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碎却圆(陆执礼X林筱)
作品:《思音不觉(古言 1v1)》 林筱跑到桓中的时候,一路风尘仆仆,又遇到了一些兵荒马乱的状况,见到陆执礼的时候才舒畅了一些的心情却因为他冷着脸又纠起来。
“走,我叫人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想将她再塞上马车。
“我不走!”她手腕被捏疼,皱眉甩开他。
“这不是你骄纵的时候。”他沉声说。
现下城外陈军过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攻城。援军未到,他整日在这儿虚张声势,自己都是命悬一线着。
“你才骄纵,”她气急,指着正在军中帮伙的一些妇人说,“她们能待我为什么就得走?”
“你……”他看她低眉生气又只能缓了语气,“过两日战事起了,想走就走不掉了,回京城去。”
“我偏不走!”本来只是生气,现下她那个娇惯长大的脾气是彻底被激出来了,“我不要你管。”
她是真的赌气起来,方成亲时她还收敛一些手脚,现下在他面前才是将脾性都发了出来。他也总不能放着不管,一边不肯跟她说话,一边又叫人给她安排住处。
夜里被偷袭后,边墙就被推倒了,好不容易将敌军驱逐出去,陆执礼着急着叫人去修补边墙,此时就听手下说,已经在做了。
他转头就见到了林筱手下的婢女,心头一颤就问:“夫人呢?”
他在修补城墙的妇人里找到林筱的时候,被她半脸的泥浆弄得无所适从。
“呐,我看你们着急,就叫她们来帮忙了。”她还在闹脾气,撇嘴说。
他伸手抹去那脸上的泥浆:“方才敌军都还没撤退,万一出事……”
“你闭嘴,”她瞪眼而后不情不愿说,“所以你得保护好城里的人。”
“脸脏了。”
“你身上也不干净。”她嘟囔着,而后眼珠子一转伸手就将脸上的泥浆抹在他脸上,咯咯笑着,板着脸的人也不免有了笑意。
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脸一红就挣扎起来:“还在做事呢,快放开。”
“就一会儿。”不知为什么,从这么个柔弱骄纵的女子身上,有些患难与共的温暖,让人想要抓住。
林筱没有再拒绝,闻着他身上的血腥气皱起了眉,但方才过来修补边墙时,也遇到了一些余留下来的敌军,她被吓了一跳,现下才从他怀抱里得到安心。
“我不该赶你走。”他认错从来爽快。
“知道就好。”她嘟囔说。
平常时日里,总是琐碎事情更多一些。陆执礼的性子的确是容不下半分转圜,每每与地方官员商议军务,总是分毫不退,容不了什么商量,为此也得罪了一些人,很多事情反倒做不下去。
每每这个时候,林筱就会拉着他去登门,有时她与人谈笑两句,事情也能通融一些,她与那些官员的妻子儿女总是关系极好的样子,许多事情靠着后宅相劝也都解决了。
只一次例外,那是她到桓中的第二年,桓中刺史新娶的妻子,也是京城来的,正值秋日的时候,桓中刺史邀人登山赏景,在山中别院招待众人。
那时候陆执礼恰巧有事相求刺史,林筱就带着人去。结果陆执礼将她送到后院正准备离去时,就从那些聚集着交谈的夫人娘子嘴里听到了林筱的名字。
那个刺史夫人淡淡说着从前林筱在京城的一些事,其实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偏偏她和言渚的事传得那样疯过,也就不得不提。
“倒看不出武毅伯夫人也是这么个性子的人啊,不过现下看来她与武毅伯也算恩爱。”一个妇人说道。
“那倒难说,从前太子与她也算亲近,不过一两年就又成了端王,或许她的性子也变得快。”刺史夫人说道。
林筱脸色一变,别的事她都能应付,偏偏这件事……她手心出了汗,硬着头皮正准备上前时却被陆执礼一把拉住。
“我们回去吧。”
“可事情还没……”
“你想跟她们在一起说话吗?”他问。
林筱不语,便是答案,陆执礼也就不管这些拉她回了马车上。
“你……不想问我什么?”她窥着他神色问。
“我不用从她们那里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之后,他轻咳了两声,犹犹豫豫开口:“那……那你还喜欢端王吗?”
林筱微楞,从他的神情里看出几分不对来,问:“你想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久了?”
他不语,脸色慢慢尴尬起来,他的心思总是瞒不住的。
而后就听到女子轻笑,她捏着他的脸凑近。
“陆执礼,我是不是没说过我喜欢你啊。”
林筱看到他喉结微动,眼睛也急促眨了眨,便拉住他的肩膀正色说:“我喜欢你。”
他倒是鲜少脸红,只是一旦不说话,林筱就知道他紧张起来了,戳他额头:“说话啊。”
他犹豫了半晌,眼神躲闪着:“嗯。”
这算什么?
林筱咬着唇,这山上实在颠簸,又只能靠在他身上生气。
“我从前也跟言渚说过,我喜欢他,”她感觉到身旁的人肌肉紧绷起来,笑说,“结果他转身就走了。”
在一阵强烈颠簸时,陆执礼搂着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下去。
她栽在人怀里轻声说:“我原以为我这辈子再不会说这句话了。”
对这个木讷的人,说话间她就容易生气起来,这人也不擅长哄人,每每动气也只能她自己咽下,后来她索性也就不生气了,就招惹他,逼得他紧张不说话。
他从外面回来时总是满身尘灰,有时候她见他刚从战场下来,浑身凌乱着,血腥气也大。可他解下外衫后第一件事总是到她面前说一声“我没事”,她也替他解下脏污了的衣物,洗去满身风尘。
可颠簸的时候喧闹声太大,陆执礼隐约听到了她在说话,皱眉问:“你说什么?”
她无奈,大声说:“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都成亲一年多,该做的不该做的都没少做,偏偏还有这个问题。
微凉的额头被温热吻住,她听到了一声“嗯”,又气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