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作品:《美人策:魅祸天下

    53,情人与情人
    皇上见到皇后来,神色不变b3人都想尽办法的找机会接近皇上,攀上高枝,从奴婢成?1瞥向曲月,“天还凉寒,莫让小太子逗留太久,回殿中去。”
    “是,娘娘。”曲月已隐隐觉得风雨欲来,这方赶紧跑着小太子逃之夭夭。
    回到殿中,她战战兢兢的琢磨着如何应对皇后的提问,一边回想着今天皇上对她所做的一切。多少女人都想尽办法的找机会接近皇上,攀上高枝,从奴婢成为主子,看皇上似乎对她有几分兴趣,她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番?就算是皇后,也得接受皇上纳妃不是?若是她能当上个妃子,那入宫一回,不是值得了吗?
    想想宫斗里的女子们,一辈子争斗,弄得一个个头破血流,可是,她们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荣华富贵,看过了不过是浮云,其实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真心人罢了。敢问皇上,对她有一丝一片的真心吗?而她对他呢?完全没有,彼此根本就是陌生人,她若这般奉献了身子当了小七小八,当初还为何离开林羽轩呢?
    做人,要有自己的原则。她不爱,断然不能如此屈就了自己。毕竟,皇上和国师并不一样……想起那个男人,心口莫名的发堵,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一丝动了情的。
    忽然,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曲月激灵了下,赶紧抱起小太子规矩的站好。
    皇后威风凛凛的走进门来,眼睛一直紧盯着她,盯的她额头冒汗。皇后一指宫女春红,“你,把小太子抱走。”
    春红怯怯地应着,忙从无暇怀中抱走了小皇子。
    “皇上跟你说了什么?”皇后坐到了椅子上,斜着凤眼看向曲月。
    “娘娘,皇上就是逗小太子而已。”曲月冷静下来,淡淡地答。
    见曲月一派自若,皇后拧起了眉,露出一丝不善的笑,“你不必遮掩,你是我宫里的人,若是得了皇上的宠,本宫也不会怪你。”
    曲月心中苦涩一笑,“娘娘,绝无此事,奴婢并无攀龙附凤之心。”
    “就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皇后白了她一眼,道:“曲氏,你也容貌艳丽,我可以容你服侍皇上,不过你要明白,你的一切都是本宫给的,日后理当听命于本宫,你可明白?”
    曲月怔了怔,这意思,是要跟她拉帮结派了?或者,是试探她?平时看心思良善的皇后,其实也不是个软杮子啊,本来也是,哪有单纯的皇后啊,一国之母,更不是草包。看她这情形,再想想这些日子,虽然有小太子,可是皇上来的次数并不多,许是被哪宫的妃子缠了去,皇后这是顺水推舟,想借她而招皇上呢吧。
    想想这些女人也真蠢,多是病急乱投医。当初王皇后为了打击萧淑妃,把武媚弄到了身边,结果自己落了什么好?还不是引狼入室!
    她才没有那个闲功夫,跟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种马算尽心血,耗尽今生!
    “娘娘误会了,奴婢是皇后的人,自然为皇后鞠躬尽瘁,然,全然无其他之说。奴婢只是个小妇人,身份低微,却是与相公恩爱有加,绝无二心。”曲月淡淡然然的坚持着说。
    皇后不悦的斜向她,大有她不识抬举的神色,但,见她神情淡漠,便也做罢,“嘴巴还挺硬。好,既然你这般说,以后就不要自食其言。”
    曲月低下头。
    皇后站起身,走了。
    听宫女阿珠说,新来的一个吕才人带过来一只小兔子,曲月想让小太子见见小动物,便将小太子交给阿珠,自己前去找吕才人去借小兔。
    吕才人年纪很轻,几乎比曲月还要小,天真烂漫的年纪,听说小太子要玩小兔子,欢喜地借给了曲月。
    曲月抱着雪白的小兔,开开心心的往回走,但是小兔子非常调皮,一个不留神,小东西一蹦,跳了出去,曲月连忙去追,但是它东钻西窜,穿过灌丛,朝一条巷子跑去。
    “小兔子!哎呀!”曲月转过一道门,突然见巷子里迎面走过来几个人,她连忙放慢步子,贴在城墙边走,并悄悄拿眼去找小兔子。突然,在另一丛树灌缝里看到了白影儿,她下意识的加快了步子去追,然,在经过一个人身侧时,忽听得一声惊诧的唤声:“小月!”
