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的时候，她都还想要息事宁人，就看在儿媳妇面上，还劝着女儿不要太生气，结果一回来就遇上卫家摆了慕容府一道。
    李氏那火气是再也掩不住了，“这些年来慕容府对卫家实在是好得有点过头，叫卫家全然没了分寸，这也是我的不是了！”
    徐妈妈心说夫人要遭殃了，果然李氏说，“去告诉柳叶跟柳条二人，让她们做好准备去伺候大爷！”
    徐妈妈当然要劝一劝，“老夫人，大爷跟夫人这么多年来你也看到了，大爷是不愿意纳妾的……”
    “以前我也不管这些事情，但是现在我是非管不可了，我倒要看看卫家那边能耐我如何，也叫人去告诉卫氏，这人她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李氏沉着脸说道。
    卫胜男很快就见到了拎着包袱过去跪在她跟前的柳叶跟柳条两个丫鬟，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长得也清秀宜人。
    卫胜男的婢女脸色都变了，而卫胜男也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婆婆的怒火，这就是对卫家盛怒非常了。
    她苦笑了声，却也是把这二人留下了。
    卫家这边，卫老夫人撑着身子骨下床命人将卫如萱院子的人全部杖责发卖，也将朱氏院子里的下人全部发卖个干净，母女二人身边连一个熟悉的下人都没有留下。
    不仅如此，卫家也是等不到天黑了，直接命人将她们捆了就押上马车送出去，还不是送到乡下生活，而是挑选了一处偏远的庙观。
    这辈子都是回不来了，哪怕是朱氏的儿子求情都没用！
    第1875章 后遗症
    卫家的这一番雷厉风行也是叫人诧异不已，原本都想要看好戏呢，结果卫家这么迅速真是叫人意外极了。
    “看卫家这态度，莫不是小国舅这是真被卫二夫人母女俩算计了啊？我还以为是小国舅吃了不认账呢！”有人说道。
    “这肯定是卫家理亏啊，小国舅一直以来可没有过什么风流事迹，慕容府的家教好着呢，就大国舅爷, 这辈子就只有他夫人一个妻子，一个妾侍都没有！”也有人夸赞慕容府的家风，这么说。
    “是啊，小国舅什么身份，那卫家二房的小姐又是什么身份，别忘了卫二夫人的出身，就是马贩子出身，想要女儿嫁入高门可太正常了。”还有人说出了真相。
    “这卫家门第可不低, 便要给女儿挑选婚事也多的是好人家可以挑, 何至于走到这一步？”也有人费解。
    “这还用说吗，外边那些好人家又如何比得上慕容府这样的后族啊？只不过卫家这二房也是打错了主意，慕容府可不是软柿子能轻易拿捏，如今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有幸灾乐祸的说。
    “……”
    总之对于这件事情，外边是议论不少，而卫家这会呢，卫如烟端着药汤过来卫老夫人跟前伺候。
    “是如烟啊。”卫老夫人看了这孙女一眼，不冷不热的道。
    “祖母。”卫如烟见了个礼，“孙女给您送药来了。”
    “有下人伺候就行了，你回去歇着吧。”卫老夫人摆手道。
    卫如烟没敢多说，闻言见礼后就退下去，她想了想就过去她嫡母那边，表示了亲事由嫡母做主。
    “你有这个觉悟就行。”卫大夫人倒也是没多言，“回去吧, 这件事我会斟酌的。”
    带着婢女回了院子, 卫如烟就坐着没说话了，只是神情难免有些兔死狗烹。
    要知道, 她可是差一点就走上了这条路，不过她的目标是大皇子，但卫如萱走在了她前边，而卫如萱的下场她是看到了的。
    “小姐，大夫人待你不薄，婚事想必也是不会差的。”婢女也就安慰道。
    卫如烟没说话，只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婚事再好又能比得上进大皇子府的门吗？只是到底没那个命。
    而对于府上的事情，卫老夫人是不关心什么了，她现在就担心女儿的生活，因为她已经听说李氏的怒火，从来不管儿媳妇院子里的事情，如今竟直接给塞了两个侍妾过去。
