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嫡女 第598节
作品:《神医嫡女》 玄天冥觉得这样很好,本来大顺也没打算再把宗隋拱手相让,踏着无数血肉打下来的国土,为何还要送给别人?他振臂高喝,运了内力,对这皇宫内的所有人说:“从今往后,这片大陆上再也没有宗隋,这一片土地,是我大顺的东界国土,你们,将等同于我大顺国民,享受着大顺人该有的一切。”
人们沸腾了!头一次,因为家园易主他们居然这样高兴。玄天冥事后想想,这还真得感谢李简和端木安国,要不是他们把宗隋糟蹋成这样,就凭宗隋人对家园的执着热爱,他们绝不会轻易接受大顺的统治。当然,这也是一个驳论,如果没有李简和端木安国,大顺和宗隋也就不会翻脸,这片大陆还是会继续像从前一样安生下去,宗隋年年岁贡,大顺亦向宗隋提供着应有的保护和某些资源上的接济。
宗隋成功易主,那些获生局的朝臣们被放出了宫,去跟家人团聚。而那些被赐死之人,其家族也受尽牵连,虽未灭九诛,却也都送去了边疆为奴,再回不到这片国土。最后,就只剩下淳于一家了。
眼下,淳于暗和皇后淳于清都场,但两人状态却一点都不一样。淳于暗为失了李简而懊恼,一心为淳于一族的安危而担心。特别是在看到了那么多曾经拥护李简反了大顺的官员都被斩杀,他的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淳于家也好不了,却又不甘心就这样送了命。
而反观淳于清呢!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她就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玄天冥处理完锁事,然后等那些获得生机的朝臣都出了宫去,宫去稍微安静了下来,她竟主动上前几步,仰着头看向玄天冥,一反先前平静,急切地问了句:“你们那位七皇子,到底是生还是死?”
“恩?”玄天冥一愣,反问了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的七皇子,叫玄天华的那位,他到底是生还是死?”
听人提起玄天华,特别是听宗隋的皇后、淳于家的女儿提起玄天华,玄天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特别想一鞭子把这女人给抽死,想说要不是你们作乱,七哥何以变成如今模样。可再看这位皇后的神情,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太对劲。按说淳于清在此时问这样的话应该是带有些兴灾乐祸的,甚至就连她的父亲淳于暗在听到他女儿问这话时都吓了一跳,生怕淳于清激怒了玄天冥。
可淳于清的表现却跟兴灾乐祸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的,她很着急,很忧心,看向玄天冥的眼神中有说不尽的情绪,既盼望答案,又像是害怕听到回答,无比的纠结。见玄天冥半天不吱声,可目光却阴晴不定,淳于清不及多想,只是转了头在大顺军中四下张望寻找起来。一边找还一边说:“我看看他在不在这儿,都说他死了,可是我不信,他是神仙,怎么可能会死。大顺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七殿下到底是生还是死啊?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你们不用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告诉我他还活着就好,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堂堂宗隋皇后,话竟是越说越失控,人也像个疯子一样跑离淳于暗的身边,往大顺军的队伍里冲了过去。可到底还是被人拦了下来,拦住她的人是钱里,一只铁钳一样的手死死抓住淳于清的胳膊,就听钱里大声道:“淳于家的女儿,你想干什么?我们七殿下就是被炸死在宗隋的城墙之下的,你还找他作甚?难道还觉得不够吗?你们淳于家为了让你当上皇后,找了老命扶植李简那个王八蛋上位,这场灾祸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们淳于家,现在,七殿下在你们的阴谋下被炸死了,你一个废后还折腾什么?”
