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汁浑厚浓郁,竟惹得同场竞技的其他厨师频频注目。不少外国厨师的表情还被截图做成表情包,玩梗的网友又将比赛推上新的热度高峰。
    评委都是世界级的重量厨师,他们品尝这道佛跳墙后,久久没能回神。
    清雅软糯的口感直接击中他们的味蕾,一口下去仿佛置身于花香四溢的空气当中,一股清凉之气窜遍四肢每一个角落。每一种食材带给他们的感受截然不同,上一秒还看见漫山遍野的鲜花,下一秒,雨水顺着枝叶滴下,落在舌尖编织成绵软的音符。
    现场出现诡异的安静,安络池有些紧张的抓住张郁玲的手,张郁玲也紧张,她回握住女儿的手,两人都有些颤抖。
    直到评委席爆发出猛烈的掌声,场馆里的众人才反应过来。
    颂星的这道佛跳墙,直接霸占了全世界网络的热搜。
    而本届金天鹅金奖,毫无意外的落入了颂星手中,她成为了华国第二位捧回金天鹅金奖的厨师。
    在领奖台上,颂星只是简单的感谢了安家,尤其是安老爷子对她的栽培。
    有在现场的华国记者挤到前排,费力的举起话筒:请问微博上说你和安家大小姐在一起的传闻是真的吗?
    好几家华国媒体趁机一起将话筒挤到颂星面前,接二连三的发问,基本都和安家有关。
    颂星制止了身旁保镖赶走记者的举动,也不恼,笑眯眯的对着镜头:没错,我们是在一起了。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华国的记者都愣住了,没想到颂星承认得这么爽快。还没回神,颂星就被外国记者包围,他们怎么也挤不进去了。
    不过光是这个料就够他们写了,皆兴奋得不行。
    颂星回国后,她带来的效应还没结束。
    她受邀成为了国宴厨师,外国大使参加宴会时,指定要吃她做的佛跳墙。华国也涌进数量庞大的外国人,纷纷跑来品尝华国美食,华国旅游业的创收直接翻倍。
    网络上的风向转得更快,江禾鸣的水军起不了一点作用。这时候安家旗下的公司纷纷贴出声明,给之前抹黑颂星的营销号送上了律师函,甚至直接曝光了江禾鸣在其中的作用。
    一时间,对颂星的谩骂,全都转移到江禾鸣身上,连带江家也被拖下水。
    陈巍趁机出手,联合安家进行围剿。江家的产业缩水了一大半,怒火全都发泄到江禾鸣身上,他被罢免职务踢出了公司。江家彻底放弃他,把江禾鸣送到了国外,眼不见为净。
    傍晚的夕阳打在身上有些闷热,海风带着咸味,纯白别墅露台上的帷帐被吹得沙沙作响。
    安络池只穿着简单的吊带短裙,奶白色的长腿交叠,斜靠在长沙发上,抱着平板看得认真。
    我人就在你面前,你居然只看得见视频里的我。
    回国后,安络池总是三天两头的翻出金天鹅决赛的视频看。连她们到海边度假,都还看的津津有味。
    又吃自己的醋。
    安络池放下平板,喝了一口果汁,懒懒的不想动。
    颂星眯着眼睛看她,无比怀念曾经害羞的小兔子。
    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安络池的变化就越明显,倒是有了爱人的几分影子。有时候还敢出言笑她,越来越调皮了。
    颂星坐到她身边,任由安络池主动窝进怀里。颂星一手搂着细腰,一手摩挲软白柔嫩的大腿。
    饶是逐渐学着开放的安络池都惊了一下,她们现在虽然坐在帷帐里,但还是处于室外。她还没有大胆到这种地步,挣扎着就要起来。
    哪知这一挣扎,短裙直接往上跑,更为白嫩的地方撞进了颂星的眼睛。
    安络池感觉灼热的视线让自己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了,赶紧转移话题:江禾鸣,现在怎么样了?
