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作品:《圈套(玩物)》 比如小安,被教养的温文有礼,平常多少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可是一旦喝到微醉,他的言行举止就会幼稚活泼不少,甚至做出过跟秦家的老猫打架输了气得哭的事情来。
而沈潜,习惯性平静从容、波澜不惊,就算喝了酒也不太看得出来,有逻辑有理智有记忆,只是有时候会迷之喜欢给家人打电话。
至于秦子熠……秦子熠他从没有真正喝醉过。
不过此刻,三个人都心有别的想法,自然不可能无拘无束放任自己或者其他两个人。
午饭结束时,酒至半酣。小安和秦子熠这回主动收拾了残局,各自在客厅寻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对方先行离开。
秦子熠不是闲人,虽然年纪轻,还是他爹最宝贝的老来子,却也是从小就受到十分严苛的精英式教育,早早就接管了一个分公司的事务。
可这一整个下午,他电话不断,却仍死撑着不肯走。中间秘书不得不前前后后跑过来三次,给他送来公司的资料和需要签字的文件。
熬到傍晚时分,小安见秦子熠仍不肯先走,觉得今天恐怕无论如何没机会继续学习,终于决定暂时放弃了:“潜哥,那个,先这样吧?”
沈潜给他比手势,说:“明天再说。回头联系你。”
看着他们俩背着自己神神秘秘的搞小动作,秦子熠心头不痛快,徒手捏碎了好几个核桃。
乐乐却完全不懂他爹的苦闷,一脸开心的从碎屑里捡核桃仁吃。
哎,傻儿子,你妈要跟人跑了你还就知道吃。秦子熠表情凶狠的在阿拉斯加的大脑袋上撸了一把。
“那潜哥我就先走了啊。”小安站起身,温声跟沈潜告别。
“等等我。”秦子熠突然跟着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核桃壳,对小安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两个人一起出了门,热闹的大房子突然安静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酒香。
最后一缕残阳从落地窗照进客厅,为深秋的房间增添了一分明亮的暖意。
沈潜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感受着久违的舒适惬意,半天没动作。
乐乐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似乎被留下了,高兴的跑过来,跳上沙发,整个毛茸茸的一大团卧在沈潜的腿上。
中午的酒后劲比较足,沈潜直到这会儿才开始觉得有些上头,不难受,有点儿轻飘飘的微醺感,可是却完全不想睡,只想找人说话。
一只手哄着乐乐,拿出手机,他拨了一个号码。
“妈妈。”
沈潜他妈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然而面对着电话里带着一点儿鼻音叫妈妈的大儿子,声音就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潜潜。”
沈潜问:“妈妈在做什么呢?”
他妈说:“放放他们俩在做饭,我看电视呢。”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远了些,似乎是那一端有人问了什么,只听他妈答了句:“你哥。”
随后一阵蹬蹬的脚步声,那头换了人,沈潜听到一个无比熟悉又亲切的清朗男声:“哥!”
是他的弟弟沈放。
蓬勃的活力和洋溢的热情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
沈潜不由得微笑起来:“放放你在家啊。”
沈放说:“嗯,上午就过来了。”紧跟着问,“哥你是喝酒了吗?少喝点啊。”
“有朋友来,只喝了一点儿。”没想到弟弟居然有这么敏感,沈潜承认了,跟着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手链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一听到这个沈放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的问:“哥你发现那个骰子是可以卸下来的了吗?”
沈潜换了只手拿电话,把带着手链的那条胳膊举到眼前打量:“嗯?”
“那个骰子可以卸的,跟链子连着的地方有个暗扣儿。”沈放说,“我的手链跟哥哥一模一样哒!我和焱焱打算以后有什么分歧时就把骰子卸下来一人扔一次,谁的点数大就听谁的,是不是感觉很好用?”
弟弟口中的焱焱就是他的伴侣,全名叫薛焱,是豪门薛家的大少爷,在沈潜看来挺变态的一小孩儿。奈何弟弟就是喜欢,他这做哥哥的也只能接受现实。
沈放又说:“如果哥哥和小秦还在闹矛盾,也可以这么解决啊。”
沈潜笑了笑,说:“嗯。”
虽然我和他之间的问题,可不是简单的意见分歧。
正想着,客厅的门却又被推开了,就见秦子熠态度十分自然的走了进来。
沈潜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丝疑惑,似乎在问:你不是走了吗?
秦子熠没回答,却盯着他的笑脸皱了眉,语气不善:“你跟谁讲电话呢?”
才送走了小安,这又是找了哪个小妖精?!
