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 第46节
作品:《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 “那是自然。”王舒珩回道。
姜莺乖乖缩在王舒珩身侧,出门后清新的冷气袭来。客栈不远处是一条河流,两人走远一些,爬上一处小山包确定柳成州等人不会出现才停下。
昨日一整天胆战心惊,这会姜莺放松下来,问:“夫君,他们是什么人?”
朝堂的事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王舒珩只得道:“总归不是好人,以后再告诉你。”
姜莺信了,两人手牵手走在雪原中,不一会来到一片树林。四周都是白桦树,此时太阳初升霞光遍布,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林子中跃动。
呼吸着清新气息,两人享受难得的平静。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姜莺是很容易快乐的人,牵着王舒珩脚踩的更欢快了。她调皮,哪儿雪厚就往哪里踩,有时一脚下去雪能没到膝盖。
“姜莺——”每次王舒珩板脸,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就是要训她了。可相处这么久,姜莺早就摸透了夫君性子,雷声大雨点小,每次还不是由她胡作非为。
姜莺才不怕!
她身穿红色雪披,一双棕色鹿皮靴子踩在雪地上格外响亮。果然,王舒珩见自己的话语没什么威慑力,不禁上前抱住她,无奈道:“不怕我了,嗯?”
“我本来就不怕夫君!”
王舒珩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今年第一次见面,姜莺就不怕他,不仅蹭吃蹭喝,还让他帮忙养兔子。再后来更是,一言不合就要人哄。
无所畏惧的黏人!
两人闹着来到一块巨石面前。这是一块灰色的石头,侧面依稀刻着字。姜莺用手扒开雪,看起来上面雕刻的是两个名字。
姜莺不明白,“把名字刻在石头上做甚?”
“大概是定情吧。”
王舒珩也是胡乱猜测,不想姜莺一听来了兴致,建议说:“那我们也把名字刻在上面好不好?”
这种幼稚的行为王舒珩是很不屑的,但姜莺坚持如此,他只得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
雕刻对他来说并不难,没一会两人的名字就跃然于石块上。姜莺高兴的不行,“这样我和夫君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王舒珩笑:“此话当真。”
姜莺坚定不移,“当然,我自己说出的话还能反悔不成?”
在外面游荡好一会,他们就该回客栈用午膳了。回程的路上姜莺依旧兴致勃勃,走在前头踩雪,隔着一段距离王舒珩望着她笑。
他们回客栈时,正好瞧见客栈小厮手持鱼叉站在河道上。冬天河道结冰,这会河面已经被破开一个冒着寒气的口子。
姜莺好奇凑近去看,只见小厮身着厚重的皮草氅衣,目光如炬盯着水面,下手快准狠,叉子出水果然捞上来一条鲤鱼。
姜莺这才发现木桶里面已经有好多鱼了,掌柜笑道:“今晚给你们炖鱼吃。”
站了一会有点冷,王舒珩在远处叫她回去。姜莺应了声,掌柜笑道:“外头冷快回去吧,瞧你那夫君半刻钟都离不开你,这么恩爱的夫妻我还是头一次见。”
姜莺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霎时身子摇摇欲坠,直直往河水中扑去
第49章 恢复
姜莺浑身被寒意包裹, 如坠冰窖。
其实刚掉下河没多久她就被人捞起来了,混乱中姜莺看到许多零碎的画面。夫君大步向她奔来,满身风雪神色慌张, 身旁掌柜和小厮不住地叫她:“小娘子,醒醒。”
被捞上来不久她确实清醒了片刻, 身上的水被冻结成冰,浑身又冷又硬, 那瞬间姜莺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还是王舒珩脱下氅衣将她包裹住抱在怀中,姜莺这才感觉暖和一些。
她说话牙齿都在打颤,缩在王舒珩怀中瑟瑟发抖:“冷冷死了。”
王舒珩动作很快, 已经抱着她往客栈狂奔。他脸上都是雪沫子, 顾不上擦, 怀中小小的人那样脆弱, 好像一碰就碎。他是亲眼看着姜莺摔在冰河里的, 当时就想骂她。
怎么那么笨!走路也能摔!
