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九日一愣。
    什么意思？
    歌王说自己无法生育？可是他是男的啊, 男人还能像女人那样怀孕生子不成？
    见东九日一脸困惑, 古圣哲笑了。
    “我所谓的无法生育, 不是你想的那样。”至于东九日是怎么想的, 从他的表情就能猜到了。古圣哲在万俟耀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口道, “众所周知, 现在同性之间也可以拥有孩子。只要双方各出精|子, 就能够使其中一个培养成卵子, 从而精|子和卵子结合, 成为受|精|卵，再发育成为孩子。”
    东九日点点头。
    古圣哲叹了一声。“很可惜，我的精|子和耀的无法结合。”
    东九日诧异。什么意思？不是只要其中一个变成卵子，就能受精吗？为什么他说无法结合？
    万俟耀握住古圣哲的手，捏了捏。
    古圣哲转头，看向窗外开得艳丽的花朵上面，声音低沉。“我曾经和你一样也是机甲生，我的愿望就是成为鲲鹏联盟的机甲战士，与耀并肩作战, 生死与共。然而……在一次试炼之中，我受了很重的伤，差一点被异兽寄生, 是耀把我从死神手里救了出来。我虽然活了下来, 却再也不能操纵机甲了, 年少气盛, 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差一点想不开，幸亏有耀，我才走出了阴影。”
    东九日静静地聆听着，古圣哲的声音很悦耳，如他唱歌时，娓娓动听，话语中富含的情感，莫名地牵动人的心弦。
    “我重新确立了人生目标，找到新的希望。毕业后，我发现自己的歌声非常独特，如果融入精神力，有治愈的神奇作用。特别是那些精神崩溃的人，只要听过几次我的歌，都会逐渐好转。”古圣哲回头，温和地望着东九日。“以一己之力帮助更多的人，这使我很快乐，所以我就开了一家唱片公司，走上了艺术这条路。”
    他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圣洁之光。“有爱我的伴侣，有支持我的粉丝，爱□□业双收，理该走上人生巅峰，但是……我却被医生告知，我的精|子无法和耀的精|子结合。不管哪种形式，两者都无法受精。”
    “原因？”东九日问。
    “我也很想问为什么。”在古圣哲与万俟耀十指相扣，身体紧紧挨在一起。
    古圣哲与万俟耀对视一眼，在他鼓励地注视下，终于说出了多年的秘密。
    “我年少的那次重伤，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终生伤害。因为差点被异兽寄生，身体细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异，我不但不能和耀拥有孩子，与其他人也不行。总得来说，我无法和任何一个人类，拥有后代。”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然而这却是他这辈子最令他痛苦的事。无法与伴侣拥有一个孩子，是他一生的遗憾。
    “幸好耀没有嫌弃我。”古圣哲自嘲地笑。
    “说什么傻话？”一直没有打断他说话的万俟耀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开口，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唇。“你不知道刚出生的小孩子有多可怕！柔软得像没有骨头，整天不是睡就是哭，在没有上幼儿园之前，他会分走你的所有注意力。”
    古圣哲捏了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东九日了然。
    古圣哲不能生育，万俟耀不但没有嫌弃，仍与不离不弃，鹣鲽情深，实在难得。华国人向来注重子孙满堂，承欢膝下，在大家族中，经常会身不由己，诸多长辈从中劝导，令人左右为难。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我行我素，不为所动，既令人敬佩，又让人羡慕。
    此时此刻，东九日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感了。至少他觉得眼前这两人，稍微看得顺眼些了。
    “我不懂，为什么是我？”他问。
    是啊，为什么是他呢？整个麒麟大陆，有那么多玩家，为什么他们会注意到他呢？并且生出想收他为义子的想法。
    太匪夷所思了。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抢了我们永恒公会的boss？”万俟耀问。
    “嗯？”东九日一怔。他杀过的boss太多，不记得什么时候抢过永恒公会的boss。
    “忘了？”万俟耀挑眉。“你忘了，我却印象深刻。当时我们公会共有十五人围杀那只boss，你倒好，单枪匹马闯进来，几个大招的连接下来，不但杀了boss，还波及了我们残血的会员。你杀完boss后，迅速地捡走装备，化为一柄剑冲天飞走。嚣张之极！”
