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0)
作品:《流水的崽崽铁打的爹》 这遇上个与她们不一样的,过的格外顺意的,她们如何能不妒忌。
啧,叫你这般一说,我不但不气了,还同情她们。不过她们过不上顺意的意思,还不都是她们自己作的,锦衣华服的倒还叫她们更加心生不满起来。
纵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总盯着人家、恨不得人家过的比自己更加不如意,算怎么回事?
言悠悠这边顺心如意了起来,那边言家的小厮却是险些要把鞋子都跑掉。却顾不上这连摔带爬的,只想着赶紧把出门在外的一干爷们与姑奶奶们找回去。
老爷他,不行了啊。
说不行就躺在床上,脸都白的没色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言悠悠:完美继承我爹的优良传统。
小厮:不行了不行了,老爷我快断气了。不是,是老爷快断气了。不是,是老爷你等我回来再断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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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过了这几年时间,言家的孩子都大了,即便是最小的言玥、言宸都已经能够跟着亲朋、伙伴,在盛京周边的庄子来去。
有护卫和小厮婢女们跟着,两个孩子也行事有度,都已经能叫大人们放心他们在外过夜好些天了。
也因为孩子们都大了,有了自己向往的生活,所以也就更加难得聚在一起。
他们难得聚在盛京的这些日子里,每日还会在外玩耍、应酬。
当听到仓皇的小厮说老爷不行了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是不可置信,随即都想打一顿这乱传话的小厮要知道在他们言家工作只要认真负责,那是再舒适不过,从不用担心主家的无故责难、迁怒。
可细看小厮的神色,他们不由都是心头一跳,难不成是真的?
先是不可置信,再是猝不及防。
毕竟,任谁见过前一日言夙的模样,都不可能相信他真的就要死了。
言夙无病无灾,武艺高强到无可匹敌,又有谁能伤的了他?
难不成,是被人下毒了?被亲信之人背叛,舍命刺杀了?
即便心头能想到无数的反驳理由,他们的心还是发慌的。如果不是真的出了事情,谁敢假传这样的消息?
在外的言家崽子都是匆忙回家,甚至顾不上城中不得策马的规矩。言家的姑奶奶们也是顾不上坐马车乘轿子,推开马夫、婢女等此刻看着格外碍眼的人,翻身就上了马匹。
她们的骑术或许不足以上战场对敌,但也并非是一点不会,在这城中策马,只要所骑不是疯马,那不论速度还是安全都有所保障。
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家中,也顾不上等等其他兄弟姐们,直闯言夙的院子。
他们家在旁人眼中,很多不合规矩的地方。可对言夙是真心的敬重,从不曾这么莽撞。
可见言夙的死亡消息听在他们的耳中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等言悠悠、言思先后脚到言夙的院子时,正看到走在前头的言牧夫妇、言岚、言想想和言巍。
~
关于自己寿终正寝的事情,言夙打算了良久。
甚至还观察过旁人过世的年岁等问题,当然,这种事情只能自己观察,却是不能去询问当事人的。
他虽是厉害,无人能敌。但是不怕打和上赶着做找打的事儿,这就是两回事儿了。
所以他虽然费解,甚至思索的头疼,却也不能问人家:嘿,先等会儿,别急着死,传授我几招先。
那不但是找打,且太没人性了。
纵使言夙认为自己不是人,本就不会有人性。可现下他有人形,还当了好些年的,至少该懂的人情世故他得懂点。
人家跟他无冤无仇的,他怎么能在人都要过世的时候,还这样送他一脚?当然,跟他有仇怨的,他虽是不在乎他被气的七窍生烟,可却并不想送人最后一程呢。
死生不复相见不好吗?干嘛非得去恶心自己,看人家的死相?他就更不想跟人家学习怎么死了。
所以这死,言夙是自己摸索出的结果。
察觉小崽子们的脚步时,言夙立马重新躺倒,脸色、唇色倒是瞬间苍白,这些控制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惜,他的眼神还是明亮的,全然没有将死之人的浑浊、迷离、麻木、涣散等状况。
