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暴露
    谢满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陆从云，沉妙妙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微妙。
    谢满虽然在沉妙妙那里有点傻白甜的样子，但毕竟不是真的傻白甜。她可没心大到一个客户自我介绍之后还能无动于衷。
    在莉莉丝，接下预约的单后，客人的体检报告发到莉莉丝客服手上的时候，服务才算开始，服务期间，客人可以与女攻交换名字，也可以用假名，但两人如果出现在莉莉丝总部，必须称呼编号，这也是保护隐私的一种方法。
    绝不是像现在这样，陆从云悄无声息地跟着谢满走进了沉妙妙的总统套房，还进行了自我介绍。
    谢满出于职业素养，没有摘下他的面具。但是心里却有一股火气，这人跟在她后面她居然没察觉！
    沉妙妙开口道，“进了莉莉丝，她们应该跟你讲过规矩，在总部，都以编号相称。”
    陆从云说，“对不起，我没忍住。”语气诚恳，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他满心满眼都是谢满，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气氛。
    沉妙妙极度不适，就好像你的秘密基地突然被人发现了，而且还有继续被暴露的风险，而你居然对这个发现你秘密的人一无所知，这太危险了。
    沉妙妙道，“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看到谢满和沉妙妙对他开始起疑，陆从云这才发现自己太过莽撞，他没想到一个名字就能在莉莉丝引起这样大的风波。他只不过是想告诉谢满他的名字而已。
    他不想他离开这里之后，成为莉莉丝众多小受的一个，谢满那么骄傲、花心、对男人从不在意，陆从云希望谢满对他有印象，那他也不枉来这一趟了。
    陆从云跟着她们走进会议室，眼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那感情如墨水一般浓稠，黑到极致，也热烈到极致，像一张细密的网从谢满身后展开，牢牢攫住了谢满。
    助理倒了叁杯茶之后就关上了门。会议室里安静得出奇，沉妙妙和谢满严阵以待地看着陆从云，由于气氛剑拔弩张，陆从云连忙自我介绍，“我没有恶意。我叫陆从云，是徐默然的室友。”
    沉妙妙问，“徐默然签了保密协议，不会跟你透露莉莉丝的事情，你是怎么来的莉莉丝？你对莉莉丝的了解到哪一步了?”
    只不过是发现了徐默然编码的漏洞，追踪到了莉莉丝的官网，就开始明目张胆地出入其中，很鲁莽。自从发现莉莉丝以及那一套程序设计理念，陆从云就变得不是陆从云了。
    陆从云说，“网络双保险设置。”
    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沉妙妙在桌子下捏紧了拳头。
    谢满惊了，从打算做莉莉丝俱乐部开始，她和沉妙妙就做过很多方案，从隐秘性、安全性、稳固性等方面都做过深入研究，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所以经过多次改版和设计之后，莉莉丝采取线上平台预约和线下活动两种模式。
    陆从云说的网络双保险设置就是谢满为莉莉丝官网对外对内设计的两套运行程序。对外采取搜索熔断机制，对内开放服务，启动预约机制。两套程序互不干扰，这是谢满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官网是一个品牌产品的汇总，一般人只会尽可能地宣传品牌，几乎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人为了减少曝光率而做这样复杂的设计，入不敷出是可以预见的。
    可莉莉丝的排他性和私密性让谢满不得不做这样的处理。这种心理很矛盾，既想要吸引同好，又想避免无畏的曝光。
    谢满没想到这样的设计一下子被人摸透了，感觉糟透了。
    陆从云一直都在观察谢满的反应，当他说出“网络双保险设置”的时候，显而易见地看到谢满脸色变了。
    她说，“你们聊，我出去透口气。”
    看到谢满走出去，陆从云也想跟着，但是被沉妙妙拦住了。
    “我们聊聊。”
    会议室和总统房是一体的，客厅左侧通往俱乐部，右侧门一打开就是会议室。谢满打开客厅的窗户，窗外天色正好，如墨的夜色闪烁着无数的灯光，遮住了天上星星的光芒。
    她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她不是没有料想到莉莉丝会被人发现的一天。
    谢满预想的是莉莉丝的队伍扩大后，团体的特殊性和大多数成员的差异性导致莉莉丝在壮大过程中出现严重的隐患，难以继续运营，最坏的结果就是内部黏性不强，莉莉丝四分五裂，因为某个事件暴露在公众面前，然后被网络的洪流冲散、遗忘。
    谢满万万没想到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未知的敌人侵入、被撞破，并且我方毫无抵抗之力。
    她太得意忘形了，没想过人外有人；她太嚣张了，她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
    不过，谢满很感谢陆从云，他让她明白，她做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在沉妙妙和陆从云谈话期间，谢满一直在思考如何改进莉莉丝。
    “滋啦”一声，会议室的门开了。
    沉妙妙沉着脸开口道，“曼曼，帮我送一下陆从云。”
    谢满去过沉妙妙家，沉母是一位很温婉的女性，有点娇，称呼亲近的人喜欢用迭词，她经常用“满满”称呼谢满，沉妙妙觉得“满满”不好听，就喊“曼曼”，喊着喊着就成了谢满的小名了。
    “曼曼？”陆从云猛地抬头看向谢满，只见谢满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就带着陆从云出去。
    房门刚关上，谢满直接开口了，“左拐是储物间，你拿了衣服换好就走吧。怎么出去有人会告诉你的。”谢满不管身后的人，说完就走，她可不想跟来历不明的人待在一起。
    陆从云作势想要拉住谢满，没想到被谢满顺势来了个过肩摔，陆从云闷哼一声，顺势借力拉住谢满，谢满重心不稳，直接摔在陆从云身上。
    陆从云的后庭被撞击了两次，连体肛钩一次比一次深入，加上被谢满压在身上动弹不得，前后夹击的感觉又痛苦又酸爽。
    陆从云手肘借力虚环着谢满，仿佛只要谢满一起身，他就能抱住她，可谢满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问道，“陆从云，你有什么目的？”
    太近了。
    陆从云局促地捏着衣服，没有半点刚才跟沉妙妙谈判的气势，陆从云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声音，尽量让它听起来正常。
    他说，“谢满，别担心，以后我帮你维护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