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

作品:《八十年代嫁恶霸

    毕竟是以后的顶头上司。
    吃饭的人数太多,再说也还没有熟悉到邀请到家里的程度,叶婉清带着周蓉,请他们到湘南大学校门口的甄味吃了一顿便饭。
    等上菜的时候,叶婉清跟他们说了一下第二天要举办女工选拔的事情,请他们都到场协助。
    当然,她也特别说明了,他们明天的到场算加班,到时候是会给他们一起算工资的,不会让他们白干活。
    对于国人来说,饭桌是最容易拉近距离的地方。
    一顿饭下来,叶婉清对十一个人的性子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人事管理部的周经理年纪有四十五,沉熟稳重,因为曾经的一些经历而有种沉淀的平和,但很显然是一位不错的领导者,不动声色地就跟本部门的两个助理王桥和张闯搞好了关系。
    王桥和张闯年纪都不大,一个25岁,一个28岁,两人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从做知青插队的地方考上来的,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
    77年10月份的时候才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12月份就开考,准备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月。
    当然,也许王桥和张闯两人都有门道,提前得知要恢复高考的消息,但是……能考上大学,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能力。
    至于财务部的两个员工,叶婉清选择的都是年岁大一些的,有家有室,比较稳重,在之前也有过类似工作经验的人。
    销售部的一群人比较外向,饭桌上活跃气氛主要靠他们。
    吃过饭,叶婉清对今天招聘的这些人进一步了解过后,都还比较满意。
    散席之后,她和周蓉走路回家。
    从热闹变得安静,走在暗暗的小路上,仿佛空气中的人声蝉鸣都变得幽远起来。
    今晚的月光不错,如水一般清凉的月光从空中流泻下来,淡淡的,银白的,让人在夏夜中略微有些焦躁的心也沉静下来。
    “周蓉,你觉得今天选的人怎么样?”走了一阵,叶婉清问。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招聘很顺利的原因,她现在的情绪有些高,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激动。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豪情充斥了她的心间,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冲到天上去把月亮摘下来都是可以的。
    “都还不错。”周蓉评价,“周经理很稳重,处事很成熟,应该能把厂子运作管理得很好。两个财务看着也靠谱,学历好,人也本分,之前还有类似的工作经验。不过关系到账本的事情,以后你还是要多盯着,不能一下太过放心。”
    “嗯,我知道。”叶婉清用力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间,叶婉清一抬眸就看到了自己家的院门,还有……
    院门前停着的那一辆熟悉的大货车!
    高高的货车上突地跳下来一个人,那挺拔的身影一下就跃入叶婉清的眼睛,让她原本就黑亮的杏眸像是被月色给浸泡清洗过,变得越发璀璨起来。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叶婉清就大声喊出来:“渊哥!”
    戈渊猛地回头,就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女人从一团阴影中冲出来,带着愉快兴奋的笑意奔向他。
    下意识的,他张开了双臂,唇角也扬开了笑意。
    按照本心来的话,一个拥抱还不够。可想着周蓉还在身边看着,叶婉清并没有扑入自家大男人的怀里,而是在他身前半米处停了下来。
    带着忍不住的笑意,她慢慢走近他,嘴里嗔怪问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晚回来又不给我个电话,我都急死了。”
    “是想缝纫机了吗?”戈渊故意问。
    这一次他去广东是专门去把剩下的一批缝纫机带回来的,而之前某人也有只记得缝纫机不记得他的黑历史……
    叶婉清忍了忍没忍住,笑出声,大声道:“对!”
    实际上,才不是。
    之前戈渊就运了有一百台缝纫机回来,今天卫怀农就都一一拆好了摆在新作坊的工作区了。就算明天来面试女工的人再多,一百台缝纫机当考核工具也足够用了。
    是这一次戈渊原本说好了13,14号就回家,却拖到了14号晚上,她很是担心又很是牵挂,这才觉得特别特别的想他。
    “那行,我带你看看缝纫机。”戈渊痞痞地挑了挑眉,不由分说地握住叶婉清的手,将她往车子后面拉。
    叶婉清还真以为他要给她看缝纫机,结果一躲开周蓉的视线,他就将她拉入怀中,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不想老子只想缝纫机?你是想气死老子吗?”