钱里说到最后情绪激动,手上大力一甩,淳于清一下就被甩出去老远,摔到地上时都能听到声音,那力道足够把她摔出内伤来。可她完全顾不得自己了,甚至就连嘴角渗出血迹都来不及去擦,站不起来就在地上爬,爬到玄天冥的马前仰着头问他:“是骗我的对不对?刚才那人说七殿下死了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那样的神仙根本不可能死!你快说啊!本宫命令你!快说啊!”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13章 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淳于清疯了,这是此刻所有人心中一致的想法,就连玄天冥都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他想起还在城外扎营时听到的探子回报,说宗隋京都有好几万女人结成了复仇大队,就是为了给他七哥报复。那种连面都没见过却对之报以深情的状态他始终无法感同身受,哪怕凤羽珩兴高采烈地给他讲什么偶像情结,他还是想不明白那些女人的心态。
再看看眼前的淳于清,玄天冥瞬间就明白了,感情这位皇后也是他七哥未曾谋过面的爱慕者?他七哥在宗隋可真受欢迎啊!若是宗隋不倒,任由这位皇后发展下去,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俞千音?
他一边想一边摇头,用冷冰冰的声音告诉淳于清:“他死了,死在你们桐城的雷区之下。而那雷,是端木安国在李简的授意下埋下的,至于端木安国,你应该很清楚他是如何在宗隋快速地得到了李简信任的吧?”
玄天冥一句话提醒了淳于清,端木安国何以如此被李简信任?这里头,他的父亲淳于暗可是功不可没啊!当初淳于暗跟端木安国联手推李简上位,淳于家甚至为了笼络端木安国,把她的姐姐淳于灵嫁给了避祸在将军府的步聪,只因那步聪早在大顺的时候跟端木安国就是旧识。如今想来,这一切惨剧淳于家都脱不了干系,而她所在意之人,也算是间接的死在了淳于家的手里。
淳于清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再停下来时,人就变得浑浑噩噩,再不见了从前那般清明。她甚至把自己的父亲当成了老贼端木安国,叫嚷着就要扑过去与之拼命。这让玄天冥想到了当初在大顺皇宫时,老八玄天墨跟元贵妃之间的那场闹剧。为了权势,到最后骨肉相残,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可惜,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你所认为一文不值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珍宝。他所不在意的那个皇位,却是别人拼着血脉相残也要到手之物。
淳于家最终没能逃过一死,且不论他们是不是参与到这场政变中来,单单冲着玄天冥问出的一个问题就足够定他们的死罪了——“听说,你的女儿和女婿到大顺去欺负本王的媳妇儿了?”就这一句话,人们就知道,淳于家必死。
一场持续了半年多的战役终于结束,杀杀留留的,足足折腾了三日才算终了。三日后,百姓们自发地提起打扫工具和一桶桶的清水走上街头,把因战争带来的血腥痕迹打扫得干干净净。
大顺接管了京都,改名为隋城,算是对曾经的历史做以祭奠。京城以东所有城池随着京都的沦陷自动归降,玄天冥大军未撤,暂时由他亲自管理着这一片土地,同时也飞鹰传书回大顺京城,让六皇子玄天风立即物色各种可靠人选前往原宗隋国土,接管所有城池。
宗隋大战告捷,此时,大顺的京都,却有一股奇怪的势力在民间暗自崛起。有人传说,很久之前就已经死去的八皇子,竟然又活了过来,还集结着自己从前散落在民间的兵马,随时准备着反攻,要跟六皇子要回本属于自己的皇位。
人们想起前些时候就有传闻说八皇子玄天墨根本就没有死,当初大顺莫名奇妙地找了个无脸之人落了葬,硬说是八皇子已死。当时人们不疑有他,但后来却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再加上还有人称自己家的新坟被人趁夜偷偷地挖开了,偷走了里面的尸体,时间上刚好与八皇子落葬之日相吻合。这就引发了人们的许多猜想,再加之有人故意在民间散布言论,引导着话题风向,以至于竟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八皇子之死起疑,甚至有更多的人都相信,八皇子真的并没有死,他只是跑了,而大顺皇家为了不引发恐慌,这才慌称人已经死去。
当然,八皇子不管死没死,老百姓除了茶余饭后多些谈资以外,对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毕竟就算他还活着,就凭他曾经做出那么多不堪之事,那人也跟皇位再没有多大关系了。一个与皇位无关的皇子,那也就是个散闲王爷,跟普通老百姓之间也就是个有钱与没钱的区别,妨碍不了国家大事。
可那是从前,现在不同了,现在,民间暗中崛起的那伙势力不但打出八皇子旗号,竟然还把大顺军在宗隋作战的情况反馈回来。他们说,在大顺与宗隋的这场战役中,七皇子死了,九皇子玄天冥为了给七皇子报仇,屠了建城。然后在攻打桐城时,又用御王妃的天雷把整座桐城都给炸了。两座城,死了几十万人,九皇子玄天冥是名副其实的九阎王,不但敌军要杀,他连百姓也要杀。那么多女人老人和孩子都死在他的屠杀之下,一整俯建城啊,三十多万人一个也没能跑得出来,全都被他给杀光了,简直惨无人道,灭绝人性啊!