    曲月几乎在听到这声音时,心底最深处便颤了颤,她本能的将头埋低,仅是步子顿了顿,就朝树丛中奔去。但,却在刚穿过树丛时,眼泪便脱眶而出。
    “小月!小月!”那声音紧追不放,她也不顾得找小兔子了,提起裙子就朝隐蔽的地方跑,然,情急中她又忘了,跟会轻功的人比赛跑,根本就是徒劳。
    一只手搭在了她肩膀,她便不得已止住了步子。
    “小月……是你对不对?”那只手在用力扳她,她却固执的扭着不肯回身。现在的她,没有脸面见他,逃避了他,背叛了他,还打掉了他的孩子,她有何脸面再见他。想着,她努力吸了口气,当他急切的转到她身前来,她的面容已恢复正常。
    “小月……小月真的是你!”林羽轩睁着一双泪波盈盈的凤眼,惊喜交加的看着她,下一刻就要拥抱她,却被她一掌挡在了胸前。“大人,你认错人了。”她故意说话很低沉,也很冰冷。
    林羽轩苦涩一笑,眸中清泪落下,“小月,我怎么会认错你,你的脸,你的背影,你的眼睛,你的头发,时时都在我脑海里。小月……是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会误会你,以为你是为了保住侧室的位子才劝我娶亲……”
    曲月闭了闭眼,打断他,“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我们已今非夕比,缘份尽了。”
    “不会的……我能再遇到你,我们就还有缘份。”林羽轩紧紧扣着她的手臂,脸上又喜又痛,事到如今,他已不能埋怨她,埋怨她那样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他曾经恨得咬牙切齿,发誓再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亲手掐死她。然而……那种恨,实则是深深的爱,随着一日日无她的消息,他的意念一点点薄弱,疯狂的思念让他忘了什么是恨,他只想早一天再看到她,恨变为了自责,这些天,他日日都在为自己的冲动和愚蠢懊悔。他恨自己不懂小月的心,不懂她的惶恐,不懂她的无助,然后,他明白了她为何离开,是因为想保留他们纯洁的爱。
    “我现在已经是太子的奶娘,不会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了,你放手,免得被人看到,给你我都招惹麻烦。”曲月强忍着内心的波动,平静的看着他说。他的面子也许没有变,也许变了很多,这样看着他,真真是陌生又熟悉,仿佛与他的那场情缘,已经与现在隔了好几个世纪。
    “……我可以等你,小月,不管你变成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小月。我不该跟你制气,不该以为你和我一样可以坚持,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没有信心,都是我做事太冲动又不成熟……”
    “你不要再说了,羽轩,明明是我负了你,你不要再说这种话。对不起,我……”
    “小月!”林羽轩双手捧上她的脸,情绪难以控制,“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不要再拒绝我……”呢喃间,倾过身,激动的吻在了她唇上。
    曲月全身一滞,本能的开始挣扎,但是林羽轩猛的搂紧了她,不顾一切的热吻起来。
    “林大人好兴致呀!”突然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缠绵。
    曲月看到来人时,吓得魂飞去了天边,“……国……”
    林羽轩却在看到国师时,脸色一沉,松开了曲月,“原来是国师大人。”
    54,宝贝你真美
    国师一双阴邪的凤眼轻轻扫过曲月煞白的脸庞,再看向林羽轩时,露出一丝狡黠和揶揄,“林大人,本国师是不是打扰了您的美事呀!真是抱歉。”
    听得国师这似笑非笑的腔调,不知怎么,曲月觉得心口一涩。
