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作品:《反咬》 他从凳子上窜起,刚摸上壁钩挂着的枪,又缩回手转而掏出抽屉里的通讯器。
通讯器有录音功能,他举着单词本,逐个字母念着把前面五十个单词录进去,按了循环回放塞进耳朵里,扛上另一把不常用的高射速精准步枪出了门。
死城较昨天人多,能掩体的断壁后都极有可能藏着枪口,薛寻野启动极速行走,扬起一地尘沙闪进一座和住处反方向的写字楼,试遍了每台电脑,终于在一个独立办公室里顺利开机。
转椅坐垫上都是灰尘,他拂了把,一屁股坐上去跷起二郎腿,等开机的过程中敲着桌面用目光扫视桌上的摆设,一本日期停留在今年二月份的台历,上面还圈画起调休的日子。
领主将这个废墟世界创造得太真实了,仿佛在毁灭前,这里本就是一个井然有序的城市,有人为工作忙忙碌碌,也有人无所事事虚度光阴。
开机的时间长了点,薛寻野一路走来留下的烈焰气息已经引来了人,不多,就俩ss级alpha,搁办公室门外扛着枪东张西望呢,桌上一盆假绿植刚好把薛寻野的脑袋给挡了,他在绿叶缝隙里密切观察着那两人的举动。
“烈焰alpha的信息素是火药味儿吗?”
“废话,快找找,别让其他人抢先了。”
“就我俩,够对付他吗。”
“你傻,我俩合起来不是ssss么,他个极限级能扛得住?”
薛寻野刚好听见通讯器里自己的声音在生硬地念傻子的英文,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俩alpha立刻举枪扫了过来,薛寻野悠闲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压着身子腿往桌角一蹬,转椅轱辘顺着地面滑开一段距离。
“哎嘿,打不到。”薛寻野把枪反扛在肩上,腺体释放出一丝压迫信息素,对面的两个alpha立马变了脸色,无措地对视一眼。
辨识到空气中另外两股信息素都是木质香,薛寻野更惬意地将两腿交叠着搭桌沿上:“嗯?我信息素克你俩是么,谁告诉你们我信息素是火药味儿了,这是烈焰,能取暖能烧烤的——我操。”
两个alpha站在门口举着冲锋枪朝他突突突,薛寻野一个后空翻离开椅子躲开他们的瞄准方向,同时脚下一踹将转椅狠力踢过去,趁着他们寻路避让时扛枪击中其中一个的颈部动脉。
运作的打印机闷响着吐出几张印着死城高清地图的a4纸,薛寻野顾不上细看,折了几折塞兜里,冲过去薅住正欲逃走的alpha衣领将人扯回来:“别走别走,给你变个魔术。”
亲眼看见同伴暴毙的alpha手软得握不稳枪,ss级腺体在碰上单向制约他的烈焰信息素时毫无发挥余地,他迭声告饶,被充耳不闻的薛寻野捏住脖子摁到地上:“乖乖,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我老婆闻到了不让我洗眼镜的。”
薛寻野舔舔拇指,随手从打印机的纸槽抽出沓白纸捻开:“快问快答啊,慢了就不放你走。”
“嗯,嗯……”
“我帅吗?”
“帅……”
“谢谢,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是哪天登岛的?”
“前年二月……”
“啊这,两年了还这么菜啊,”薛寻野阴阳怪气,“一直都在这片废墟里住么?”
alpha被他掐得脖子通红:“我不知道……城市本来好好的就毁灭了……”
“不一开始就毁了么。”薛寻野嘀咕,手劲却没松,“见过一个叫游髁的alpha没,灰尘信息素的。”
“我不知道……”
“啧,说了快问快答了,就会拖拖拉拉,我老婆说像你这种的得给你训练一下反应能力。”薛寻野释放信息素,手中的那沓白纸吸收了信息素便窜起了火焰,他将着火的纸挥到alpha脸上,紧接着又拈了一沓跟撒纸钱似的朝alpha身上扬去,“来,看看是你先扑灭火,还是火先吞噬你。”
墙壁灰黑的写字楼瞬间被火舌席卷,坍塌的大门内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alpha,他轻松地把枪扛在右肩,倨傲的眼神睥睨眼前这片残破的废墟,嘴里念叨着从通讯器里听到的单词:“abolish,废除……abortion,堕胎?才不让老婆堕胎,生一窝才好。”
薛寻野揪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倨傲的眼神立马从眼里消散,他做贼心虚,匆匆跑回住处合上门,先把枪放到原位,再钻进卫浴淋了个澡将一身血腥味儿和木质信息素给冲掉,洗净身上的衣服用信息素烘干了再穿回去。
刚拖出小板凳坐下拿出单词本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程谓就带着檀宥回来了。
檀宥哭哭啼啼,卸下枪跑进卫浴洗脸,薛寻野感到一脸莫名,被程谓抽走单词本:“抽查。”
薛寻野有点慌:“啊,那来吧。”
程谓:“s开头的单词。”
薛寻野刚看到一个来着:“shabby?”