    叶婉清忍俊不禁。
    她也不说话,踮起脚尖主动亲了他一口,又笑了。
    ——
    戈渊这一次又带回来八十多台缝纫机,加上之前的一百台和手工作坊里最初使用的二十台,一共两百多台缝纫机,足够叶婉清使用了。
    叶婉清带着卫怀农等人凌晨四点就起来忙,终于在凌晨六点让所有缝纫机都在新作坊里就位了。
    两百台缝纫机说起来很多,但因为缝纫机占地面积很小,摆开来也没有把第一层的工作区给占满,场地看上去依旧空旷。
    叶婉清在布置好的工作区看了一圈,觉得以后说不定要看情况增加一排工作台,或者给产品做一些流程上的分工合作……那样的话,也许能加快效率,以后做别的产品的时候也产量更高。
    不过,丰富产品种类、提高产能这些事情都是作坊上了正规之后,她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现在她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先把人员招聘的事情给办了吧。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
    凌晨六点的日光就已经照亮了世界,到了八点钟,明媚的太阳已经让人快有点扛不住了。
    然而日光灿烂,女人们的热情却比太阳还要更甚。
    女工招聘没有门槛,只有时间限制,所以很多人都是拉着熟人一起过来应聘的。不时能看到几个人说说笑笑相伴而来,一起在厂房大门口的阳棚工作台前领取号码牌。
    也许是知道彩虹桥工资福利好,前来应聘的人特别多。
    截止到上午九点,叶婉清事先准备好的号码牌已经发出去三份了。作坊可以支持两百个人同一批次考试,因此号码牌也是两百个号码为一份。
    所以,这意味着已经有六百人前来应聘。
    满了两百个人之后,叶婉清就让人带着应聘者去上缝纫机做实际考核,考试时间是十分钟,对于做一个饰品而言已经很宽松。
    而监考官,则是叶婉清最初的二十个员工。
    第90章
    彩虹桥手工作坊门口的阳棚没拆, 之前摆好的长桌前增设了三个一米五左右的木栅栏当分割线, 简单地设置了两个排队领号的窗口。
    叶婉清和周蓉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给前来排队应聘的人发放号码牌。
    这次叶婉清设计的号码牌一组两百个, 按照1-1, 2-1……1-2,2-2……这样的顺序往下排, 一共准备了有五套。
    之前她的野心没有那么大,以为这两天满打满算能有一千个人来应聘就了不起了, 却没想到短短两个小时就发出去了三套号码牌……
    失策了, 叶婉清觉得她又一次低估了自己, 不,工作所散发的工资福利的魅力。
    不过这样的话, 她又能上一次新闻了。
    还是大新闻!
    抽空看了一眼不远处时不时拍两张现场照片, 时不时采访一下应聘者, 忙得不亦乐乎的程颐,叶婉清唇角微翘,扬开淡淡的笑容。
    女工招聘进展得还算顺利。
    有张闯带人维持秩序,这时候的人们也很有集体精神,并没有插队等情况出现,排队排得井然有序。这对叶婉清和周蓉的工作来说, 也是一件好事。
    叶婉清在发放号码牌之后,还会让应聘者在序号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来又一次增加了区分度。
    并且这样排序的话,一下就能找到对应的人, 不容易乱,监考官记录起来也容易。
    被叶婉清交代了当监考官的任务,富源村里的妇女们开心得不行,一个个跟要过年似的,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给穿上了。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开始考核之后精神抖擞的在工作区走来走去。
    叶婉清给了她们一个权力,让她们监考和发现不错的苗子,她们觉得自己使命重大。
    不用叶婉清多交代,她们每个人都很尽职尽责,睁大眼睛在考场里转来转去,盯着哪里有技术不错的好苗子,看到一个就记在纸上。
    ——
    截止到上午十一点半,手工作坊一共只开展了三场考核。
    虽然每场考核时间只有十分钟,但组织每次两百人进场出场,把每个人做好的成品打包都需要时间,这就无形中增大了时间长度。
    再说,叶婉清也不想把时间弄得那么紧张。
    她打算下午也只安排两场考核,手里的号码牌发完之后,再有报名者过来,她就说今天的考核名额已经满了,请她们明天尽早来。
    也提前强调了,16号也就是明天的考核也是最多一千个名额,一共只安排五场考试。
    两天考核期过后,入选名单会在18号的湘南日报上公布,入选者19号就可以到彩虹桥来上班,当月工资按照天数发。
    为免有人不知道,也节约一点时间成本,叶婉清让人事管理部的王桥写了一张公告贴在作坊院墙上,让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
    结束了上午的考核,叶婉清一回家,吃过饭就瘫倒在了床上。
    戈渊从外面忙完回来,顾不上吃饭,一进院子就到房间里找自家小娘们儿。结果见她软骨头一般瘫在床上,像是捞也捞不起来的样子,顿时没忍住笑出声。
    叶婉清被嘲笑了,艰难地转动了一下脖子,扭头不服气地瞪他:“你笑什么?”
    这男人总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可她做不到呀!
    她这两天老是觉得累。
    “怎么成这样了?”戈渊大马金刀地在床沿处坐下,伸手在她肩膀上捏了一把,“给你按按,会不会舒服点儿?”
    “唔……”叶婉清像是一只被人抠抠下巴的猫儿,舒服地眯起眼睛,还懒懒地指挥,“用力一点,没吃饱饭吗?”
    “……”戈渊,“那是真还没吃饭。”
    叶婉清:“……”
    “吃饭不着急,我先给你按按。早上你起来那么早,上午又忙活了一上午,给你按按,你中午好休息会儿。”
    “……你还会按摩呢?”
    戈渊一扬眉,有些得意:“以前打架打得多,哪里不舒服就给自己按按给别人按按,久而久之就会了点儿……猴子他们还说我这手技术不错,以后能靠这个吃饭。”
    “唔……”叶婉清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她对戈渊说别按了,快去吃饭,可脑子里盘旋过这个念头之后突然又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话说出来,还是只在脑子里想了。
    挣扎了一下,她的意识慢慢模糊,在戈渊或轻或重的按捏中睡了过去。
    因为是趴在睡的,又睡得太死,她还轻轻地打起了小呼噜,吹得颊边的发丝不时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