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作品:《开亡灵公交车后我成了警局常客》 沈女士默默看他一眼:乱跑的是谁?
沈槐决定麻溜儿地滚,别再碍父母的眼了。当他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那可真是小槐吃了没睡了没还有钱花没,当他真的回家后
嘿别提了。
第二天沈槐就得到了钱长喜的联系地址和周谠发过来的一段话:
钱长喜,男,36岁,海城本地人,独生子,目前居住于长江公寓1栋1708,他有一个双胞胎哥哥钱长乐,于他8岁那年意外车祸死亡。父母目前已退休旅游。
双胞胎哥哥?
沈槐沉思许久,在纸上建立了以钱长喜为中心点的思维导图,同时在钱长乐的名字上画了重点符号。
他扭头问李一悦:你曾说自己看到过钱长喜阴郁的样子?在商场生鲜区?他初步怀疑这个钱长喜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李一悦正坐在庭院秋千里吹风,闻言点点头:对啊。不过可能是他当天心情不好吧。
沈槐哦了一声,决定外出一趟去长江公寓。他也好奇公寓里来往的人那么多,行动不便的钱长喜为什么要住在17楼,若是哪天不幸停电,他岂不是一整天都不能出门。
一边走着他一边导出了微信好友王专家的界面,王专家是海城公安局心理专家,也是沈槐在调查陈元祖挖眼睛一案时接触到的人,两人虽然当时加了好友但很少聊天。
这会儿沈槐要询问王专家一些事,干脆没开车而是选择打车。
王专家您好,我是沈槐,我查询到一些人格分裂的相关信息,其中人格分裂的病因大多数与童年经历有关。
我这边有一个案子有点拿不准,想问下您,您觉得一个人体内的另一种人格有可能是ta的双胞胎兄弟或姐妹吗?
抵达目的地长江公寓时,王专家还没回复,应该是在忙。沈槐收起手机进入小区,这里不需要登记,人员显得十分复杂。
他没有贸然上楼,而是围绕着这栋商住楼转悠了两圈,找了个更方便看到1708的视野坐下,掏出手机装作在拍摄风景一般凹了好几个造型。
同在这一片区休息的大娘大爷们朝他挥挥手:小伙子,你这是明星吗?这小伙子一看就精神,跟电视上的小明星没什么区别。
大爷大娘们再一看更是乐呵呵:一起拍个合照可以不?这要是真是他们不认识的明星,拍了照回去拿给孙子孙女看,这不就能引得孙子孙女嗷嗷叫。
沈槐好脾气地上前跟他们照了个合照,才神秘道:我这还没出道呢,所以还谈不上明星。对了大爷们,我想问下您认识什么较为特殊的人吗,比如智商特别高、长得特别帅或者身体有那么一丢丢的残缺,我上台表演需要到这附近找个搭档。
他开始忽悠开来,成功从大爷大娘们的嘴里听到了一连串的人名,半小时后他听到了钱长喜这个名字。
诶说起来这钱先生也算是苦命人啊,上次在电梯里遇到他还帮我按电梯按钮。本来想给他介绍对象的,但他说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那人我知道啊,今年都36岁了还没结婚,每天都准时下午一点出门,晚上十点回来,这是在工作吗?
沈槐坐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成功融入到集体中。果然网上说的对,甭管是乡下还是城里,想要知道更多八卦或信息就去找该区域里聚众的大爷大妈,他们绝对是掌握八卦消息最多的群体。
这不,沈槐知道了钱长喜每天下午一点准时出门,这会儿他去小区对面餐馆慢悠悠凑合一顿,一点时果然看见了正推着轮椅出来的中年男人。
沈槐慢悠悠走到红绿灯路口低头玩手机,半分钟后钱长喜也过来。
绿灯亮,沈槐装作刚看到钱长喜的样子,困扰地啊了一声,然后走上前默默地推轮椅:你去哪?
成功扮演一个想做好人好事又别扭的都市青年。
钱长喜暖和地笑了笑:我去海洋馆。谢谢你!
海洋馆?我也去,刚好顺路,沈槐掏出手机,我准备坐地铁去,你呢?