    想到当时的场景，万俟耀真是又气又笑，还有些咬牙切齿。
    后来一打听，这玄衣真人是个装备倒卖商，年纪不大，生意做得火红，还身怀绝技，想打劫他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越收集东九日的信息，越令他感兴趣，只觉得这小子太合他的口味了，带人围堵了几次，结果令他损失惨重，而东九日却毫发无伤。
    这么强的小子，不把他收为己用，委实可惜啊。
    与阿哲一合计，他就打东九日的主意了。
    东九日蹙眉，努力回想了一下，印象中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我没有抢那只boss，你们只是围住它，还没有开杀。”东九日一本正经地说。他是不可能去抢别人的boss，那种不道德的事，他不屑干。
    万俟耀呵呵一笑。“你说得没错，我们那时候还没有开杀，所以你一现身，出了第一剑，boss就属于你了。”
    “我母亲让我认你们做义父，肯定与你做了交易。”东九日说，“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有这层关系，我以后尽量把你们当成家人。”
    也许是被古圣哲的话感触，也许是被他们深厚的情感打动，东九日终于发自内心的认下他们了。
    万俟耀哈哈一笑，高兴得不得了。他朝东九日招招手。
    东九日迟疑了下，走近他们。
    万俟耀一把抱住他，东九日与他怀里的古圣哲撞到了一起，他一窘，觉得万俟耀这习惯真不好。
    古圣哲张开双臂，把东九日抱了个满怀，抚摸他柔顺的发丝，眼神温柔。
    “好孩子。”
    东九日本想挣扎的，但触上他闪着星光的眼睛，不知不觉就温驯了。
    算了，这对夫夫极度渴望拥有孩子，如今好容易得了个义子，他们会有这样的激动的态度，无可厚非。
    而且奇怪的是，他趴他们怀里，不但没有感到排斥，反而有一种安心感。
    好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万俟耀抱着老婆抱着孩子，真是一本的满足。简直人生赢家的感觉。他忍不住亲亲老婆，又亲亲儿子，像一个傻爹。
    东九日的额头，又被他亲了几口，满头黑线。
    “可以吧？”他忍不住提醒。
    温情时间结束，能谈正事了吗？
    万俟耀一脸不舍，放开了东九日，东九日迅速地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现在，可以把具体资料交给我吗？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那些付出代价了。”他冷冷地说。
    万俟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叠纸，递给他。“这些是我们会员收集的信息。其中有迦蓝公会驻地的具体地址，每个会员的职业和长相，以及高层上线的具体时间，活动范围。”
    东九日接了过来。“谢谢义父。”
    他翻了翻，有些惊讶。竟然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收集了这么齐全的信息，太有效率了。
    “我把这些交给你，可不是方便你孤身一人行动。”万俟耀说，“计划我都做好了，人手也找齐了，只需你上线，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这……”东九日迟疑。感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可以把齐默尔曼还有其他几个高层留给你杀，但那些趾高气昂的会员，就交给我们吧。”万俟耀说。“这事，只能做一次，否则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干，对方就警戒了。”
    东九日斟酌了下，答应了。
    正如他所言，他如果想一窝端了迦蓝圣殿，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引起对方的防备，想再做就困难重重了。
    见东九日终于应下了，两夫夫松了口气。
    接下来，他们终于开始讨论计划的可行性，做一些调整，以及什么时候动手。
    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按游戏时间推测现实时间，应该才晚上七点钟。七点钟，正是很多玩家上线的时间。
    而他们的计划，也可以进行了。
    出会议厅之前，古圣哲问：“你为什么会找上耀？我记得你现在的公会是皇家军团？”
    东九日站在门口，抬头看他。“皇家军团人数少，大部份是军人，上线时间不稳定，而且……”
    顿了顿，黑眸里闪着戏谑的光芒，他扬起嘴角，笑得邪气。“你们上赶着要当我义父，收买了我妈妈，我闹点小情绪，无可厚非，不是吗？”
    万俟耀忍不住揉他的头顶。“坏小子！”
    古圣哲低笑一声，眉目之间漾着幸福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