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作品:《谁敢说师兄的坏话(穿书)》 君衍之捋着他的头发:“……大龟。”
文荆连忙下床,开门一看,果然是黑黝黝的大龟从临间爬了过来,紧紧张张地趴在门口,轻轻蠕动着转圈,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文荆连忙把它抱起来回到床沿:“怎么了?紧张成这样?”
君衍之半坐起来,低头望了它一眼:“这几年是比以前聪明点了,似乎灵智快要开启。”
“附近有危险?它觉察到了?”
君衍之淡淡地说:“它唯一比我灵敏的时候,是跟我抢东西吃的时候。”说着又觉得有点不公,不甘心地说:“……它偶尔也比我早觉察到你的存在。不必担心,灵智慢慢开启时,总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的反应。”
文荆给它下了一道安神术,大龟果然慢慢平静下来,温顺地躺在文荆怀里。
“还累不累?想不想睡觉?”君衍之轻搂着文荆的腰,“我们在这里再停一晚,明早就启程,你先好好休息。”
“师兄说了算。”
·
文荆终于又熟睡了,毁掉的半边脸仍在压在枕头上。君衍之轻手轻脚地把他翻了一个身,抱在怀里,向着文荆的脸喷了一口气。
文荆的头一垂,睡得更沉了。
一旁的大龟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脑袋,呆愣地望了君衍之一眼,慢慢爬到床沿。
君衍之不动声色地把它放到床下。
他的手中泛起白光,轻轻落在文荆的左脸上,抚摸他受伤的面颊。灵气沿着伤痕慢慢渗透、舒缓,一直延伸到文荆的皮肤和血液里。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他还是想治疗一下。
君衍之一动不动地抱了他八个时辰,终于气虚力竭,灵气耗尽,缓缓地半坐起来。以他现在的修为想治疗炼虚法器造成的伤害,果然是件不可能的事。
大龟不知道爬去了哪里,地上的储物袋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样东西要钻出来,又被什么困住了,非常焦躁。
君衍之慢慢下了床,翻开储物袋的开口,只见大龟的嘴里叼着一枚玉简,腿上不知道被一根什么绳子给缠住了,可怜兮兮地望着君衍之,胡乱蹬腿。
君衍之把大龟抱出来,给它松了绑。偷东西还能把自己给绑住,这样的贼还是第一次见。灵智开启只怕还要过些时日……吧。
他把大龟嘴里的玉简取出来,训道:“以后别偷东西——”
突然之间,体内的最后一丝灵气泄入玉简之中。
猝不及防的,玉简呈现出一丝淡绿色的柔光,一行行字体突然在玉简上呈现!
君衍之一愣,这玉简是给他的?
那玉简上的字体是人手写而成,有些潦草,看得出写字的人心情不佳。
“此生若不成仙,我让你万劫不复。”
君衍之的睫毛一颤,凝神继续读下去。
玉简里有一套木系疗伤术法,不知有什么功效。之后写了一大段潦草的话,胡言乱语,似乎说了一个与他无关而久远忧伤的故事。
“清虚子在诛仙塔中练剑之后,时有烧伤,可以此术为其疗伤。修炼此术期间,须静心调养,不许行房、不许起欲念,否则功亏一篑……”
许久之后——
修长的人影缓缓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把玉简放回储物袋之中。他回到床上躺下来,像宝贝似的把文荆抱在怀里,轻声道:“等着,我自会把你治好……”
第76章 君衍之:你等着。
两人向着清虚剑宗的方向赶了一天路。
夜晚,两人在树林子里找了一片软和的草地休息片刻。君衍之把衣摆一掀,沉静高雅地坐下来,却见文荆闷着头不说话,似乎有很多心事,便不经意地问道:“低着头不吭声,在想什么?”
文荆抬头望了望他:“没有……君师兄,你听说我是异世来的人,还知道我看过《众生之劫》这样一本书,怎么一点也不在意呢?”
君衍之沉吟许久:“你还记得大龟死而复生的那一次么?”
“记得。”就因为大龟死了,两人才决裂,他才会险些逼得君衍之上绝路,怎么会不记得?
“你知不知道,死而复生这样的术法,在下灵界是不存在的?”
文荆:“不存在?”
“修仙修道者,此生都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勘破生死之秘,从而长生不老。因此,死而复生之术是逆天而行,即便在上灵界中也无人知晓。”
“那大龟又是怎么回事?当时不但闻人慕,就连大师兄和二师兄也亲眼所见,大龟被师父发狂时不小心杀了。”
“只有一种人懂得死而复生之术。”
“什么人?”
君衍之淡淡望他一眼:“真仙。”
“……真仙?”文荆轻声重复,有些懵了,“你是说渡劫修得正果、飞升天界的真仙?”
君衍之转过头去不看他,声音却有些低哑:“若是有个真仙要引着你飞升,你可要跟随他去么?”
“谁是真仙?”
君衍之语气有些不善:“你管谁是真仙做什么?你难道真想跟着他走?”