    林羽轩与国师在朝中也不甚有交情,见国师这么“热情”的来管他的事,心中不快,可因国师官儿比他大,在皇上面前是大红人,他也不得不忍下对曲月久别重逢的复杂情绪,应付国师。“大人误会了,方才下官忽然见得这个宫女,面容与我失踪的妾室极像,一时误认,失了礼数,让国师见笑了,下官还请国师大人保密才是。”
    他不认曲月,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身为四品官的他,亦是知道皇官的险恶,小月在宫中一定也吃了不少苦,受着各种威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装作是识认,以保小月周全。再想到这个国师诡计多端,不算是个良人,他不由心中暗悔自己刚才太过冲动。
    曲月却是了解林羽轩这几句话的用意,心中一动,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而这一眼,却被国师真真切切的看在了心里,不着痕迹的扎了他一下。痛感清楚地告诉他,这个女人的这次与往次不同,于是面前的林羽轩与上次的苏子康亦是不同。这个发现,几乎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吸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笑得若无其事,“哦,原来是错认呀,看来林大人真是思妾心切,都出现幻觉了呢。我记得林大人新婚燕尔,娇妻是王大人的千金呢,没想到林大人还是个情种,有这么深情厚义的妾室。”妾室二字,他咬的极其清楚,甚至在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曲月一眼。
    曲月怎会不知觉,而且如他所愿的露出了一丝失神的苦笑。
    这笑容,让国师即兴奋解气的同时,几乎来之更为凶猛的是失落和懊悔。在验证了曲月与林羽轩关系密切的同时,在用林羽轩已有妻的事刺激了她打击了她的同时,他,又得到了什么?有些东西知道了清楚了,会让人更痛。会让人后悔不如不知道。
    林羽轩此时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男人的直觉,一向傲慢的国师绝不会对他的“家事”这么有兴趣,此番这般纠缠,定有隐情,他着急又担忧的看了曲月一眼,再看向国师时,强压下了内心的愤然,故意平静地说:“儿女私事,无需多议。国师大人定也是要入朝去见皇上,下官与大人一起同行如何?”此时,当然是要赶紧撤比较好,可是他撤了,还不放心曲月,便干脆叫着国师一起离开,免得出现更多的是非。
    国师脸上已看不出有任何异样,欣然应:“好啊,一起去吧。”
    “国师大人,请。”林羽轩微弯身做出请的姿态,当国师向前走了过去,他才迅速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发懵的曲月,用眼神催促她快些离开,快些回到安全的地方去,并用缠绵的神色乞求她:等我,我还会来。
    当两个男人的身影远走在大道上,曲月抬起眼睛,看着他们相并着转向了另条路,隐在了灌丛后,她才蓦地回神,不由的打了个激灵。方才,国师的话确实伤到了她,她满脑子飞的都是林羽轩还是娶了妻了,她就知道,他抵不过世俗,他不可能为她抛弃一切,所以他还是娶妻了……就算庆幸自己选择的没错,也同时为自己感觉到悲哀。难道她的前生今世,都不配有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么?可是之所以她会打激灵,是她想到她不该在国师面前失态,不管国师对她几分真假,可是这个男人她多少有些了解,他霸道他骄傲,就算他不稀罕她了,也绝不容许别的男人觊觎她!
    想到此,她又不仅有些愣怔:为何,她是这样了解国师呢?又为何,在想到这些后,她不仅仅只为羽轩担心,还隐隐的带有一些欣喜呢?