程谓点点头:“中文意思?”
薛寻野不太确定地道:“傻……傻逼?”
作者有话说:
感谢:楚88送的1袋鱼粮,四小时送的3袋鱼粮,今天我也好晕送的1袋鱼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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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要够了么
程谓将单词本砸薛寻野肩上:“我看你才是傻逼。”
单词本掉到地上,薛寻野没顾上捡,跑过去捞住程谓的腰:“嗯,老婆别气,今晚换个方式背,要用特殊记忆法。”
程谓扒拉掉他的手:“比如?”
薛寻野帮他卸枪带:“背出一个词就撞一下,背不出就不动了。”
程谓摘下背后的步枪,用枪管把人拨到一边:“敢情便宜都让你给占了。”
卫浴门一直关着,程谓走过去叩了叩,檀宥在里面抽噎着低声让他再等等。
“我不急,”程谓说,“你别搁里面窝太久,空气不流通。”
“螺蛳儿怎么了。”薛寻野问。
程谓脱掉防弹衣,抽纸巾捋去两个手臂的汗:“我挑了几个小o让他狙来练练手,他紧张,一释放信息素就把目标给吓跑了,一个没狙到。”
薛寻野:“都哪国人啊,这么没品味。”
“哪国的都有。”程谓从行李箱里揪出套干净衣服准备替换,“明天给他找个酸笋信息素的小a让他狙狙。”
刚说完,檀宥就揉着眼角出来了,程谓看他满头汗,问他洗澡了么,檀宥摇头:“里头水温太高了,洗不来。”
“供应热水了?”程谓进去检查,一踏进去就明白怎么回事,被烈焰alpha标记过,很难不认出卫浴间里漫散的是由烈焰信息素所放出的热量。
谎话没兜住,薛寻野主动招认:“好嘛,我外出了一趟,回来冲了个澡。”
程谓神色一凛,喉头噎了口气不上不下,不骂一顿就哽得自己难受,索性气恼地揪起薛寻野的衣领把人往自己跟前拽:“你到底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把最终目标指向你了?乖乖呆屋里背单词不行?是不是非得要我真把你当狗拴起来你才不会乱跑?”
一张因生气憋红的漂亮脸蛋凑得自己极近,薛寻野没料到程谓会为这事儿发火,愣愣道:“我……我有好好背词儿,就是记不太住,老婆你别生气了,咱不内讧。”
“我气的是这个?”程谓眼神冷冷的,他就一法子让人闭嘴,于是用虎口卡着野狗子的下颌,单手捏住对方的两边脸庞,“今天外面增加了多少高等级alpha你不知道?人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碰上几个江海泉河类信息素组队围攻你,你扛得住?你死了我才不给你收尸!”
原本冷冽的嗓音陡然拔高,檀宥还没见过老大这样情绪失控过,登时连抽噎都不敢了,屏息小碎步挪到床边,顺着梯子爬上去蜷腿缩到角落。
薛寻野双手朝后撑住桌子,目光直直地粘连在程谓染上淡红的眼尾上,唯恐程谓这会儿当着螺蛳儿的面被气哭了事后后悔,他迟缓地把双臂环上程谓的身子,被掐住脸不好说话,只能嘟着嘴字音模糊道:“唔,我,错了。勾勾要,抱抱。”
他揽瓷实程谓的身子,隔着衣服搓搓程谓的背,反手拉开抽屉摸出几张叠起来的纸,等程谓手上松了劲儿,他把打印出来的地图展开递到程谓面前:“我就出去打印份东西。”
六张a4纸分别印有地图一块局部,拼接起来是一幅完整地图。
“我们在这,”薛寻野在偏南一角的伤心诊所画了个圈,“这都起的什么破名儿啊,难听死了。”
檀宥扯着胶带,把六张纸给粘起来了,然后把地图贴到墙上。
薛寻野夹着支从写字楼顺来的油性笔,想起今天那个alpha死前说的那番话。
“其实我,”薛寻野怯怯看向程谓,“出去打印顺便杀。”
程谓刚平静下来的眼神又凶了起来,将他摁到墙上掀衣服看有没有伤,檀宥立马掩起脸,自觉地不看有omega之alpha。
“没伤,老婆,他们伤不到我。”薛寻野舔舔虎牙,“其中一个alpha说他前年二月就来废墟——不对,是这个城市,那时死城还没变成废墟,是这幅地图上完好的模样。”
“所以我们昨天可能推断错了方向,在我们来之前,杀戮基地就已经开放了这个模式,只是死城面积太大,他们最近才涌向了南城,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片地儿。”薛寻野用笔杆在地图南面的一端点了点,“这么说游髁应该也在这片废墟里,我们不用费劲去闯其它模式了。”