“虽然宗隋是敌国,但九皇子屠杀全城三十万百姓,这也太可怕了,他丝毫没有爱民之心,这样的人何以坐拥天下?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统治大顺?如果大顺有这样的人做皇帝,那所有百姓都将终日提心吊胆,在宗隋建城里死去的百姓都会化成冤魂,来大顺讨命的。”
传闻越来越多,直把个玄天冥给说得像是个恶鬼。可也有人说了:“现在是六皇子监国,朝廷也从来都没说过让九皇子继皇位,如今看来,六皇子继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不管九皇子有多可怕这都跟咱们没关系啊!”
这种说法立即有人反对,反对的人说:“谁说就一定是六皇子继位的?依我看,六皇子不过暂时在监国之位而已,那皇位肯定还是给九皇子留着的。不冲别的,就冲当今圣上对云妃的宠爱,九皇子就绝对不可能只是个平凡的王爷。如今的这些皇子,哪一个是战功赫赫?还不是九皇子,六皇子干什么了,他除了编书就是编书,怎么能当得好皇帝?可是话又说回来,一个能屠城屠掉几十万普通百姓的,这样的人当了皇上,咱们能安心吗?”
其实,民间对九皇子的呼声是挺高的,什么屠不屠城,屠的是敌国之城,又不是大顺之城。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点他们可是分得很清的。
可人心就是这样,有的人能立场坚定坚持己见,有的人耳根子就比较软,容易跟着别人的思路走。现在明摆着就是有人在民间挑事恶意的散播不正确言论,却偏偏有人被煽动得开始对玄天冥和凤羽珩二人有了极大的排斥情绪,甚至在某些人的鼓动下,很多百姓还冲到百草堂去闹事,扬言要玄天冥和凤羽珩杀人偿命。
民间的动乱传到一众皇子耳朵里,皇子们都气笑了,杀人偿命?偿宗隋的人命啊?两国交战,胜利的一方还要给失败的一方偿命?这还是胜利一方的百姓提出来的,这话搁到哪儿也不占理啊!且不说那屠城一事根本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即便是,那又如何?特么的那是打仗啊!战场上还讲文明怎么着?他们的九弟已经够仁慈了,屠城和炸城的消失早就传回大顺,大顺皇族也张贴了告示告诉人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偏偏就有人不信官方所说非得去信民间的,他们就想问问百草堂,耳根子软、墙头草两边倒这两种病到底能不能治?