文荆哑然:“那真仙与我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要带我走?”
眼看着君衍之的脸色青了些,太阳穴上几条青筋微微突露,文荆连忙道:“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是好奇想问问。”
君衍之缓缓道:“你前一世短暂如浮萍,只怕不是你的原身。你来到下灵界之后,身体可曾有过不适、离魂之症?”
“不曾。”
“我猜,那本《众生之劫》只怕不是你所说的小说,而是欲盖弥彰的天书。”
文荆只觉得一颗颗炮弹在脑海中炸开,把他十几年来的认知搅得一塌糊涂:“天书?”
“揭露未来之事,又不能全般详尽的天书。”君衍之的声音低沉下来,轻声一叹,“也许你根本就是修真界的人,当年因故被流放去了世俗界。有人想接你回来。”
文荆彻底糊涂了:“既然如此,又让我看那一本叙述不全的书做什么?为了让我误会你是好人?”
君衍之垂头,缓缓道:“你还不明白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亲手杀了我。”
先让文荆对他崇拜之极,又引导他发现自己的魔修身份,那时文荆整个世界观崩塌,对他心痛失望,此时,再送文荆肃心剑,告诉他杀人除魔方是正道。接下来,陷害君衍之杀贺灵、莫少言、段轩,险些害死柳阡陌、大龟。
文荆的精神受到极度折磨,疯狂之下未必不会做出极端之事……
游似设下的这一个局,实在是够歹毒。
文荆不解道:“如果想让我杀你,为什么不一开始便告诉我,你就是魔……”
说到一半,文荆明白似的闭上嘴巴。这不是明摆着么?如果文荆看了大结局才来到这个世界,必然会对君衍之心存防备。
君衍之多疑小心,怎么不会看出他的破绽?那时别说杀了君衍之,也别说让他产生感情,直接将他杀死埋了都说不定。
“为什么要我杀你?真仙难道就是……”
君衍之低下头:“别想了,总之一切都过去了。”
文荆顿时觉得有些愧疚,轻声道:“师兄,我不知道你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要设下这样一个局,让我亲手把你杀了……”
君衍之没有说话,却轻声叹了一口气。
“师兄……”文荆慌忙拉着他的袖子。
“贺灵说,你曾对他说过,说你爱上我了。”君衍之转头怔怔地望着他,“真有此事么?”
文荆懵了一下。他想来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但君衍之的神色如此期待,仿佛听到他否认就要伤心欲绝,他也不敢说不是了,硬着头皮道:“有、有此事。”
君衍之的脸色一缓,将他拉到怀里抱住,又似局促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顾贴上去亲吻,哽咽道:“师弟,你、你全身上下我都喜欢……”
……光天化日之下,这叫什么话?
两人在草地上相拥接吻。
两人相处的地方幽密、夜风清爽宜人,文荆本以为君衍之要趁势欺上来,想不到他只是低头亲吻,连手也只是放在他颈项之上,没有乱动。两人越吻越烈,呼吸急促,文荆都有些受不住了,君衍之的手微微一沉,还是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君衍之把文荆放开,低着头不看他,语气平淡:“你休息一下,我要修炼片刻。”
文荆的脸热到了脖子根:“嗯。”
这么沉得住气,君师兄今天有些奇怪啊,他想。
文荆凝神调整呼吸几分钟,身体的热度逐渐散去,胯下的反应也消失殆尽。君衍之闭上双目打坐,不知道在修炼些什么。
君衍之如一朵空谷幽兰,几丝长发散落在清华绝色的脸上,衣摆随风轻动。
文荆抱起双膝怔怔望着他,不知不觉,两个时辰缓缓而过。
第二日,两人继续赶路。
君衍之若有所思地问道:“清虚剑宗里,你最怀疑谁?”
文荆怀里抱着大龟,正在逗弄着让它吹风透气,听到君衍之问话,想了一会儿道:“我最近把清虚剑宗所有记得的人品值都回想了一遍,觉得几个人比较可疑。”
“说来听听。”
“人品值说的是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换言之,也许可以说明那人的动机。”
“嗯。”
“第一个是天衡峰的陆长卿,这人对自己的评价尚可,却一心想要变强,对魔道最为深恶痛绝,无人可比。”
“嗯。”
“第二个,是八斩峰的邵均,我倒也没有看出他的品行有什么不好,他却认为自己处在黑化边缘,不知道是否在暗中做了些什么事。”
君衍之微微皱眉。
“第三个,是红秀峰的赵宁天。这人恨不得红秀峰发展壮大,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扬眉吐气。”
“还有么?”
“第四个,是宗主席放……一切,都是为了清虚剑宗着想。”
“朱槿呢?”
“朱槿?”文荆回想一番,“他就是一个忠心耿耿、小心谨慎的人,并没什么奇怪之处……”
君衍之望了文荆怀中的大龟一眼,淡淡道:“你这系统倒也有些意思,就是不肯告诉你人品值的真相。”
“它消失之前说,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