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作品:《被迫对宿敌一往情深[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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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被算计了
    天枢山下不远处的双云镇,往外便是一条热闹非凡的十里长街。
    白天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晚上载歌载舞,灯火通明。但凡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放眼望去整条长街,皆是令人流连忘返的风水宝地。
    因此每每到了日落黄昏,长岭便下令禁止弟子出山,并告诫他们远离酒色之途,从根本上杜绝这一陋习的产生。
    然而此时此刻,夜已深沉,长街内外已是喧嚷一片。
    长岭派第三十六代掌门本人,正懒洋洋地支着脑袋,歪坐在人来人往的酒馆门后,眼前满桌皆是五花八门、一阵阵的热气升腾。
    红烧肉、麻油鸡、炸虾糕、东坡肘子所有招牌名菜一应俱全,一时多得数也数不过来。
    嘶好烫好烫
    段青泥一口一个肉丸,囫囵吞下去。没来得及喘半口气,转头又啃了一根鸡腿,还不忘顺手戳一筷子鱼肉。
    瞧他这不要命的吃法,活像八百年没见肉的土匪似的,只恨不能躺进厨房睡上一宿。
    天知道这半月以来,他在小黑屋过的什么清苦日子?慕玄生怕这傀儡掌门随时病垮,便对他平日的饮食要求格外严谨,几乎精准到饭碗里的每一粒米。
    为避免过度油腥影响服药,他的一日三餐索性禁了荤,大多是白花花的米粥配咸菜,连一粒肉渣也难见到甚至病情最不稳的时候,粥里还要附上几味苦药。
    慕玄完全不知道,段青泥这人既逆反又扭曲,任何规矩准则束缚都不了他。别人越不让的事情,他越喜欢一次来个痛快,毕竟深深刻进骨子里的随性二字,这辈子都没法轻易抹除。
    旁人指责他身子不好,不该暴食、不该饮酒。
    段青泥偏不。他吃好喝好了,还要捧一壶酒,一面用心品尝,一面发出满足的喟叹:啊好舒服~
    他是真的,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了。一想到明天要回天枢山,心中便不免一阵惆怅。
    而同一时间里。与他身旁那位相比,两人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玉宿默然坐在对面,手边的碗筷干干净净。来时怎么摆的,如今分毫未动,连一滴油水也不曾沾。
    你来饭馆打坐的么段青泥推了推菜盘,皱眉催道,赶紧吃呀!
    玉宿还是不动,面对满桌酒菜,犹如一尊超脱的活佛。
    哎段青泥忍不住问,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玉宿看了眼菜,又看了眼他。
    沉默半晌,方冷冷道出二字:有毒。
    话音刚落,段青泥啪的掉了筷子,脸色已然骇得发白。
    正当他摁住喉咙,准备直接催吐的时候玉宿又不紧不慢开了口,补充一句:万一。
    靠!你一句话说完行不行!段青泥心脏都快停了,气得当场捶了一把桌子。
    也就这么一捶,玉宿反应极快,匕首嗖的一声抽出来,便又把段青泥骇得虎躯一震,险些连着椅子一并摔坐下去。
    哎我都说了,不要总是拔刀!周围过路的不少人,段青泥冷汗都冒出来了。他不想引起注意,连忙拿胳膊戳玉宿道,快,收回去,收回去
    见他一动不动,段青泥啧的一声,一屁股挤坐到旁边,掰着他的大手强行将匕首回摁。
    经过这段短暂又惊悚相处时光,段青泥几乎去了大半天命,总算把对方的脾气摸了个通透。
    作者写的反派是一张白纸,他就是真真切切的一张白纸。玉宿平时不多说话,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其实很多时候,他压根什么都没想,只是单凭直觉判断下一步动作,就像他每当感到警惕时,会下意识伸手去扣匕首一样。
    但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我这么脆弱的人,迟早让你吓死了。段青泥道,好兄弟,我看要不这样咱俩再来个约法三章。
    说完不等玉宿开口,段青泥将他胳膊一挽,又拿酒壶斟满两杯,先举一杯敬他道:第一,在外不可随意拔刀,尤其不能拔刀吓我这很重要。
    玉宿抬了抬眼,神情有几分危险。
    段青泥道:我浑身是病,吓死可不值!边说边摆手,示意玉宿饮另一杯酒。玉宿没有接的意思,他便将那杯也一饮而尽,道:第二,也不可随意取人性命至少我死之前,不想惹一身麻烦。
    这个难说。
    这一次,玉宿总算说了话。表达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他做不到。
    这个不难。段青泥又斟满两杯,道,有我帮你看着,必不可能出事。
    玉宿扫他一眼,不置可否。很显然的,他不认为段青泥纸糊的身板能做到什么。
    第三,你我相识一场,也算半个朋友。我既不会武,也不经打上了天枢山,你得护我周全。
    段青泥话不多说,灌完第三杯酒,已然有些微咳。当他再次伸手,探向玉宿那杯时,却让他一把夺了过去。
    我不需要朋友。玉宿冷冷说着,将酒杯举了起来。
    段青泥以为他要就着这姿势,为他们口是心非的塑料友谊大干一杯。
    但玉宿反手一扬,直接将那酒给泼了。
    !!!
