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朕错了,真的错了。(走剧情)
作品:《今日不宜(公主与恶狗,H)》 宫外一片嘈杂,混乱之后是整齐有力的步伐声,似乎有军队来了!高澄还当是桓丞后悔了,又杀了个回马枪,即刻从龙椅上起身,抓着一旁的内常侍问道:“是谁,是谁来了?”
内常侍颤颤悠悠地跑到门口去看,刚走到门外,就撞上了谢非,他被谢非以眼神喝止,示意他赶紧滚远些。
高澄见内常侍出去了之后也不见回来,便壮着胆子亲自走向殿门口,待他看清,提着长枪走进大殿内的是谢非之后,竟然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谢非面容凝重,缓缓朝他走近,这段时间高澄早已经被吓得没了主意,惶惶不可终日,总是担心有人会暗中杀他或者是挟持他,见着谢非来了,他扯着谢非的衣角:“谢元辅,皇姐还在桓丞的手里!”
没想到他还会在乎自己的姐姐。
看着那张与高稚七八成相似的面庞,谢非到底是狠不下心,然而想到高澄对他所作所为,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陛下难道不应该先担心自己吗?”
“谢元辅……哦不,不是,姐夫——”高澄摇晃着他的腿,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姐夫,别杀我。”
谢非皱着眉,伸手擦去了他脸上的泪珠,提着他的衣襟将他拎起来站好:“有道是,教不严,师之惰,高澄,你看看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做皇帝的样子?”
“在永乐殿时,你那股狠劲呢?”谢非单手捏着他的脸颊,“不是还想着要除去我么?一个桓丞而已,就将陛下吓成这副样子了么,嗯?”
高澄虽是忌惮谢非,但两人毕竟相知多年,从他做太子时,谢非便担任太子太傅,尽心竭力地教导他,谢非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被桓丞威逼,被世家恫吓,这才深知从前原来都是谢元辅和姐姐一直在保护着自己,真到了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他竟然如此孤立无援。
“太难了,做皇帝……真的太难了。”高澄到底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孩子,一直被父母与姐姐呵护到大,经历了这番变数之后,只觉得后怕不已,哭着忏悔道:“谢元辅,姐夫,朕错了,真的错了。”
谢非甩开他,冷笑道:“我想你也没有这个胆子,无端端的就要除去我,陛下不如说说,究竟是林家,还是朱家给你出的主意?”
高澄哪里还敢隐瞒:“是朱珣,朱珣出的主意,他说谢元辅必然不会让朕这么快亲政,还说……还说谢元辅与皇姐纠缠在一起,就是想生下自己的子嗣,然后再废了朕,立你们的孩子为太子。”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谢非嗤笑一声:“看来是我的错,让他在这世上活得太久了,朱珣什么货色,也配与我谢氏一族分庭抗礼?若是林家,我今日还勉强赞陛下一句好手段,没想到,竟是那等末流之辈。”
他随即以清君侧的名义,将朱家上下尽数逮捕,送入狱中,一切生死,等待他最后发落。
有高澄亲自做证,朱珣如何怂恿陛下,致使陛下与谢家离心,居心叵测,而后更是导致遭逆贼桓丞逼宫,朱家上下,该杀的杀,该贬的贬,然而却无一人敢质疑,更无一人敢求情。
从前谢家在朝堂上,算得上位高权重,如今谢非收缴了桓丞的叁万兵马,又将朱家踢出局,完全是一家独大的局面。
高稚被送回了长乐宫,知道谢非将高澄软禁了之后,她多次提出要见陛下,均是被拒绝,高稚没有别的法子,唯有断食明智。
铁链绑着她已有小半个月,每当行走时,与地面的砖块碰撞,总会发出刺耳的声音,高稚伏在床头,无声地抽泣着,不知道还要被禁锢多久。
谢非不知何时出现,一踏进宫中就见她在垂泪,想到她为了高澄那个小畜生已经两天没吃饭之后,不禁气愤地捏着她的脸,指腹用力地揉擦着她的泪痕:“跟你那没出息的弟弟一样,就只会哭么?”
语气冷淡至极,高稚心中清楚,谢非必然是恨极了他们姐弟二人,然听了他这话之后,反而激起了她内心的意志,努力吸了吸鼻子后,她清嗓道:“如今朝中,再无人敢与你作对,你又何必日日来长乐宫里找不痛快。”
“说吧,你准备把陛下怎么样,又准备把本宫怎么样?”
谢非把玩着她的手指:“那得看臣的心情。”
看来现在与他沟通高澄的事必然无果,高稚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你一定要杀朱家的人,我不做干涉,但朱尧早已弃官从商,必然不会参与朝堂上的事情,你可否放过他和林瑜?”高稚努力抬起头,无畏地迎上他冰冷的眼神。
谢非忽然笑了,他捏了捏公主的手心,没想到,嘉宜公主还是这样的天真。
“林熙已经带着他女儿去了我家数回,你猜,他们想要干什么?”
忽然,高稚的喉咙口有些哽咽,她想起曾经听闻过谢非与林琅似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前尘旧事,心中酸涩不已,然而她努力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委屈的眼泪落下来:“自然是想要林琅与你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谢非仔细玩味着这四个字,笑得身体都在颤抖,“公主用词,还真是别致。”
“既然你清楚,那就该明白,林瑜毕竟还有个姓氏护着她,你呢?你以为,你和你那没用的弟弟还有什么?”谢非掐着她的肩头,强迫她看着他:“看在你与我的前缘,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好好活着一日,你弟弟的皇位便能保住一日。”
高稚哽咽着吐出几个字:“我要见陛下。”
谢非不与她讨价还价,传唤道:“来人,伺候长公主用膳。”
他看着她的眼睛:“把饭吃了,明日准你们见面。”
“成昀——”尽管谢非不允许她再这样喊他,然而高稚还是义无反顾地喊出口,“从前诸事,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也能说,你就没有一点过错吗?如今你大权在握,也将有新的生活……”
她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努力遏制着就要奔涌而出的眼泪:“你我就放过彼此,可好?”
谢非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