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年代被娇养 第30节
作品:《在七十年代被娇养》 聂小田愣了:“队里还能做这玩意??”
回话的人笑呵呵:“我看着他们做的,好像也不难,就是一个铁皮戳一片窟窿出来,就是不怎么经用,用不了多久切口就钝了,不过一次能做几十个,顶用好久了。”
聂小田心里火气直冒。
当初她也四处问过,可队里没有一个肯理会,怎么现在换了 * 苏净禾去问,就能做了??
她压下怒火,又问:“周师……我听说周大刚走了,那现在谁炒菜啊?我做啥?”
那个人用肩膀上的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朝着里头呶了呶嘴:“你找小苏,你堂妹现在是小苏大师傅了!李组长不在的时候就归她管厨房。”
又说:“哦,你这一阵子不在,我们重新分配了工作,你去问问你该干啥!”
聂小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苏净禾做大师傅??她才几岁,这怎么做啊!”
这时候边上另外两个干活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小田你这个话,我就不爱听了,领袖都说了,年轻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怎么就不能做大师傅了??”
“就是!小苏做的饭菜比周大刚那个臭流氓好吃多了!又干净,要我说,早该给她去做大师傅!”
“你别说,小苏管事之后,我们干的活也没少,但是比起以前轻松多了,之前哪天不是累得腿抽腰酸的,现在还能坐着歇会,说说话啥的!早收拾完碗筷就能早回村了,比起往常能早一两个小时哩!”
不过几天功夫,炊事组里的人仿佛都被苏净禾迷了心窍一样。
不得已,聂小田只好蹭到了苏净禾面前,装着病体初愈的模样:“小禾,我病了好几天,今天出来才晓得你居然做了大师傅!恭喜你了!”
又问:“那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苏净禾冷淡地说:“二哥把房间让给我住了。”
捉奸在床,抓贼拿赃。
周大刚已经被远远送走,就算不走,也不能让他出来指认聂小田,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苏净禾自己也会惹上一身骚。
她索性一个字都不说,让聂小田自己去担惊受怕。
苏净禾越是不说,聂小田就越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害怕之余,脸上也露出几分小心来,问:“小禾,那我现在做什么啊?听说你们改了分配,我还切菜吗?”
苏净禾摇了摇头,说:“小田姐上回不是说想去劈柴?我昨天跟李组长说了,她也同意给你更多锻炼的机会,今天就开始去劈柴吧!”
聂小田松了一口气,觉得苏净禾可能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把简单的活分配给自己干。
然而等到了岗位上,看着满地皮球一样大的木材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交班的婶子看她来,扔了把斧子过来,盯着她一起干活,稍微做得慢一点,就威胁要去跟李组长打报告。
聂小田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才逮到机会喘了口气。
她吃了饭,特地去找聂建军跟聂老二。
这两人在一个小山坡上干活,聂小田才爬到一半,一转头,忽然发现对面山脚下开过来一辆吉普车。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不再往上走,而是转头朝着吉普车的方向跑。
等到走得近了些,果然看见修路队的谢总工带着一二 * 十个人站在路边迎接。
很快,从吉普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他都穿着制服,只有中间那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男人穿的是中山装。
聂小田没有再往前走,就站在原地看着谢总工他们领着人在沿途参观。
她已经有八成确定了这一行人的身份。
贵枝铁路是相邻两个省份的重要工程,省里很重视,前一阵子就在传言说领导视察工作的时候,会过来看进度。
今天来的应该就是视察的领导了。
聂小田上辈子听人说过很多次,知道聂正崖就是在这个时候冒头的。
这一回,熟知情况的她要借着这个机会,跟聂正崖一起去做那个立功的人。
……
炊事组里,苏净禾也得到了省里领导来视察的消息。
通知的人很着急,催她:“今天下午就要炸山,大家伙中午来不及回来吃东西了,你带着人把饭菜送到石子山脚那边。”
等到苏净禾领着人拖着两大推车饭菜到达地方的时候,山脚下原本围着的人已经疏散开了。
“山脚在埋雷管,你们不要往那边走。”说话的人好心提醒苏净禾。
第43章 人算不如天算
苏净禾他们一到, 各小队长就通知下去开饭,队员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排起了长龙。
炊事组里的人一份一份放饭,苏净禾在旁边看着秩序, 才发了一半, 她就看到聂正崖远远陪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苏净禾猜到这应该就是来视察的工作组, 迎上去打了个招呼。
老人笑呵呵的:“你们这妇女能当半边天啊!我来看看队里都吃什么。”
一边说,一边去看菜盆、饭盆里的东西。
苏净禾落后半步跟了上去。
老人指了指盆里的饭,问道:“这是白米混着红薯丝?”
苏净禾连忙快走几步,补充道:“也不光是大白米,里头还混了糙米, 有时候也会混糯米、小米、苞米粒。”
老人点了点头, 又去看菜,问:“今天吃的是什么?”