    便是卫老夫人想要养好身体后再请她出去听戏看戏，李氏都直接表示忙没时间。
    彼此多年的交情，这就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落下了间隙。
    人与人之间一旦生出间隙来，就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了，这叫卫老夫人真是狠毒了朱氏母女二人！
    这两人将卫家与慕容府的情分当成了拼前程的赌注，以至于如今彻底惹怒了慕容府。
    不过卫老夫人担心的倒是不算什么，虽然塞了两个侍妾过来甩脸给卫家那边看，但是这两个侍妾并没有受宠。
    而在她们送来的当天晚上，卫胜男就忍着酸涩劝慕容锦过去。
    慕容锦倒是很听劝，但却是过去侍妾那看了一晚上的书，第二天才打着哈欠回去补觉。
    之后几日都是如此，但凡是过去柳叶柳条二人那休息，都只是过去看书或者处理公务。
    几次三番下来，李氏也是没了脾气，不过她当时也是因为太过生气卫家那边的事情，这才做出这等事来，如今看儿子这般，她也心疼儿子啊。
    所以又把这两个侍妾打发了，还了她们自由身给了一点银钱当假装，让她们自己回去婚配。
    卫胜男当然知道婆婆当时是被气极了才如此，所以在婆婆遣散两个侍妾后，她直接就过来给婆婆请安，伺候了婆婆一个上午，这才冰释前嫌。
    这个事情宫里的慕容妤当然清楚，在她娘进宫来的时候就有些无奈，“娘你生气就生气，往阿锦院子里塞人是怎么回事，你这不是给胜男添堵么，这件事说起来跟她是没关系的。”
    “跟她是没关系，但卫家也是太叫我恼火，我觉得卫家这就是在试探慕容府的底线！”李氏说道。
    慕容妤说道：“算了，现在都过去了，到底卫家处理的还算及时。”
    李氏说，“这件事可是给阿旭留下不小的阴影，前两日人一恢复，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带人前去边疆了！”说起来她都恼怒得很，都是卫家害的，以后不会再跟卫老夫人去看戏听戏了，友情到此为止！
    慕容妤也知道弟弟去了边关，“也那么大了，不用事事都记挂，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氏还有些抱怨，“这好不容易京城太平了，结果就闹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叫人恼火。”
    慕容妤转说起别的事来，李氏也没有揪着原先的事，跟女儿聊起了后宫的二三事。
    比如月答应怎样了？
    “死在了冷宫里。”慕容妤说道，月答应临死前都不知道，她这辈子就没有伺候过姬承玄，还口口声声声称皇上心里有她，容不得别人践踏。
    孙常在则是在慎行司里被活活吓死的，因为她得知了自己婢女背着她给皇上下药的事情，也知道了外祖秦家竟然是大齐奸细。
    所以直接被吓死了。
    “我听说皇上现在身子骨都留下了后遗症？”李氏问道。
    慕容妤一笑，“娘不用担心，对外的说法而已，现在谁都知道他被大齐下了毒，身体情况大不如从前，后宫他就不会再去了，便是朝廷上也说不了什么。”
    李氏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无奈，但又高兴，“你说这人跟人之间差别怎么就这么大？有些人恨不得拥有无数女人，有些有那个能力的反倒是不稀罕那些。”
    自己儿子是，女婿也是。
    慕容妤一笑，“真正的强者谁在意那些，只有那些个不入流的才想要用这个展现自己的能耐。”
    李氏笑笑，“这话说的没错。不过姮姐儿的驸马人选，可得好好看了，晚嫁没关系，先看好订下来，省得好的都被人挑走。”
    第1876章 蒋澈的心思
    慕容妤心里是有人选的，“我看来看去，也就觉得裴家儿郎还不错。”
    女儿到底是不小了，虽然可以晚一点嫁人，身为嫡公主并不愁嫁，可人选的确是要看着的，但左看看右看看, 真差不多就只有裴元灏了。
