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力是不是太差了?”她一本正经地问,丝毫没察觉到他的异常。
    那兰别开视线。
    “心情好点了吗?”他转移话题道。
    “没有。”
    “不用在乎李悟对你的评价……”
    杨壮壮没有让他说完这句话,她像只树袋熊一样被他正面抱着,想要发动点什么攻击,那兰基本没有任何还击之力。例如她兜头而来的吻。
    ☆、四八篇
    (4)
    食髓知味是个贬义词,那兰高二语文课上知道的,当时他那个满头卷发的瘦高个男同桌还用这个词造了许多淫邪的句子,那兰记忆犹新。他觉得这个词很适宜形容自己的现状。
    前天晚上,他和杨壮壮做过了,令他食髓知味。
    他没办法再正经看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有时在办公室偶然瞥到她的身影,都会立刻想到前晚的场景,然后一阵头疼脑热。
    曾有为照常约他打篮球,那兰手上工作闲置下来,加上一腔精力无处发泄,便答应了他的邀请,在文体中心待了两个多小时。
    回家时已经十点过一刻,杨壮壮坐在客厅看综艺节目,春森市最近降温,她给自己盖了张毯子。
    “你回来啦?”杨壮壮扬声道。
    “嗯。”那兰低头在玄关换鞋。
    “快来快来,我有事情想和你商量。”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朝他招手。
    那兰把打球换下的球衣拿去阳台洗,再从阳台回到客厅时,他没坐下,而是站在一旁,以防控制不住自己,发生什么不测之事。
    “干吗不坐?”杨壮壮仰头问他,神情很疑惑。
    那兰清了清嗓子。
    “坐着累。”他随口胡扯道。“什么事?”
    杨壮壮重新倒向沙发,躺着和他对上视线。那兰见她的样子,喉口一阵发紧,感觉打球并没有完全消耗掉他的精力,他也许还能跑半个马拉松——在她身上。
    “晚上柯大找我聊了一会儿——”
    那兰眉头一皱。
    “就聊工作而已。”杨壮壮识趣地解释了一句,“他说他要去游戏运营中心那边,他和那边的人熟,如果我想去,可以带我去。”
    “你想去吗?”那兰沉声问。
    杨壮壮眨了眨眼。
    “还是做项目经理,而且游戏项目周期长,能学到的东西肯定更多。”
    “你昨天不是说要出去创业吗?”那兰单纯不爽听到柯沁的名字,于是违心提醒她,其实他也不赞同她现在出去创业。
    “我本事还没学齐全呢,出去就是个死,柯大说,今年互联网创业的形势很不好,出去一个死一个,还是那种经验老道的老互联网人。”
    “柯沁说不行你就听,我说的你当耳边风?”
    “哇你在吃醋吗?”杨壮壮笑嘻嘻地问,配合着这句问话,她整个人还在沙发床上扭了扭,像渔网里不知死活的鱼。
    那兰没有接话,而是动作缓慢地走到茶几旁边,缓慢地在沙发床上坐下,他捏了捏手心,能感觉到自己还有很多力气。
    “是不是已经不痛了?”他坐在沙发床中部的位置,凑近她的脸问。
    杨壮壮立刻裹着毯子往旁边挪。沙发床没有挡板,那兰出手拦住了她,没让她挪到地上。这一拦,两人姿势更亲密,眼看着就是一场顺乎其然的动作戏。
    “别,我真的还痛。”杨壮壮伸手推他,“你技术太差了。”
    “……”
    “我看很多帖子都说,前戏很重要的,你都不做。”杨壮壮见左右滑行不畅,便开始上下挪动,企图脱开那兰的禁锢。
    “帖子里有没有写,不要说男人技术差体力差这种话?”那兰拉住她上升的脚踝,再次阻截了她的动作。
    杨壮壮摇头。
    “好汉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您让我缓缓。”她求饶的语气里透着谄媚,“我们刚刚不还在聊我工作的事吗,那是大事,咱们聊完大事再来儿女情长好吗?”
    “你的大事不都和柯沁聊完了吗?”
    “哪能啊,柯沁是什么身份,您是什么身份,我哪能和他聊完我的大事啊,瞧您这话说的。”
    “我是什么身份?”那兰禁不住笑着问。
    “您是我的天。”杨壮壮说完,自己绷不住笑了。
    那兰觉得再和她聊下去身体可能会爆炸,便没有多说半个字,任由欲望支配了自己。
    中场休息的间隙,杨壮壮半懊恼半撒娇似的说:“你不是打了一晚上球吗,骗人的吧!我都说你是我的天这种话了,你还搞事!”
