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的悲哀 第40节
作品:《师娘的悲哀》 因着身边突然多出一个男子,现在宗门中许多人对她议论纷纷,但是她并不在乎,毕竟这些天,她受过的非议还少吗?
对于替身来说,以前师尊,婶娘,大师兄等所有人对她的宠爱,都是从白月光那里偷来的,一旦白月光回来,那些人便会无条件倒戈白月光,处处迁就白月光,甚至必要的时候,果断舍弃她去救白月光
前世师尊毫不犹豫选择救白月光的一幕,至今令她记忆犹新,日日夜夜盘旋在脑海中,一刻也不敢忘记。
她知道当时魔族是想攻击仙尊最重要的人,好让他自乱阵脚,所以她的存在就是混淆视听,掩护白月光,替白月光挡刀?
真·标准的虐文剧本。
莫宁嗤了一声,容她再等一段时间,等到魔兽来袭的时候,她就能跟这些狗东西说拜拜了,走之前顺带送他们一份世纪大礼。
“师姐,请留步。”
莫宁一路上想了很多,边走边盘算着魔兽来袭的具体日子,突然被一道身影拦住去路,抬头一看,正是前不久拜入师门的小师妹,白轻泉。
这白轻泉虽来头不小,但着实没什么存在感,她们平时也就点头之交,可以说一个比一个冷淡,她今天怎么有空特地找她?
似乎看出了莫宁的疑问,白轻泉言简意赅道明来意:“师尊有令,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希望师姐以后少去致远堂。”
“什么叫不必要的误会,难不成我去看自己的未婚夫也要经过师尊允许?”
“师姐,乐公子的身份,你我都清楚,师尊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白轻泉依旧拦在他前面,显然寸步不让。
莫宁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后遽然转身,自顾自往瑶光殿走去:
“哦,知道了。”
第42章 容辞传音
此刻容辞正闭目端坐于冰莲上, 脸色似纸苍白,和着那一袭素衣,浑身上下皆是冷冽清寒。
莫宁靠近瑶光殿的时候, 远远便见到师尊这不可亵渎的模样。
也不知哪条神经受了刺激,她心中突然涌现一股强烈的不甘。
她又想到那些年自己遭遇的一切,她自幼便喜欢师尊, 爱得不可自拔,可世俗伦理不认同,所有人都说这是不对的,等白月光回来后, 更如雪上添霜伤口撒盐,说到底她不过拿的替身剧本而已。
她痛苦了那么多年,最后落得个惨烈下场是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喜欢上自己的师尊吗?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 她也依旧对仙尊的皮囊毫无抵抗能力。
既然如此, 不如放开手去做, 他不仁就别怪她不义,有些东西得到了执念也就解除了……
“师姐, 我去通禀师尊吧。”
一直跟在后头的白轻泉见莫宁迟迟不动,索性自己站了出来, 上前向殿内传音求见。
白轻泉说完后略微抬眸,一眼便瞧见莲座上被雾流环绕的师尊, 不由暗自摇头。
怪不得姨母那颜值党如此推崇师尊, 单看这等容貌,这等气质,的确无人能及,即便是那位号称芳心纵火犯的大师兄, 一比起来也差得远了。
正感慨间,殿外结界骤开,里头的人已从静修中醒过来,目光淡淡扫过她们,口中只吐出两字:
“何事。”
这回不待白轻泉说话,莫宁便走向殿内:“弟子不明白师尊为何不允我下山探望乐生。”
容辞面无波澜:“他身份特殊,你最好少接触。”
“弟子本就与乐生有婚约在身,师尊难道不知?”莫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还是说……师尊想故意拆散弟子和乐生?”
容辞修眉微蹙,半晌才缓缓启唇:“你当真喜欢他?”
莫宁哂笑,一副笃定模样:“那是自然。”
容辞眸色更为深沉,须臾后终是松口:“既然如此,你想去便去吧。”
“多谢师尊。”
少女声音不含任何情感,说罢便转身离开,白轻泉见事情已然解决,同样拱手行礼:
“弟子告辞。”
顷刻间殿中又只剩容辞一人。
他面容还是那样寡白,一连数日的静修不仅没能使他术法更上一层,反而令他日渐消颓,唇薄若翼,眉间点雪,仿佛病美人一般。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那日临安城送别阿衿,他便察觉出神识中的阴阳双生契出了问题。
不知从何时滋生出一股无形的灵力,正悄无声息蚕食着本就脆弱契约,连同那些混乱的记忆亦愈发猖獗,而最为糟糕的是,他一时竟无法将之驱除。
难道这便是成神所需经历的劫难么?
然而下一刻,容辞眼前却浮现一双紫色的眼,它说:
“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撕了你……”
*
“据功德庙记载,云天大陆之外又有一陆,名曰云澜,其上兽灵称霸,修炼日久,皆可化形。
忽有一日,天降瑞像,世代为王的九尾狐族诞生一幼崽,通体赤红,唯额间点墨,其生而异于旁人,拥神魔之心,负天地血脉,吞者可通达神境……”
听雨小筑中,元矜低低揣摩着书册上的文字,当读至此处时,不由抬头看了眼正趴在草地上打盹的小狐狸,之后再未念出声来。
这本《九尾赤狐传》是日免临走前送给她的小蓝皮,全书并不长,洋洋洒洒近万字,却详细讲述了一只身负神魔血脉的九尾红狐,从出生至离开云澜大陆这段期间的辛酸历程。
小狐狸受尽伤害欺凌,遭养父母抛弃,又被身生父母追杀吞噬,最后殊死一搏,终于离开云澜大陆,亦因此元气大伤,以致记忆全失。
元矜已经是第二次通读此书了,之所以反复翻阅,原因无他,便是因为故事中的这只小狐崽与真儿实在太像了。
记得日免把书交给她时,特地瞄了瞄真儿,并一再强调此书根据她所听过的真实传说撰写。所以,那姑娘是在暗示她故事中的小狐崽就是真儿么?
