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却对英雄主义并不怎么感冒，他只是挠了挠头，反问道：“那么你们呢？后来怎么了？”他重生后只看见一个更加平和的未来，但对于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怎么清楚。
    “我忘记了你……和你给我看过的未来。”队长眉间有细碎的皱纹，“但不知为何，我清楚地意识到了我们如果继续打下去，受到伤害的将是双方，民众和英雄都会被我们波及。所以我们停战了。”不知想到了什么，队长的似乎笑了一下，“托尼他假装受了重伤——事实上我确实伤害了他，然后放走了我们，而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下一步怎么走。不久之后，在我和托尼的运作下，地下复仇者成立了，我们依然在战斗——在每一个需要我们的地方战斗，虽然对于联邦来说我们依然是犯人。托尼则依然是另一派的领袖，他……他负责抓捕我们。”
    “所以，你们明面上分成了实力相当的两派，但暗通款曲？”这个成语用得对吗？
    “……托尼非常善于如何跟联邦打交道，他让他们相信了只有他和他身后的超级英雄们能够把我们压制下去。无论如何，虽然地下复仇者只能在地下活动，但这已经是一个更好的未来的，谢谢你，柯洛。”
    “呃……不用客气？”都说了他最不适应这种正经的措辞了。
    柯洛挠着头，然后听见了队长有些迟疑的问题：“不过，你和彼得……”
    看见队长犹疑的眼神后，柯洛顿时感到后背发凉手足无措脑门冒汗——最后他握紧了一只拳头，宣誓般举到与肩齐平，大声道：“我和彼得是清白的！”
    “呃……”队长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彼得应该不会对你……”
    “no——”柯洛绝望地看着队长满眼“我懂得你不用再说了”，感到自己的清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咳咳，我们下去吧……”队长也觉得自己可能太莽撞了，年轻人的脸皮似乎都比较薄啊，所以主动安抚了“害羞”的柯洛，但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楼下就传来了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往门口走去。
    来的原来是神盾的人，娜塔莎正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去，柯洛往外面看了看，黑乎乎的停了一辆外貌朴实无华的车，车内应该还有特工在等候。
    被蒙着眼罩五花大绑的童话诗人很快就被特工们带下来了，娜塔莎跟在后面叮嘱他们千万不要解开他的眼罩。
    “终于结束了……”看着沉默不语的童话诗人被带走，柯洛也忍不住说道。
    从楼上跟下来的彼得恰好听见了这句话：“柯洛……这听起来好像是个死亡flag……”
    这明明是你十分钟以前说的喂！
    柯洛怒目，彼得笑摸狗头安抚之，被踹开，依然笑着跟在特工们身后下楼了。
    唯一的正经人美国队长严肃的嘴角边也露出一点微笑——年轻人啊～
    柯洛一边在娜塔莎嫌弃的眼神里跟彼得打闹，一边叹息着自己的格斗能力——看来他还是得回叉学院上一段时间课。
    “柯洛，我可以教你啊！”彼得立马道，“我也学过格斗的。”
    柯洛想起了当初彼得帮自己补课的效果，对这个提议只能说不置可否——不是这个老师实力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啊！
    彼得在柯洛明显的拒绝态度里垂下了身后隐约可见的狗狗尾巴，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走出了大楼——～～～～（gt;＿lt;）～～～～自己真的那么逊吗？！唔，连累柯洛被绑架了，救援还是靠的队长帮忙……自己好像真的很逊的样子……
    柯洛眼睁睁地看着彼得头顶升起了一块乌云，无语地伸手把云扯了下来，随便一挤就是一大滩可怜巴巴的泪水：“彼得……彼得！”
    彼得抬头看向柯洛，却见柯洛直直地看着童话诗人，劈头就是一句：“注意甲虫！”
    彼得脸色一变，几乎柯洛话音刚落手中的蛛丝就已经发射了出去，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童话诗人的手腕处——那只手被绑在他的身侧。
    负责看管童话诗人的特工被蜘蛛侠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但彼得却语气不善地道：“检查一下他的腿部。”
    业务精湛的特工先生立马反应过来了，两下就从童话诗人的大腿处搜出了一个绑在腿上的暗器，暗惊的同时立马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童话诗人的浑身上下。
    彼得在一旁看着，面罩下脸色不善，一旁的美国队长也意识到了方才那一瞬发生了什么：柯洛能够发现童话诗人的举动，是因为他刚才几乎站在童话诗人的对面，两人之间恰好没有任何遮挡——这意味着童话诗人方才沉默了许久，就等着这一下偷袭柯洛。
    为什么？！
    童话诗人被塞进车里的时候忽然爆发出了沙哑诡异的笑声，他隔着人群、隔着眼罩直勾勾地盯着柯洛所在的方向：“为什么你不肯去陪苏西呢？”