    倒也不是说其他人就差，比如钦天监的万祈福，他也很不错，虽然家世差了点，但这不打紧，因为皇家并不在意女婿的家世, 再好都没有自家好, 但万祈福身体不行。
    这一点就是很大的问题了。
    李氏笑道：“元灏那孩子的确不错，时不时都会过来给我跟你爹请安, 我早听阿旭说过了，他喜欢姮姐儿许多年了。不过你不考虑一下澈哥儿？”
    慕容妤闻言都是愣了一下，“澈哥儿？蒋澈？”
    李氏点头，“是他。”
    慕容妤好笑又无奈，“娘你怎么想到澈哥儿身上去了。”
    “之前澈哥儿过来慕容府跟我们请安，真是个不错的孩子，长得像他爹，不过也像他娘，当年你跟安阳感情那么好，这么多年来也没变过，我想着，澈哥儿虽然比姮姐儿小点，但也差不多少，就一两岁是没什么要紧的。这要是能成, 也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李氏笑说。
    慕容妤摇头，“阿玄舍不得姮姐儿远嫁。”不仅姬承玄, 她也一样舍不得，不会让女儿远嫁南越, 哪怕她跟安阳关系不用多说。
    因为一旦远嫁，再想要见一面都是难事。
    “不用远嫁，澈哥儿以后想留在京城。”李氏闻言笑道。
    慕容妤一愣，看着她道：“娘这是哪听来的消息？”
    “我听澈哥儿说的，我问他在南越那边可有定下亲事？也不小了，结果澈哥儿就跟我说没有，明年送他外祖父外祖母去南越后，他就会来京城定居。”李氏说道。
    慕容妤倒是意外，“我没听安阳说过这件事啊。”
    “安阳兴许都还不知道他的决定呢，不过我看这孩子主意大。”李氏看起来对蒋澈很满意的样子。
    慕容妤笑笑，“看看吧，要是澈哥儿决定了，安阳会写信过来的。”
    蒋澈若是不继承南越的话，还有他弟弟蒋席继承，不过让蒋澈当女婿……这件事慕容妤的确没想过。
    “就不管这些了，别让孩子们尴尬。”慕容妤跟她娘说，主要也是她看姮姐儿都是把澈哥儿当弟弟看待的，而且长子要是过来定居京城，安阳也会想念儿子的吧？
    跟她舍不得女儿远嫁一个道理。
    李氏也就是提一句，因为她发现蒋澈这孩子是真不错。
    而在成王府住着的蒋澈这会正在陪他外祖父写字，老成王看着外孙这一手好字很满意，“不错。”
    蒋澈没什么倨傲的，写完字帖后才看着他外祖父说道：“外祖父，这次咱们成王府有惊无险，您也可以放心了吧？”
    老成王也搁了笔，“皇上的确是公道的，并没有让那些乱臣贼子连累咱们。”
    此番勾结外敌的事情跟月家秦家都脱不了干系，但也有证据证明跟那些不死心的宗亲相关，万幸的是当今皇上圣明，并没有将成王府也算进去。
    不过其他的显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
    便是慕容蜜跟她的儿子都是受到了波及牵连，虽然没怎么样，但荣王府的牌匾已经被摘下，成了荣侯府。
    显然都是被贬了一番，唯独这成王府没动他们。
    老成王知道，这是女儿跟皇后交情的缘故，决不是皇帝仁慈，这人就没什么仁慈好说的，才登基没多久，这不就跟大齐开战了吗？
    虽然有大齐主动挑衅的成分在，可是打仗这可不是小事啊，劳民伤财，这一次打仗不知道又要损失多少国力，这眼看着王朝有些蒸蒸日上的趋势，此番之后就会回到从前的。
    也真是苦了百姓了。
    蒋澈不知他外祖父的所想，转而说道：“以后去南越生活，外祖父就不用担心成王府了。”
    老成王点点头，“你舅舅办事外祖父还是清楚的。”儿子不会带成王府走向灭亡的道路。
    就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楚家的江山啊，这样就成了别人家的，自己一家子都只能唯唯诺诺，稍有不慎就会被抄家流放。
    蒋澈陪了他外祖父一会，也就回房了，不过没一会呢，老成王妃就过来看他了，笑道：“京城这边的寒冬跟南越可不同，可能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