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纪云良其人
    布珂凑在纪云良胸口上嗅了嗅。“你胸上涂了什么？好香。”
    “奶油。”
    布珂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纪云良看来就是看到猫薄荷的小猫咪。布珂不知道纪云良怎么想的，要是她知道，肯定一拳捶过去了。她可不是什么小猫咪，她是吃男人的妖精。
    “你玩得挺花的。”布珂有点惊讶，她在莉莉丝认识的每一个男人都出乎她的意料，有颜有钱有地位，却道德败坏，又脏又浪。
    “我以为你喜欢。”纪云良故意挤了挤胸。
    “不是你自己喜欢吗？喜欢我窝在你怀里，抚摸的肌肤下是涌动的血管和自由意识。这样下流的勾引也只有你纪云良做得出来。”尽管纪云良是布珂的上帝、衣食父母，布珂对纪云良没什么好脾气，她越是无所谓，纪云良就越在意。
    在布珂看来，纪云良的所有行为不过是犯贱罢了。她越不在意越厌恶，他就越起劲越下贱。
    纪云良发现布珂每次都能把她堵得没话说，所有的心思、勾引，都变成了滑稽的把戏。
    他半跪在布珂面前，柔声说，“珂珂，饿不饿，我做了牛排。”
    “现在应该冷了吧。”
    “那我重新做？”
    “好啊，我去洗个澡，脏死了。”布珂打了个哈欠，用脚踹开跪在面前的纪云良，往浴室走去。
    布珂洗澡的时候，就在琢磨纪云良的事情，纪云良这个人看着正人君子，实际上就是个变态，而且还是很会攻心的变态。
    布珂早就想把人给甩了。但是耐不住纪云良会做饭会打扫卫生，解决了布珂大部分的生活问题。不仅如此，送钱也十分积极，所以甩了纪云良这个事情一直拖着。
    纪云良这个人吧，其实布珂不怎么了解，来莉莉丝的客人一般都是一人多面，所以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人家愿意展示给你看的。
    以纪云良的财力，布珂很肯定，纪云良在这个别墅里的性格肯定和外面不一样。甚至说千差万别。
    如果不是纪云良太有钱了，布珂都有点想把人拐走，当她的免费保姆了。
    勾勾手指头，再画个大饼，时不时给点甜头，一个免费保姆就到手了。哦，纪云良不仅是免费保姆，还是自动取款机。
    布珂不关心纪云良的钱有多少，她只关心自己能到账多少。能附加一个免费保姆自然是好，但是如果把自己整个搭进去，布珂可不乐意。
    在跟纪云良签合同之前，谢满跟沉妙妙跟她谈过，说纪云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纪云良是谢满跟沉妙妙参加一个贫困山区资助活动认识的，因为纪云良作为男人有一种女性意识，在一群大腹便便，想要博得好名声的企业家中显得十分难得。谢满跟沉妙妙一路上就跟他聊得比较多。
    从纪云良的言行中，谢满发现他教养很好，也是真心想要去帮助那些孩子，但是他跟沉妙妙一样，一开始都对贫困山区的孩子以及他们所要资助的活动都抱有极大的热情和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开设钢琴课、舞蹈课、培养学生们的兴趣，在学习之余品味生活。
    和他们对接的老师笑笑不说话，当着外人的面，谢满也不好跟沉妙妙说什么，看破不说破。
    在纪云良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跟山区的孩子玩闹的时候，沉妙妙在跟山区老师聊帮扶计划。谢满闲着没事干就在打量这个男人，也许是玩的男人多了，男人什么样子，一眼就能看透。
    谢满发现，纪云良很会装，因为从没碰到过这群孩子，在亲近的的时候，还是会无意中流露出嫌弃的眼神，几个比较敏感的孩子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玩，不敢靠近。纪云良想资助他们是真的，内心嫌弃他们也是真的。
    纪云良的“装”不仅仅表现在这一方面，谢满感觉纪云良的“装”应该是在表现在方方面面的，点头之交只会觉得这个人英俊潇洒，沉稳可靠。可接触久了，或许人不一定如其名。
    像这样世人眼中的上位者形象，谢满见多了。这些人不过是男权社会，尤其是男权上流社会恶性竞争的失败者罢了。
    纪云良看似孔武有力，其实敏感、懦弱，永远无法去超过他的目标/对象，因为他从没想过认真去做一件事。在他与真正的上位者之间横亘着一条宽阔、奔涌不息的河流。
    而他的自私、傲慢与懦弱隐藏在骨血里，是他们那个阶层特有的标志。