    柯洛脸色平静，但彼得挡住了童话诗人的视线，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毫无感情：“这位低劣的文学爱好者，他还要陪我呢。”
    “而你，”罗杰斯队长面带怒意地走到车前，“你三番两次攻击这个孩子，恐怕只能去和罪犯们作伴了。”
    童话诗人依然疯疯癫癫地笑着，但车门已经合上，特工们依次进入车中，罗杰斯队长最后向彼得和柯洛表达了歉意和谢意，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上，按下了车窗下的一个按钮，透明的车窗变成了黑色，确保这辆车驶入复仇者地盘时没人知道美国队长又回来了。
    看着这辆纯黑的车远去，彼得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向柯洛：“柯……柯洛？”
    第70章
    柯洛饶有兴味地看着彼得，却只是翘着一边嘴角不言语。
    彼得被柯洛看得心下发毛：“柯洛？你累了吗？回去吗？”
    柯洛微微眯起了眼，彼得心下一沉，就听柯洛话里带着笑：“回去？回哪儿？X学院吗？”
    “柯洛……”
    “说吧。”柯洛不笑了，板着脸看着彼得，“小心甲虫？嗯哼？”
    “这个……”彼得摸了摸鼻子，最后还是没想出抵赖的理由来。
    大约四十章以前，柯洛和彼得遭遇了一次甲虫危机，那时“甲虫”利用藏在大腿处的火炮击中了挡在梅前面的直升飞机，梅差点坠下楼去，幸好柯洛赶上了最危机的时刻——这也让他在彼得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能力。
    可是这本应和已经消亡了的那条时间线一起被彼得遗忘。
    柯洛看见童话诗人不自然的挪动手指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场天台上的搏斗，可是彼得不应该想起来。
    彼得没说话，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柯洛，男孩还是第一次离家去往X学院的样子，容貌似乎有些改变了，但依然与他回忆里那个人有六七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灰蓝的眼睛——形状、神态，都和他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
    两年了，从男孩离开他的那个寒假算起，从法案事件开始，到彼得意识到第四个人的存在，到在罪城中见到奄奄一息的柯洛，到X学院里的朝夕相处——到现在，已经快有两年了。
    彼得深吸了一口气，隔着面罩看着男孩。
    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纤瘦白皙，为了那一晚的潜伏穿的是黑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夹克，更显清瘦，白发凌乱，蓝眸清亮，表情平和，静静地等着彼得解释。
    解释……解释个球！
    彼得把柯洛拉到了废楼中随便一个房间，“砰”地关上门，然后把男孩压在了门板上，听着柯洛变得急促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活生生的温暖，蜘蛛侠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忽然有了安放的地方。
    “艾伦……艾伦……”
    彼得不停地念着那个名字，柯洛只能听见他声音的颤抖，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整张脸都被压进了彼得的胸膛里。
    隔着材质特别的制服，柯洛清楚地听见了对方的心跳，频率略快，强度惊人；还有那烫人的热度，几乎透过布料传到了柯洛的脸上。
    彼得久久没有放手，就在柯洛犹豫着要不要回抱一个的时候，他却松了手，退了一步，拉下了面罩，面罩下彼得的脸已经激动得有些发红，更让柯洛无措的是他眼中似乎有些水光。
    “喂……彼得？”柯洛有些虚虚的——五分钟前还是他在质问彼得啊，怎么现在的形势是他要来安慰彼得？
    彼得做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伸手揉了揉柯洛的白毛：“小混蛋，你总算回来了。”
    极简单的一句话，柯洛却被弄得有些鼻头发酸：“唔……回来了。”回来得可不太容易啊，那两道刀伤造成的痕迹可能这辈子都消不掉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柯洛还是觉得别扭，彼得明显是在今天以前就想起了艾伦·帕克，可是他前几天还在对自己亲亲抱抱的没什么异常啊……想起那些亲亲抱抱，柯洛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从X学院回来之前。”彼得理所当然地道。
    很好，柯洛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你！”
    “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去接你回来之前。”彼得把有暴走趋势的柯洛拉进怀里，借体格优势压制住了男孩，“处理完杀手猴的事后，我就想着邀你来纽约住一段时间，本来是想把杂物间整理出来给你住的，结果……艾伦，我发现了你的斗篷。”
