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清亮，眼中没有任何不耐。
    “今天上午我在网上看了你们的直播, 你有一个可以投影真人的……设备没错吧？就像店里的布景一样……”
    艾圆点点头。
    “我想请你帮我录一段视频留给我女儿, 我希望就算我离开了，我女儿依旧能感受到我的陪伴……钱不是问题，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点积蓄。”
    见艾圆没有说话, 她又急切地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我女儿现在拿到视频也没用，但你之前拿出来的很多技术现在我们普通人都用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项投影技术也会普及……”
    艾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没问题，不过阿姨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不行，你女儿要是天天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难过的……”
    “阿姨，你吃完饭就回去。我帮你找个化妆师, 你留个联系方式，等化妆师有时间了我就带他去找您, 您先回医院好好休养。”
    对面的人太多孱弱，艾圆和她说话时声音都轻了许多。
    “真的吗？”周慧君的表情有些迟疑, “可我这身体最近是越来越差了, 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艾圆握住了她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不会的，阿姨！我尽快安排……阿姨，你先吃饭, 我们店里的菜味道还不错。”
    “嗯。”她夹起一筷子清蒸鲈鱼。
    店里用的鲈鱼非常新鲜，下锅的前五分钟鱼还是活蹦乱跳的。
    蒸鱼的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鱼肉不老不柴, 再配上艾圆自己调配的蒸鱼豉油, 味道十分鲜嫩。
    “很好吃！”周慧觉开口道，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食客因为店里的食物露出笑容，艾圆脸上也有了笑容，之前听完故事的那些伤感渐渐消散。
    送走了周慧君之后艾圆拨通了胡薇的电话。
    “喂？艾圆？”胡薇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惊讶。
    “是我，胡姐。”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我？怎么，后悔退圈了？”她开了个玩笑。
    “不是，我想找个化妆师，你可以帮忙联系一下吗？”艾圆直接说出了袭击的来意，“价钱好商量……”
    “没问题，待会我把化妆师的联系方式发给你。”胡薇答应得十分爽快。
    “谢谢您，胡姐。”
    挂断电话没多久艾圆就收到了化妆师的联系方式，艾圆和她约好时间后就把时间发给了周慧君。
    艾圆在厨房待了没多久，裘泽的视频又打了进来。
    虽然裘泽是男主角，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戏份，特训的时候他就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了，人物心理也研究得十分透彻。
    可能是之前分开得太久了，他在剧组一有时间就给她打视频电话，十分黏糊。
    “今天戏份拍完了？”艾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没有，傍晚的时候还有一场戏，现在在候场。”他穿着军绿色的迷彩服，衣服有些脏，脸上还带着特效做出来的细小伤痕。
    有点战损帅哥的感觉。
    “裘泽，我发现你真的好适合穿军装。”艾圆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脑子里全是些不可描述的黄色废料。
    裘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说话的声音有些低：“你别撩我！”
    “我没有啊！”艾圆无辜地看着他。
    裘泽：“……我后天没有戏份，你要不要来探班？”
    剧组有规定，拍摄期间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请假，但如果艾圆来探班的话他们就可以在酒店见面了。
    艾圆摇了摇头：“我后天有事，已经和人家约好了……”
    艾圆和他分享了周慧君的故事，她的语气有些唏嘘：“唉，还是要坚持锻炼啊！提高身体素质才能长命百岁！”
    “你别太难过，生老病死本就是无法改变的……”裘泽安慰她。
    “嗯。”艾圆点点头。
    ————
    周慧君回到病房的时候，女儿正在护士询问护士她的动向，她眼里含泪，看上去十分着急。
    “我就离开了一会，怎么人就不见了？”
    “我妈不会做傻事吧？”
    “……”
    “您先别着急，我刚刚给保卫科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在调监控了。”护士小姐耐心地安慰她女儿。
    “妍妍，我在这。”她忍不住开口道。
    女儿这么依赖她，要是她真的离开了她得多难过啊！