越来越多的人在民间起哄,这哄从京城起到其它省府,很快的,好像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们不停地宣扬着九皇子有多可怕,凤羽珩有多可怕,说那夫妻二人就是在进行着一个极大的阴谋,凤羽珩建百草堂是要以此来控制天下人心,为以后她夫君的上位做着准备。
还有,八皇子明明没死,他们非说是死了,当初根本就没有蛊惑皇帝一事,那些都是九皇子编造出来的,因为他的母妃失宠了,元贵妃得宠了,他害怕八皇子抢走他未来的皇位,这才用尽一切恶劣手段对八皇子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打压。
渐渐地,民间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继续拥护九皇子的,还有一股在恶意鼓动下意志不坚定而去相信了八皇子的。这两股势力并存,以至于人们走在大街上,一言不合就要开骂,甚至还要动手,着实让各地的官府都十分头疼。官员们纷纷感叹,这八皇子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此时的大顺朝堂,天武帝重新坐到了龙位之上,六皇子伴在其身侧,恭敬地站着。下方朝臣屏住呼吸,很是有一部份人头都不敢抬起。
老皇帝太久没上朝了,前一次来朝堂还是因为有人欺负六皇子他来给儿子撑腰,而这一次,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老皇帝在姚府受了云妃的刺激,要回朝来整顿朝纲了。而最近一段时日,因民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八皇子,朝中也甚是混乱,有许多人对当初八皇子的死也持着怀疑态度,整宿隔夜地分析外界的传闻,分析来分析去,得出的结论竟是——人家说得有道理啊!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14章 你们都能凑个十八层地狱了
平静了一段时日的朝堂,又因民间突然间冒出来的八皇子而波澜动荡,两面的局势再一次拉起,颇有一部份人又开始为那八皇子说起话来。
可他们说是说,那是在天武帝没来的时候说,就知道欺负六皇子。今日,当天武帝坐在龙椅之上,那些人的嘴竟全部都闭了起来,再不敢多言一句。
可是他们不说,老皇帝却是想说道说道了——“某些人有把柄握在老九的手里,总会合计着如果让朕把皇位给了老九或是跟老九亲近的老六,那你们往后的日子可就有得苦吃了。对吧?哼!”老皇帝冷笑,“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别以为朕不朝,就意味着过去的那一页一页都翻过去了。是,你们若是能好好的,别犯老毛病,朕跟老六是不介意把那一页掀过去的,可你们这帮白眼狼,偏偏不领情,听风就是雨,民间一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就跟着蠢蠢欲动。怎么,如今知道害怕了?知道未雨绸缪了?当初干什么来着?食朝廷俸禄,却不顺着朕的心意,也不为国为民,就一心为自己,朕要你们这样的人到底何用啊?泱泱大顺,文官武官无数无数,是,不能一下子整治,也整治不过来,贪腐和有坏心眼的官员也不只你们这些,如果一下子都拨了去,也的确会引起朝中动荡。所以,朕从前是一点一点拨的,但到了你们这里,就已经所剩不多了。”
老皇帝一句一句地说着,下方,那些心虚之臣的汗都滴到了大殿之上,就听到天武帝还在继续道:“剩下的这些,一下子全拨了去,也不会乱了朝政,更不会乱了天下。你们这些人啊,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他冷冷地看着下方,看了好半晌,直到看得很多人腿肚子都打了哆嗦,这才觉得比较满意了,然后就听他对章远说:“章远,给他们念一念,一个一个的都叫什么名字,都在哪一年哪一月干了些什么事儿,都让他们心里清楚清楚。别觉得朕是冤枉他们,死也得死个明白。”
老皇帝一发话,章远立即上前一步,把手里的一圈长长的卷轴给打了开。上头密密麻麻地写着字,他就对着念,人们听着,竟真的就是哪一位官员在哪一年哪一月甚至都详细到了哪一日都干了些什么坏事,或是贪污了,或是参与过三皇子作乱一事了,又或是在后期帮着八皇子坑他的九儿子了,再或者是在六皇子监国期间给六皇子恶意下绊子了。竟还有宫中后妃的母族跟后妃暗中勾结,为家族子弟买官卖官的。一笔笔,一件件,清清楚楚地从章远的口中被念了出来。
直到章远念完,就好像经过了一个春秋岁月般,那么的漫长,那么的熬人心。人们数了数,涉事官员一共十八位,已经随着章远念到他们名字时,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
