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转身离开了那里，走了几步，围在一旁的弟子对他议论纷纷，甚至有些人还在嘲笑他。
    “以前掌门对他多好，他老是伤害掌门的心，现在掌门有了新欢，他又不满意了，真是自作自受。”
    “他以为他是谁，根本配不上掌门，掌门以前看上他，一定是昏了头，啧啧，幸好现在醒悟了。”
    “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谁让他不懂得珍惜呢，现在知道后悔了？来不急了！”
    “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这些声音一遍一遍在萧檀的耳边喧嚣着，无论他飞了多远，这个声音还是在嘲笑着他，然后他知道了，这些并不是那些弟子的声音，而是自己的心声。
    他的确是自作自受。
    焚音向来心里只有他，对他好到让他心烦的程度，但即使如此，即使他如何嫌弃焚音，责怪焚音，焚音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而他却一再地强迫焚音，硬逼他成魔，逼他违反原则，逼他离开自己，离得越来越远。
    原来，被人推开的感觉是这么的差。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呢？
    如果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这么难受、痛苦，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你为何要对我那么好，好到我以为你的好是理所应当的，好到我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了……
    萧檀停下脚步时发现，他竟飞到了破魔峰，他的面前正是关押了他几年的伏魔洞。
    这个洞里，有他曾经思念焚音的回忆，那时候的他是纯粹的喜欢并且想念着焚音的，但他出去以后，眼界宽了，心却变得不明了了。
    或许，他该再进去，静静地想一想，找回他的初心。
    一个黑影从洞里面噌的一下窜了出来，抱着他的腿不停地蹭，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养的狗，他竟把它丢在这里这么久，它一定很伤心难过吧，一如他丢了自己的心。
    “还好你没有饿死，不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萧檀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被它用爪子抓住手，不停地舔着。
    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我一直在喂它，也想过带它离开这里，但它要在这里等你回来，不愿意走。”
    萧檀的心脏狂跳起来，脸上的阴郁也一扫而光，他猛地站起身来，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一个仙风道骨，飘飘欲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
    他的焚音。
    他从来没这样仔细地看过焚音，原来，焚音长得如此清雅出尘。
    “是我疏忽了，我忽略了它，也忽略了你。”萧檀走近焚音，想要去拥抱他。
    焚音身形一闪，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他转了一圈没有看到焚音，灰心地低下头来，“你不肯原谅我了吗？是我太过自我，我从来都只考虑自己的感受，是我太自私了，你就连看我一眼都不想了吗？”
    “你不会再逼我成魔了？”焚音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他忙转身过去，看到了焚音的那张熟悉的脸，那张从前只会对他笑的脸，如今，那张脸上却只有一片冰冷的疏离。
    “不会了，你混得这么好，都成掌门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萧檀的话越说越无力。
    “你来这里是来找我的？”焚音问。
    “是。我想你了，想见你，比任何时候都要想，越来越想，吃饭的时候，操练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甚至如厕的时候都想你……”萧檀眼神变得迫切起来。
    既然开口了，既然表白了，他就要说下去，要把心里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从来压抑着的话全部说出来……不管结局如何，他都要告诉焚音，他的心里到底有多想念他，有多喜欢他。
    焚音听了只是淡道：“你烦了便走，想了便来，的确像你，你从来都是如此地随心所欲。”
    “不，不是这样的！”萧檀着急了，他怕焚音不想听他啰嗦，他怕焚音走掉，于是立刻飞到焚音身边，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道：“不是这样的，我以后不会那样了，我喜欢你，焚音，我喜欢你！”
    萧檀说完后紧张地看着焚音，他是第一次几乎声泪俱下地表白，他期待焚音的回应，他多么希望焚音会像以前一样笑着拥抱他，他多么希望啊！
    焚音果然笑了，但是却是没有温度的笑，是略带讽刺的笑，是淡如清水的笑，然后那抹好看的笑又转瞬即逝了。萧檀还没有弄明白为何笑容会消失的这么快时，他的脸上就挨了一拳。
    疼！特别疼！
    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瞪大了双眼看着焚音，然后他的脸上又挨了一拳。
    萧檀的心里非常恼火，他想还手，想骂人，但他想到了他曾经也是如此对待焚音的，于是……他的心软了下来，焚音当时的心肯定会比此刻的他更痛吧。打吧，打个够吧，打到心里舒坦吧。
    萧檀没有反抗，但鼻子下却出现了两行鲜红的鼻血，唇角也流出了丝丝血迹，滑过皮肤的时候，有点痒……
    要不要挠挠？
    不行，挠了就不帅了，他要忍忍。
    萧檀缓缓闭上眼睛，等着第三拳的招呼，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没想到他的脸上没有再受苦，他的身子却被焚音一把推倒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闷哼一声，然后……他的唇就被堵住了。
    焚音第一次这么凶猛，这么凶狠地亲吻他，啃咬他，但他的心里却很满足，很高兴。
    高兴到想要跳起来欢呼，想要大声地叫。
    但他没有时间去做那样的事，相比之下，他还是愿意与焚音亲吻。
    他们吻了好久，吻到最后俩人气喘吁吁，吻到他的唇上满是牙印与血渍时，他们才停了下来。
    “你原谅我了？”萧檀露出一个狼狈的笑容。
    “我也想你。”焚音道。
    这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并不影响他们的性趣正浓，他们紧紧地拥抱起来，在山洞里翻滚着。
    萧檀急不可耐地亲吻焚音，将吻犹如雨点般覆盖在焚音全身。
    焚音亦是粗暴地，急切地撕扯着萧檀的衣服，下腹的热流越聚越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小狗无奈地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等待着主人们结束。
    它的耳朵动了动，往山洞里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