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作品:《吾为将军解战袍》 你怎么不和林哥见面。
楚云闲把东西留给梁君末让他转交就是不和林墨见面的意思。
还不是时候。楚云闲说道,他感觉睡的不舒服,伸手把梁君末的手臂扒拉下来。
林墨几次帮四皇子解围,已经卸下四皇子的戒心,在四皇子府站稳脚跟。楚云闲当然可以和他相见,但见面之后又能怎么样?大家手上握着差不多的信息,见面除了相互寒暄,也交换不出更多的东西。
梁君末叹息一声没在多言,楚云闲枕着他不一会儿就进入睡梦间。梁君末的手指擦过他眼底的乌青,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讲个好笑的口误:
母上大人:点蚊子吗?有蚊香。
我:可以点蚊香,不点蚊子。
第八十六章 :
梁君末住在四皇子府这几天, 几乎每天都在和四皇子吵架。不是用膳的时候梁君末挑食吃不惯四皇子府的饭菜,四皇子讽刺他矫情,就是四皇子在府中和侍妾寻|欢作乐, 梁君末讽刺他一脸色相不务正业。两个人唇枪舌战,吵的府中不得安宁。
原本四皇子府除了林墨外还有几个清客,大家偶尔凑在一起以文会友,可是梁君末来了以后, 把那些人全部气走。四皇子因此险些和他动手, 好在有林墨在旁帮忙劝阻, 两个人才没有打起来。那些清客和林墨不同,林墨更偏向谋士,而那些就真的只是混饭的闲人, 走了便走了。
四皇子对梁君末一再忍让,梁君末非但没有收敛, 反而变本加厉, 连四皇子的侍妾也要管。今日四皇子晚归, 听见梁君末的院子里有动静, 疑狐之下过去查看, 只见自己的侍妾和梁君末在院中你侬我侬,气的当场暴走。
等林墨闻讯赶来,梁君末被四皇子打倒在地,嘴角带血。侍妾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四皇子拿着长剑指着梁君末,眼神凶狠。林墨连忙过来夺走四皇子手中的剑,让人守在院子门口,不要把事情传出去。
平日四皇子和梁君末怎么吵,怎么闹林墨都装作没看见, 毕竟对两个人没有实质的伤害。可是这一次不同,要是让皇上知道四皇子拿剑指着梁君末那还得了?及时止住事情的扩散范围,林墨这才询问发生什么事。
其实也不必问,看院中的场景林墨已经可以猜出一二。
王八蛋,梁君末我告诉你,其他的什么事情我连于深都能让你三分不和你计较,唯独这一次我绝不饶你。四皇子推开林墨大步上前,揪住梁君末的衣襟将他提起来。
梁君末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轻蔑的笑一声道:不就是个侍妾,你府中美人无数,把这个送给我又何妨?还是说我看中你的心肝宝贝,你心里不痛快?
放你娘的狗屁四皇子突然爆粗,把两个人都吓一跳。虽然他是个急性子,但身在皇室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从来不会口出狂言,辱人爹娘。这一次是当真被气急了,连最基本的风度也不顾。
梁君末心里还没转过弯来,四皇子又一拳砸在他脸上,低声咆哮道:你要在戚国狎妓,要在戚国勾|引有妇之夫我管不着。可这里是南国,是云闲的故土。他尸骨未寒,英魂尚在,你便开始勾|引他好友的侍妾,你还是人吗?
就如梁君末所言,四皇子府收的美人很多,都是为了麻痹皇上收进来的幌子。四皇子从来不过多管束她们,若是今日在这里和侍妾调|情的人不是梁君末,四皇子怒归怒,不会大动干戈。顶多将人赶出府,留他们一条生路。
可偏偏在这里的人是梁君末,是楚云闲嫁的夫。四皇子一想到楚云闲下葬不足三月,梁君末就迫不及待的寻找新人,心里就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恨不得活剐了梁君末。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有多无情,才会对楚云闲没有半点情意。
梁君末和林墨都没料到会在这个点上触动四皇子,两个人对视一眼,梁君末没有躲开四皇子的拳头,而是任由他动手。林墨慌忙上前拉架,让人把四皇子拽开。
殿下,我知道你是为楚将军抱不平,可你面前这人不是张三李四,你岂可意气用事?