    至于林羽轩离开前那个眼神,还真是让她头大了头大了……
    果然,当晚,她根本没有睡,而是一直睁着眼睛等着那个男人的来临,甚至还泡了一杯茶,等着伺候他。
    当感觉到黑暗里有人影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看到那个颀长的男人在端杯喝水。
    她快速的跳下床,直奔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上了他的后背。
    耳边,传来他一声轻笑。
    她不管这笑里轻嗤还是有嘲讽,她不在乎,现在的她,要紧紧的抱住他,用行动告诉他她需要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只觉得胸口空洞的难受,想要找个温暖的东西来充实。
    “这般热情,是因为想我呢,还是想要巴结我?”国师转过身来,月色下,他迷人的丹凤眼含笑盈盈,看不出一丝生气。
    然而,曲月却从这笑容里,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机。
    “我想要告诉你我和他的事情。”曲月抬起脸庞,真诚的看向他。她想了,国师这种人太精明,她越是瞒,他就越是疑,最后会把她自己逼入绝境。他曾经对她的警告很现实,她玩不过他,所以她索性不跟他玩。何况,她本就与林羽轩断了关系,怎么能让这一次的意外,使自己和羽轩都陷入困境。不值。所以,她看向国师的眼神才是这样的坦诚,让人找不出一丝假意。
    “本国师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不知怎么,他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带着三分负气,三分喜悦,和三分不甘,还有一分,可能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竟然是孩子气。
    老实说,刚来时,看到曲月特意的讨好,他觉得她是为了保护林羽轩所以很愤怒。可在看到曲月愿意跟他坦白时,他一整天提着的心突然间放松了,也同时捏紧了,她愿意同他说,这让他高兴,可是他又怕听到不想听到的事。她放好了茶在这等他,就是猜到他会来问究竟,他不甘心让她知道他的在乎!这前后几番复杂的情绪,竟然让他方才不知道怎么应她才好,于是慌乱之下就说出了那么最最表露他心态的一句。
    曲月将国师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打心眼里涌出欣喜。只要国师不对她阴阳怪气,她的小命可保,再说,她也实不想让他误会。轻轻推了推他,她半带撒娇地说:“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我现在很负责的告诉你,我曾经的那段过去,憋在心里难受,实想找个人倾诉,如果你不想听,那以后都不要再来问我!”言外之意,你是我最信任最亲近最想要依赖的人,实心话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听,以后别再拿这事折磨我!
    只是曲月不知道,她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小女人,多么的卡哇伊,只有享受着男人宠爱的女人,才能展现出这般迷人的娇气。
    国师看的痴了,醉了,一颗冰冷的心也变得温暖了。他有意无意把玩起她的手指,用轻佻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好,本国师就成全你,说吧,我洗耳恭听。”该知道的,总要知道,他不会逃避。不管曲月说出多么缠绵的一段情来,他也会让那该死的一切都划为过去,永远的死去!眼前这个小女人,是他的!不管旁人是谁,纵使是皇帝,也不能将这个女人从他身边带走!否则,他一定会使出上天入地的本事,搅得他们寝食不安、追悔莫及!