    那兰动作不停。心道,她不说他是她的天这种话还好,一说他就想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yellow
    ☆、四九篇
    (5)
    十二月八日,李悟离职,ift撤组的消息还没有发文。
    上午,李悟一直在收拾工位,他的个人物品看起来不多,却也装了两个箱子,三个手提袋,他在办公室里忙了许久,临到走时,没有人过去帮他。
    末了,杨壮壮还是忍不住走到他身边。
    “我帮您吧。”她倾身提起三个手提袋,不等李悟说拒绝,便往门口走去。
    两人一路沉默地走进电梯,到地下车库。李悟打开后备箱,把两只箱子放了进去,又从杨壮壮手上接过三只手提袋。
    “谢谢。”
    “不客气。”杨壮壮笑着摇了摇头,“那我先上去了。”说完,她转身要走。
    “之前的事,对不住。”身后李悟突然说。
    杨壮壮停住,整个人感到尴尬。稍整了一下情绪,她转过头去,勉强笑了笑,道:“我帮你拿东西不是为了……”
    “我知道。”李悟接过她的话,“我也不是因为你帮我拿东西才说这话。”
    地下车库不断有车驶进驶出,杨壮壮未料到会和李悟发生这样一段对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做你导师这么久,好像除了教过你怎么做流程表,就没教过别的,tc是个好地方,适合新人,”李悟语气平静道,“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创意,真正想做的东西,这家公司不适合你。”
    杨壮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说这么多了。”李悟关上后备箱。
    此时,杨壮壮却忽然想问他一个别的问题。
    “等一下,”她对李悟说,“我想问您,是之前我听别的同事说,您好像对我,有偏见?”
    李悟一挑眉,似乎很意外她会提这样直接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您现在还对我有偏见吗?”其实她想问的是,以她的导师身份来看,这半年来,她的能力有进步吗?可是,话到嘴边杨壮壮才察觉到,和李悟的关系好像没有熟到这个地步。
    李悟沉默了片刻。
    “别的同事是谁?”他问。
    杨壮壮抬手抓了抓鼻子。“忘了。”
    “你听别的同事说我对你有偏见,就认为我对你有偏见——”李悟并未对别的同事是谁追究下去,“这本身也是一种偏见。”
    杨壮壮想让他再说一遍。
    “你进步很大,即使我当初对你有偏见,也已经过去了,不值一提。你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踏实认真,舍得拼命,很难得。”李悟说这番话的时候很诚恳,让杨壮壮想到,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他的善言对杨壮壮来说特别重要。
    晚上,杨壮壮和那兰聊起李悟和他的话。那兰说:“他要出去创业,可能是想挖你。”
    杨壮壮不认可他的言论,直说他“阴谋论”。
    “我阴谋论吗?”那兰靠在沙发上看漫画,闻言斜觑了她一眼,“人与人相处,没那么多单纯的好和坏,他对你说好话,总得图点什么,不然这事不成立。”
    “他都走了,还能图我什么?要真像你说的,他是为了挖我才对我说那些,那如果今天我不主动问他,他是不是完全没有对我说好话的机会?”
    那兰看漫画的头轻轻摇了摇。
    “我不知道,我不在现场。”他说。
    杨壮壮看不惯他不屑的样子,起身坐到他身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勒令他抬头看自己。
    “照你的思路和理论,你当初对我好,是不是也图我什么?”
    “当初是什么时候?”
    杨壮壮想了想,道:“帮我收衣服啊,晒衣服,拿快递,买早餐的时候。”
    那兰朝她眨了眨眼,以示肯定。
    “图我什么?”杨壮壮加重力道捏他。
    “明知故问。”那兰用不屈不挠的神情回看她。
    “你是不是一早就盯上我娇美的肉体了?”
    “先放手。”那兰腿上还摊着一本漫画,即便是被她这样禁锢着,他的动作仍然不疾不徐。
    “不放。”杨壮壮干脆脱掉拖鞋,整个人蹲到沙发上,用肘关节圈住了那兰的脖子。
    “我数三下。”那兰不紧不慢地把腿上漫画放到茶几上,“三。”
    杨壮壮死撑着不放。
    “二。”
    察觉到那兰隐隐而来的力道,杨壮壮抖了抖,眼看着就要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