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作品:《神外大佬又宠又撩》 晏旸扔下电话,洗澡去了。再回来,万年不来电话的母亲竟然发了视频请求。
他猜得出来是要干什么,所以拒听。等换好衣服,喝了咖啡又吃了早餐之后,才坐到沙发上回拨过去。
画面那头是坐在办公室的文英,伶俐的短发,瘦,漂亮,气质出众,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上来就板着脸,瞪自己的儿子。
“您有事就说啊。”瞪什么瞪。
文英继续瞪。
晏旸笑了,“妈,我赶时间。”
文英哼了一声,直奔主题:“你那个女朋友怎么回事?”
“假的。”
“假的也不行!”传出去丢人。
晏旸不接话,脸上没了笑。
文英也换了口吻:“交友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能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女儿送来的那些情报,真实性存疑,但确实有点担心这小子色令智昏。
“您信我,还是信网上那些人?”
“当然信你了,我是希望你能说说她,注意一点行为举止。”
晏旸蹙眉,“她很乖,您别这么说。”
文英也皱眉,“我没说她不乖,但还是应该跟其他人保持一些距离,尤其是演艺圈的人。她一个做医生的,为什么还要当模特?”
从自己大姐那儿只得到一句“是个好姑娘”的评语,别的什么都有。所以她判断,孩子应该是个好孩子,但是做模特这件事不行,闲言碎语太多了。
晏旸沉默。
文英知道这是又倔上了,忍不住叹气:“我也不想啰嗦,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妈当然希望你们能好好儿的。”
见儿子还没反应,她又继续:“她家里要是经济上有困难,咱们就帮帮忙,随便找个什么工作不比这个强?妈去办,你看怎么样?”
晏旸听着母亲难得的轻声细语,所幸把心里话都说了,“我不能这么要求她。”
“为什么?”
“她没做错任何事。我,你,我们所有人,没有比她更高级。”
文英眉头拧成疙瘩,“什么高级不高级的?”
“您明白我什么意思。”那种逻辑里自带的,我社会地位高,我拥有的多,我就可以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的优越感。这是一种不自觉的轻视,存在于很多既得利益者身上。
文英被儿子说得有点难堪,忍不住动怒,语气有些冲:“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就不信你能忍受那姑娘跟别人搂搂抱抱的。”跟你爸一个德行,我生的我还不明白!
“那不一样。我有吃醋的权利,不舒服的权力。但是我没有让她不要工作的权利。”
“……”文英眉头皱得更深,可一时又找不到话来回击。
母子俩就这么看着,谁都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母亲拗不过儿子,一如小时候的每一次。
“行,行。我不管你……不管你总行了吧!”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晏旸不吭声。
“你爷爷奶奶就没说什么?”
“他们让我加油。”
“……”文英苦笑:“行,你们厉害,你们一家都厉害。”言语中有些落寞,也有些陈年的怨念。
奋斗了半辈子只想得到一个认可,可不管怎么努力,都入不了他们的眼。进了那个家,入不了那个门,最后只能离开。
晏旸看出母亲的失落,却只能选择沉默。
上一辈的恩怨,他一个小辈怎么开口。
母子俩最终不欢而散,彼此又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中去。
这头的伍飘飘,再次体会到了信息时代的威力。一个小小的,在外界没什么水花的绯闻,在医院这个地方竟然能引起一阵旋风。
科室里,门诊上,食堂里,甚至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她都能感受到极其不同的气息。
怀疑,看好戏,鄙视,幸灾乐祸等等等等。
她难免觉得烦躁,就差写张纸条贴在身上告诉全天下:我是清白的!
