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溺宠 第38节

作品:《枕上溺宠

    裴瑾独自飞回宁城的那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已经到了半夜,直接去找晏殊和袁慎喝闷酒。
    晏殊摇晃着红酒杯,看着一杯又一杯把白酒当白开水往喉咙里灌的裴瑾,问:“你一个人回来,把一心独自留在宁城,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袁慎最近这段时间遇到了糟心事,心里头烦闷的厉害,抢着回答:“人家身强体壮的时候,都是谦谦君子,对女朋友发乎情止乎礼,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防备的?”
    他嘴贱的嘀咕了一句:“你以为这天下的男人都跟钟黎前任似的,分手了还苦苦纠缠不休?”
    晏殊横他一眼:“你吃枪药了?”
    袁慎端起面前的酒,一口饮尽,身子往后仰靠,瘫在沙发上,扯着领口的领带:“老子被人睡了......”
    晏殊嗤之以鼻:“把占人家姑娘的便宜说的这么委曲求全,你也够不要脸的。”
    袁慎突然暴躁起来:“她嫌弃老子技术不好。”
    裴瑾一口酒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你技术是有多差?”
    袁慎被两人当面嘲弄,心里头越发烦闷,抓了抓头发,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一心这次回了宁城会住在姜家,那个姜恒也在,那一心会住多久回宣城?”
    “不知道。”裴瑾摇摇头,忍着打电话盘问温一心今晚在做什么的冲动:“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吧,他们一年多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讲。”
    晏殊放下酒盏:“你真打算等一心回来就同她离婚?”
    裴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低低“嗯”了一声。
    袁慎不信,阴阳怪气的开口:“还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也有甘愿把老婆拱手让人的一天,可真是大方啊。”
    晏殊敛了神色,郑重的问:“为什么?”
    裴瑾有了醉意,狭长的凤眸微微扬起,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墨染一般,深不见底,他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一心同我结婚,是姜恒的主意,是姜恒替她选择了我。
    我现在给她自由,让她重新在我和姜恒之间选择一次,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在一起。”
    晏殊挑眉,“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袁慎:“万一她一根筋,就是要为姜恒负责到底呢?毕竟人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可不是你这种短短一年的塑料夫妻情分能比的。”
    听两人这么一唱一和,裴瑾心里又慌了起来。
    别人家的哥们能排忧解难,也只有他的哥们儿,一个个情路不顺,爱往他心窝插刀子。
    裴瑾又开了两瓶酒,放在另外两人面前,对瓶吹。
    一醉解千愁。
    第二天,他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睁开眼到屏幕闪了闪,他揉了揉脑袋,慢慢坐起来,宿醉后的脑袋昏沉疼痛,他揉了揉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点开一看,竟然是温一心发的机票航班。
    她今天上午就要回来了。
    是迫不及待回宣城跟他离婚的吧。
    裴瑾以为她和姜恒刚重逢,至少要相处个十天半个月,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么快。
    裴瑾拨了电话过去,温一心关机了。
    他掀开被子起床,去浴室梳洗干净,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从柜子拿出那条胭脂色的领带系好,这才匆匆赶往公司。
    一个小时后,裴瑾从公司出来,开车赶往机场。
    温一心下了飞机,刚出来,就看到裴瑾正站在熙熙囔囔的人群里等着她,他身姿颀长,高大俊朗,站在人群里特别扎眼,衬的身侧来来往往的行人灰头土脸。
    温一心顿住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分别一个晚上,再相见,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裴瑾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她望过来,温一心依然戴着他在宁城给她的围巾,甚至连外面裹着的羽绒服,都是从宣城穿过去的,没有换过。
    见她站着不动了,裴瑾只能逆着人流朝她走过去。
    温一心忙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到了他跟前,“你那么忙,怎么亲自过来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裴瑾的手臂很自然的落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圈在怀里,避开那些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揽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往后想要亲自接你,可能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温一心默然。
    裴瑾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温一心弯身上了车,裴瑾绕到驾驶座的位置,拉开车门,上了车。
    温一心拉开羽绒服的拉链,取下围巾,连同包包一起放在后车座的位置,身子才刚转过来,裴瑾滚烫的唇便印在了她的唇角边......
    第47章 误会
    铺天盖地的清冽冷香味道将她包裹住,气息交融间,温一心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淡淡的烟草味道。
    温一心没有拒绝他的吻。
    她身子靠在座椅上,后背僵硬而笔直,默默的承受着他的靠近和试探。
    本以为裴瑾会得寸进尺亦或者会加深这个吻,哪知他的薄唇只是贴了一会她的唇角,便离开了。
    裴瑾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目视前方,就仿佛刚才那一场偷亲是她的错觉一样。
    温一心坐正了身子,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飞速的汽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厢静谧,裴瑾向来就不是话多的人,温一心也不知道如何打破这种气氛。
    两人安静如鸡。
    一直到车子驶上高速,裴瑾抽空撇了温一心一眼,见她一动不动,眼神飘忽着,没话找话的问:“你的行李箱呢,留在姜家了?”
