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萧雨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也没说单独去啊，连李总都重视的客户，当然是一起去比较好啊，多个人多个方案，而且部长出马更显诚意嘛。”
    “额……”萧雨看着落在膝盖处还没来得及提起来的裤子，不禁好生尴尬。
    第145章 使诈
    佳瑞诺生物科技是一家刚成立不过3年的小公司, 注册资金500万, 在职员工人数26人。按理说这么小一家公司, 名不见经传, 并不应该成为众厂家争夺的香馍馍，然而事实啪啪打脸, 听说递了邀约函的企业都从环球中心排到春熙路了。
    所以蔡菜也只能随大流，先递个邀约函过去, 然后等对方什么时候运气好翻到她们的牌子了, 再叫上萧雨一起去见面详谈。
    于是递牌子这天, 蔡菜只随意打扮了一下，在KFC吃过早点, 便困困顿顿地往环球中心赶。听说佳瑞诺的背后是四方集团, 国内医疗行业三大巨头之一，这次分这么个不起眼的公司出来，实际上是为了让采购部门独立运转, 摆脱集团内部的一些资本操控。
    而郑小花，便是这个部门的负责人之一。
    今天蔡菜带了很多东西, 公司简介, 产品资料, 推荐方案书，还有一些专利证明什么的，总之能加分的资料全准备齐了，洋洋洒洒一大摞，拿电脑包装着, 还挺实沉的。
    谁知天公不作美，刚出地铁站就开始下雨，周围也没个火三轮儿什么的，蔡菜一边暗骂倒霉一边把电脑包护在怀里，踩着水坑就往环球中心一路小跑过去。
    走人行道的时候鞋跟卡在地砖缝里了，淋着雨费了老半天劲儿才给拔出来；过马路的时候又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小轿车溅了一腿子泥，气得蔡菜在雨里哇哇大叫，咽下不少无根水。
    好不容易来到写字楼，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头发贴在头皮上，雨滴顺着脸盘子直往下滴。
    蔡菜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啥破事儿都在今天遇上了。她拿出纸巾烦躁地擦拭着头发，边擦边往洗手间走，准备去搓搓裤腿上的泥。
    “哟！这不是菜菜么！”一个牙尖十八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蔡菜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刘双双那个老妖婆。
    果然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再没有比落魄时候遇到讨厌的人更悲催的事了。
    为什么不是一副光鲜亮丽傲娇的样子遇到她啊！蔡菜忿恨地想，忽然又想到这个写字楼才刚建成不久，入驻的商家还不多，跟医疗相关的更是寥寥可数，SO……难道她也是来给佳瑞诺送资料的？
    她赶忙回过头，果然就看到刘双双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那个以前常见的公文包，正笑盈盈地从大门口走进来。
    “怎么，没车坐？”刘双双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现在川医械这么不景气了？连公车都不派了？还是觉得你段位太低？不配坐？”她表情轻蔑，语气嘲讽，“不对啊，你们市场部都没几个人了，咋还不给车呢？就不怕你一气之下，也跑了啊？”
    真是冤家路窄。蔡菜心想，然后翻了个白眼，掉头就往洗手间走。这种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老女人，看着就烦，别说理了，光听她说话都得犯好一阵恶心。
    见这丫头竟对自己视若无睹，刘双双气得要死。但一想到今天是来办正事的，也没功夫再去计较这些琐事。“等我再拿下这个佳瑞诺，成为他们的指定乙方，你们川医械，就再无回天之力了。”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不由迈得更快了。
    洗手间在电梯间旁边，蔡菜进门的时候看到刘双双在触摸屏上摁出了32这个数字，心下一凛。
    佳瑞诺就在32楼。
    果然。
    她心里盘算着，一边吹头发，一边搓裤子，然后补了个妆，又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来到32楼，蔡菜并没有看到刘双双，于是她找到前台，准备按计划先递资料。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前台小妹妹笑眯眯地问。
    “你好，我是川医械的销售代表蔡菜，来给郑经理送邀请函和我司的产品资料。”蔡菜很有礼貌地说。
    “好的，请稍等。”
    登记过程很快，前后不到5分钟，蔡菜的电脑包就空了。
    “请问郑经理一般都什么时候有空？”蔡菜腆着脸问。因为她觉得这个小妹妹笑起来很可爱，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应该很好说话才对。
    “郑经理一般什么时候都没有空。”小妹妹依然笑眯眯的。
    “……”蔡菜忽然觉得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可爱了，“你们是按照递交资料的顺序约见厂家吗？”
    “是的。”
    “一般要等多久呢？”
    “要等郑经理有空的时候。”
    很好，回答得很漂亮，蔡菜拳头都攥紧了。
    “那今天郑经理来了吗？”她继续不耻下问。
    “来了。”
    “我能在这里等她一下吗？”
    “她今天的会客行程已经排满了，恐怕您是等不到的。”
    “她现在也在会客吗？”
    “是的。”
    “是康盛医疗的刘双双吗？”
    “不好意思，这个恕我不能奉告。”
    “那您能不能帮忙打个电话，让刘双双出来拿个东西，就说是川医械的蔡菜给她带的。”
    “我可以帮您转交。”小妹妹一直保持着标准的空姐笑，职业素养简直满分。
    “不太好吧？”蔡菜眯起眼睛，“这东西比较贵重，万一出点问题，我俩那点小薪水，可是万万赔不起的。”
    “这……”
    “放心吧，我和刘双双都认识好几年了，老熟人。再说了，我又不找你们郑经理，还可以让她趁机休息一下，喝口水，两全其美。”这时候，蔡菜作为销售的好处就彰显出来了：那嘴巴，巴拉巴拉翻得跟小魔仙似的，可快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