    后面的相处也确实证实了谢满的想法。
    谢满想的比沉妙妙多，所以两个人就留在山区考察，仔细选择资助对象，而不是来了就到处遛遛，过几天后要了个银行卡号就走。
    不同于谢满作为局外人的观察，沉妙妙作为商人打量纪云良的时候，对于他所拥有的资源和渠道很感兴趣，为此，沉妙妙特意让人调查了纪云良。
    纪云良，纪家次子，成年就接手了几个公司和一个商场，眼光独到，也投资了不少新型产业。
    纪家什么地位，沉妙妙很清楚，尽管纪云良是世人眼中非常优秀的人，但是和他哥哥——纪家长子纪云晟相比，还是差远了。
    商场无敌人，谁都是朋友。沉妙妙自然要结交纪云良的。
    在纪云良了解到沉妙妙的隐形产业——莉莉丝的时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经过几番深思熟虑之后，提出了一个很low的合作想法——纪云良想要结交一个契约女友，如果这样的女性出自莉莉丝那当然更好。
    谢满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作为次子，纪云良的成长虽然什么都不愁，却没有受到父母多少的关注，始终笼罩在哥哥的阴影之下。他将这种心理补偿在对幼者的关怀里，不断对幼者给予关心和爱，从而对自己的过去进行重塑，通过对现在生活的塑造，修改过去的记忆。
    说是幼者，其实是那些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和他同一阶层或者和他的阶层相差无几的他顾及不到，只能将这种补偿投射到女人或者孩子身上。而孩子是无用的，要投入的精力太多了，比不上一个有独立思想的成年人。
    说到女人，这个人又不能是门当户对的那些白富美，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不好释放天性。社会上的女人又不行，被规训得太多了，就算看着精明独立，一谈恋爱就变成了傻子，没有半点判断力。
    他需要一个不会看重他的身份，也不在乎他的地位，不卑躬屈膝，不妄自菲薄，不自怨自怜，温柔可爱，坚韧自信的女人，同时还能让自己享受自己被人亲近、被人依靠的感觉。
    纪云良希望能和他契约的最好是像谢满跟沉妙妙这类的人，但是性格不要太张扬，不能太有攻击性，也不能太算计。要乖巧一点，可爱一点，笑起来像个小猫咪。
    谢满在一旁听着纪云良的这些要求，心想原来莉莉丝里的女性在这群男人眼里也不过是个比外面的女人高级一点的妓女啊。
    明明同时打工仔，为什么性服务工作者在别人眼里就是最低等的？谁比谁低贱？谁又比谁高贵？
    不都是人吗？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
    纪云良挑中布珂后，谢满跟沉妙妙聊了她们眼中的纪云良，让布珂自己做决定。布珂看了看纪云良的资料，有钱帅气，女友要求随性自然，每月打款十万，每逢节假日，礼物另算。合同双方只要有一方觉得不满意，可以随时解约。
    布珂当时的想法就是这也太好了吧！月薪抵得过她在小公司的年薪了，这待遇一下子就击中了打工人的心脏。
    布珂问，“接了这个，我还能接莉莉丝的单吗？”
    谢满笑着说，“只要你有时间有精力，能保证服务好客人，自然是可以的。”
    布珂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我接！”有钱人的羊毛可真好薅。
    为了避免布珂钻进钱眼里去，沉妙妙解释道，“为了保证你个人的安全，这个合同的乙方不是你。如果乙方是你的，约束你的地方太多了。莉莉丝会作为乙方派你过去，玩得不开心了就回来。你没跟纪云良签任何字据、合同，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联系我和谢满都可以，我们出面应付。”
    布珂疯狂点头，“嗯嗯，谢谢老板！我爱死你们了。”她无条件相信谢满跟沉妙妙，是因为她们的存在，才让布珂相信女人的潜力无限。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命攒钱，拼命学习，扫尽眼前的一切障碍，走进理想的殿堂。
    所以，现在还不是跟纪云良闹掰的时候。布珂打开莲蓬头，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换上睡衣出去。
    纪云良煎好牛排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