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爷父亲终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第106节

作品:《我的侯爷父亲终于找到我和我娘了

    启明帝越听越糊涂,贺平乐干脆把她带着秦砚留下保护她的三百禁军,从延福殿入宫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启明帝等知晓。
    “胡闹!”启明帝听完之后做出评价:“朕何须你来救驾?”
    贺平乐两手一摊:“不让我进来我也进来了,现在谁也出不去,您还是留点力气歇歇吧。”
    启明帝没想到贺平乐敢这样与他说话,可转念一想,发现她说的似乎没错,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再怎么责怪都没有意义。
    长叹一声道:“你不该擅作主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秦砚今后……”
    说到底,他还是心疼秦砚。
    贺平乐不等他说完:“可秦砚也绝对不希望您出事啊,三百禁军加一个我,就算不能扭转局面,我也问心无愧。”
    说完这些,贺平乐往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齐时邈走去,齐时邈早听见她的声音了,只是一个周天没运转完,不敢轻易收功,现下运转完一圈后,他才勉力睁开双眼,正好看见贺平乐蹲在一旁关切的目光。
    “看什么?”齐时邈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黑血。
    贺平乐问他:“你不是自夸天下无敌吗?怎么还能受这么重的伤?”
    齐时邈这人从不知‘正经’两个字怎么写,他不喜欢弯弯绕绕,跟他说话可以很随意,很直白。
    白了贺平乐一眼,齐时邈道:“武功再高也架不住有些卑鄙小人用毒啊。”
    贺平乐问:“你中毒啦?”
    齐时邈将抹去黑血的手给她看:“这还看不出来?”
    “早知道我带点解毒丸来的。”贺平乐说。
    齐时邈没好气道:“天下十大奇毒之一,你以为是被蛇咬了,还解毒丸!不是我吹,就这毒换了旁人,早死透透的了。这下好了,几十年的功力都用来逼毒,凭的要老十多岁,那挨千刀的卑鄙小人,别让我再看见他!”
    “……”
    贺平乐不知说什么好,福鑫公主从后殿探头出来,看见贺平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平乐在后殿环顾一圈,与神情蔫儿蔫儿的娘娘们见了礼,将福鑫公主拉到一旁问道:
    “我听福爷爷说,勤政殿中有密室,你们知道这事儿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勤政殿中都针落可闻,根本藏不住声音,其他人自然也都听见了。
    福鑫公主幽幽一叹,对贺平乐指了指后殿东南角,说:
    “你自己看吧。”
    贺平乐不知其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而那里只有一面光滑如铁皮的墙,墙上什么都没有,贺平乐问:
    “看什么?”
    福鑫公主说:“看那里的墙啊,本来那里就是密室入口,谁知皇后早就在机关上做了手脚,把断龙石提前放了下来,再把我们全都逼到这里,进不去,出不去。”
    贺平乐这才明白,原来那面看起来像铁板一样的墙就是福爷爷所说的断龙石。
    怪不得钦天监那边会放灰蓝烟求援,原来是勤政殿后的退路被断了,信国公玩的一手瓮中捉鳖。
    忽的,靠在门边的李公公忽然喊了一声:
    “不好,他们要放火。”
    太子和承王闻言赶忙到门边查看,只见门扉缝隙中有液体流入,承王用手沾了一点,放到鼻端轻嗅,对太子说:
    “是油。”
    太子面色大惊,启明帝也走过来,看了一眼从缝隙流入的油,对太子说:
    “你出去吧,严焘不会杀你。”
    太子闻言,立刻跪地拒绝:“父皇,儿臣纵然无用,却也绝不做那弑父戮亲丧心病狂之事,儿臣誓死不离父皇。”
    启明帝看着太子欲言又止,片刻之后才长长一叹,颓然说道:
    “朕知道了,起来吧。”
    太子既羞愧又愤怒,自从那日皇叔到太子府看他,他们在田间开诚布公说了那番话之后,太子就彻底解开了心结。
    派人传消息给母后,想入宫与母后详谈一番,说明自己的心意,谁料入宫后才知道舅父与母亲正在筹划之事,太子虽然竭力阻止,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舅父被权利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任何,太子没别的法子,只能以身相护陪在他的父皇身边,坚定不移用行动告诉父皇他的儿子并非那等丧心病狂之人。
    原以为用自己作保,就能束住舅父手脚,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太子还是高估了舅父对他的感情。
    其实他早该想到,舅父为了权利已经孤注一掷起兵谋反了,可见舅父眼里只有皇位,让太子继位什么的不过是权宜之计,新帝是不是太子对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
    勤政殿外,皇后得知信国公要放火烧勤政殿的消息,匆匆忙忙赶来制止。
    “你做什么?太子还在里面,你疯了吗?”
    此时的皇后哪里还顾得上仪态,径直冲到严焘面前。
    严焘面无表情将皇后推开,用冷静到可怕的语气说道:
    “最后的机会了,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
    皇后不想听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子还在里面,自己的兄弟答应她要扶儿子登基,她才愿意配合行事,可若是她的儿子死了,她做的这一切不仅没有意义,还等同于自掘坟墓。
    “他是你亲外甥,你怎么敢!来人,住手!本宫叫你们住手!”
