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作品:《念昔》 -
傅礼初能从口中骂出脏话,真是活久见。
跟尸体一样没有太多表情的人,指着她激动的大喊。
阿川不怪他,无凭无据他不会冤枉她。
她垂着眸子问:“从哪里看出是我做的?”
傅礼初气愤的在桌上一顿乱翻,最后找出两张打印的视频照片,虽然模糊,但看起来真的很像她。
一身黑色的运动衣,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你出现在那里做什么?”他问。
阿川伸手一颗颗的解掉衬衣的扣子,当着傅礼初和段秋寒的面,便脱了。
身上的疤痕印子泛着红,有的地方还没有愈合好。
段秋寒起身将外套裹在了她的胸前,“阿川,你说就好了,你何必呢!”
傅礼初看见后明显一愣。
他对她竖起大拇指。
“唐觅,你越来越高了。”
阿川红着眼问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叫我二哥,我在你面前当弟弟的份都不配!”
他说完转身便出去了,临走时还踢碎了一个花盆。
阿川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无用。
段秋寒问她:“你说实话,是不是你。”
她摇了摇头:“我已经尽量的赶回来了,我没有撒谎。”
“胖子东呢?阿川。”
她抬头看着段秋寒戏虐的眼神和讥讽的嘴角心里凉了半拍。
阿川不明白她保护自己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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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秋寒红着眼继续说道:“我理解你爱大哥爱的辛苦,你偶尔做出一些不过格的举动都无妨。
没有人会提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大哥也在尽量的补偿。
但没想到,你能要他的命。
他已经把他能给你的,都给你了。
阿川,你有什么不满足?
在认识你之前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叫的出名字,在你之后,除了给你挡子弹的你见过他跟谁在一起了吗?”
阿川知道自己现在解释也没用了。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她弯腰将傅礼初仍在地面的纸捡了起来,问道:“这个我能带走吗?”
段秋寒挑了下眉,表示同意。
阿川继续问:“有天,我能洗清嫌疑的时候,我还能叫你三哥吗?”
段秋寒抬头看着她极力忍泪的模样,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句话。
他还没等回答,她已经离开了。
【95】
唐斯年出狱。
场面自是不用说了,所长亲自送他出来。
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出狱而获得任何的喜悦。
阿川用自首的方式换他出来了。
她拿着那几张视频截图的打印纸,掷地有声的认罪。
连倪雅怎么死的都能说的一清二楚,想必也是做了功课的。
卢亦禾说:没有办法打,倪老爷子亲自盯着呢!阿川这次估计会判。
唐斯年自己都说不清,这次到底是不是阿川做的。
那个离开的背影太像了,连他都无法分辨。
傅礼初和段秋寒说:阿川当着他们的面把衣服脱了,身上确实有伤痕。
但每次一个月才能好起来,这次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时间线上面对不上,不难保证是不是自己下了手。
但她若是为了洗清嫌疑,又为何去换唐斯年呢?
难道仅仅因为替他入狱的人是唐斯年吗?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便可以在唐斯年面前洗脱嫌疑?
阿川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太聪明了,所以很简单的事情,大家总是忍不住去想很多面。
算计着她的算计。
试图尝试在思维里寻找她要走的路线、从而获得有效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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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川真的很恐惧监狱。
一进来便会不由自主的心慌。
这次外面应该是努力了,她没有像上次一样遭到虐待。
自己一个屋子面对铜墙铁壁。
脑海里想的最多的话便是段秋寒说:
他已经什么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唐斯年总是想让她变强,越强越好。
最好心也变得和他一样,是不锈钢的更好。
可到了关键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她很弱,想给她藏起来。
如果不觉得她弱,为何要给她找人肉挡箭牌。
如果不找那个挡箭牌,也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她真想亲口告诉他,她不用他这么做来保护自己。
唐斯年一次次伤害她的时候,
她又何尝没还手呢?
他因为杀人的是自己,一直在顶罪。
她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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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雅的爷爷来狱里见过一次阿川。
老人家看着很硬朗,虽然满头白发但眼神依旧清明。
他缓声问道:“你杀了我孙女?”
阿川素面朝天的脸升起了笑颜,在老人眼里是那般的讽刺。
她杀了人,不仅一点都不怕,这会儿竟然还笑?
阿川的眼睛一片真诚,问:“倪老先生,您想听实话吗?”
倪文庭审视着她,点了点头。
“不是我。”
倪文庭没表现出什么反应,继续问道:“唐斯年。”
阿川摇了摇头,“倪老先生,这么跟你说吧!
如果你想找到真正的凶手,来祭奠您孙女的在天之灵,那恐怕我帮不上忙了。
您要是想找个人下去给倪雅做伴的,那我可以。”
倪文庭用力的拍了一下木桌,出声哼斥道:“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是你,你瞎认什么罪?”
阿川不卑不亢的一字一句道:“可能唐先生看到了凶手的背影,以为是我做的,所以他抗着不放,我现在我来换他出去,不想让他在这里面脏了身子。
倪老你也不用觉得我在狡辩,我做好死的决心了,你们找不到凶手,我死也无妨。”
倪老继续问道:“你们俩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给你顶罪?”
“我是他四妹。”
两个都姓唐,谁是四妹他也没多想。
“你怕死吗?”他问。
“怕,也不怕。看为什么人死。
说实话,如果唐先生没有之前替我来顶罪,我一定不认死,因为不是我做的。
但现在,我能换他出去,我死了又何妨?”
倪文庭在这个姑娘眼睛里没看出丝毫的慌乱和惧怕,反而带着一丝的真挚。
他这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在狡猾的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今,他竟有些信她的话。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般有骨气的不多了。
他没在问什么,起身在手下人的搀扶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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