    她的声音并不大，下午住院部并没有多少人，因此女孩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清病区门口的人后，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她冲过去抱住她，周慧君这才发现女儿竟然在发抖。
    “妈，你去哪了？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周慧君拍着女儿的背安慰她，声音十分温柔：“我就是觉得住院部太闷了，出去走走，天天在床上躺着，我都好久没晒太阳了……”
    “你想晒太阳就和我说嘛！我推你下去，你上午还在发烧，怎么能一个人出去乱跑？”
    “好好好……下次我等你来了再下去散步！”
    周慧君重新回到病房，她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艾圆的消息。
    她并不想和告诉女儿自己的打算，让女儿伤心，这些天她们聊天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离开”这个话题。
    “妍妍，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你姨妈说后天过来陪我，你后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她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开口道。
    “妈，我不累……”
    “听话。”她的表情严肃了些。
    “好吧。”
    ————
    两天后的清晨，符梓璐坐着节目组的小卡车来了万象美食店。
    这回她倒是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脸上也化了精致的妆容。
    她还没下车，艾圆的飞车就在卡车的不远处停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房车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她看了看天上，又看了看驾驶座上的艾圆。
    “艾圆，你怎么从天上下来了？”她满脸震惊地问道，又想到之前自己还拒绝了艾圆兜风的邀请，她顿时觉得自己损失了一个亿。
    【这车竟然还能上天，这也太酷了吧？】
    【啊啊啊啊三秒钟之类，我要知道这辆车的所有信息！】
    【这不是陆空两用新能源车吗？艾圆怎么会有？不是说这辆车现在只有军队和三级医院才有购买资格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艾圆自己做的？毕竟第一架悬浮滑板就是她自己做的。】
    “这是我的飞……”艾圆想到这个世界的人给飞车起的名字，瞬间改口，“我新买的陆空两用新能源车。”
    “可以借给我开开吗？”符梓璐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把艾圆从驾驶座上扶了下来。
    艾圆想到之前教她用滑板的经历，默默抽回自己的胳膊：“等你拿到驾照再说。”
    那么简单的悬浮滑板她都控制不好，还是别让她开着飞车去霍霍海市的空中交通了！
    符梓璐：“……”
    她不死心地继续挽住艾圆的胳膊：“那你待会带我去兜风吧！刚好我综艺也录完了！”
    艾圆这回倒是没有拒绝：“下午带你去，上午我有事……你早餐想吃什么？”
    “青菜面，加个荷包蛋再来一份卤牛肉……”
    “好！”两人和其他两个小鲜肉朝着大厅走去。
    吃过早饭，两个小鲜肉开着小卡车回去种地了，艾圆则换下厨师服，准备去接胡薇安排的化妆师。
    她见符梓璐一个人待在店里似乎也没什么事干，便开口问道：“我现在要出去办点事，你要和我一起吗？”
    符梓璐没怎么犹豫，直接点点头道：“好！”
    两人一起上了飞车，艾圆让小美回了店里。符梓璐没有坐副驾驶，她直接抱着乖乖去了后车厢。
    她把床放了下来，抱着小金毛在床上玩得十分开心，小金毛并不愿让她抱着，挣扎着要往艾圆的方向跑。
    “汪呜——”
    “这车可真舒服，一点都不颠簸，我都想让公司把我的保姆车换了！”符梓璐感叹道。
    “过不了几个月市面上应该就会有这车卖了，你可以关注一下……”
    第二代飞车就要出来了，第一代飞车应该很快就会从军用转民用。
    “你给乖乖拿个磨牙棒，有吃的它就不挣扎了……就在床下面的箱子里。”艾圆抽空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
    “好……”符梓璐依言找到了磨牙棒，她拆开外包装，把它递给怀里的乖乖。
    乖乖用鼻子嗅了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却没有接她手里的磨牙棒。
    “艾圆，你养的金毛还真有原则，不吃陌生人的东西……”符梓璐又拆了袋肉干，它依旧只流着口水盯着她手里的肉干。
    “算了，待会我来喂吧！”
    飞车很快降落，艾圆正准备下车，她的通讯器却响了起来，是之前联系好的化妆师。
    她接通了电话：“喂，芸姐，我已经到……你临时有事啊！那好吧，那我们下次再约时间！”
    “怎么了？被人放鸽子了？”符梓璐好奇地问道。
    艾圆无奈地点点头：“约了个化妆师帮忙，但是对方临时有事。”
    说着她就打开通讯器准备给周慧君发消息。
    “化妆师？帮什么忙？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符梓璐好奇地问道。
    艾圆想到符梓璐日益精进的化妆技巧，退出了短信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