    “走得急,没有带行李箱。”温一心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包包。
    裴瑾又看了她一眼。
    温一心侧过头,主动解释:“我昨晚住在医院病房里,陪着老太太。”
    她没有留宿碧落园。
    裴瑾淡淡的“嗯”了一声,状似浑不在意,可唇角的弧度却微微扬起。
    他压根就没想到她会主动同他解释这些。
    他原本以为他们久未见面,一定会彻夜长谈,互诉衷肠,却没料到她竟然抛下了姜恒,去陪伴姜老太太了。
    温一心见他这般态度,只觉得自己似乎多此一举了,继续道:“我怕你误会......”
    “没有。”裴瑾言语越发大度:“我相信你。”
    心里却酸溜溜的,就算误会了又怎么样,他能把他们怎么样,她喜欢的人还不是姜恒。
    又想,姜恒那样的人,既然同他说了那些话,便是没打算继续跟温一心在一起了,他实在没必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晏殊说得对,姜恒这样的情敌确实太过棘手,不仅同他实力相当,连心机谋略都不输他半点。
    但凡他在这场三人角逐的感情里稍微使一点手段,不但会被姜恒一眼看透,更会衬托的他是个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人,白白烘托姜恒的大度无私。
    毕竟,相比起他对姜恒,姜恒对他才是了解最透彻的那个人。
    否则,姜恒不会在他三番五次的去宁城的时候,那么恰巧的带着温一心离开宁城。
    姜恒带着温一心去过国内国外那么多的城市,温一心第一次来宣城,还是嫁给他同他一道来宣城领证结婚。
    再后来,等温一心嫁给他后,姜恒又悄然无声的抹除了温一心在宁城同他的那些过往。
    种种迹象表明,姜恒依然是深爱着温一心的,只不过他不能继续跟她在一起了。
    姜恒近水楼台先得月,若不是出了那场变故,裴瑾心里很清楚,他想要同姜恒争夺温一心,他远在宣城,又没有亲友加持,是很难争得过姜恒的。
    时也,命也!
    只能用世事无常来解释这一切了。
    下了高速,等红绿灯的时候,裴瑾回头看了眼温一心放在后座上的包包,问:“证件都带齐了吗?”
    温一心“啊”了一声,问:“什么证件?”
    “去民政局办离婚的证件啊。”裴瑾眼尾的余光悄悄注意着她的神色:“你那么急着赶回来,不是要尽快同我办离婚吗?”
    温一心闻言,垂下脑袋,交握的双手绞在一起,玩着自己葱白纤细的手指头,没有吭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快赶回来,只知道碧落园已经是她回不去的地方了。
    姜家人对她依然一如既往的好,可却回不到过去那些日子了,总觉得中间隔了一层什么。
    她的感情和记忆依然停留在过去,再相见,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短短两天一夜的时间,她仿佛经历了沧海变桑田,温一心将小脸转向窗外,声音很轻,透着空离感:“没有带,证件都在桐景苑。”
    裴瑾继续试探:“打算什么时候去办离婚登记,我最近有点忙。”
    温一心也不好意思继续催促他,“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就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裴瑾侧脸轮廓的弧度越发柔和,他嗓音低沉,越发郑重其事:“嗯,我尽快忙完,登记之前顺便把蜜月行程也安排好。”
    温一心低低的“嗯”了一声,又不吭声了。
    得知温一心并不是急迫着回来同他离婚的,裴瑾心情越发好了,但也不能拖得太久,免得让她对自己彻底失去耐心,以为自己说话不算话。
    裴瑾开车送温一心回了桐景苑。
    温一心正要推门下车,车门却落了锁,温一心满脸疑惑的侧身望着他。
    裴瑾神情凝重,眼神里满是孤寂落寞:“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宁城留十天半个月,没想到你回来的那么突然,手里头好多事还没来得及处理。
    本应该陪你今天下午去民政局登记的,但恐怕来不及了,公司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我立即赶过去一趟。
    等我忙完这几天,周五下午陪你去登记,周六上午我们飞往度蜜月的地方,你看行不行?”
    他假惺惺的征求她的意见,却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离婚的诚意摆的足足的。
    温一心对他本就心存歉疚,当然一切都随他了:“行的。”
    裴瑾又道:“度蜜月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别的地方,我们可以改地址和行程的。”
    温一心摇摇头:“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
    裴瑾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好像在安抚一只毛茸茸的小奶猫。
    她要是真什么都听他的该多好。
    这种补偿,简直不要也罢。
    温一心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裴瑾挥了挥手,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