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作品:《再问仙途(女配)

    所以她才趁他尚未醒转,便提前布下禁制。
    “亘古战场?传闻中的亘古战场?”唐玉轩见事倒也不算糊涂,在苏长宁说出地名之后就将她布下清心禁制的用意揣摩到了七八分,不在运使灵力抵抗,而任由自禁制中传入体内的清凉之气洗涤身中百脉四肢。
    等他觉得自己已准备充足,方才向苏长宁点头示意,然后起身慢慢自禁制中步出。
    饶是如此,在失却禁制之力,感受到天地间苍茫威压的刹那,他的脸色还是变得极为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氮素长宁木有周末……
    感谢小鱼和裴兰的地雷!!!!~
    第63章
    亘古战场(二)
    “小心!”
    还没等唐玉轩缓过来, 耳边又传来苏长宁一声示警,下意识地偏开身去, 回头看时, 发现身边居然凭空现出一道黑色裂缝, 连周围光线射入其中都被一体吞噬, 竟似连接向混沌虚空!
    那黑缝只是一闪而没,片刻后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彻底在虚空中消失。
    “这是何物!”唐玉轩脸色发白,不敢稍加设想要是那黑缝落在自己身上会如何。
    苏长宁摇摇头说道:“我亦是不知。倒有些像是远古禁制崩塌后余下的碎片,继而形成如此无形无质的混洞裂缝。”
    也正是因为如此,曾体会到一丝混沌大道真髓的她才能够觉察出那一缕将发未发时的气机,及时出声救了唐玉轩此次。
    “这里……真是亘古战场。”相比于苏长宁,自己如今身处于这处仅仅存在传说之中的古战场对唐玉轩来说,震撼要大得多。
    好在苏长宁先前布下的禁制有效,他此时并未十分失态, 过了好久情绪缓和后, 才记起向她道谢:“多谢常道友提醒。”
    苏长宁不置可否, 只是问道:“不知唐道友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或许他们离开的契机,还是得着落在寻找来路上。
    闻言唐玉轩想起先前在逐日舟失控前那一连串的意外, 面上微露尴尬之色,正想开口解释, 却又思及一事,顿时色变:“不对!”
    他先前因为术法逆风,所受内伤不轻, 但是此时体内灵气运转自如,并无丝毫滞涩之感,这又是因为什么?
    听他说完,苏长宁脸色也是微凝:“怪不得唐道友你比我晚来此处……”
    自然,唐玉轩对逐日舟失控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如此答案,也算是在苏长宁意料之中。
    为今之计,只有一步步慢慢来了。
    将自己进入此界后的见闻与行路回到原点诸事与唐玉轩说了,唐玉轩皱眉沉思良久,方才指着左近一处看似被绝强霸无比的剑势斩开而形成的高山说道:“此地神识既无法铺展,不若登高一观地势?”
    “好。”苏长宁从善如流,不过话后尚有但书,“除却神识,在此地调用灵力也十分危险,唐道友,看来我们是要登山了。”
    她有青萍空间故而无碍,但是唐玉轩就不一样了。
    唐玉轩似乎一时语结,看着她一脸的似笑非笑,片刻后才说出一个“好”字。
    苏长宁没觉得如何,对唐玉轩这种经年的筑基修者来说,这样老老实实地用双腿走路,几乎是上辈子的事了。
    好在修者的身体在筑基后都会彻底脱去凡骨,攀援如此万仞之山,也并算不得怎么辛苦。
    越往上攀爬,身边萦绕的云层中的腥味便越加浓烈。
    渐渐地,就连凝固而成的云朵也都脱去了白,慢慢由浅橘转为红色,最后竟全然只作猩红之色,令人身在其中不由觉得血脉鼓噪,心意烦乱,只想要大开杀戒才好。
    好在唐玉轩在摆脱了初时的震惊后,便已用秘法稳住道心,在血云中行走,也并未比苏长宁落下多少。
    一路登上峰顶凌云之处,苏长宁极目四望,在将四周景色收入眼中时,却是忍不住为之一惊!
    视线所及之处,那些山河崩颓的景色并未出乎她的意料,但是时不时就在视野中闪现而又旋即消失的那些黑色裂缝,显然正与先前险些令唐玉轩中招的相同!
    无疑这是现在她所知的,在这片亘古战场之中,最大的危险。
    稍稍平定心情,苏长宁继续向远方看去,只见这片土地仿佛无尽地延绵开去,并看不到一处尽头。
    目光在那些如今没有一丝生机的土堆、丘壑、裂缝上扫过,苏长宁眼前依稀出现了亿万年前它们曾经的影像。
    这里是宇宙中唯一的界域,一花一木都深得灵气浸润,金枝玉叶,仙气氤氲。更不必说那些巍峨的山脉、高耸的山峰。那些纵横交错的溪涧河流之中,尽皆流动着闪着点点灵光的绿水,有的急促,有的舒缓,其下遍布的石块,早已在水流的冲刷之下,变为莹润的玉色。
    而那些宛若明镜的湖泊之中,则倒映着这所有的一切——横绝界域的山峦、奔流万里的河流、涵藏亿万的深海。
    场景移转,已是到了修士激战的那一刻。
    只见忽而天花乱坠,忽而地涌金莲,忽而剑出而山陵摧崩,忽而法落而地凹土陷。
    那一剑,辟开的是山,是海,是天空!
    那一道术法,化开的是无,是虚空,是混沌!