天武帝瞅着他们就觉得悲哀,“十八位,你们都能凑出个十八层地狱了。朕觉得,你们这样的人,的确是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去吧!到地狱去吧!朕的朝堂不要你们这些蛀虫败类!”说完,头一偏,冲着刑部尚书许竟源的方向又开了口:“许竟源,这些人朕就交给你,给朕好好的审,让他们死也死个明白。还有,你们都给朕听着,朕不管你们在民间听说了什么事,朕只告诉你们,老八已死,已经为他曾经所做之事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至于民间那个畜生,哼,真的老八朕都不待见,更何况是个假的。从今日起,朕只上这一次朝,也只做这一件事,不过你们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因为,朕的儿子已经羽翼丰满,收拾起人来可比朕下手要重得多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一次朝会,天武帝将朝中最后潜藏着的有异心之臣彻底的铲除,而对于那些没有资格每日上朝,但同样也与如今大局相驳、对民间那个八皇子有着亲近举动的官员们,就像他说的,皇子们已经羽翼丰满,收拾起他们来可是一点都不会含糊的。
大顺京都,皇子们卯足了劲儿清除不轨势力,而原宗隋的京都,也在玄天冥和凤羽珩的整治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斩除了许多原宗隋官员,城中有很多大府宅就空了下来。这些宅院有两座挨着的,被凤羽珩征用,拆了院墙合并到一处,变成了新的百草堂。还有另外两座挨着的,同样把墙打通,变成了百草医学院。她将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手段还有药品都带到宗隋来,并亲自出手,做了两台接肢手术、两台剖腹产手术,还有两台换肾摘除手术。这一系列手术下来,民心就彻底的被她给征服了。
百姓就是这样,他们爱的是脚底下这片土地,可并不是管理着这片土地的皇族中人。谁来统治这片土地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怎么统治。说起来,李家从前做得也不错,就在李简上位之前,那么多任皇帝哪一个都爱国爱民的,哪一个都全心全意地建设着这一片国土,说是爱民如子也并不为过。
可自从李简上位,百姓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从前,但凡民间有灾,先帝们甚至会掏出自己的体己银子发放给难民,尽最大的能力让难民们至少能够在灾难中先活下来。
可是李简呢?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增加赋税,说是充盈国库,实则上却是为了弥补他自己在夺位的这些年流水一样花出去的银子。
百姓们不理解,为何以往新皇上位都是减税,到李简这儿竟然要增加呢?增加就增加吧,竟然对受灾地区也同样要加税,这就让人很难接受了。
丰富之地加税,百姓至少还能承担得起,可难民们本来就受了灾,你皇上不说开国库放粮放银,居然还跟他们收钱,他们都受灾了,哪来的钱?
就说宗隋最东南边的赤城,那是宗隋最热的一个城池,哪怕是在冬日里都会下雨的地方。李简上位之初,那里刚发过一场大水,冲毁了无数房屋良田,百姓苦不堪言,纷纷往别处去逃难,有很多人就倒在半路上再也没能起来。先帝生前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向赤城施援,不但掏空了国库的三分之一,无数朝臣也都行动起来,一心地帮着赤城百姓渡过这道难关。
可李简弑父登基,先帝对赤城的援助还没做完,就咽一了最后一口气。那三分之一国库的银两正在运送途中就被李简又给召了回来,包括朝臣们凑足的银子和衣物也都被召了回来,但没还给人家,而是入了他自己的手。
朝臣们问过几次,可李简新君上位,再加上有淳于暗和端木安国的辅佐,那手段可不是一般的凌厉,所有参与援助行动的朝臣竟然先后都被罢了官免了职,特别是那些开口想要回自己银两和物品的人,更是有所加罚,甚至还有两位被李简寻了由头斩杀了。
这样的皇帝当权,谁还敢跟他唱反调?于是,侥幸没有被清楚的倘有良心之臣便选择了闭嘴,除去每日正常上朝之外,绝不多说一句话。皇帝的提议也不赞同也不反对,反正你做着我就看着,就为了拿一份俸禄养活一家老小罢了。而那些跟李简一个鼻孔出气的人可就乐了,一个个整日里耀武扬威的,就差没把嚣张二字写在脸上了。
朝臣尚且如此,就更别提百姓。不仅赤城百姓咒骂李简,京里的人也对这位皇帝痛恨在心。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连自己的兄弟都能杀,这样的人你指望他爱同如子?他不待民如仇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当李简有难,当皇家有难,没有一个人肯站在他这一边,全部选择投靠大顺。如今,凤羽珩的百草堂再一出手,宗隋百姓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仅惊讶地凤羽珩竟有如此神仙一般的高超医术,还疯狂地羡慕起大顺的百姓竟然如此幸福,有这样的神医护着,什么样的病治不好啊!
