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曦:妇产科开业了,请元德帝来给我剪彩。
    元德帝:微笑脸剪彩,再日常去一趟恭房。
    第94章 19.1
    初一下午, 太师府很是热闹,文太师四个外孙女携孙女婿前来拜年,看着眼前成双成对的儿孙, 文太师笑得合不拢嘴。
    冷筱琴是带着女儿惜儿一起来的, 惜儿过了年已经四岁了,口齿伶俐, 吉祥话说个不停, 外祖、姨父、姨母一个接一个甜甜地叫着, 没一会儿小挎包便装满了红封。
    酒砂尤其喜欢她,另外给了不少小金元宝, 惜儿见了她挺起的孕肚,笑嘻嘻问道:“四姨母,你肚子里的小娃娃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酒砂笑着反问她,“你说呢?惜儿觉得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惜儿歪了歪头,模样娇俏可人, 认真想了想, “惜儿觉得是个小妹妹。”
    冷筱琴听了,面色闪过一二尴尬, 唤了一声, “惜儿。”从古至今, 上至皇亲贵族, 下至平民百姓,谁不想一举得男?惜儿年纪还小不懂这个,按自己喜好说是妹妹, 她怕四妹和四妹夫听了会不高兴。
    “没关系。”酒砂哪里会和小孩子计较这个,只笑道,“你四姨夫也想要个小妹妹呢。”
    “女儿挺好的,像惜儿这样多贴心。”惜儿的父亲文锦绣见状,怕她心有责怪,便多说了一句。
    冷筱琴听了他的话,只勉强笑了一下,并不接话。自从小产后,她便一直和他冷战着,只因如今过年了图个喜庆团圆,二人关系才稍缓和了一些,可她却并不打算原谅他。
    文锦绣说完没人接话,堂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冷筱书忙笑道:“惜儿快来看看,三姨母肚里的娃娃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她的肚子看起来和酒砂差不多大了。
    惜儿一听,笑嘻嘻地跑了过去,冷筱书是她亲姨母,自然亲近上许多,她像摸宝贝似的摸了摸她圆滚滚的肚子,仰头笑道:“惜儿觉得三姨母里面的是小弟弟!”
    “为什么呢?”听了这话,她二姨母冷筱棋也凑了过来笑问。
    “因为我觉得它像三姨父。”惜儿一本正经地指着冷筱书的孕肚道。
    众人失笑,冷筱书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隔着肚皮你还能看见小娃娃不成?”
    惜儿嘟了嘟嘴,“惜儿就知道!”
    酒砂笑问,“那为什么四姨母肚子里的是小妹妹呢?”
    “因为四姨母漂亮啊!”惜儿毫不犹豫道,“所以要生个漂亮的小妹妹!”
    酒砂觉得好笑,故意问道:“哦?那你就是说四姨父不漂亮咯?”
    “四姨父当然不漂亮,四姨父叫……”惜儿忽然想不起来了,摸着脑瓜子想了一下,“叫俊俏!漂亮是女孩子才漂亮的!”惜儿说完抬头看向了酒砂身后的沉曦,沉曦脸上没什么表情,惜儿担心自己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沉曦见她有些瑟缩,唇角一弯,温声道:“那就借惜儿吉言,到时让你四姨母给你添个小妹妹。”
    惜儿咧嘴笑了,“谢谢四姨夫!”
    沉曦面上笑意加深。
    众人面上皆是笑盈盈的,冷筱棋也不例外,只是在看向酒砂和冷筱书二人孕肚的时候,面色有些不自然,这两个才出嫁的都有孕了,可她就是怀不上,算上今年,她嫁到太保府都有五年了,这几年来,药也吃了不少,年过后指不准婆婆还要怎么催呢,好在她的夫婿田考还算听话,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可是论起听话,三妹夫和四妹夫都似乎挺宠三妹四妹的,他们两个男人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自己的夫人,而她的夫婿田考只是惟命是从,老实听话,总感觉弱势了一些,跟两个高大伟岸的妹夫完全不能比。四妹夫如今身为辅政王,怎样都是比不上的,而三妹夫虽无官爵在身,可在江湖中的地位也颇高,更别提未来的小妹夫元德帝了。比来比去,她也就比大姐好一些,她的夫君不纳妾,不像大姐夫之前为了个红姨娘弄得太傅府鸡飞狗跳的。想到这,她心理稍微好受了些,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鄙夷了文锦绣一眼。
    文锦绣也觉察到了她的冷眼,对此视而不见,这个小姨子太凶了,谁敢招惹她,也就小姨夫田考受得住。这会儿冷筱琴不搭理他,南陆和沉曦这两个妹夫和他没话聊,他只能找田考说说话,可才和田考说没几句,田考便被冷筱棋叫走了。文锦绣脸色有些不好,一个人喝着闷茶。
    拜完年后,冷筱琴和冷筱棋因着下午还得再拜访一户长辈便先走了,酒砂和冷筱书夫家往来的朋友没那么多,就多呆了差不多一小柱香的时间。
    可是等他们出太师府的时候,却看见太傅府和太守府的马车前后刚走,门前还有一邋遢乞儿哭哭啼啼,叫太师府的门房驱逐着,门房见了他们出来,低声警告乞儿道:“别惊扰了我们小姐和姑爷,若是惊扰了没你好果子吃!”因着今日是大年初一,门房还丢了一颗碎银子给乞儿,“还不快走!”