在崽子们匆匆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勉力支撑起自己身体,似是想要跟他们最后再亲近一些。
然而言夙惯来是个行事果断的人,这勉力也实在是难以把握,毕竟他浑身都是力量。
抬起一半的身体猛然僵了一下,反应过来的言夙只能松了力气,叫自己无力的摔在床板上,咚的一声,险些震的人耳鼓发疼。
一众崽子哪里见过他们爹这么柔弱的时候,顿时哪里还能听的到床板的不堪重负咯吱响,全冲到他爹的床头,一个个急的眼睛发红。
姑娘们倒是不会甚高深武功,但言家的男人们武功虽有参差,却都是不差的。此刻却一个个耳聋眼瞎一般,只有些慌乱的凑在床前。
爹,你怎么了?伤在哪里了?言岚跨步抢在所有人之前,坐到床边,就要掀开他爹的被子。
言夙一把揪紧被子,力气大的让言岚一时根本掀不动言夙也是第一次死没什么经验,下意识的反应。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死之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但这会儿松手,却又过于凸显这件事情。想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了。
没有伤,你别急。言夙放轻放缓声音,安慰起一个个强自镇定的孩子。
在外不管多优秀,多冷静,此刻在言夙的面前,他们却一个个像是没有长大似的。
三十多岁的男人红着眼睛,或许在别人眼中可能滑稽可能懦弱,但在言夙这个当爹的眼中,都只有心疼,以及有些心虚。
毕竟,要不是他得死了,崽子们也不会这样伤心、慌乱。
可是他也没办法,他倒是能陪崽子们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一辈子。
但别看现在的人类都在求着满天神佛想要长命百岁,可真要有永生不死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得到的却未必是好结果。
言夙倒是不怕人家说他妖怪、或是要烧死他,可崽子们呢?
他还听过一些人背地议论呢,说他是个老不死的就是那种以后世子孙的性命为代价活着的老妖怪。
这固然是无稽之谈,他甚至能教训那些传播闲言碎语的人。
可是孩子们却承担不了这种来自世界,来自时代的愚昧的攻击。
人固有一死,爹也只是时间到了。言夙努力说的有气无力,让崽子们相信,他是寿终正寝,他这是喜丧,不必太过伤怀。
可在座的哪个崽子心里想的不是他能长命百岁?不是别人家那种美好的祝愿,而是从心底觉得,就他们爹这本事,这保养手段,这走出去说是他们弟弟都有人信的面相,哪怕不活百岁,也得九十九吧?
可如今他们爹尚不足花甲之年。
这就要离他们而去?
言夙:
其实,就现在这生活水平而言,五十多的年纪不算小了,真的。
主要是他现在这年岁这模样,说是保养得宜已经算是最大限度了,再勉强下去,言夙没回出去怕是都得易容。
他这方面还真的没什么天赋。
而且实在太麻烦了不说,也容易露马脚啊。
言夙对自己几十年如一日的注意易容的种种细节,做成年岁层层递进的样子,他自己都没什么自信心的。
而且,早晚有这么一遭,不如趁着崽子们年富力强、年轻力壮?
咳,反正言夙说服了自己。
崽子们都有了自己的人生,都过的很好,已经不再是当初路都走不稳,需要他搀扶的奶娃娃了。
所以,他该放手了。
你们如今过的好,互相照应扶持,爹十分的放心。言夙道。
只言玥、言宸两个弟妹年岁稍小些,你们记得多照顾几分。言夙拉着言岚的手,让他不要再拽自己的被子,意图看看自己是否真没有任何伤。
他真没有,他还好健壮的。
爹。几个崽子千言万语凝成一句呼唤。很想无赖的说,他们即便是能处理好许许多多的事情,却不意味着他们就能没有爹。
甚至想说他们还有孩子想要他们爹给照顾。
可是一句句的话,堵在喉头,说不出咽不下。
都不是小崽子了,我就不哄你们了。言夙笑笑,看着仨年岁大些的闺女,言玥、言宸那边,你们仨先哄哄,再叫他们知道这事儿可行?
不然可得吵的我头疼。
看着言夙云淡风轻的样子,几个崽子也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不能到了这个时候,还叫他们爹惦念着不是?