但看到姜莺唇色惨白,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将人抱起回客栈寻找热源。
河道距离客栈并不远, 但途中积雪深, 有几处没至膝盖,一脚踩下去好不容易才能□□。姜莺在他怀中颠簸,抬眼望见王舒珩锋利的轮廓,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这样一幕:
具体是哪天姜莺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她身上哪里都疼, 鼻腔里是铁锈的味道,五脏六腑撕裂开,姜莺知道,她恐怕是要死了。
身旁围了好多人, 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姜莺嘴里发出微弱的求救,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才十六岁啊
可是没人向她伸出援手,姜莺看着自己的血越流越多,疼痛感渐渐消失。意识模糊的时候,她感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对方在耳畔呼唤她的名字:姜莺!
姜莺委屈死了!她想说你怎么才来呀,可又感激虽然迟了些,终于还是来了。
熟悉的乌沉香如同救命的稻草,她抓住就不愿放开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姜莺想起自己在千台庙佛塔前求的那个愿望:
烦请月下老人为信女牵姻缘绳时,务必以沅阳王殿下为圭臬。
他那样的,信女就觉得很好。
姜莺想:千台庙祈福果然灵验,这个人长得竟与沅阳王殿下一模一样呢,等她醒来定要好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怎么谢呢?不如以身相许好了,然后她就陷入了漫长的黑暗中
客栈中已然乱成一团,柳成州那伙人出门寻乐,这会只留三人守在客栈。见王舒珩抱着个人跑进来,也只是奇怪地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王舒珩把人抱进房间,小鸠伺候着换了身干净的衣物。不多时掌柜也匆匆赶来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把这个灌进去,热身不如热心管用,前几年我丈夫冬天掉冰窟窿,就是用这法子驱寒。”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确实有效,一碗滚烫的小米粥灌下,没一会姜莺身子就热乎了。王舒珩松了口气,谢过掌柜一整天都守在姜莺床旁。
这一觉睡的昏昏沉沉,直到傍晚姜莺才有了几分意识。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王舒珩凑近才听清她要的是水。
用温水润过嗓子,姜莺已经一天没有用膳,王舒珩附在她耳畔问:“可要吃点东西?”
但姜莺只是摇头,咕哝着难受。王舒珩抬手去摸,才发现姜莺额头滚烫烧得厉害。
这客栈说在荒郊野岭一点也不为过,下雪后道路被封更是行人稀少。好在客栈里头有个小厮略懂些医术,把脉抓了几副草药,和着水喂姜莺喝下去。
王舒珩还是不放心,问:“这附近哪里有医馆?”
“远着呢。南边距离此处一百里地有个镇子,那儿有医馆。我们这里的人生病也是挺一挺就过去了,或者就请土大夫抓点草药,很少去医馆的。”
夜里又下起雪来,王舒珩守了姜莺一会,摸摸额头发现烧的没有之前厉害才放心下来。
这时候只听客栈不远处一阵骚乱,人声鼎沸,似乎还伴随刀剑的响声。小鸠怕的快要哭了,王舒珩倒淡定的很,让两个护卫守在房间,其中一人随自己下楼查看。
才行至楼梯口掌柜就上来,慌慌张张的:“又来了一伙人,似乎是要找那位姓柳的官爷算账,这会两拨人已经出门了,放心放心,伤及不到咱们。”
这种事情王舒珩见得多了,虽共侍一主,但手底下的人也分为好几拨。他不动声色行至客栈外检查车辆马匹,确认东西一样没少,就和护卫偷偷跟上柳成州一行人。
*
雪夜月亮格外皎洁,屋内烛火昏黄,猛烈的寒风一阵阵敲打窗柩。护卫守在房间外,小鸠低垂着脑袋坐在床边。她困极了,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忽然间床上的女子呓语,小鸠惊醒,听姜莺道:“要喝水。”
“姑娘醒了!”小鸠睡意霎时退散,脸上泛着笑去桌边倒水,嘴里絮絮叨叨:“姑娘可真是吓死奴婢了,这么冷的天掉水里,下次还是少去水边吧,姑娘似乎生来就与水相克呢”
姜莺脑子还蒙蒙的,眼花缭乱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小鸠喂她喝了温水,姜莺才渐渐回神。
方才似乎听小鸠说自己落水,姜莺茫然,嗓子干涩道:“我我落水,不是两年前的事吗?”她目光澄澈,望着一脸呆滞的婢女,“怎么?我又落水了?”
