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主可能有病_74

作品:《我们教主可能有病

    天啊,他怎么就办了个这么寸的事,早知道把李稠藏起来就是,为什么非要带他去晚宴?!
    宫天雪赶紧拿起皂角,打算随便清洗一下就赶紧穿衣服跑路。
    “他们没有认出我。”李稠忽然说。
    “咦,阿稠你……没醉?”
    “我能听懂东莱国的话,他们只是觉得,我很像老皇帝派去东莱国的使臣——李晟镶而已。”李稠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李晟镶就是我侄子。”
    “什么??”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宫天雪一时没消化掉。
    第41章 三十年前
    那是三十年前的旧事。
    老皇帝得到东莱国藏宝图后, 派李晟镶带着一队人马,去东莱国寻找神墓, 寻找长生不老药。
    李晟镶第一时间便来找李稠。
    “李稠, 皇上命我去海外寻访长生不老的仙药, 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那阵子李稠作为他府里养的清客(专门给官老爷出谋划策的文士),常年过着种花逗鸟的日子,偶尔跟隔壁的棋士一起下下棋, 或是跟府里琴师合奏一曲逍遥游, 日子过得既闲散又舒适。
    李稠知道总有一天,他会和李晟镶分道扬镳, 但是没想到, 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这张藏宝图上的神墓, 你应该见过吧?”年过五旬的李晟镶依然精力过人, 面色红润,目光灼灼地盯着李稠,问他道。
    李稠摇了摇头, 说:“我不知道。”
    一开始, 李晟镶的态度还很好,并没有强迫李稠一定要告诉他神墓在哪里。
    但是,这份耐心,却随着时间的推移, 随着皇帝给的截止期限的临近,而越来越少,最终消磨殆尽。
    李稠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他不被允许离开自己的院落,一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养的花,都被人打烂了,屋檐下挂着的鸟笼底卧着一只血肉模糊的死鸟。
    他默默地收拾了行礼,向李晟镶辞行,李晟镶却将他抓起来,扔进了地牢。
    “这个可恶的李晟镶!”宫天雪听得咬牙切齿,“这死老头现在在什么地方?本教主要把他剥皮抽筋!!悬尸城头!!”
    李稠本来不想跟宫天雪讲这些事,但是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按照那个将乌木令给他的人告诉他的话:若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要时时坦白,一旦有了秘密,就容易形成嫌隙,感情这东西极是纤弱,经不起考验,需要每天每天的呵护,它才能变得无坚不摧。在感情萌发的初期,一定要小心翼翼,不可以仗着双方的激情,就随意处置。
    因此,李稠还是将李晟镶出使东莱国的事情告诉了宫天雪。
    只是没想到,还没讲到李晟镶启程,就把宫天雪气个半死,照这样看来,讲到后面……还不知道宫天雪会做出什么事来。
    “李晟镶已经过世了。”李稠摇了摇头,“是我亲眼看着他尸骨焚化的。”
    “焚化?他不是大官么?怎么连个下葬的地方都没有?”宫天雪对此颇感兴趣。
    “他没有完成皇帝交代给他的任务,没找到长生不老药,因此受罚,死无葬身之地……”李稠道。
    宫天雪撇了撇嘴,道:“阿稠,如果他不是你的侄子,我就要说一句,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
    李稠无奈笑笑:“你不是还是说出来了么?”
    宫天雪吐了吐舌头,这么有技巧的说话方式,都被阿稠一眼看穿,阿稠不愧是聪明敏锐的文化人。
    李稠接着把当年的旧事说下去。
    在李晟镶的威胁下,李稠找了个机会,单独告诉他,他知道神墓在什么地方,但是神墓里面已经没有长生不老药了,不仅如此,进入神墓的人,多半有去无回,那地方每一步都是陷阱和机关,还有致命的**。
    李晟镶却大喜过望,坚持认为只要有李稠带路,他们就可以成为幸运的一队人马,躲过那些机关**,成功得到长生不老药。
    “我说过了,神墓里已经没有什么长生不老药。”李稠当时严肃地对他说,“而且你爹……就是被墓中机关所伤,无力回天,最终……坐化在墓里的。”
    李晟镶他爹因变故出家为僧,德行高尚,受世人敬仰,但是,李晟镶却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因他抛家弃子,独自除外云游,李晟镶的成长过程中,只认得一对养父母,还有就是十岁之后带他进京学习的李稠。
    在听到自己父亲死在神墓里的时候,李晟镶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他继续逼问下去,他要知道神墓到底在什么地方,而且要求李稠也必须一起去,他有的是方法让李稠服从。
    李稠却就此闭口不言。
    又把李稠关了些时日,李晟镶气急败坏地拎着一条鞭子进了地牢,威胁李稠不说出来的话,他就抽他一顿。
    “阿稠,你不是有本命真气么?你怎么可以就让他抽?!”宫天雪这边听得已经快要吐血而亡,如果不是那个李晟镶尸骨无存,他现在就可以去刨他的坟把他弄出来鞭尸了。想到李稠在他出生之前,还经历过那么多坎坷,受过那么多苦,宫天雪就感到一阵阵地心疼,如果李稠是和他一起出生的多好,他就可以一直护着他。
    “是,我震断了他的鞭子,告诉他,不是我走不了,而是我看在他爹的份上,要照顾着他,所以才不走,去找长生不老药是一条死路,是毫无意义的送死,假如李晟镶执意要去,那么我只能就此告辞。”李稠说道。
    “嘿,说得好!”宫天雪觉得特别给劲,想一想那个傻x李晟镶,突然见识到阿稠多么厉害,一定很惶恐、很懊恼吧,谁让他惹了阿稠,阿稠脾气最好,一旦被惹急了却是谁都劝不回来的,这一点宫天雪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
    李稠笑看着宫天雪,本来一件挺叫人难受的事,怎么身边多了个倾听的人,就多出了几分喜剧效果。
    “你继续说,继续说。”宫天雪一手撑着下巴,听李稠说。
    “再说水就要凉了。”李稠拨了拨桶里的水。
    宫天雪闭目凝神,不一会儿,水的温度又上来。
    李稠失笑:“有你这么浪费真气的么?”
    用真气烧水,也真是宫天雪才干得出来的事。
    两人洗完澡,换了亵衣,宫天雪迫不及待推着李稠到床上去,这次不是急于滚床单,而是急于听故事。
    “后来怎么样了?李晟镶知难而退了吗?”宫天雪问。
    “没有,”李稠顿了顿,神色有些黯然,“他说,既然他爹的尸骨在神墓里,他没有理由不去给他爹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