第九章
沈潜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一言未发,转过头去继续听电话。
秦子熠突然从他那稍显冷淡的态度里意识到,在他眼里,现在的自己,可能已经没有立场再过问他的一切了。
他心头有些焦躁和不甘,气呼呼的大力往沙发上一坐,却没再得到对方的关注,只有乐乐敷衍的冲他甩了一下尾巴。
真是好气哦。
电话那头的沈放并没有发觉这边无声的暗涌,还在一边切菜一边兴高采烈的给哥哥讲着前几天出去玩儿遇到的趣事。
“……那人就特别生气的说:‘你给我等着!’我说:‘哦,好的。那,你是谁啊?’他就更生气了……”
话说一半突然顿住,急急的插了句:“哥你等会儿啊。”
沈潜他妈接到他们兄弟俩电话时习惯开扬声器,营造出一种在同一个房间聊天的感觉。沈放刚刚从他妈那里接过手机的时候,应该也没有改。
于是这会儿,电话里有节奏的切菜声停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啦刺啦”的油响。
“哎这个不能直接倒在油锅里的呀薛焱焱……小火,保持小火别动,你这样改一会儿就糊了。”沈潜听到弟弟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宝贝儿我求求你了,跟妈去客厅坐等吃行不行?”
随后是一个男人明显有点儿委屈低落的声音:“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忙,想帮帮你的。”
单纯善良的弟弟显然一下子就心软了:“哎……行。那……那不然你把这个菜洗一洗,切成块吧……”
沈潜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冷笑:变态弟媳妇儿又开始作妖了。
显然这是嫌他俩通话的时间太久了一点。
弟媳妇儿扮演小白花,沈潜这做哥哥的也不甘落后,等弟弟回来,就十分体贴的说:“那放放你先去忙吧,等你有时间我再打过去就可以了。”
沈放简直都要惭愧了。
看看这叫什么事?就做个饭而已,还是俩人一起在做,能忙的连最亲爱的哥哥的电话都没时间接?
他赶紧解释:“没有,不忙的……刚刚就是焱焱放错了东西。他就是这样,挺聪明一人,进了厨房就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学不会。”
too naive。
那根本不是学不会,只是博关注的小伎俩罢了。
真可惜,弟媳妇儿这一招用了好几年了,居然还一直对弟弟有效。
秦子熠这会儿听出来电话那一头是沈潜他弟,倒是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暴躁了,甚至还有心情悄悄勾搭过来乐乐揉着毛,听沈潜和他弟他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聊天。
也不开口,就是听着。
等沈潜放下电话,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他瞅了一眼依然坐得稳如泰山的秦子熠:“你不是跟小安一起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秦子熠才不想承认自己出去只是找小安套话的,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钥匙忘在公司了,这么晚不好意思麻烦秘书来送,想在你这借宿一晚。”
其实时间一点儿不晚。
其实他也从来没不好意思过。
可沈潜不知道在想什么,竟也没戳穿他,只是说了句:“把大门关上。”就算是默认了。
秦子熠关好大门,主动去厨房准备晚饭。
乐乐睁着大眼睛观察着两个爹,似乎也明白今天晚上又能住在家里了,很开心的跳下沙发四处巡视,从不同的角落里叼出它藏的玩具来。
吃过饭后两人各自有事情要做。
沈潜去书房看书,秦子熠占据客厅处理剩下的公司事务,倒也相安无事。
临睡前,沈潜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新的干净床单被褥抱进客卧,换好之后站在客卧门口对秦子熠说:“你今天睡在这个房间吧。”
如果秦子熠是一个真正的来借宿的普通朋友,那么沈潜的举动无疑已经算是对他非常重视和体贴了。
偏偏他不是。
他一点儿也不想住进那个过分干净到冷清的房间,也完全不想盖那床从没有人用过的新被子。
于是他只是回答:“我知道了。”
至于要不要照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潜先一步收拾完毕,回了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
秦子熠洗完澡,将头发吹到半干,对着浴室的镜子照了好半天,又细致的理了理自己的浴衣,才推开主卧的门,泰然自若的摸了进去。
沈潜原本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动静很自然地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是一怔。
大概因为被浴室的热气蒸腾的缘故,眼前的人原本白皙精致的漂亮面孔有些微的红润,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几乎含着水汽。浴衣的带子系的有些随便,遮住了大部分结实有力的肌肉,偏偏露出了一半圆润的肩膀和一截光滑紧致的腰线。
半遮半掩、欲说还休的性感撩人。
原本身材高大又强壮健美的一个成年男人,这么一来,看上去竟也显得有几分楚楚的美了。
秦子熠向来知道怎样的模样会更能引起沈潜的性致。
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一动不动,对视了足足几分钟。
看着沈潜眼神中的微妙变化,秦子熠没再犹豫,果断的扑了上去。
沈潜几乎没怎么挣扎。也许从认同对方那荒谬的理由,同意他的留宿开始,自己潜意识里就已经默认了这种事的发生。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又禁欲多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几乎在肉体相接触的一瞬间就火辣起来。
灼热的吻从嘴唇到胸口到腰腹,激起身体一阵战栗,沈潜被秦子熠撕开睡衣姿态凶狠的压在床上,有些难耐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手链上钻石的点点光芒在灯光下闪耀夺目。联想到晚饭前那通电话,这一刻的秦子熠突然福至心灵,将手牢牢扣在他的腕上:“这是放哥送的,对不对?”
沈潜的气息粗重,声音低哑:“少废话。不行就换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