    听得国师语气轻松,曲月心境也轻松了,拉着他坐到床边,小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小声喃喃的说起:“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上辈子找了个男朋友,两年了才告诉我他已经有妻子,那种被骗的感觉,那种成了别人嘴里最不耻的小三的感觉,竟生生将我气死。我投胎穿越到现在这副身子里,成了林羽轩家里的丫鬟,不太有世俗观点的我,忽略了彼此的身份,就跟他有了感情,直到他被林大夫人强行许了婚配,我才蓦然惊醒:原来我又要成为小三儿!我憎恨那样的自己,不顾他的劝阻,悄悄逃出了林府,也从此放弃了对他的感情。之后,便是遇上你,这中间的事儿,你我一样的清楚。而今天,真的是意外遇到他,我本不想与他相见,但是他还是发现了我,我也觉得很困扰,以后,我答应你,不会再随便跑出后宫了,我就在这里乖乖的等你。”
    不得不说她的话里百分多九十九点九的都是真的,只是她更轻描淡写了些她曾与林羽轩的情感,相信这个男人也不会多么想知道详情。而最后一句保证,当真的是有些无奈,除了安抚了他的浮躁,更是为了表示自己对林羽轩的忘情,以确保羽轩的人身安全。
    国师微俯着头,看着曲月微微颤抖的眼睫,和略带着迷茫无辜的眼神,他不由的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谁没有过去呢?他不是狭隘的男人,他不在乎。
    “哎,我说的话,你全信吗?”曲月转过脸来,直直的向上瞅着他。
    “我信。”他淡淡地说着,嘴角轻扬起一个弧度。
    曲月被他的笑容所迷,上去叭叽一声亲了他一口,“宝贝,你真美。”
    国师眨了眨眼睛,脸庞不由的泛起些绯红。这一次,虽然依然清楚她是真里带着假,假里带着哄,可是他决定相信她一次,假装完全的相信她一次。
    55,彼此的汲取
    第一次见这么骄傲的他露出羞涩之态,曲月看的情潮涌动,心底涌出蜜一样的汁来,不由得亦脸红心跳,越发娇羞,倒头趴在了柔软的被褥里,咬着指暗暗回味着方才的那一瞬。
    寂静的夜里,男人扯开衣带、退下衣袍的声音悉悉索索,犹如艳鬼,如此撩人,诱得她脑子里一片纷乱,忍不住遐想连篇。
    虽不是与他第一次,心境却犹如第一次。
    当他的身体轻轻靠过来,饱满而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嘴唇,当他吸吮着她的唇瓣,纠缠着她的软舌,曲月的心……醉了……
    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红艳艳的珊瑚,被海水轻轻地簇拥着,逗弄着,轻吻着,眷恋着……
    她的身体变得十分柔软,随着海水轻轻地摆动,接着着海水地滋润,享受着与海水的恩爱。
    这一刻,她离不开海水。否则,她会变成一件硬邦邦的工艺品。从此,不再有生命。
    她闭着双眼,放任自己变得柔软,细致地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欢愉。
    朦胧的月色打在两人交缠的身上。望着女人在他的抚弄下变得如此柔软舒展,国师勾唇魅惑一笑,眸色中的温柔似要溢出来。然后,他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一点点儿地撑开曲月的身体,进入她的深处。
    曲月的睫毛微颤,却一直不曾睁开眼睛。直到国师轻轻地向后退去,她突然发了狠,一口咬在了他的唇瓣上,逼着他与她一同陷入疯狂!
    有些男人,不能看,也不可以看。
    有些男人,就像摇曳在地府的彼岸花。他们魅惑之极,他们倾国倾城,哪怕只是一记浅笑、一个戏谑的眼神,便足以让成千上万的女人沦陷。
    这一刻,曲月愿意展开自己的身体,向他这朵彼岸花献出自己的骨血,与他抵死痴缠,醉生梦死。
    这一夜的缠绵,莫不说有多么的辗转悱恻,有多么的柔情绻绻。
    心灵的交流让身体的交融更为销魂,更加夺魄,他们都迫切而贪婪的汲取着对方的一切。
    风渐平、浪渐静,粉色的纱帐依然飘荡着异常风情,扇动着香艳而靡丽的气息。
    直到窗外的月芽儿已开始透明。
    曲月全身酸软无力,只得斜靠在他怀里,渐渐平息着不紊的呼吸。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一直没有停过,如今,亦是轻柔的游移在她腰际,抚弄的她舒舒服服,一双眼睛开始断断续续的闭合。
    看着她有气无力几乎被他抽干精气的模样,国师缓缓地眯起眼睛,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这个笑容里,只有两分的柔情,外加八分的胜利味道。
    曲月亦悄然弯起了唇角。她的眼中除了疲惫和痴迷,还有着诡计得逞的骄傲。
    两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用手臂环抱着彼此的身体,看起来就如同真心相爱,想要厮守一生的男女。然而,没人知道,他们却在心里算计着这场感情角逐的得与失,弊与利。你可以说,这不是最纯粹的感情,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值得你用心算计的异性,却也是分量不轻的。
    国师想让曲月心甘情愿地跟在他的身边,进入到他的牢笼。
    曲月想要让国师觉得她已经动心,会死心塌地的主动奉献,不离不弃。
    他们都认为对方已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任自己随意地摆布,当自己感情的奴隶。
    在这场感情的角逐中,两个人都在演戏。他们既想引对方入戏,又不想让自己完全投入其中。他们勾心斗角,谨小慎微,自私自利,他们以为感情可以收放自如,他们把感情当成了游戏……
    殊不知,戏子之所以多情,是因为他(她)在扮演那个角色的同时,已经入戏。若非相信自己的深情,又怎么会感动别人落泪?