林墨把梁君末护在身后,其他下人拉住四皇子,免得他再次扑上来。四皇子深深的看林墨一眼,当初林墨入他府中,曾说自己最崇拜楚云征,对他的死感到万分惋惜和心痛。这些年四皇子甚少会遇见愿意提起楚云征的人,被林墨触动心弦和他交谈之下发现脾性相投,越走越近。
四皇子在心里已经把林墨当成另一个依靠,可是现在看见林墨站在梁君末身前,四皇子心里难受至极,说不出的痛。
连你也觉得我不可理喻?四皇子问道,一脸受伤的样子。
林墨摇头:不,我和你一样愤怒,可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如果你信的过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
楚云闲尚在,这一点林墨心里清楚。所以就算看见梁君末和侍妾调|情他心里也没有波动,若不是四皇子发怒,他还没明白过来问题何在。
你想怎么处理?四皇子不相信林墨的话。
林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妾,冷酷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身为你的侍妾却勾|引梁王爷,理应杖毙。至于梁王爷,你要明白我们无权处置他。
四皇子浑身一颤,心里不得不承认林墨说的是事实。他和梁君末平起平坐,谁也奈何不了谁。除非他能登上皇位,才能压梁君末一头,为楚云闲出口恶气。挥开拦住自己的下人,四皇子丢下一句随你,失魂落魄的离开。
林墨看着他远去,叹口气。让人处置地上的侍妾,扶梁君末起身。侍妾跪着爬到梁君末脚下,抱着梁君末的腿求梁君末救她。
王爷,奴婢不想死,求你救救奴婢。奴婢做牛做马都报答你。侍妾哭花一张脸,不管下人怎么拉,她都不肯放手。
梁君末让几个下人先退下,蹲下身抬起侍妾的脸,好生打量道:眼睛不够大,鼻子不够挺,唇不够甜。横看竖看你都不如逸之好看,也不够顺眼,我不知道自己留下你有何用。
冷酷的话语让侍妾浑身发抖,梁君末刚才引诱她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说的,而且逸之是谁?侍妾心里打了个突,手上的力道没有松,假装自己没有听懂梁君末的意思,继续哭诉道:只要王爷愿意留我一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可我就是不想留你,才有这出戏啊!梁君末怜悯的看着侍妾,凑近她的耳朵悄声道:太子他说你传递的消息不中用,让我想办法除掉你。
侍妾蓦然瞪大双眼,梁君末嘴角带着冷笑,踢开侍妾的手,一瘸一拐进门。林墨看他一眼欲言又止,侍妾忽然尖叫起来,嘴里嚷嚷着不可能。林墨被她吓一跳,让下人把人打昏扔进柴房,严加看管。
四皇子下手很重,好在梁君末之前的伤势已经痊愈,这些都是皮外伤不打紧。不过他刚才撞到脚,又在地上蹲了许久,右脚麻痹知觉全无。林墨拿着药进来,梁君末正坐在床上捶腿。看见林墨,梁君末自然的放下自己的脚,不想林墨担心。
四皇子那边林哥不去看看?梁君末有些担忧四皇子的情况,他千里迢迢跑来南国帮情敌夺位,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可是今日四皇子为楚云闲抱不平,梁君末挨了打心里却很感动。如今南国很多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楚云闲,也只有四皇子无所顾忌。
梁君末为楚云闲感到高兴,就算他真的有什么不测,也还有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想着他,念着他,记着他。这份情梁君末记下,也一定会还给四皇子。
我去也没多大用,今天这事是我疏忽,忘记考虑云闲。林墨放下药盘坐到凳子上,心里对梁君末十分歉意。
虽然四皇子府犹如铁桶,刺客进不来。但是之前为了麻痹敌人,招进来的很多人都来不及考验。这次梁君末和四皇子吵架正好给林墨时间清查,把剩下的几个探子都处理,今日的侍妾便是最后一个。
梁君末笑了笑,他对四皇子有再大的怨气都在四皇子的那些话中烟消云散。
我这边无碍,哥你还是去看看四皇子比较好。梁君末调整一下坐姿,他的右脚在恢复知觉,那种麻麻的感觉从脚底一路往上,就像有几千只蚂蚁再爬,很不舒服。
林墨见他真无大碍,这才起身去四皇子的院子。等林墨一走,梁君末就躺在床上不想动。
有人从窗口翻进来,拿起桌上的药膏倒在手上给梁君末涂抹伤口。冰冰凉凉的感觉很快缓解伤口的刺痛,梁君末闭着眼享受这片刻的舒适。
从梁君末住进四皇子府起,楚云闲也一直住在这里,只是他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隐藏在府中的某个角落,偶尔出去办事,夜里才现身和梁君末睡觉。
把梁君末的伤口都清理干净,楚云闲收好药瓶,让梁君末躺好休息。
逸之,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见四皇子。梁君末睁开眼,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俏颜。
楚云闲撑着床看着他,想了想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准备完结了,你们现在可以预定番外了,不然我就按照自己的计划,只写两个番外
第八十七章 :
楚云闲不知道自己这个已死之人要如何出现在四皇子面前, 才不会让他感到惊讶。之前见楚云戈,楚云闲坚定的告诉他不会让四皇子知道自己还活着,可是现在他却改变主意。这些天看着梁君末和四皇子争吵不休, 楚云闲就一直觉得异样。
今日这事他想过出面阻止,拦下四皇子护着梁君末,告诉四皇子不是他想的那样。梁君末和他之间没有恩怨,只有两厢情愿。可是脚踏出去的那一刻楚云闲就迟疑了, 他以什么身份去拦?之前在楚家, 楚云戈和邵茜都知道真相, 楚云闲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面对一个不知道真相的人,楚云闲才猛然发现,没有身份的他犹如水中浮萍, 飘荡无依。他还活着,在别人的心里却已经死了。那种寂寞感奔袭而来, 楚云闲哀叹之后又归于平静。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不管要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都要坚持走下去。而且他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 还有梁君末陪着他。