小鸠不敢置信,怔愣好一会才结巴道:“二二姑娘,你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小鸠:“就两年前的事,不,是过去所有的事。”
看见婢女神色不对,姜莺这才沉下心思去想。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总会追着个人叫夫君,不仅如此,还没羞没臊地索吻
零碎的记忆渐渐被拼合,姜莺头脑发涨,她捂着脑袋蜷缩在锦被中,无助的模样。
小鸠把门窗又关紧了些,坐在床边小心问:“二姑娘,都想起些什么?”
好像灵魂归位一般,听到那声二姑娘姜莺心间泛起酸涩。熟悉的头痛感袭来,但这次无论如何,姜莺也无法停止思考。脑中好像纠缠着一团乱线,但姜莺这次没有放弃,她极其耐心极富毅力地斗争,终于寻到一点点头绪。
顺着那点头绪往下,一段段回忆接踵而至,她双手抱头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
小鸠吓坏了,“二姑娘,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她抱住姜莺,“没事了没事了,想不起来也不打紧。”
一场持久的拉锯战之后,仿佛在一片黑暗中行走许久,她怔怔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终于看见光亮。
天启四十一年的夏天,她在雨天外出遇到一个冷漠的少年。他没有伞,姜莺也没有。两人躲在屋檐下,姜莺偷偷地瞧他,问:“你要吃糖吗?”
转眼场景变换,一个浑身贵气的中年男子高兴地搂着她,“我姜怀远的女儿谁会不喜欢,往后只有莺莺挑别人的份。谁敢欺负你来和爹爹说,用金子埋了他!”
“莺莺乖一点,别闹!”
“二妹妹,哥哥给你带了好东西来。”
“你和你娘一样,都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我永远不会叫你妹妹。”
临安平昌街,堆金积玉的姜府,她用心装饰的沉水院,还有那里面的人
姜莺倏然睁眼,已是泪流满面。她是姜府的二姑娘,以前的临安首富之女。
*
幽州冬日常常下雪,鲜少有见太阳的时候。这天清晨又是风雪簌簌,天也阴沉的好像铺上一层灰色幕布。
追踪一整晚,还要比柳成州等人先一步回客栈,这一趟冒着风雪前进吃了不少苦头。王舒珩回来时客栈还在沉睡,他脱下氅衣,让护卫回房歇息,在楼下火墙把身子烤热了,确定不会将寒气带回屋子这才上楼。
昨晚他一路追踪收获颇丰,至少确定了两件事。
其一,幽州商会由太守组建,明面上是杨孺在管,实则幽王也暗中抢夺。杨孺背后是杨家,而幽王是皇家血脉,两拨人大动干戈,已经闹到兵刃相见的地步。
其二,姜怀远就在幽州。昨夜听那伙贼人对话,三句不离什么临安活财神,王舒珩就知道,这趟没有白跑。
一夜无眠,此时身心俱疲。他上楼,轻轻推门而入。
房中静谧如常,光线昏暗王舒珩踱到床边,伸手试了试姜莺脑门上的温度,已经退烧了。他松了口气,为少女掖掖被子,转身回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许是他的动作吵醒了对方,忽听床榻上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王舒珩扭头,发现姜莺坐在床榻上怔怔地望着他。
“醒了?”王舒珩走近,端着一杯水问,“可要喝水?”
好像没有听见般,姜莺一言不发,王舒珩好笑:“怎的?烧傻了?”
像往常一样,王舒珩伸手去刮姜莺的鼻尖,哪知被她飞快地躲开了。少女再开口时,语气有几分疏离,“不喝。”
王舒珩没搞懂她为什么生气,但姜莺本就爱使小性子,以往吵她睡觉也撒过起床气。思及此,王舒珩便没有多想,脱下外衫要躺到床上。
他刚刚躺下,姜莺就跳下床。
王舒珩好奇,“这么早,不再睡会?”
姜莺低头,掩住一脸的慌乱,墨发低垂在两侧,她说:“昨晚睡饱了,去找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