    谎言说上一千遍,也会变成誓言。誓言只说一遍,也会变成在心里回放一千遍的谎言。
    “哇啊!哇啊!”纱帐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婴孩哭声,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曲月的眼睛蓦地睁开,本能的一推国师,低喊了声,“小太子醒了!”便利索的掀开纱帐下床。
    国师原正沉浸在陶醉中,猝不及防被推开,仿佛被人当头浇了冷冰水,待清楚的发觉曲月已离开自己的怀抱,奔到摇篮边去抱小太子,这才不悦的皱了皱眉,暗暗咬了咬牙,扯开纱帐下床,走到曲月身后,张开双臂环搂住她,将脸儿贴上她的后背。
    如此撒娇的搂抱,曲月身子震了震,没有回头,任他抱着,她熟练的打开小太子的包褥,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裤子,然后小心的抱起张着四肢舞动的小太子,侧头对国师柔声道:“松开手,我要喂他了。”
    国师却不动,反而嘟着嘴不满地低声喃喃:“小屁孩真是讨厌!”
    曲月翻了他一眼,“怎得跟个娃娃计较?”
    国师无奈的慢慢松开她,依然一脸的不悦,“大小他也是个男人。”
    “亏你想得出来。”曲月娇嗔他一句,不再理他,抱起小太子坐到一边,掀开衣裳开始喂他。小家伙非常兴奋,不停的挥动着小拳头,漂亮的圆眼睛乌溜溜的乱转,小嘴巴咬着奶,还呜呜地发出声音。
    “他这是干什么?”国师甚是不解,俯下头疑惑地看着小太子。
    “当然是睡饱了来了精神呗。”曲月说着叹了口气,埋怨地抬头瞪了他一眼,嗔道:“都怪你,没完没了,不然我还能睡一会儿,可是现在你看他这么精神,定是要到天亮才能入睡,唉,我又要熬夜了。”
    国师坏坏地笑着,抱着臂倚在桌前看着她,那温柔娴雅的照顾着娃娃的样子,真的……很美。
    她还要在宫中喂小太子多久?一年,三年,还是五年?她还会在这里等他几年?等他一次次来与她相会?这种悄悄厮混的日子,他要过多久?为何突然间,他心中升起惆怅和不甘?还有……不满?
