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柳云舒低头,轻轻吻在她的脖子上。
    夏一依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只是那个让她又惊又吓的吻又瞬间无端地变得暴戾起来, 变成了狠戾的啃咬!
    脖子当时就出血了, 但是却没有预料中的那么疼。
    他的啃咬非常奇特, 带着一种大型动物猎食的野性,却依稀有一种淡淡的温柔。
    夏一依被他掐得发不出声来,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几乎要疯了!即使活了两世,她也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可怕的情况!她甚至觉得上一世被霜寒麒麟啃得那一口都不会比此情此景更可怕!
    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寒露!
    但是片刻间,她就犹豫了。
    他是个伤员,夏一依对自己说,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
    当然,这只是一个借口。其实, 她心里很清楚, 不管他是什么情况, 只要他还是柳云舒, 她便没有办法拿起武器对着他。
    可是,就是这犹豫的一瞬间,柳云舒的另一只手利落地将她的双臂反剪到了身后,并有继续往下啃的趋势……
    对不起,这就真的不行了!!!
    寒露剑气爆发,瞬间将浴桶击得四分五裂!
    万金难求的百灵仙浴洒了一地。两人同时从浴桶跌落在地上,都是浑身湿透的倒霉模样。
    夏一依当即就要叫人,却被柳云舒捂住口鼻重新按到了地上!
    夏一依仰躺在地上,琥珀色的大眼睛看向柳云舒。
    柳云舒乌黑的发丝凌乱地沾染在面颊上,一只手捂着她的口鼻,一只手撑在她的脸颊边,眼眸中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沉重地喘息着,盯着夏一依的眼睛,喃喃地道:“你是我的吗?你现在是我的了吗?”
    不知道为何,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在这种奇怪而尴尬的场景下,夏一依忽而有些心酸。那个平日里风流潇洒,看似没皮没脸的柳云舒,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如不是被捂住了口鼻,她真的很想大声的告诉他,是的,我是你的,生生世世,我会一直都是你的。
    但是现在,她只能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皱成川字的眉头。
    她的手上都是水,有些冰,触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茫然。
    然后下一瞬,他就像被猎人欺骗而陷入陷阱的巨兽一样,暴跳如雷地避开了夏一依的手。
    “不是的!你骗我!”柳云舒狂吼一声,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眉头紧锁,抓起地上一片浴桶的碎片就朝自己的手臂上扎去!
    夏一依都吓傻了,飞身上去一把抱住了柳云舒的双臂:“你干什么?!来人啊!”
    “滚!滚!滚!!!离我远点!!!”柳云舒被她束住双手,越发狂躁,拼命想把这个湿漉漉地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撕下来!
    夏一依从没有想过柳云舒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强撑了半天实在支撑不住,被他狠狠一推,撞在床边的柱子上!
    闭紧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慕容棠领着一群青竹峰的弟子冲了进来。
    那群青竹峰的弟子看着满地狼藉,外加湿漉漉又衣衫不整地两个人,彻底蒙了。
    天哪?师父和小师叔?!这是什么震惊修者界的大新闻?!掌门知道么?祖师知道么?!
    而慕容棠的面色,则是难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准备绳子!把他绑起来!”
    说着,一个飞身跃到柳云舒面前,就打算擒住他。
    “什么!那可是我师父?!”弟子们都傻了,他们原本就不认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红衣俊美男子,突然发号施令就算了,竟然还是这种要求。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怎么敢?!
    慕容棠吼道:“去!”
    几个弟子犹豫着,都不敢动,只有李小虎看了一眼狼狈的夏一依还在往外渗血的脖子,心中有了思量,扭身跑去拿东西了。
    夏一依刚刚撞得不轻,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疼,脖子也疼,浑身上下都疼,扶着柱子站好,看慕容棠已经和柳云舒动上手,心中满是焦急:“你轻点!他是伤员!”
    慕容棠那边刚刚一个擒拿手扯住柳云舒的一只胳膊,把他按到墙上,一听到这话勃然大怒:“我不是伤员吗?!”
    哪知刚刚才安静一瞬间的柳云舒竟然就着这样被按住的动作,不管不顾地继续一扭身,一掌劈到了慕容棠那一只受伤惨重、刚刚才缠上绷带的右手上!
    慕容棠当即半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倒抽一口气,雪白的绷带上立刻就染上了血红。
    而更可怕的是柳云舒本人,他刚刚被慕容棠按在墙上的时候,手臂就已经被弯折到了极限,这就是擒拿手常用的手段。
    刚刚那个一扭身直接就让他的手臂骨折了,但是他偏偏就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疼一样,神情疯狂得可怕!
    “绳子!”跑的气喘吁吁的李小虎高声一呼,把几捆手臂粗的麻绳分给师兄们。
    他们不是傻子,看了这么半天也知道自己师父现在情况不对劲。
    柳云舒绝对不是那种会和人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千”的方式硬碰硬的人!更何况他已经不在硬碰硬了,这种做法几近于自虐了!
    几个人再也顾不上欺师灭祖了,一拥而上,一边要避开他骨折的手,一边被挣扎不休的柳云舒揍得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好半天才终于把他除了那只手之外的地方的捆得结结实实、不得动弹。
    夏一依看着他的手脚在麻绳上磨出一道道血痕,心下剧痛:“挨着皮肤的绳子用布包一层!”
    弟子们立刻领命,又把他搬到床上,铺上厚厚的冬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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