不用麻烦你了,钱长喜暖声拒绝,谢谢。
哦。沈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把钱长喜推到对面,挥手,那我先走了。说完就真的走人,走远,没有回头看一眼。
*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刚刚批量发啦】
【啊没想到你们对后面这么感兴趣咳咳,其实枪支是可拆卸的,组装零件就好。另外新闻上其实出现好多重口味的身体藏东西事件哈哈哈哈,人的潜力巨大呀】
第37章 诡异的微笑 镜子里的钱长喜
沈槐知道心思缜密的人往往疑心病很重, 这会儿他直接走到街角然后坐最近的地铁前往海洋馆,丝毫不担心钱长喜不去。
毕竟像他这样出行已有了规律的人, 往往不会破坏自己的习惯。
如果破坏那他真的有鬼。
沈槐再次来到海洋馆李一悦溺亡的地点,这会儿美人鱼表演刚刚开始,两位披着秀发、头戴贝壳王冠的美人鱼正在向玻璃墙外的观众挥挥手。
沈槐抱臂倚在墙脚沉默地观看着,这里只是大换了一遍水,便遮盖住李一悦溺亡的事实,观众们也不会从中察觉到什么。
我记得前几天还是那个很漂亮的小姐姐, 她这几天怎么都没有表演呀?沈槐前方两个戴着海豚发箍的年轻女性正在小声嘀咕,我最喜欢她的表演了,本来还想跟她拍个合照的。
另一个女生跟着点头:生病了吗?还是辞职了呀。
啊不要吧,怎么突然之间辞职, 诶不是说明天国庆海洋馆会有精彩的美人鱼舞蹈嘛!
我也是, 我期待她的舞蹈很久了。
一直靠在一侧听到此言论的李一悦陡然站直了身体, 她就在两女生与沈槐的中间舒展起身体, 跳起了那支她设计很久的为庆祝国庆而编排的舞蹈。
短短58秒的舞蹈,沈槐看得很认真,他掏出手机拍摄压根不会存在于电子设备上的李一悦, 镜头聚焦, 再聚焦
透过李一悦的笑脸, 沈槐对上了钱长喜的目光。
他距此处不过三米远,坐在轮椅上朝着这边望过来,眼眸的光彩十分复杂与挣扎,但转眼间又恢复清明。
沈槐朝对方略微点了点头,转过眼眸继续拍摄李一悦与两个小姑娘的合照。钱长喜转头过来凝望片刻, 只以为沈槐是在拍两个好看的女孩, 没有多想。
很好看的照片, 可惜没能记录下来,李一悦走近后沈槐轻声说道,还有人记得你。
李一悦沉默片刻,直女一般地打断他的煽情:我才溺亡不到一周。好歹也在这家海洋馆表演了近五年,要是这么容易被观众遗忘,那她这些年的美人鱼舞蹈真的是白跳了。
沈槐:
他沉默着闭嘴。本来想煽情一番让李一悦感动得痛哭流涕,从而执着地挖掘溺亡背后的真相,结果
真是对着瞎子抛媚眼,白费他功夫了。
但沈槐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他特地坐在不远处的玻璃长座椅上,戴上蓝牙耳机开始翻看收藏的几个李一悦美人鱼跳舞的短视频。
手机拿放的高度正好方便坐轮椅的钱长喜一眼看到。
在看完李一悦的三个视频,沈槐凝视片刻玻璃台上表演的美人鱼,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叹声也终于吸引来钱长喜,他慢慢滑过来,平静道:她们表演的没有特色。
沈槐微微瞪大眼睛,装出一副讶异的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一边剥糖纸一边道:你也觉得呀,我觉得以前的那个小姐姐跳舞要更好看,更有灵气一点。
沈槐外表无辜,内心却慨叹:真是一刻都忍不住啊,明明认识相知两年的朋友就在自己眼前溺亡,这人却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坦然地继续来到水族馆观看美人鱼表演。
所谓的心理阴影在面前的人身上压根看不出来。
他大胆猜测钱长喜绝对与此事有关。
他目前的行为举止完全和王馆长所说的监控中落泪哭泣扯不上关系。
都说凶手有种特殊的犯罪心理,在预谋作案后他们往往会回到案发现场来满足自己内心变态的成就感。
或许钱长喜也是这种情况。
在听到沈槐对李一悦的夸赞后,钱长喜也跟着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悲伤:她是我见过在游泳上非常有灵气的人,可惜
可惜什么?
没事,钱长喜摇摇头,目光通过玻璃墙不知道在望向哪一点,语气飘忽,只是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沈槐怔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我月初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回事啊?