    如果……她怀中抱着的喂着的娃娃……是……是他的孩子的话……
    心口处突然一跳,他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曾经以为自己的心会一生流浪,从不曾想和一个女人安份守己的如普通人一样生活。过日子……这三个字曾经让他觉得是个笑话。可是今天,怎么突然觉得这三个字是这般沉重……
    甚至,还有一丝的兴奋……和期待……
    曲月突然抬起头,焦急的看了他一眼,“你还站着做什么?天快亮了,你快走吧。”
    国师蓦地回神,冲她轻佻一笑,上前去托起她的下巴在她嘴上一咬,全走到床头拿了衣袍披到身上,然后闪到门口,轻手轻脚却是利落的拉开门,回头对她柔媚一笑,便跨了出去。
    曲月张了张口,欲言又止,眼睁睁从窗口看着一条黑影轻飘飘跃了上去,这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他会谨慎从事,可每一次,她还是会怕他被抓到,提心吊胆的。
    低下头望住怀中用心吸奶的小太子,胸口却莫名的堵上一股沉沉的闷闷的东西,怅然若失。
    56,被迫去侍寝
    九尽春回,杏花败了桃花儿开,院子里飞的多是小蜜蜂,花蝴蝶,到处展现着一片春意。
    曲月带着小太子在亭子里看风景时,就听春红急急忙忙的唤她,说是来了几个公公,皇后娘娘让她过去,说着,接过了小太子。
    曲月心神不宁的到了正殿,细看了殿中站着的几位公公,认得有一个是时常跟在皇上身后的李公公,心里猛的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涌上心头。
    果不然,那李公公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笑眯眯地扯着嗓子对皇后道:“娘娘,那奴才,就将曲氏带走了。”
    皇后脸色阴沉,眼角冷冷的扫了一眼曲月,道:“曲氏,你随公公去吧。”
    曲月怔怔的看着皇后,不甘地问:“娘娘,这……不知奴婢要去做什么。”
    “让你去你便去!”皇后笃地发火,随即又似觉得有失礼态,便压了火气,沉声威胁,“你只需记着,你是本宫的人。嗯?”
    曲月蓦地明白了,明朗了,但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莫说是她心理上不愿服侍皇上,单说国师那边……恐怕她都活不过三天!越想越害怕,全身抖簌不停,冷汗涔涔,冒死哀求道:“娘娘……奴婢……奴婢实在是身份卑微,不敢……不配……”
    皇后这边神色更愤恨了,“放肆!曲氏!皇上点你,岂容你推推攘攘!”
    “娘娘息怒。”李公公讨好的跟皇后笑着说,一回头看到曲月,脸色立即拉下来,鄙视地道:“曲氏?皇上召你是你的福份,别一副不情愿不识好歹的样子!告诉你,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太后,哪一位都是属于皇上的。快随本公公梳洗打扮,好好服侍皇上。”
    曲月几乎要虚脱了,现在万分愤恨上次在花园与皇上打闹,定是那次让皇上记着了她,今儿不知犯的什么贱要来点她侍寝,真是可恶!只是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这个死皇上,那么女人佳丽不够他享用的么?居然招惹她这个“妇人”,难道吃惯了海鲜,偶尔也想吃一点素食?她要怎么逃过这一劫?抗旨会杀头的吧,可是凭她也逃不过啊。
    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抵抗得了!
    好辛苦,好无奈,好无助!
    国师……国师你在哪……谁能来救救我……
    心里哀嚎着,在李公公的提醒下,她战战兢兢的随他走出了殿堂。到了门外,有两名宫女,李公公道:“曲氏,你随她们去沐浴。”
    曲月几乎完全没有退路,脑袋里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肉般跟随着两名宫女走,绕绕弯弯一直出了后宫,再到了一个宏大的宫殿之前。
    无心欣赏眼前的红墙黄瓦、雕梁画栋,曲月一步步被人带领着进了宫殿,一步步走入一个冒着白烟水气的殿堂。
    前面的宫女回过头来,请她入内。她没有说话,呆滞的眸中闪了闪,直直的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大浴池,水上浮动的白气掩蔽了水面,像极了一个仙池。曲月微有触动的颤了颤眼睑,迎面扑来的水气瞬间沾湿了她的睫毛,染润了她的唇色。身后走来两个宫女,轻轻的为她解去了衣衫,服侍她沐浴。
    直到整个人坐入池水中,温和微有波动的水抚动她的肌肤,曲月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微向后仰靠在池壁上。她无法习惯被人服侍着洗澡,纵然这两位宫女的手非常轻柔,曲月还是觉得全身的肌肤都在绷紧……
    皇上……果然是天下第一人。
    也许明朝一醒,她便也做了娘娘!