被托付重任的仨姐妹,眼睛红的似要泛血,却依旧不落一点眼泪,沉重又郑重的点头应下。
言夙微微敛目,他看着孩子们这样,心里也是不舒服。
只能长痛不如短痛,早点交代完了事情咽气吧。
那我就继续交代一下后事儿。言夙语调加快,你们师父那边我就不等他了,你们给去个信儿,也不必叫他日夜兼程来送。
他就怕那家伙不死心,扒拉他。
皇上那也还没送信吧?我也不等了,咱们一家子这也挺好的。
至于我的那点遗产,咱们家崽子都有出息,哪怕是去混江湖的小崽子,手里头也不差钱。言夙扫了一眼这些年不着家最多的言巍。
言巍又是不好意思的笑,又是心头发堵、发涩。他爹但凡要他的钱,他可全给啊,只要他爹能活着。
可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年岁是比哥哥姐姐们小,可也不至于天真到这种地步。
就连他们家最小的弟弟妹妹,也没这么天真无邪的。
越是不能天真,心头就越是难过了。言巍垂了眼眸,他想看看他爹,却又怕看到他爹此刻面无血色的样子。
大家都不差钱,爹那点钱也花的七七八八,也就不给你们留什么了。言夙语调平稳,心底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可是他毕竟不是真的眼一闭、腿一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他还得用钱呢,可不得搂好了放在空间之中留待后用。
哦,对了,还有,给你们的那珠子都好好带着。什么效用,怎么用,都还记得吧?也得记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莫要出去多说。
言夙觉得哪怕自己心头演练了许许多多次,但这真的到了实战的时候,他面对这样的孩子们,还是有些手足无措,想好的流程都被打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啊,我明明预习了好多遍流程,咋一看到崽子们就啥演技都发挥不出来了!!!还颠三倒四没说到重点上!!
啊,今天杀鹅了,我负责摁住它,呜呜呜,挣扎的时候直接把我手指都夹麻了,太可怕了,但,真香!!
我贴了几个饼子,更好了,我吃了俩,快乐快乐
还在沟渠里用鹅钓了点小鱼,用篓子捞就能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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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以前不论是自己出门还是崽子们出门,言夙的心情总是很平静的。哦,出门啊?那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大约就是这样一句,就将告别的事情做了结束。
言夙原本也不觉得自己此次的告别有什么不舍,最多就是这次他是归期未定的出门他以后肯定还会抽时间回来看看孩子们,只是不会叫他们知道。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崽,即便是知道崽子们□□凡胎总有寿终正寝的一天,并且绝对是自己黑发爹送白发崽,但言夙可谓是早有心里准备,他就不觉得有多难受。
可到了此刻,看着崽子们的神色,压抑着的悲伤,言夙原本的云淡风轻,就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感觉心头堵着什么东西,简直又闷又胀。
他这会儿就好想要一掀被子,看着崽子们说,算了,老子不死了。
然而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言夙拍拍言岚的手臂,又看看其他崽子红红的眼睛,几个闺女悄然拭泪虽是性子坚韧的人,却也不是羞于叫家人见到自己哭泣。她们只是不想让家人看到她们泣不成声,更加伤心。
本就是生离死别的伤心事了。
她们到了这个时候也还在顾忌兄弟姐妹的情绪,顾忌言夙的情绪,死死压抑着自己。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言夙清了清嗓子,只能继续说道:你们兄弟姐妹,以后的日子也要好好过。就当我是在天上看着你们,若是叫我知道你们胡作非为,或是作践自己,可别怪我揍你们。
他语调轻缓还带着揶揄,眼神里透露着不听话的崽要打屁股的意思,本意是想活跃一下气氛。
然而却让崽子们都想到了儿时的情景,那相伴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对比眼前的诀别,就更让人心头悲恸了。
几个崽子都哑着嗓子,却坚定又郑重的点头、应声,他们爹交代的事情,他们永远不可能敷衍、忘记的。
言夙按捺心头的不好受,继续加快语调,将重点交代出来。
那我说一下后事。他不等崽子们打断他是准备好了死的,所以就不要听崽子们劝说什么会好的之类的安慰的话了。
赶紧把事情说完,省的他被动摇军心。
你们不要埋我知道吗?我虽然喜欢在山上逛,还刨坑,但我不想被埋山山。
到时候他醒过来还得刨坑把自己刨出来,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