一只失去记忆,流落异乡,伤痕累累,却身负神魔之心的九尾红狐?
元矜黛眉渐渐攒起,想了想后又摇摇头,虽然真儿的确来历不明,与故事中的狐狸也十分吻合,但这些似真似假虚无缥缈的传说,也不可尽信吧……
与此同时,神识中的纸人注视着元矜的反应,不一会儿闷闷道:
“珏珏,你其实没必要自爆吧?”
不错,所有这一切都是珏珏一手安排的。回城主府之前,珏珏亲手将准备好的小册子塞给了日免,然后又编了一套说辞,借她的名义成功把东西送到了元矜手里。
看得出来,珏珏早有此筹划了,可问题是这事儿吃力不讨好啊,不仅对他们的任务没丝毫帮助,而且还有可能暴露神魔之心,一旦元矜起了歹意,珏珏就危险了!
纸人抓耳挠腮思量了半天,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然而少年并未理会它的疑问,只懒懒靠在椅背上,白皙指尖不急不缓敲击扶坐,双眸一眨不眨盯着外头。
纸人没能得到回应,索性自个儿来回晃悠半天,而后突然似想起什么般飘至少年身边,顶着一副奇怪的表情问道:
“珏珏,你不会是想借此试探元矜吧?”
霍珏指节一顿,潋滟凤眸睨向它:“不可以么?”
“……?!”
好家伙,感情大魔王费尽周章搞这么一出,仅仅就为试探元矜是否觊觎他的神魔之心??
“珏珏,你最近是不是太无聊了?”
少年闻言浓眉一皱,正欲发作,却见外头元矜已合上书本,起身往这边走来。
元矜步履极轻,将将行至旁侧时,小狐狸忽然睁开双眼,顺势便蹿进她怀中,调皮地打了个滚:
“主人~”
元矜轻车熟路安抚住扭来扭去的狐狸,温声道:“方才一直没睡着么?”
小狐狸眨了眨眼,一脸乖巧道:“要主人抱抱才能睡着。”
元矜习惯性地轻抚它脑袋,面上佯作不悦:“你是三岁小孩子么,还要人抱着睡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小狐狸听完这话,竟低下头认真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仰起小脸迷茫道:“主人,真儿也不知道自己今年几岁了。”
元矜覆在狐狸耳朵上的右手一顿,抱着它走到藤蔓秋千旁坐下:
“真儿,你还有其他亲人么?”
“亲人?”小狐狸黑溜的眸子里现出几分困惑:“那是什么呀?”
元矜耐心解释:“便是与你有血缘之亲,关系极为密切的人。”
小狐狸笑嘻嘻绕上她肩侧:“那不就是主人嘛~”
“傻狐狸,我与你并非血脉相连,真正的亲人应当是你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
这话一出小狐狸就不高兴了,拱在她颈边使劲嘟囔:“没有没有!我没有亲人只有主人,主人是不是不想要真儿了?”
元矜颇为无奈地拍拍它后脑勺:“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下来。”
“不要!”狐狸两只爪子紧紧搂住元矜细长脖颈,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呜呜主人又想丢掉我,真儿好可怜……”
元矜扶额,实在对这个戏精忍无可忍,直接上手将小家伙拎了下来,目露警告:“真儿,你又在无理取闹了。”
狐狸肚皮朝天躺在她怀里,四只爪子合拢在一起,哼哼唧唧好半天才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不知道有没有亲人。”
“不记得……”元矜轻轻摩挲着它额前黑印,眼底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执意认我为主?”
小东西乌眸亮晶晶,不假思索道:“因为主人好看呀。”
“越发油嘴滑舌了。”元矜拿他没办法,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只有一搭没一搭抚摸着它柔软皮毛。
忽然间,她指腹在狐狸心口处蓦地停住,片刻后,却沿着那处一路向下,直至勾画出一条歪扭残痕。
元矜目光瞬时凝重起来,如果她没猜错,这应当是疤痕,而且是极为残暴的撕裂所造成的伤疤,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已变得十分浅淡,却始终无法彻底抹去铁一般的事实。
“主人,你怎么了?”小狐狸睁大眼睛,前爪悄悄戳了戳那莹白纤指,尾巴也偷偷缠绕上她皓洁手腕。
“没什么,”元矜安抚般揉了揉它耳朵:“真儿,你早些睡吧。”
小狐狸翻滚一圈,讨价还价道:“主人,真儿想听故事。”
素来不主张讲睡前故事的元矜,这回只沉吟了一会儿,便应了下来:
“好,这回咱们来讲一讲人族的经历。”
“话说六界中,唯有人界最为弱小,也唯有人界最为庞大,须知天道规则最赖以生存的功德,便只能由凡人供奉,故而迄今为止人间设有大大小小的功德庙共六百八十一座,支撑起这浩浩青天。
亦有传闻言,之所以衍生其余五界,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凡间,使其免遭涂炭侵蚀,只不过后来众人心思各异,才有了如今这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