    段青泥一下没忍住,又狠狠捶了把桌子。随后压低声道:你疯了?!知道这酒多贵吗!
    玉宿:
    啧,算了。段青泥嘲讽道,反正不是我付钱。
    玉宿沉默了一会儿。
    趁段青泥夹菜的间隙,他冷不丁丢出一句:我没钱。
    段青泥:?
    玉宿:?
    你、你说什么?段青泥差点原地起跳,再说一遍?!
    玉宿直接不说话了。段青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愣了很长时间,直到他一点一点颓了下来,开始接受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
    玉宿,没有钱。
    而他,更没有。
    何止是没钱。他这一趟逃得匆忙,身上一件能抵押的东西都没有。
    不是你怎么想的?段青泥彻底抓狂了,偏又不敢太大声音,没钱你下什么馆子?!
    玉宿抬了抬眼皮,用目光示意他干净的碗,以及段青泥手边空的好几盘。
    从头到尾,菜是某人点的,也只有他一个人吃。玉宿连一口茶都没碰过。
    嘶
    段青泥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被玉宿算计了?
    他居然被一个机器人算!计!了!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
    段青泥咬牙切齿,一时恨得无言以对。
    而正当他火急火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耳畔忽传来几道突兀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份不可解的尴尬。
    只见距离不远的隔壁桌,围坐着几名聒噪的年轻人。
    他们嗓门儿极大,笑声极其刺耳。尽管周围环境嘈杂,但依然能将说话的内容分辨得一清二楚。
    我昨天见着新掌门了哈哈,居然是小鬼,看起来还没我年纪大!坐中间那男子呷了口酒,慨叹一声,笑得无谓又张狂。
    什么新掌门?年纪小?
    段青泥竖起耳朵,听得十分认真。
    很快便有一人接话道:据说是慕玄带大的徒弟嚯,可偏心得很,好事儿给他占全了。
    能不偏心吗?那掌门都是天选之人,咱们再努力也摸不着边。
    呵,偏心又有什么用?慕玄前些日子受了重伤,现如今都没养好。另一人嘲讽道,他好歹是个掌门,难道一辈子靠着师父庇佑?
    说起来,慕玄到底是谁打伤的?
    等等,慕玄、重伤、掌门这几个关键词。
    段青泥猛地偏头,与玉宿对视一眼。
    两人登时会过了意邻桌那几个家伙,都是半夜溜下山的长岭弟子!
    好家伙,这回是碰对人了!
    不多时,又听隔壁一人道:明日五年一度还雪宴,那小鬼掌门出来主持大局要是没有慕玄撑着,呵呵,就等着看他出洋相吧。
    你想多了。慕玄最宠他的徒弟,哪怕带伤上场,也肯定会给足这个面子。
    他们说的小鬼掌门到底是指谁啊?
    段青泥心道,掌门不就他一个吗?难道明天还雪宴,还有人能替代他不成?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他立马就恍然大悟了。
    原书剧情走到这里,段青泥本来就是死了的。之后还雪宴能照常进行,便是因为慕玄暗中找了替补,用另外一个人取代了段青泥的位置,光明正大成为了长岭派的新任掌门。
    而这个取代段青泥的人,就是慕玄仙尊最宝贝的那个徒弟,同时也是《倦仙》这本小说的主角受柳如星。
    所以说,他白白折腾这一大圈,剧情还是在按原本的走向发展。慕玄和柳如星的主角光环一旦强大起来,他段青泥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是死是活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行!