高畅的澄清姗姗来迟,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信。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
想起他的留言,他的人,心就软了下来。
到下班时刻,林江竟然提着大包小包的美食,突降心脏内科。站在办公室门口大声宣布着,他师傅晏旸请客。科室里的男女老少一边享用着美食,一边心知肚明地朝伍飘飘笑。
她心里一阵甜,甜完又酸,酸完又甜。
夜里,偷偷窝在客厅等着跟他视频。
今天时间提前了一些,画面一打开,就是身穿白大褂的他。照旧坐在花坛边上,阳光非常明媚。
“不冷吗?”也不穿外衣。
“不冷。”他换了个角度,阳光不刺眼了,侧影照下来,好帅。
她忍不住盯着看,眼睛弯弯的,都快成心形了。
他乐了,“别这么看。”
“哦。”她嘴里这么应着,表情还是没变。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算算天数,“快了。”
啊?
她慢半拍,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问个问题吗?”她突然说。
“嗯。”
“你生气吗?”她小声问着,“我是说绯闻的事。”
他挑了下眉,斟酌着字句:“不是生气。”一笑,“是吃醋。”
她眨眨眼,咬住下嘴唇。
“高……高畅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知道。”他笑,很老实地说:“但这不妨碍我嫉妒他能出现在你身边,送你回家,去你家吃饭。”
她有点慌,“那、那我下次不让他来了。他认识我奶奶,所以我才……”
“没事儿。”他轻声安抚她,“我是在怨我自己。”
……
她望着他,心软得一塌糊涂。
“等我回去,好吗?”他神色认真,语调里藏着期盼。
她点着头,慢慢红了眼眶,轻轻,又无比郑重地“嗯”声回应。
第38章
草长莺飞,暮春三月。
轮转精神科的第一天,伍飘飘就病了。梦寐以求的科室终于到来,她却感冒了。打喷嚏流眼泪,浑身乏力,所有的感冒症状全部中招。
昏昏沉沉地听完带教张老师开训,迷迷糊糊地跟着去查房。
轮转生涯即将过半,适应能力日渐增强。就连贴化验单的速度,也称得上飞快了。
更何况作为病人家属,她对精神科是很熟悉的,而带教的张老师又是奶奶的主治医生,所以几乎不需要适应期,很快就能进入状态。
如果不是身体不适,她绝对可以做得更好。
从一大早忙碌到晚上,本来还想帮忙整理一下病例,但张老师笑着撵她走,说眼泪鼻涕一大把,影响人家工作。
伍飘飘笑笑,也就没勉强。确实累了,好想回家睡觉。
单车穿梭在小路上,微风徐徐。路边的花开得漂亮,粉色的,像是樱花。
算算日子,他还有一周就要回来了。想起这个,嘴角就忍不住上扬,心情明媚起来。
半年的时光,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街口的拉面馆正直用餐高峰,她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回想着第一次跟他吃饭的场景,回忆着那碗面的味道。好像……只剩下辣,还有他那瓶酸奶的甜。
巷子重新染上色彩,生机盎然,国槐正努力生长着,为夏天做着准备。
各家各户的庭院,都开始了新一轮的自然景象,她家那排凌霄花也听话的长大着。
他家的庭院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虽然给了钥匙,却一次也没有要求她过去照看一下花草。她问过一次,他笑着说又不是真让你去干活,只是留个念想。
她笑着瞪他,无话可说。
好奇怪,一方面觉得已经很熟悉了,可挂掉电话之后,脑子里却没办法出现他完整的脸。像虚的,像一场知道到彼此是谁的网恋。
他安装的灯还在亮着,她收回思绪把自行车锁好。站直腰,伸手从包里掏钥匙,余光感觉到巷口有动静,随意一扫,整个人瞬间僵住。
冷白的灯光下面,一个身影朝她走来。
熟悉,陌生。
他背着光,看不清脸。可她知道他在看自己,浓郁到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直冲大脑,瞬间驱散所有的困意。她动不了,心砰砰跳,手插在包包里,傻傻地望着他。
他一步步靠近,每走一步,都让她心里一揪。
不知道怎么了,千头万绪在胸口沸腾狂欢,却连一个字都张不了口。
他回来了。
回来了。
他,好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