    见安络池终于羞红了脸,满意的替她拉下裙摆,重新将人抱进怀里,没有再使坏。
    对付江禾鸣的事,她没有隐瞒安络池,更加没有隐瞒安家。
    虽然江禾鸣已经失势,但颂星觉得还不够。为了永绝后患,她要让江禾鸣彻底废掉。
    他啊,应该在哪个赌场豪赌呢。
    颂星笑得讽刺,江禾鸣还真是天真。也不想想,他一个被家族抛弃的落魄公子,有什么价值让别人另眼相待。
    颂星刻意安排了人接近江禾鸣,骗他投资,等江禾鸣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后,又让人蛊惑他去赌。
    在给他吃了几次甜头后,江禾鸣果断上钩,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
    颂星掏出手机,给安络池看收到的关于江禾鸣近况的照片。
    胡子拉渣,双眼青黑,哪还有当初一半的精气神。
    不过让颂星好笑的是,安诗念觉得自己可以拯救江禾鸣,主动跑去替江禾鸣还债。这事把安家人气得不轻,多次劝说无果后,安老爷子干脆不管了,任由这个孙女自生自灭。
    江禾鸣和安诗念过得越是鸡飞狗跳,颂星就越开心。
    安络池叹了口气,她这个妹妹,恐怕再也回不了安家了。
    无聊的人先放一边,最近你都没好好陪我。颂星在安络池耳边抱怨,安络池情绪好了很多以后,经常去当美食比赛的评委,冷落了颂星好些日子。
    安络池笑了一下,捏了捏颂星的耳垂,主动献上自己的双唇。
    海天一色间,被风吹得鼓胀的白色帷帐里,两人吻得天昏地暗。熠熠水光在唇齿间闪烁,直到胸腔里的氧气消耗殆尽,两人才渐渐分开。
    天色渐暗,颂星半抱着腿软的安络池回到房间。
    海浪声一阵阵的敲打耳膜,同房间里的浅唱低吟交织成世间最撩动心弦的乐章。她们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让彼此成为世间最亲密的人,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赌博不好!拒绝赌博!本文赌博是因剧情需要,切勿模仿!感谢在20210618 19:31:50~20210619 20:57: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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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6.1
    冰凉的雨水溅到泥土地上, 将裤管打湿。冷风从袖口钻入,一个激灵,颂星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被高高挂起的黑白遗像,男生清瘦非常, 双眼空洞, 丝毫没有十几岁孩子该有的朝气。
    高高的挽联被风吹得飘忽不定, 遗像下是一个大大的奠。凄厉悲惨的哭嚎夹杂在狂风暴雨中, 白灯笼在屋檐下晃晃悠悠。
    颂星此刻撑着伞, 正站在小院中间。
    这是一个农村瓦房,泥土砌成的墙面斑驳不堪,窗户裂了好几条缝,都用报纸糊上了。举目远眺,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只隐约看得见绵延山脉的黑色轮廓。
    想来附近只有这么一栋房子, 孤零零的立在这群山之间。
    灵堂里哭嚎声不止, 没有人注意到颂星。她走到瓦房墙角, 收了伞, 开始接收记忆。
    这一世的渣前任是个天师,还是个能见鬼,但又十分怕鬼的天师。
    原主记事起就在孤儿院, 后来孤儿院遭遇大火, 只有她活了下来, 还觉醒了一双阴阳眼。
    也多亏这双阴阳眼,原主才被一个老道士捡走,教她法术。这一教,就是12年。
    但原主十分怕鬼,学习道术也是想治好眼睛, 她只想当一个普通人。
    在原主20岁那年,老道士因病去世。原主身无所长,只能继承老道士的衣钵,当起了天师,不至于被饿死。
    可惜她学艺不精,就是个半吊子。靠着一双能见鬼的眼睛,才能数次有惊无险的完成任务。
    直到原主被一家农户找上门,求她帮忙抓鬼。这家人的儿子在一所中学念书,毫无征兆的跳楼。他们不信孩子会自杀,但看了监控发现确实是孩子自己跳楼的。
    学校赔了点钱了事,但这家人却觉得是孩子被脏东西缠上了。
    原主来了后,发现确实有鬼怪作祟。就去学校抓鬼,遇到了回学校探望的林羡清。
    林羡清不会讲话,是一个哑女。但她拥有符咒体质,妖魔鬼怪见了她全都绕道走。原主发现她特殊的体质后,高兴得不行。见她在找兼职,就主动找上门。
    有了林羡清,原主接起委托愈发大胆。一有危险,原主就推林羡清出去,俨然把人家当成工具人。林羡清不知道事情真相,每次跟着原主出去不用她做什么事就能拿到工资,对原主很感激。出来的次数多了,这种感激渐渐变成了好感。
    原主就更肆无忌惮了,把林羡清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还大胆到和天师联盟抢生意,跑去接了一个凶宅的委托。
    没想到遇到硬茬子,原主根本打不过,就故技重施把林羡清推出去。没想到凶宅里的恶鬼不是一般的厉鬼,根本不怕林羡清的体质。
    林羡清就在一无所知里失去了性命,原主也没能逃走,直接被厉鬼吸干精气,死状凄惨。
    现在的时间点正好是原主接受委托,来这家农户了解情况。
    雨势不见小,就算站在屋檐下,颂星肩头也被雨水打湿。她拂去肩头的水珠,拾起伞,抬步走向灵堂内。
    我的儿啊!哭嚎还没停止,一中年妇女跪在地上,形容枯槁。
    造孽啊造孽男人穿着汗衫,红着眼睛,一边烧纸一边止不住的喃喃低语。
    农村里一般亲戚众多,这家人却十分冷清,屋子里就两个人。
    男人停下烧纸的动作:你是哪个?