    “斗篷？”柯洛一时没想起来。
    彼得笑了笑：“你原先穿过的斗篷，还要配上黑色口罩。”
    柯洛尴尬地咧了咧嘴——原来是那套中二范十足的行头啊。
    “我原先就隐隐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在楼上安置一个杂物间，却把楼下的房间当客房。而且，为什么梅婶对那个房间视而不见，我也从来没有进去看看的意图。”彼得捏了捏柯洛比以前健康许多的脸颊，“原来是因为那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你的斗篷、你的漫画、你的复习资料……”
    “我怎么会有复习资料这种东西……哦哦哦哦，我知道了……”柯洛吐了吐舌头——是彼得原先亲手给他整理的那份。
    “然后我才知道，我究竟忘记了谁。”彼得似乎叹了口气，把下巴搁在了柯洛的头上，在男孩视线不及的地方，蜘蛛侠还是有些难过。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柯洛却还是很介意那些亲亲抱抱。（儿子诶！你现在还在人家怀里呢！）
    彼得低头看着柯洛不满的表情，苦笑了一下：“艾伦……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明明是他丢下了自己、明明是他始终不愿与自己相认，怎么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指责自己呢？果然是……那个被自己宠坏了的艾伦啊。
    这是柯洛一天内第二次回忆过去了，而这次的倾听者可比队长婆妈多了，柯洛本来想把在巴别图书馆和虚无边境的事混过去的，却被彼得接二连三的问题盘问了个一清二楚，然后他还挑了挑眉：“所以……如果不是你恰好病得半死不活，乌洛波洛斯就不会形成一个单独的灵魂？如果不是他恰好收割了死侍的时间线，你就失去了自己的时间线？如果不是X教授恰好听见了你的呼救，如果不是快银去得及时，艾伦——如果不是这些巧合，你是不是就要丢下我——和梅婶，独自死在那个未来里？”
    柯洛愣住了，他从来没仔细考虑过这些事，虽然他也觉得这次重生是偷来的，但听着彼得的逼问，他实在无话可说，张了张嘴，最后只有一句干涩的话：“彼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彼得也沉默了，他紧紧抱住柯洛，而柯洛也终于抬起了手，抓住了彼得的背。
    你是个混蛋，艾伦。
    我知道。
    可是，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会那样做。
    你也会那样做。
    “彼得。”
    “嗯。”
    “你松松手吧，我快喘不上气了。”而且这姿势让柯洛不得不踮着脚啊。
    “我去……”
    彼得松开了手，随后又把柯洛压在了门上，不容少年喘匀气，就堵住了少年那张可恨又可爱的嘴。蜘蛛侠的吻比他的纯良外表凶狠得多，柯洛瞬间睁大了眼，看着彼得突然放大的脸，以及那双眼中直白炽热的感情。
    柯洛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忽然被雷蛙的小锤锤了一下，剧烈跳动起来，同时从头红到了脖子，不，不一定，或许衣物下的皮肤也已经在泛红。
    彼得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伸手盖住了柯洛的眼角，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这场亲吻。
    呼吸被掠夺……
    理智被掠夺……
    吻技稀疏的彼得只会不停地掠夺柯洛的舌头和嘴唇，这让柯洛完全喘不上气，不得不勉力找回理智，狠狠地踩了彼得一脚。
    彼得喘着气放开了柯洛，和他一起靠在门上调整呼吸。
    柯洛软软地靠在铁门上，借用那冰凉来缓解这场唾液交换带来的燥热，可是……柯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并且暂时不打算退下去，最可怕的是——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看起来很糟糕！
    彼得偷眼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柯洛，心下咯噔了一下：柯洛的嘴唇红红的……还有点肿……带着水润的色泽……
    鬼使神差地，彼得没头没脑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怎么样？柯洛茫然地抬起头，看清表情怪异的彼得后，几乎没跳脚：“他喵的这是老子的初吻！”这是他准备留给某个萝莉的啊！即使暂时没有萝莉也不打算给堂兄啊！
    “不是的……”彼得终于说出口了，“艾伦……其实，你昏迷的时候我就……”
    看着彼得无耻扬起的嘴角，柯洛一口气没喘上来直往后仰，彼得赶紧扶住了他，几欲吐血的柯洛悲愤地指责着某节肢动物：你还是人吗？那时候老子都快死掉了啊！
    “感觉怎么样？”彼得忽然无比执着于这个问题。
    “呃……还行？”
    彼得挑了挑眉，低头，精准地找到了地方，这一次只是轻轻地两唇相碰，温柔舔吻。
    背后那双手却慢慢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