梁君末让楚云闲坦白, 楚云闲没有犹豫,答案几乎脱口而出。他不怕前路无人识君的寂寞,却怕梁君末受委屈。这个人为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高姿态的拉仇恨,即便被冤枉,被误解,被打被骂都昂首挺胸给他撑出一片天,不曾后退半步。
君有情意似海深,楚云闲又岂会铁石心肠到无动于衷?四皇子的拳头砸在梁君末身上, 打醒的人却是楚云闲。他已经无法在忍受梁君末被自己身边的人误解,明明他是好意,却要背负不实的骂名。
梁君末不知道楚云闲心中所想,见他愿意告诉四皇子答案,心里松口气。和楚云闲不同,他心里在意的不是自己会不会受委屈,而是四皇子在这件事情上一根筋,很有可能不会诚心实意的和他合作。而他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说服四皇子,贸然说出楚云征的事,也不见得是好办法。
毕竟有楚云闲的事情横在中间,四皇子会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楚云闲之前顾虑这件事情会被有心人扣上谋逆的帽子,梁君末却不这样想。谋位本来就不折手段,想要光明正大成为君主,得到百姓爱戴而不付出代价,只有祈祷下辈子皇帝只有自己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和自己争抢。不然就少不了血腥杀|戮和必要的手段。
四皇子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人,说要一个人冷静。林墨没能进屋,站在院子里沉思。楚云闲带着梁君末避开府中侍卫从偏门绕进来,他没带人皮面具,只简单的遮掩,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林墨被他吓一跳,快步过来把他拉到角落,问他怎么突然出现。
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府中,只是林哥不知道而已。楚云闲淡定的回道。
林墨惊讶的瞪大眼,回头看梁君末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梁君末点头,他不仅知道,还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
感情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林墨有些生气,怪他们自作主张。如今的局面不比当初,就算楚云闲身手了得,来无影去无踪,也难免会有翻船的时候。更何况四皇子府里里外外都安排人手把守,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最主要是一人动则全动,十分棘手。楚云闲和他们打起来是小,被他们看见才糟糕。
你在府中却连我都瞒着,现在突然过来,总不会是单单见我。林墨看着楚云闲,话里有话道:今日这事想必你也看到,是我欠考虑和四皇子没有关系。你想做什么自己考虑清楚,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林墨玲珑心思,只需联系这些天的事情细想,就知道楚云闲所来为何。
楚云闲道:林哥,该清理的人,该准备的事我们都已经做完。如果因为我而让于深对你们产生怀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我知道这对于深很残忍,可他将来要走的路远比现在更艰难。
发现好友死而复活是有事相求,四皇子心里肯定会不好受。林墨叹口气,转瞬间眼神却变得坚定起来,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知道该如何取舍。
四皇子在房间里练字,这是林墨交给他稳定情绪的方法,用笔墨来宣泄心中的愤怒。一沓沓宣纸上凌乱的写着楚云闲的名字,沉稳有力的笔锋透过纸背,四皇子心绪难平,手上力道加重,写好的名字被重重的杠一横。
林墨在门外敲门,四皇子假装没有听见。他把桌上的宣纸都挥到地上,提笔沾墨,奋笔疾书,跃然在纸上的不在是楚云闲的名字,而是一个潦草的情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外面的敲门声一顿,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这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四皇子莫名的觉得熟悉,但很快那种熟悉感就被愤怒取代,除了楚云闲还没有人敢踹他的门。
林征,你好大的胆子四皇子丢下笔疾步出来,因为院子里只有林墨在,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林墨。
大开的门被人关好,梁君末坐在桌边喝茶,林墨歉意的看着四皇子,无奈摊手表示不是自己踹的门。四皇子看向梁君末,目光锐利如刀锋,恨不得活剐了梁君末。
又不是我踹的。梁君末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四皇子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这人身量颀长,看起来削瘦却充满爆发力,眼睛是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披头散发没有束冠,但不显的邋遢,不会让人觉得不修边幅。他往桌边斜靠,像一只慵懒的猫,眼神斜斜的朝四皇子看过去,仿佛是入水的石子,在四皇子心中掀起波澜。
四皇子愣在当场,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