    颂星把伞放到一边,抬眼看了看遗照:我是你们找来的天师。
    男人还有些呆滞:啥子天师?
    抓鬼的。颂星耐心解释:你们村长让我来的。
    男人一脸不信,嘴角一撇:你一个女娃子,抓劳什子的鬼哦。
    女人这时停止哭嚎,发丝狼狈的贴在脸上。她站起身来对着男人一个猛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声音又尖又利:陈建军你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我当初瞎了眼跟你私奔,弄得儿子死了,下半辈子的指望全没了!
    狗日的村长!我就晓得他不安好心,拿了钱随便找个女娃娃顶事!可怜我的儿啊!刚考了第一,还没光宗耀祖,人就没了!
    女人还在叫骂,男人黝黑的脸气得涨红,握拳大吼:老子现在就去找他,问问啥子意思。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灯泡灭掉,只剩两根蜡烛散发出影影绰绰的幽光。
    妈的,又停电,这过的什么日子哟女人又开始哭:儿子没了,盼头也没了。
    陈建军疲惫得很,根本没心思应付颂星,像赶苍蝇一样:走走走。
    颂星不管陈建军,没有要走的意思:别哭了,你儿子回来了。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寂静,颂星抬了把木椅子,走到屋外。借着白灯笼惨白的微光,她踩着椅子取了一个灯笼。
    她拎着灯笼,一张脸映在白光里。打开伞,抬腿就要往雨里走。
    陈建军忍不住出声:你干啥!
    颂星回头,面无表情的说:引路。
    女人被这瘆人的一幕吓得忘记反应,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清瘦的男生站在土坡上,面色青灰,一双眼睛没有瞳孔满是眼白。他穿着校服,左衣领下是他的名字,高二(6)班,陈志。
    他呆呆的站在雨里,从喉咙里挤出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雨里尤为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阿志!建军!你听见没!阿志的声音!女人欣喜若狂,抬腿就想冲进雨里,被陈建军一把拉住。
    他虽然是农村汉子,但在江州市打过几年工,对封建迷信从来不屑一顾。找村长帮忙也是为了让自家老婆安心,没想到村长拿了钱就找个女娃娃过来。
    他一开始是被村长的敷衍激怒,现在则是被彻底吓到。
    儿子的声音他不会认错,可他儿子已经死了!陈建军不敢动,死死拉着女人。
    陈志,跟着光走。
    男生呆滞的朝颂星走来,直到被引进屋内。
    睁眼。颂星轻轻点了一下男生的眉心,眼白迅速散去,瞳孔缓缓从上眼皮滑下。
    有了意识后,陈志惊慌失措的左看右看,发现身处灵堂,遗照还是他自己的,吓得跌坐在地。
    爸!妈!陈志激动大喊,却发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母,根本没有看过来,都看着另一边。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个年轻女人提着灯笼,正看着她。
    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一震,陈志爬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颂星见陈志终于回神,才慢悠悠开口:你已经死了。
    闻言不仅陈志大惊,陈建军夫妻二人也大惊失色。
    女人尖叫:是不是阿志回来了!
    陈建军腿软得很,差点站不稳:秀梅,是阿志,是阿志!
    熟悉的感觉袭来,虽然看不见儿子,但他就是知道,儿子就在屋子里。
    田秀梅急得跺脚:大师!我们晓得错了,你发发神威,让我们见见阿志吧!
    颂星摇了摇头:阴阳相隔,死人若同活人相见,会生出留念,到时候无法投胎,你也不想陈志变成孤魂野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