    娘娘……曾经觉得皇宫里的妃子娘娘多么荣耀多么富贵,是女人最大的向往,可是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玩物,被不爱的人玩弄的一个物品,这种感觉,真的令人想吐。
    虽然,皇上也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兴许他也不怎么浮飘不怎么下流,后宫里除了皇后,听说是有几个妃子,但也不怎么受宠似的,比较清冷,也许皇上应该算是个好皇上,可是,她不爱他,怎么能够在他身下辗转……
    她,在与国师不得已鬼混的时候,已经对不起羽轩,怎么能,在与国师刚刚卿卿我我后,便又投入到皇上的怀抱……
    她不能做那样的女人……就算不为这条小命,她也不想失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只是现在,她该怎么抗拒?不能抗拒的时候,她若妥协了,明朝,就算幸运的被封了什么贵人美人,就算摇身做了主子,可像国师那种可以随意出入后宫的人,岂能饶了她?
    老天啊,这可要冤死她了……
    沐浴完毕,曲月被搀扶着出了池,又从屏风外走来两位小姑娘,一个给她全身擦干,一个手里展开了一块白色的大绒布,然后几个人就这么不由分说的将她从肩膀开始,整个的用布裹了起来。
    这情形,有点像裹尸。
    曲月冷不丁浑身打了个寒战。
    又是突然的,不知何时进来了四个太监,也是不由分说的,两个两个的站一边,她整个人用双手抬了起来。
    曲月连惊讶的机会也没有。
    如今这情形,她只得淡淡的哀叹自己如同上贡的贡品。
    闭上眼,她也不愿再去想任何事。命运还要怎么折腾她,她已满脑子混成一片,不能思考。
    一路,非常的平稳,感觉到得这两个太监训练有素。
    直到一道强烈的光束刺得她的双眼都想要流泪,她才不得不勉强的睁开眼睛,以缓解强光的刺激。
    身子突然被手搁放在地上,咯的她腰一痛,不由的皱了皱眉,再抬起眼望向前。
    ——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皇上的寝宫,果然……比皇后娘娘的还在华丽。
    曲月惊叹的怔怔的观望着周围的一切,差点儿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直到一道黑影阻挡了她的视线,她才梦中惊醒一般,蓦地眨了眨眼,看清了站在面前的男人。
    一身素白的中衣,散下的黑发贴在衣襟前,俊美的面容微俯着,一双含着贪婪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一只,已经在发情的狼。
    纵然是在心底已想过很多次,如今当真看到随时准备临幸她的皇上,曲月的心弦还是忍不住绷紧了。她不得不承认,她怕。
    虽然,虽然当时跟国师苟合,她也是存着心不愿,可是至少在他的身上,她感觉到过温情。可是面前这个人,她是怎么能够知道,过了今夜是不是明天又如同路人?人说天子无真心,那么,她她她……她算什么?
    真的只是今夜一道菜么?
    本能的,她想将身子向后挪,可惜全身像粽子一样根本不能移动半分,反而她这种冒昧的想法还惹得皇上的双眉挑了挑,邪魅一笑,懒懒出声,“怎么,很意外吗?”
    57,国师来要人
    曲月努力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事情还没到覆水难收的地步,皇上看起来还不算个混球,她不到最后一步就不能放弃自救。
    “皇上……奴婢已是不洁之体,皇上招奴婢来,定有其他原因。”这一路她也想了,皇上既然不像是过于好色之人,她又不是秀女,皇上却让她侍寝,保不齐是有什么她长得像某某人的可能。
    皇上勾唇一笑,依然负着双袖保持着微俯身望着她的姿势,慵懒的声音意味不明,“你这张小嘴依然很是圆滑,所以我才对你尤其想念。”
    “有劳皇上挂念。”曲月低哼一声。
    皇上看了她一眼,直起身,转身望向窗外,幽声道:“只有惠妃入过朕的寝宫,任何妃子,朕都不会让她们踏入一步。”说完,他回头迷蒙的盯住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