    拼着自爆元神,使出挟着万钧之势最后一招的修士;燃烧自己全身气血灵力,以身体作为武器,撞在敌人法宝之上的修士;一招之内引动天崩,又凭着一人之力,生生将倾颓天际支撑而起的修士!
    这一切,都被立于顶峰之人,全数收入眼中。
    随着思绪,那些上古开阔辽远又悲壮苍茫之景一幕幕呈现在眼前时,苏长宁只觉胸中豪气陡生,哪怕这处即是亘古战场,哪怕再是有来无回,又有何可惧!
    只要她心中始终存念所行之道未灭,那也定会靠着自己的双手,辟开一条离去之路!
    “常道友,你可有何发现?”
    此时,唐玉轩的一句话另苏长宁自那玄妙的境界中回过神来,收敛起因为心境而微微外形的气机,苏长宁敛目道:“此地绝无生机,那黑色裂缝,却是唯一在明面的风险。”
    “至于离开之法……”只听她摇头续道,“尚无头绪。”
    四处看去都是一般景物,加上她先前亲身经历证明,想要向四方寻找到离开契机,并不容易。
    此时,却听头顶风声一阵疾响,仿佛有重物坠落一般。
    苏长宁对这等意外的出现方式倒有些心理准备,伸手又是一朵冰莲绽开迎了上去。
    没想到这次与唐玉轩落下时不同,那坠下之物极是沉重,竟一路砸碎了冰莲,直接落在了峰顶之上,引得原本就在风化之中的山峰一阵颤动,土灰簌簌而落。
    这一回落下的人,倒没有唐玉轩那般幸运了。
    苏长宁自那庞大壮实的身躯上收回手,向唐玉轩摇了摇头。
    这人在坠下之前,便早已死去。
    而他,正是逐日舟上的两个力士之一。
    唐玉轩见状不由蹙眉,自然是因为心忧马天和与贝思彤的缘故。
    但是苏长宁眼中却有亮光一闪而过,唐玉轩与这力士,进入此间时都是从天而降!
    在地行走寻不得出口,那么,上天又如何呢?
    见她的目光投注在被血云笼罩的天空之上许久不动,唐玉轩的神色也渐渐变了。
    是天!
    此时再无犹疑,苏长宁招手间便祭出了紫绶剑,向唐玉轩道:“唐道友动用灵力怕是不便,不如与我同行一程。”
    唐玉轩在她能够提前料知混洞裂缝出现时便知这位女修恐怕隐秘手段不少,此时又事关离开大事,当下也不推辞,点了点头便踏在紫光之上。
    摒绝体内灵气与外界的交换,重新恢复了青莲空间与其中的勾连,苏长宁灵力运转之下,片刻后只见一道紫光由峰顶拔起,横过天幕后便冲霄而去了。
    按落紫光,踏足在一片血云之上,苏长宁未曾想到,原来此地会是如此之景!
    原来亘古战场,竟有天上天下二处!
    与下界的惨烈之景相同,此处应原本是什么仙府所在,可此时剩下的,也唯余残垣断壁,以及无数被术法、剑势打出的焦痕。
    唯一与下界不同的是,在这片残垣之中一处,隐隐仿佛有些微纯净灵力,如同涟漪一般泛出。
    在下界斗法的修士尚且都是元婴以上修为,那此处曾经发生的,竟该是化神、合道修士之争!
    思及至此,苏长宁索性松开了正要去取真武镜的手。
    境界相差实在太远,那些修士若留下后手,现在的她想要逃过,绝无可能。
    唐玉轩此时才从亘古战场竟是天外有天的震撼中略略回过神来,也是注意到了残垣中心,那丝缕不正常的灵气波动。
    或者说,那股灵气波动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出现在亘古战场,却是只显得诡异万分。
    “常道友,我……”唐玉轩也是在与同门之间相处留下的习惯,自然觉得前去一探的事十分危险,该由他前往。
    没想到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苏长宁道:“我前往一探。”
    她的语气甚是坚决,并未给唐玉轩留下反驳的余地。
    所以唐玉轩也只能看着她在说完后,身形便消失在了那些残垣之间。
    难道这些女修们,不应该都是如同小师妹一般,需要自己护她助她,即便是在斗法中弄脏了裙子也会不开心好几天的么?
    苏长宁自然不管他如何想,只是向着灵力波动传来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会有这等波动发出的,定然是活物。
    不论是否是当年大战幸存下来的修士,即便只是蛇虫鼠蚁,亿万年的存在,早已远远超越她曾经听闻过的那些所谓能够独开一界的大能了。
    “吾,非是蛇虫鼠蚁。”脑海中陡然响起的语音令苏长宁不由一僵,再向前看去时,却发现原本还在远处的灵力波动此时已十分切近。而回首时,则发觉景物已全然不同先前,唐玉轩也是不知去向。
    抬眼望去,只见由四根白玉巨柱围在正中的一块青石八卦地上,无数雾气萦绕之间,隐隐现出白衣一角,竟像是有人盘膝而坐!
    亘古战场中仅余的存活之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揭露最终boss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感谢咕咕鸡和1斤的地雷!!!!!
    周末本来准备补眠的,木有想到一大早就被吵醒了qaq
    第64章
    当然, 苏长宁的疑问仍是在不曾说出口时,便得到了答案。
    “吾, 为此界之天。”
    白衣人身周都布满了浓淡不一的雾气, 身形只在其中若隐若现。以苏长宁的目力, 竟也是丝毫无法看穿。
    只有说出的字字, 都清晰无比地映在苏长宁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