    皇后对严焘又踢又打,饶是如此也不能让严焘改变心意,皇后见此路不通,便对那些泼油的兵士们下令,然而她是宫里的皇后,她的命令对当兵的而言并不好使,因此无论她吼得多凶,该泼油的还是继续泼油,丝毫没有因她而放缓动作。
    “拿火把来。”严焘对手下伸手。
    “不。不行。”皇后崩溃摇头,便欲扑来抢严焘手中的火把,严焘对手下吩咐:“把皇后拉开。”
    拦在严焘身边的皇后被拉开之后,严焘举着火把来到勤政殿外,毅然决然将火把抛向殿外,只见轰一下,骇人的火光瞬间将勤政殿包裹起来,皇后因奋力挣扎而甩散了发髻,此刻披头散发,浑身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送太子去死,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着被火光吞噬的勤政殿,严焘仿佛在烈火中看到自己登顶巅峰的画面,魔怔一般笑了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左右两边冲出两队人马,与严焘的兵打了起来。
    韩幸之一边御敌,一边对身后喊道:
    “速战速决,要快救火!”
    突生变故,严焘的手下护着他往后方走,严焘认出韩幸之,这才猜到康平王妃为何会独自出现在宫中,原来是带人救驾来了。
    可惜啊,晚了。
    “王爷,城门开了,康平王回来了。”探子前来回禀。
    严焘沉声问:“鲁召南人呢?”
    “去拦截康平王了。”探子回道。
    严焘眉心微微一松,鲁召南其人一手用毒的本领高绝天下,就连国师齐时邈都不是对手,秦砚回来又如何,在鲁召南手上只有送死的份。
    他环顾一圈勤政殿外的乱局,严焘往火光冲天的勤政殿看去,这样的大火里若还能活,就算他秦家气数未尽,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此时宫内的三千禁军也加入了战局,严焘这边只有八百人,俨然有要败的趋势,王城狼狈不堪的跑来对严焘说:
    “人越来越多,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严焘也看出他们这边已经快到支撑极限,他脑筋转得飞快,如今秦砚回来了,就算有鲁召南拖着,也不知能不能将他毙命,若不能毙命,对上总归是麻烦。
    不如现在他先撤退,到宫外召集兵马,再以勤王保驾的名义入皇城,反正那时候勤政殿中的人都死绝了,想怎么辩解还不是随他嘛。
    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严焘当机立断:
    “撤。”
    王城得了命令,一脚踢开试图拦路的禁军,掩护严焘撤退。
    谁知严焘一转身的功夫,胸前便被一支疾射而来的□□刺中了心脏,速度之快,连严焘自己都没看见这支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他难以置信的低下了头,想看个究竟,然后就秦砚看见了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一根接着一根刺中他的前胸。
    严焘喉头感觉到了腥甜的血气,他想把血气咽下去,然而喉咙像是突然僵硬了,再也没有办法咽下任何东西,连气息都呼不出来。
    最后一支□□,是从严焘的前额穿到后脑的,王城在他身后,脸上都能感觉被点点温热的液体溅到。
    在身后王城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严焘软着身体就此倒下,他临死前最后看到的就是秦砚一袭白衣,手持□□,骑马纷踏而来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输了,他不甘心,想说话,想嘲笑秦砚就算回来也回天乏术,想看秦砚悲痛欲绝的神情,然而上天再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第90章
    秦砚回来就把严焘杀了,他的兵马很快就溃不成军。
    之前被困在勤政殿外的宫婢太监们自发起身去拎水救火,然而火势太大,几桶水根本是杯水车薪。
    这时秦砚看见了在厮杀的韩幸之,大喝一声:
    “韩幸之!你怎么在这里?”问完之后,不等韩幸之回答,秦砚就意识到事情不对,问:“王妃呢?”
    韩幸之回身的打斗的空隙对秦砚回道:“在里面。”
    秦砚看着冲天火势,想到勤政殿有密道通往别处才稍稍安心,谁知披头散发跪坐在地上的皇后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断龙石的机关被我弄坏了,哈哈哈,他们出不去了!”
    皇后笑着笑着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喊着太子的乳名,此等疯态足见所言非虚。
    秦砚只觉眼前眩晕,险些没站稳,此时贺啸天提着剑赶过来,气喘仍未平,便问秦砚道:
    “我怎么看见韩幸之了?他不是在宫外保护平乐的吗?”
    秦砚盯着连屋檐都被烈火包裹的勤政殿,说不出任何话来。
    忽然轰隆一声,勤政殿在众人眼前轰然倒塌,火星四溅,贺啸天没等到秦砚回答就急着去帮忙灭火,秦砚忽的推开众人,来到巨大的水缸前,以龙象之力将装满水的水缸托起,对着火势最旺的地方倾倒而下。
    宫人们负责一桶一桶拎水来,力气大的负责抬缸倒水,一刻钟后,火终于被扑灭,秦砚不管不顾冲入滚烫的废墟中,任由衣裳鞋面被烫破撕裂,其他搜救人员也纷纷加入。
    大家在废墟中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具尸体。
    秦砚身上脸上衣服上黢黑一片,他迷茫的站在废墟之上不知所措。
    “秦砚。”
    忽然一道清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由于太远了,让秦砚生出虚幻的感觉,他仍立在废墟上,静心倾听,想把声音听真切了,直到好一会儿后,声音才再次响起:
    “秦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