    这小乞儿约莫十一二岁,穿着脏破的旧棉袄,也不去捡那碎银子,只朝着酒砂他们的方向磕头,“官爷夫人,求求你们找找我爹吧,我爹不见了!”
    “你个不识好歹的!”门房踢了他一脚,“你爹不见了报官便是!偏要来惊扰我们主子!看我们不抓你去衙门,大过年的非要吃牢饭!”这下可好,四位小姐和姑爷都先后惊扰了,尤其这两位小姐都怀着身子,两位姑爷更是杀神,他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南陆拍了拍冷筱书的手,示意她安心,上前来询问,“这是何情况?”
    门房连忙行了一礼,“回禀三姑爷,这个小乞丐刚刚就拦着大姑爷和二姑爷的马车,说是他爹不见了,大姑爷和二姑爷都懒得理他,谁知还不肯走!”
    “这位官爷,求求您去找我爹吧!”小乞儿连忙“扑通”一声跪下,“我爹以前参过军,大将军还赐过他一杯酒的!”
    “你爹不见了,你不报官,来太师府门前闹是何事情?”南陆冷道。
    “我们是乞丐,衙门老爷都不理!”小乞儿哭得可怜,“我今天在将军府门前等了一天了,也没见到大将军,后来他们说将军小姐都和姑爷来太师府拜年了,我便跑过来了,我老爹已经不见了三天了,他不会这样跑掉的,他长得壮实,一定给人绑走做苦力去了!”
    南陆仔细寻思了一下,命小厮将他带回府去,道:“今日晚些我自会为你作主。”
    “谢谢大老爷!”小乞儿连连磕头,跟着小厮下去了。
    沉曦对南陆道:“顺便查一下,若他老爹有户籍而衙门不作为,一并处理了。”
    “好。”南陆应了声。
    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酒砂和冷筱书道了别,由各自的夫君搀扶着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走起来后,坐在车门边的暮雨道:“夫人,刚刚奴婢问了一下,听说是有人来找大姑爷,说是红姨娘出了事。”
    “红姨娘?”酒砂拧了拧眉,“不是已经休弃送上庵堂了吗?”
    “是,可是听说投了湖,被人救了起来,因为撞到了额头重伤在身,刚刚来了个丫环,说是红姨娘临死前想见他一面,央着大姑爷呢。”
    酒砂听得有些不舒服,这种天气投湖,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如果还撞到了额头,确实容易有个三长两短。
    暮雨继续道:“大姑爷好声好气地和大小姐说想去看红姨娘,大小姐还没发话呢,二小姐就嚷嚷了起来,将大姑爷臭骂了一顿,大姑爷跟她吵了起来,将惜儿小姐都吓哭了,后来二姑爷拦二小姐,还被二小姐骂了一顿。”
    酒砂轻叹了口气,乱成这样,得寻个机会去看望一下大姐,开解开解她。明日是没空的,明儿一早她得带沉曦去给她爹拜年,下午也得入宫去和她二姨母皇太后拜年,给她二姨母拜年隆重得紧,是很耗时辰的。
    初二下午,酒砂和沉曦准时入了宫,在宫门口还遇到了将军府的几位姐姐和姐夫,酒砂是王妃,入宫是可以直接坐小轿的,沉曦在一旁骑着马。因冷筱书怀了身子,行动不便,皇太后也体贴地派了顶小轿来接她,毕竟从宫门口到养心殿走路得差不多一个时辰,哪个孕妇受得住。
    酒砂的小轿还算宽敞,她招呼冷筱书过来坐,二人路上好歹能说个话。
    南陆不能骑马,只能看着冷筱书入轿先行,低声托咐沉曦照看一下冷筱书,沉曦应了声,又问了昨日那乞儿之事。
    南陆道:“有点蹊跷,那小乞儿老爹是城北的,城西也有一老汉在同一日失踪,失踪得很是隐蔽。”
    沉曦寻思片刻,最近这半年帝都城附近有一处山头在挖山,可就算抓劳力,也不敢抓到城里来,便道:“你再查查郊外是否有人在近段时日失踪。”
    “嗯,在查了。这小乞儿和他那老爹不是亲生父子,他报案时也不知那老爹是否有户籍,是以衙门并无立案。他与那老爹是前不久才认识的,听他说老爹以前参过军,会一些武艺,约了每日早晨教他打拳。”
    “那这老爹便是孤身一人?”沉曦问道。
    南陆与他对了个眼色,道:“城西老汉也是孤寡之身。”
    沉曦沉吟片刻,“值得细查,尤其孤寡之人。”
    南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还得细着来,不能打草惊蛇。”毕竟能在年关巡城兵排查这么紧张的时候,还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拐走,这是需要一定手段的,只怕幕后之人不是什么闲杂人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看起来极不起眼的小事,像是能牵扯出什么大案来。
    沉曦会意,驭马追上酒砂的紫盖软轿。
    作者有话要说:
    惜儿:为什么我有二姨母、三姨母、四姨母、小姨母,就是没有大姨母呢?(挠头疑惑:难道大姨母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冷筱琴:你这个不孝女。
    杀手:凌晨还有一更,吼吼!可能一两点po吧,早睡的孩纸不用等啦,明早看,啾啾!
