音,看楚松亭越来越冷的脸色,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安瑾悄悄挪到窗边往外看去,就见那几人已经起身,伸手去扯歌女,还拿嘴巴去亲人家脸蛋,吓得她赶紧退了回来,继续观察楚松亭的动静。
只见他目光紧紧盯着外面,握着茶盏的手指都泛白了,安瑾想,她想要见到的效果就是这样。
对面茶楼里的挽琴心中焦急,若是在平日,她自然有的是手段应付这些人,不给对方点甜头,她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可是,可是今日她表哥就在对面啊!那是她今生的盼头,她不难过在他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该怎么办……
挣扎一会儿,她终于抬起头无助地像对面望去,双目含泪,无声而绝望地像楚松亭求助。
楚松亭募地站了起来,带翻了椅子。
而就在此时,有人急匆匆上楼,对着那几个地头蛇耳语几句,那几人不甘不愿地松开挽琴,急忙离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挽琴哭哭啼啼地抱起琵琶,望了楚松亭一眼,掩面而去。
楚松亭在雅间里呆呆站立许久,双拳紧握,然后转身离去。
“他对那挽琴有感情,有愧疚,而那挽琴又是个有心计有野心之人,这就好办多了……”安瑾嘴角挑起一丝微笑,他转过身,对着沈瑜说道,却忽然间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两人都挨着竹墙,但沈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整个人都圈进了怀里,两人紧紧挨着,气息相闻,而他身上的热度隔着衣料都能让她感觉到。
沈瑜双手抵着墙壁,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一时间想起了在树林里的情形,他、他想在做一遍那件事……
想到做到,他闭上眼睛,低头就准准的含住了那娇艳的唇,双手也箍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压在墙壁上。
安瑾浑身一颤,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又包围住了自己,她想要推开他,双臂却软麻无力,想要骂他,却被他趁虚而入,缠住了她的舌尖……
少年的吻,急躁中带着小心翼翼,笨拙中又带着让人沦陷的情意。
安瑾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忘记了挣扎,任由她抱着自己,肆意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沈瑜才放开她,额头抵着额头,喘着粗气,急促而激动地问道:“阿瑾,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阿瑾?阿瑾!”
安瑾看着少年激动地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喜欢吗?她不知道啊……她还能相信自己的“喜欢”吗?
“阿瑾,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不然你不会被我牵了抱了亲了都不生气!你、你刚刚、刚刚也是喜欢的,是不是?”
沈瑜激动地快要掉下泪来,她不排斥他的触碰,这不是喜欢他的表现吗?
“我、我不知道……”安瑾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沈瑜知道女孩子总是有很多顾虑,不可能像他这样直白说出来,也不着急,反正他认定她喜欢他就是了!
她喜欢他,那他就成功了一半,姑父姑母那关迟早会攻陷!
“没事,我等你想明白,我会让你喜欢我喜欢到愿意说出来为止!”
少年初始情滋味,只觉得仿佛得到了世间珍宝一般开怀,整个天地都亮堂起来。
安瑾看着他真挚的双眼,被搅乱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
☆、58|51|50.49
又是一年除夕,今年宫里照样举办了宫宴,只不过长公主和金氏都没有参加,如今两人身子金贵,这样的场合都不宜出席了。
安瑾也只在宫宴上走了个过场,到东宫看了看灏哥儿就回了长公主府,果然见到娘亲备好了酒食等着他们。
此时长公主的肚子已经显怀,整个人圆润了不少,脸上气色更是红润。
“弟弟妹妹又长大了。”安瑾惊讶地摸摸娘亲的肚子说道。
长公主柔柔一笑,“过几天还会更大的。”
安逸陵在一旁看着妻女,这段时间妻子怀孕吃的苦他都看在眼里,却无法为她多做什么,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握住妻子的手柔声说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