程谓锁着眉不置可否,只道留几天看看接下来的情形。
当晚程谓没给薛寻野洗眼镜的机会,洗澡也抵着门不让薛寻野进来为他暖化冷水,反正天气热,用冷水淋浴也没什么。
睡觉时两人还躺一张床,但程谓背对着薛寻野,狗爪子摸进他裤子里,他就拽出来丢出去,薛寻野搂他腰,侧身曲着腿把他锁怀里,嘴唇啄吻着他的后颈,用气音低声问:“宝贝儿怎么了么。”
“罚你不听话往外跑。”程谓最终没推开他的手,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后面那几天薛寻野就不往外跑了,程谓带着檀宥到外面练手,他在屋里背单词,或者熟悉地图,晚上就挤进卫浴赖着程谓要亲热,说自己一整天都挺乖。
死城里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废墟上枪火连天,程谓领檀宥去练手时总要踏过躺满尸体的血路,脚边还有受了伤腺体能量消散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低等级ao,他从不心慈手软,任何一个没死的人类都会威胁薛寻野的性命,程谓眼都不眨就举枪击中他们的要害。
檀宥最近腺体不舒服,又胀又痛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扒着梯子没什么力气爬去上铺,程谓就把他抱下铺躺着,试探了下他后颈的温度,险些烫着了手。
omega的安抚信息素对同性别的作用不大,程谓俯身撑床看着螺蛳儿捂住后颈疼得打滚的样子,想起自己在十九岁经历同样的事情时孤独无靠躲在山丘后抹眼泪的景象。
他用舌尖顶顶腮帮,犹豫半晌,将身后的薛寻野扯到床头前:“你给他点安抚信息素。”
“啊。”薛寻野求证这句话的可行性。
“赶紧,你跟他匹配度也不低。”程谓挠挠薛寻野的后脑发梢,顺着抚下来在后颈处摸了摸。
薛寻野注意到程谓不喊“螺蛳儿”了,就喊个冷冰冰的“他”,决定让自己的alpha为其他omega释放安抚信息素的确是件很难受的事,薛寻野就一丝丝挤压着释放,不给太多,但又不显得太吝啬,在程谓的接受范围内,又能让檀宥所受的疼痛大幅度减少。
“檀宥,”程谓搭着床畔蹲下,小心托着檀宥的后颈让omega转过头来,拇指揩去他鬓角的汗,“感觉怎样?”
“疼,像被锥子戳。”檀宥满溢的螺蛳粉信息素满屋子飘散,身下两件垫床板的大衣也因此沾上了味,“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没关系,你不用抑制。”程谓不嫌手累地为檀宥按揉着滚烫的腺体,“你这几天接收了不少高等级ao的能量迁移,积攒到一定量就会等级进化,现在这种情况是进化前兆,你忍忍。”
“那我能转正吗?”檀宥睁开水淋淋的双眼期待地问。
程谓叹一声:“可以。你野哥的信息素你要够了么。”
檀宥摸摸后颈,不太好意思地说:“再要一丢丢就好。”
程谓抬手看时间,不知什么缘故,挺昂贵一名牌表似乎出了点小毛病,指针有时会停滞稍许,时间和手机显示的以及电脑右下方显示的都不吻合,程谓调整过好几次,现在天都黑了,指针居然才踏正四点整。
他将手表摘下来扔进行李箱,薛寻野托起他的手腕搓搓被表带箍出来的印子:“回去我给你再买一只。”
程谓没说不可:“要机械表,不许在后面刻小狗。”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19:45,程谓搓搓自己这些天新添的枪茧,走到门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拿下挂钩上的防弹马甲套上。
今天是周二,理应是《寻人启事》上映的日期,他解了薛寻野的禁足令:“走小野狗,我们出去逛逛。”
“看电影吗?”薛寻野好动因子翻腾,接住程谓扔过来的防弹服。
“嗯,看你有没有当大明星的潜质。”程谓顾自装束好,腰侧别一把m1935,背后扛薛寻野的aug,“螺蛳儿,我们可能很晚才回,你今晚在下铺睡,别勉强爬上去。”
伤心诊所的木门悄悄漏了条缝,程谓牵着野狗子闪出去,再悄无声息地把门合上。
不知是谁修好了几盏路灯,虽然灯杆仍然弯折,但灯泡却幽幽地散发着弱光,投射着脚下这片血色斑驳的大地。
从这里到影院也才十几分钟的路程,薛寻野要到隔壁便利店顺几包零食,说看电影没吃的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