    第95章 19.1
    酒砂和冷筱书两个孕妇正坐在轿中, 细声说着话,这到养心殿坐轿也得小半个时辰,有个亲近的人一起说说话便没那么闷了。
    上了宫道后, 酒砂小声问道:“大姐和大姐夫如何了?”方才她上轿前只瞄了一眼, 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冷筱书摇了摇头,“不好, 二人一路上都没说过话, 连惜儿也蔫蔫的不说话。”
    酒砂探了一下, “昨日之事你也知晓了?”
    “嗯,昨晚南陆和我说了。”
    “那红姨娘如何了?”
    “听说病得有些重, 大姐夫还给她请了大夫。”
    “都休弃了,还这般藕断丝连,只怕大姐心中不舒服。”
    “这是自然的了。今日早上大姐夫和大姐一起回来拜年,爹爹和母亲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看。”
    “姨母他们也知晓了?”
    “早晨我和南陆早早就回去了,想着提防二姐和母亲说呢, 谁知昨夜二姐就跑去和母亲说了, 将母亲气得不轻。”冷筱书心中有些埋怨,大年初一的晚上, 二姐便这样风风火火跑去了。
    “二姐这性子, 倒像是帮了倒忙。”
    “二姐就这样, 说风便是雨。大姐再能忍耐, 也怕年过后要找大姐夫摊牌了。”
    “大姐就是太好欺负了些,这两日寻个时间我们约她出来吃个茶点,宽慰宽慰她。”按辈分她和沉曦得上几个姐夫家去拜年, 可如今沉曦已是王爷的身份,她也身为正一品的王妃,便得倒过来了,等着他们几个过来给他们拜年。
    “这二人再吵,苦的便是惜儿。”冷筱书摸了摸孕肚,感慨道,“以后就算我和南陆吵架,也绝对不会当着孩子的面。”
    酒砂笑,“我问你,你嫁给南陆这么久,南陆可曾对你大声说过一句话?”
    冷筱书闻言,浅浅一笑,“这倒是不曾的。不过以后可不好说,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心?”
    “啧啧,行,那我待会儿下了轿去和南陆说一说,说你担心他要变心……”
    “别!”冷筱书急了,“我的好妹妹你可别这样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要是真放心上了,那我以后可有得哄了!”
    酒砂“扑哧”一笑,“那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可幸福?”
    冷筱书娇羞一笑,“这是自然的。”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兴许比起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酒砂掩嘴笑,“这话你可别让你妹夫知道!到时他和南陆暗中较来较去,我们二人都有得受。”她也说不清,她们这两对哪对更恩爱,但是,她们都会好好珍惜的,已经足够幸福了。
    姐妹二人说笑停下,冷筱书忽然想起了什么,凑到酒砂耳旁低声道:“昨夜,我娘家走水了。”
    “走水?大年初一?”
    “是有些不吉利,不过我爹将消息封住了,便没传出府去。”
    “没什么事吧?”酒砂关切问道。
    “没有人受伤,就是……”冷筱书微抿唇,“走水的是祠堂,烧掉了供奉在那儿的嫁衣。”冷筱书对此极为惋惜,尚衣局小年才送来的小妹的嫁衣,那么多绣娘的心血,一夜间化为灰烬。
    “什么?”酒砂吃了一惊,那可是未来皇后娘娘的凤袍呀。
    “早上我们过去的时候,小妹眼睛都是肿的,爹和母亲昨夜连夜入宫向皇上请罪,好在皇上也没有怪罪,只是,离小妹大婚还剩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哪里来得及,怕是婚期得延到今年秋日了。”冷筱书失望道,烧了嫁衣多少都有些不吉利,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将来会让人诟病。
    “无端端怎会走水?”酒砂问道。大满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皇后娘娘的嫁衣需在其娘家祠堂里供奉上七日七夜,让列祖列宗知晓子孙福泽深厚,也请先人庇佑,昨日初一正好是送来后的第七日。如此重要的凤袍,当是由许多侍卫日夜轮流看守的,怎么会在这最后时刻出这般大的差错。
    “是屋里面的烛火倒了,烧到了幔布,门窗一打开,火势突然就大了起来。”嫁衣周围是燃着不少烛火彻夜照明的,冷筱书叹息道,“罢了,也都是命,好在姨母也没有怪罪,反而在早上赏了不少东西下来,给小妹压惊。”冷筱书说到这,心中觉得宽慰了许多,姨母向来都是这么善解人意。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只怕府里不少人得受牵连吧。”酒砂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