溺水
李一悦蹲在角落,心情复杂,复杂到她没忍住翻了多个白眼:
怎么全是演技高手,一个个的比她这条美人鱼还会演。
或许是李一悦的溺亡让两个伤心男人的心迅速靠近,短短一小时,沈槐就单方面和钱长喜称兄道弟了。
我其实也很喜欢游泳和美人鱼表演,沈槐惋惜道,可惜我是男孩子,我也不是很勇敢,碍于一些世俗的眼光,我都不敢跟别人说我想当条美人鱼。
所以一悦姐姐就是我最羡慕的人,羡慕她能自由自在地在海洋里跳舞,扮演我最喜欢的美人鱼。
可惜沈槐露出悲伤的神情,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钱长喜听完神情略有些唏嘘,但并未表露过多情绪和信息,只为他灌输心灵鸡汤:没事,现在大伙儿都很开放,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
沈槐点点头,又把话题转到了李一悦身上,惋惜着说:一悦姐到底是怎么溺亡的啊,我听其他工作人员说她游泳技术很好,还考了游泳教练资格证呢。
钱长喜沉思两秒,略过这个话题,道:世事无常,你继续看吧,我要回去了。
沈槐噢了一声,殷切地眨巴眼睛看他: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到时候我们可以讨论游泳和美人鱼的事。
钱长喜拒绝两次,在年轻人的再三坚持下加了好友,临走时还回头看了沈槐两眼。
沈槐脸上的微笑一直没落下,他点进钱长喜的头像进入动态页面,发现显示好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他耸耸肩讪讪地笑了笑。
你觉得他和你的溺亡有关系吗?沈槐戴着蓝牙耳机小声问一侧沉默的李一悦,没等她给出回答,就肯定道,我觉得有关系。
初次遇到钱长喜这个人,只觉得他违和感很严重。明明说话做事以及微笑都好似很阳光很积极一般,但就是给人一种隐隐约约的疯狂和阴暗感。
特别是沈槐在提及游泳和美人鱼等字眼时,他的负面情绪尤其的重。
这也是沈槐三番四次提起两个词的缘故,只是想验证一下钱长喜的情绪是一闪而过还是他自己也压根控制不住。
李一悦沉默良久后才答:我也不知道。今天遇到的钱长喜和往日与她交谈的钱长喜,气息不对。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直觉,当时的钱长喜给她带来的是游泳技巧上的帮助和生活疑问的解答,两人的相处是积极乐观的。如今的钱长喜与沈槐的简单对话与微笑,却让她觉得很陌生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还是以前的微笑,但却好像不认识一样。
不对
李一悦紧皱眉头:笑容不对。但她也不知道哪里不对,给人的感觉不对。
沈槐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他翻阅出周谠给他的资料,其中有几张钱长喜的照片:他高考结束时的照片,参加工作时简历上的照片,他车祸时送医就诊的照片
沈槐仔细看着照片,对照着照片里青年从羞涩到自信到苦涩的笑容图片,回忆刚刚钱长喜几次三番的浅浅微笑,陷入沉思。
很怪异,但却一时半会没个头绪。
沈槐困惑地盯着前方,不远处一个羞涩的穿着红色格子裙的女孩走过来,小声问:帅哥,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沈槐僵硬地摇摇头,继续沉浸在思绪里。
那能拍张合影吗?
沈槐继续摇头,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
格子裙女孩失望地回到小姐妹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举起手机准备拍照,沈槐在老远处的自拍手机屏幕里看到了自己,但他也没上前阻止。
照片里的我好胖啊,我笑起来一点儿也不自然。
你对着镜子学嘛,学人家只笑着露出八颗牙齿
剩下的话沈槐没再听下去,他僵硬地举起手对着手机自拍镜头笑了笑,目光落在光可鉴人的玻璃地板上,脑袋里将所有的线都串联了起来。
钱长喜的笑容不对劲,因为这个他一直在模仿照片或镜子里的钱长喜,所以其实他的笑容是相反的。
没有人能在微笑的时候笑得两边对仗,嘴角的弧度也不可能次次都一模一样。
原先照片里的钱长喜平静望向镜头抿唇而来的微笑是左边略微高一点,扯着嘴角而出的微笑。
如今的钱长喜微笑依旧是扯着嘴角而出,却是右边略微高一点。
想必他曾握着钱长喜的照片,对照着镜子练习了很久他的微笑。
沈槐只觉毛骨悚然,回程路上他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周谠和李一悦,李一悦沉默很久后没再说话,等到了梧桐园,她才默默道:如果现在的这个人有罪,那以前的钱长喜怎么办呢?
他也要因为目前这个人做下的错事而入狱吗?
这个问题沈槐没法回答,毕竟犯罪的构成要件和钱长喜是不是双重人格是没有关系的,只能说在审判时会依据该标准做一定程度的从轻处理。
沈槐沉默着接了周谠打来的电话,将海洋馆发生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遍,着重提到钱长喜目睹溺亡后没有心理障碍依旧多次前往水族馆看美人鱼表演,同时提到他的微笑与照片中的微笑是全然相同的,但照片本就左右颠倒,他的笑容着实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