于是,人们纷纷把自家孩子往百草医学院送,在他们看来,只要跟着凤羽行,哪怕只能学到一点皮毛,那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当然,百草医学院依然不是什么人都肯收、什么人都进得了的。凤羽珩把在大顺京都医学院的新生审核标准也用到了宗隋来,所有能够入学的学生都要经过三查四审,还要考试,方可得到入学的资格。
有人说,想进百草医学院,简直比科考还难。可也有人说了,就算再难也想让孩子来试一试,因为只要一想到当有一天人们不再为疾病所苦,那些在现在看来是绝症的疾病可以有希望被治好,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所以,即便百草医学院的入学审核十分苛刻,学院门口还是整日整日地排起了大长队。
除此之外,那些空出来的官员府邸,在凤羽珩挑出四座之后,其它的玄天冥就着人统一做了登记,然后挑了个日子在府衙进行公开拍卖。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15章 大家都节哀
当然,这个主意也是凤羽珩给他出的。
因为民间有钱人很多,但京城这地方可不是你有钱你就能买到大宅子好宅子的。京里不讲究钱多,只讲究官儿大,你有再多的钱,也不如一个小官儿有本事,想要住好的地段、想要买大的地皮?对不起,没有!
京中地皮早就被皇家给垄断了,官员们的府宅都是皇家赐下来的,那么多的官员啊!这一分,好地方可就都没了。虽然宗隋也学着大顺,城中讲究东富西贵南贱北贫,可因为地方小,有些在京中做生意的有钱人想要买宅子住下来,便也顾不得东南西北之说了,只要能买到一片空地,或是能买下一座空宅,东南西北又能如何?有得住就行啊!
可到底人人都是想住得更好的,勉强买下来的地方只能将就着住,一旦有好的,他们当然是不惜去用巨额金银来换的。
凤羽珩这几日为人看病,接触的人多,没两三日工夫就摸透了那些有钱人的心思,于是她就给玄天冥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所有空宅拍卖,拍出来的钱一部份用于百草堂和百草医学院的建设,另一部份就用于接济贫苦百姓。
同时,玄天冥还告诉在京所有百姓,这样的政策不仅仅要作用于隋城,还要以隋城为中心,向其它城池扩散扩广。随着宗隋的覆灭,有太多政务需要整治,也有太多的官员面临被查,想必以后空宅会很多,还有官员家里的好东西和银两,都将一部份收入国库用于国家建设之用,另一部份都要用来兴建百草堂和接济贫民。而至于百草医学院,将只设在隋城和大顺的京都,所有有至于往此方向发展的人,可以前往这两处考试入学。
大顺政务的推扩进行得很快,也很有成效,宗隋百姓的配合度很高,这也得益于大顺政策的良好,以及百草堂给人们展示出来的实际好处。
玄天冥凤羽珩二人自打下隋城之日起,在这边又逗留了一个多月,总算在凤羽珩十七岁这年的月夕,东界事务逐步平顺,她对玄天冥说:“七哥的仇报了,宗隋的事务也打理好了,夫君,我想回去了,外公还在等着我。”她说这话时,神情落寞,就好像整个儿人都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思绪幽幽飘走,不知去了何方。
玄天冥心疼地把小妻子揽入怀中,从她十二岁一直到她十七岁,五年了,一眨眼就是五年,他却没能让她过上一天安稳消停的日子,他这个夫君,做得愧。
“好。”玄天冥说,“我们回去,我跟你一起回去。明日李简处斩,咱们后日就回京。早就说过,打下宗隋,这是我为大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从今往后,我们换一种方式来活。”
次日,李简在宗隋京都所有百姓仇恨的目光中,被处决于午门之外。再过一日,玄天冥留下了钱里何甘以及所有跟着他一路打过来的大顺将士暂守新版图,他则带着媳妇儿、白泽以及忘川黄泉坐上了回到大顺的马车。而在他们的马车边上,还有一辆囚车随行,囚车里头关着的是失去双臂的端木安国。