    那不随时随地都能被摁死吗?
    段青泥当机立断,从座位上站起来。玉宿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人已大步朝着隔壁那桌走了过去。
    第7章 让步
    倒酒这一门技术活,到底也是一回生二回熟。而今酒馆周围人多而杂,段青泥一下子便蹭到邻桌那处,随手勾了一把酒壶,给那些长岭弟子一人斟上一杯。
    而后笑着套近乎道:各位大侠,听闻明日天枢山门大开,将是长岭派五年一度还雪宴恕小的孤陋寡闻,没见什么大场面,请问该如何才能上山?
    去去去,滚一边儿去!其中嗓门最大、气焰最嚣张的那人道,明日宴请外客虽多,倒不至于来者不拒。咱们长岭什么地方,哪有让蚊子苍蝇随便进的,你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另一人也鄙夷道:瞧你这副小身板啧,病殃殃的一把骨头,怕连饭都吃不起了,还上什么天枢山啊!
    笑死人了,赶紧回去治病吧!
    说完已是嘻嘻哈哈笑倒一大片。
    段青泥不急也不恼,仍是好脾气道:别啊,哥哥们!我可是很认真的。一面为他们倒酒,一面神往道,我做梦都想上一次山,见见长岭派那位新掌门据说是神仙般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却特别厉害。
    神什么仙?你少逗我了!大嗓门笑得嘴都歪了,那小子跟黄花大闺女似的,这都上任三个月了,至今还忸忸怩怩不敢见人。
    到底有多上不得台面,成天躲在慕玄屁股后头,整就是一个缩头王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段青泥终于忍不住,眉角跟着一阵抽搐。
    他本来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没想上任三个多月,只因一直不曾露脸,便遭得自家弟子如此评判。
    无心人尚能口无遮拦、任意揣测,而有意者藏身暗处,各怀鬼胎,想必也不在少数。
    看来长岭这风气,迟早得整一整。必须得整。
    段青泥将酒壶一搁,不经意道:也没必要这么说吧。万一掌门也有他的苦衷呢?
    他有个屁的苦衷。大嗓门嘲道,找遍整个长岭,没有比他更幸运的人了!
    段青泥道:哪里幸运?
    掌门之位生来注定,单凭他的出身和姓氏,任何时候都能高人一等。很快有人接话道,你说这算不算幸运?
    坐拥至高权力,又倍受师父宠爱器重。大嗓门抿了口酒,嗤嗤笑道,这哪怕是个废物,三个月也够成材了他倒是畏畏缩缩的,难道活到这把岁数,至今还没断奶不成!
    宠爱?器重?
    段青泥失笑道:你们是对宠爱有什么误解?
    此话方出,也不知是触了哪根惊弦,对面呷酒的动作骤然止住。
    几个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以那大嗓门为首纷纷站起身,背后长剑噌的夺鞘而出,径直抵向段青泥的脖颈!
    奶奶的,老子就知道套话也不装得像一点!大嗓门猛拍一把酒桌,厉声喝道,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
    这一下突然见了刀光,整间酒馆上下顿时乱成一团,客人们悉数惊呼着弃桌逃走。
    而段青泥一动不动,脖间横着五六把剑,连眉头也未多皱一下。
    大嗓门愈发怒道:快说啊!
    段青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回头看一眼身后。
    然不等对方做出反应,紧跟着下一瞬,一声惊天惨嚎自人群中央猝然炸响
    两名同行弟子被生生抛至半空当中,刚发出声音便又短促地终止,顷刻被坠地时桌椅坍塌的剧烈轰鸣所彻底掩盖。
    玉宿自后朝前劈穿一整条路,随后撑起酒桌飞身跃起,两条利落长腿横扫上前,直接连人带剑带倒一大片!
    妈的,这人什么来头!
    大嗓门眼睛都直了,乍一见形势不妙,连忙倒退好几步,本想挟持段青泥做个人质。
    结果玉宿动作比他还快,踩着一人肩膀翻身下地,反手将段青泥从剑下捞了出来,一把推出十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