苏净禾解释:“今天拿酸豇豆、酸辣椒炒蒜苗丁,里头还有鸡杂、鸭杂。”
又指着另一个盆子:“这里是腌黄瓜酸,都是下饭的, 怕天气热大家伙没胃口,所以做的都是带酸带辣的菜。”
杨坪县人的口味大多嗜酸嗜辣,主食是米饭,但是先前周大刚是外地人,爱做馒头。
镇上买不到新面, 只能用旧面, 他手艺本来就一般,自己还不肯动手,指点着炊事组里的人揉出来的面团硬邦邦的,发不起来, 冷了之后更是噎得死人。
馒头天天配水煮白菜,最多加点咸菜,水煮菜没油没盐的,咸菜又咸了吧唧,馒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发酸还发苦,队里人人都不爱吃。
现在苏净禾来顶班,把主食换成了米饭,虽然不能都用白米,总要混着一半粗粮,但是已经能让队员们吃着舒坦多了。
老人又问:“吃不 * 得辣的怎么办?”
苏净禾笑着说:“其实不是很辣,有能吃辣的可以单独去领一个酸泡椒。”
又说:“队里还煮了绿豆水。”
老人乐了,自己去边上拿了个空碗,对着盛菜的人说:“给我勺点出来,我也尝尝你们队里的伙食。”
聂正崖跟在一边,回头担忧地看了苏净禾一眼。
苏净禾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队里的菜虽然不都是她做的,却都是她调的味,酸辣的味道很柔和,就算是老人也能吃。
装了菜再去盛饭的时候,看着对方满满的一大勺,老人摆了摆手,笑着说:“给我来一口就好,我吃了东西才过来的,现在肚子不饿。”
他盛好饭菜,示意后面的人都不要跟上来,自己端着碗筷找了个人多的地方,找了块石头蹲下来问左右的人:“今天的饭菜怎么样?”
那人把空碗摆出来给他看:“就是菜太好吃,饭不够送了!我们这队里的新厨子怕是国营饭店的都比不上!”
老人呵呵一笑,又问了几个人,个个都赞不绝口。
他又问了不少修路队里的进度、工作安排、管理等问题,这才站了起来。
一走出人群,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就跟了过来,伸手要去接他手里的碗筷:“您肠胃不好,这大锅饭还是少吃点吧……”
老人点了点头:“我吃一口试试味道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象征性地往嘴巴里拨了一点夹着菜的米饭。
这一口菜里刚好有切成丁的酸萝卜跟酸芹菜,口感爽脆却不硬,一入口,酸中带辣的滋味就在舌尖弥漫开来。
米饭用的是新米,嚼多几口就能吃到大米特有的甜味和香味,混着酸酸辣辣的味道,实在是开胃得不得了!
朱老甚至来不及细嚼慢咽,一下子没忍住,就把那一口吞了进去。
他往嘴里拨完那一口,就已经把手里的碗筷递了出去,可这一口吞进去之后,那手像是有意识一样自己收了回来,忍不住又扒了一口饭菜。
这一回就咬到了切成片的鸡杂跟一小块鸡肝。
这两样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一点腥味都没有,酸辣之中又带着一点肉味,尤其那个鸡肝,粉粉嫩嫩的,香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朱老一口接着一口,一下子就把碗里的饭菜吃掉了一半。
他是军职转干部,原本的警卫员跟着几十年了,除了早年打仗的时候,后来日子好了,再没见过他这么狼吞虎咽的样子,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叫岔了嘴:“长官!长官??”
被连着叫了几声,朱老这才反应过来,嚼着嘴里的饭菜,低头一看,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碗里饭已经被自己吃干净了,只剩下几口菜。
那菜都是好菜,酸豇豆虽然有一点硬,多嚼两口就能吃到又酸又香的味道,还有一块鸡肝,他刚刚特地留着没舍得吃的,又有几丁酸萝卜,这个脆但是不硬,很合他的胃口。
朱老一下子就 * 后悔了。
刚刚盛饭的人明明装了一整勺,是他自己说只要尝一口,让对方少盛一点,所以最后只倒了一半进来,早知道这样,应该要满满一碗啊!
他这一年来胃口不好,换了好几个厨子了,总以为自己吃不了重口味的东西,但是太素淡的吃了又没味道,现在看,根本不是自己不喜欢吃,而是那些那些厨子本事不行啊!
抱着手里的碗,朱老有心想去再要一勺饭菜,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又要面子不好意思出尔反尔,只把那剩下的菜空口吃完了。
警卫员忍不住去接他的碗,又说:“这里头有辣椒,您老少吃点……”
朱老急忙摇头,护着自己手里的碗:“一点都不辣,酸酸的,刚刚好!”
又指着边上问:“不是说有绿豆汤,给我也来一碗。”
对方无奈,只好去盛了一碗绿豆汤过来。
与其说是绿豆汤,不如说是绿豆水,里头水多绿豆少,热乎乎的,只带了一点甜味。
大夏天喝热汤,以热解热,朱老一下子就出了满头的汗,通体舒泰。
他接过警卫员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毕竟也算是吃饱喝足了,慢慢踱到苏净禾边上,和和气气地问:“小女娃哪里人啊?你这绿豆汤怎么做的?我喝着怎么就多了一股鲜味。”
苏净禾笑着说:“我放了陈皮,可以消气清郁,又学旁人的做法下了一点海带,海带里富含谷氨酸,以前味精就是用这个做的,可以提鲜,喝着就多一点味道。”
朱老频频点头,忍不住问:“你还知道谷氨酸?学过不少文化嘛!你是知青下乡吗?”
苏净禾:“我不是知青,是边上小尾村的村民,跟着家里二哥一起过来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