凤羽珩坐在马车里,车窗的帘子掀着,秋高气爽的季节,却并不能让她的心里有一丝畅快之意。这一趟宗隋之行,失去太多了。
她意念一动,从空间里调出一只陶瓷罐子。那里头装着的封昭莲的骨灰,为了便于携带又保证安全,她一直都在自己的空间里储存着。此时,她透过车窗看着外头的端木安国,心头的愤恨便又汹涌而起,手里抚着的罐子也好像有生命一样,让她能感受到来自里面骨灰主人的滔天恨意。
“别急,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她对着封昭莲的骨灰轻轻地说,“药人吗?我才是用药的祖宗,封昭莲,你若泉下有知,就好好看着,看着我如何把那端木老贼制成全天下最成功的药人,再看着他如何在我手里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你过去所承受的一切痛苦,我都会帮着你在那老贼身上加倍地讨要回来。还有七哥……”她的意念又探入到空间里,看到手术室中闭目深眠的玄天华,情绪便不由自主地起伏开来。
玄天冥在边上揽着她的肩,正在小声地劝说:“不要再去想,就一步一步的做,那老贼即便抽筋扒皮也难解我们心头之恨,那就让他活着,让他承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疾苦。七哥不醒,他绝不能死。”
“对。”凤羽珩亦收回思绪,“他的命,我要留给七哥亲自去收。”
车帘放下,骨灰罐子被重新放回空间。忘川黄泉看着一只罐子离奇出现又离奇消失,眼睛都没眨一下。五年了,很多事情早就习惯,她们是凤羽珩最忠实的仆人,也是她最好的伙伴,同时,也将是她所有秘密的忠诚守护者。
囚车那头,有端木安国凄厉的声音喊了起来,他正大叫着:“凤羽珩,你这个小贱人,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为何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逐日萎缩?在他落到凤羽珩手里的这一个多月,那东西已经萎缩到连一个小指头的粗细长短都不到,太可怕了,凤羽珩到底要干什么?
凤羽珩没答,到是赶车的白泽大车地告诉他:“不明白么?那就想想你曾经都干了些什么,你干了什么,我们就干了什么。”
一句话,令端木安国陷入了地狱般的绝望之中……
大顺京都,这一个多月以来,最热门的话题就是七皇子玄天华被炸死在宗隋的桐城门外。这个话题热度已经超过八皇子的回归,成为了人们每天睁开眼睛之后的第一谈资。
要说宗隋京都的女子对玄天华的爱慕已达疯狂地步,那么,在大顺京都,人们对玄天华的情份就是宗隋女子的十倍百倍。而且不分男女,不分老少,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是玄天华的超级粉丝。
他们从来都认为玄天华是真神仙的,从来都认为玄天华根本不会死也不会受伤的,只要有玄天华在,那就是天道在,太阳在,空气在,玄天华代表了一切美好、清静、优雅、出尘……太多太多的形容词都无以表达玄天华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可突然有一天,他们心中的神仙居然死了,那种感觉就是信念突然倒塌,以至于消息传来的最初,都没有人会去相信,人们都觉得那是骗人的,因为就算天塌了,玄天华也不会死。
可是,过了这么久,终于人们再绷不住了,玄天华的死讯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就连大顺的官员也不能再矢口否认时,他们这才意识到,原来,神仙真的死好。一直以来供养的神明突然之间的离开了他们,那种被抛弃的感觉简直比要了命还难受。
巨大的悲痛在京城中蔓延开来,比之前姚显的过世还要强烈无数无数倍。人们自发地涌到淳王府门前去打听情况,可是淳王府里的人闭门不出,一句准信儿都不给,任他们再着急也没有办法。
后来,有人说他看到了淳王府的一个下人出去采买,走在路上的时候偷偷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