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所谓真相
作品:《名门盛宠:贺少的神秘鲜妻》 贺明朝眼睛瞪得越发圆了,平时的好气度全然不见,像是要同谁下场搏斗一番似的。
“你看看这里,像是人住的地方吗?你——又像是个人吗?”
他原本不想把话说到这份上的,只是深知贺明朝的性格,若不彻底的激怒对方,那想要脱离贺家自立门户的目的就更加难以达到。
“你想娶谁?”贺明朝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没有我的允准,你能娶谁?”
他别人也就算了,但眼前的这个是自己的儿子,那么贺言的所有事他都有权过问。
贺言不置可否:“所以,我并不是来恳求你的允准,我是来——通知你一声,好让你有时间,去收拾一下你自己惹下的麻烦。”
若是由他来出面,林家那确实不好交代,那么是谁开的头,就让谁去收尾,再合适不过。
贺明朝闭了闭眼,努力的平复心情:“你真是大了,谁都管不你了。”
“从小到大,你也没管过我一天,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晚了点?”贺言嗤笑一声,“别做无用功,你也得问问我愿意不愿意不是?”
他整了整衣袖,不打算继续再待下去,这个地方,便是多留一分钟,他也觉得无法忍受。
“站住!”
“你给我站住!”
贺明朝在喊,却不见对方停下脚步。
“贺言!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吗?”
贺言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说:“你我之间,早就已经无话好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打湿太冷了,还是他有点太激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却是小幅度的颤抖。
贺明朝拄着拐站了起来,推开管家想来扶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你特地来这一趟,真的只是为了告知我一声,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什么都没问出口,你就这样走了,甘心吗?白白的跑这么一趟,难不成是太闲了,才想起来探望我这个老父亲?”
之子莫若父,一脉相承的血缘,即使再否认也好,他们父子俩总还是相像得很,也能轻易的猜到对方此刻的心思。
看贺言到现在也没走出去,贺明朝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已经对了三分。
他上前一步,有些咄咄逼人地问:“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就算你不认我这个父亲,我却不能不认你这个儿子。”
贺言的身体动了一动,却并未回头:“不必。”
“为什么不必?”
“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哦?为什么不想知道?”
“与你无关!”贺言停了五秒钟的呼吸,给了自己平复的下来的时间,“就这样吧,我走了。”
贺明朝不依不饶的继续问:“到底是你不想知道,还是你已经知道?依照你的聪明才智,只要有心,什么查不到,什么猜不出来?”
攻人短处,攻心为上。
“你已经猜出来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所以才来找我,希望得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贺明朝摇头,无情的嘲讽,“贺言,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优柔寡断了?承认事实,有那么难吗?还是说,你害怕了?”
听到这里,贺言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就这么走了。
是,他害怕了。在即将接触到真相时退缩,又不甘心一直被蒙蔽,所以才想找当事人求一个真相,希望自己的猜想全是错误的。
但他忘了一点,既然已经来了这,就说明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定论,只不过是不想承认而已。
说到底,只是在——自欺欺人。
“做的人都不害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贺言反问,果然见对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之色。
贺明朝点点头,做回椅子上,“你应该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若是知晓了,那就没有理由继续下去了。你如今所珍视,也许就再也得不到。”
“自欺欺人,很有意思?就像你一样,这么多年了,可曾有过片刻时间,为过去所为感到后悔?”
时间不可追溯,犯下的错也无可挽回,贺言并不是拿旧事挖苦讽刺,那样毫无意义。
他如今这么说,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太狼狈了,犯错的不是自己,做什么要他来承担这一切的恶果?
偶尔的,会那么想,但清醒过来就会意识到。
已经身处于漩涡的人,就再没法置身事外,任何的一切都与自己有着逃不开的干系。
他很早就意识到了祁怜父母的车祸,许是跟贺家有关,却一直没有深入的去调查,一直拖到现在。
以为经过时间的洗礼,那些不可见人的事情会被人遗忘,却不想事态越来越糟糕,若不及早做出行动,只怕就真的无可挽回。
所以,他今天来了,求一个真相。
哪怕那是个沉重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也好,都一定想要知道。
贺明朝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似乎没了发火的力气,懒懒的摆摆手,“正因为我一直在后悔,所以才不愿意你重蹈覆辙,既然你执意要知道,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变的锐利,“哪怕知道真相以后,你同那位祁小姐之间再无可能也好,你也不后悔?”
后不后悔的,要发生了以后才知道。
贺言想起那一位,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可亲的微笑,“那是我与她,两个人的事。”
“那好,我告诉你。”贺明朝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想了很久,才把那段已经过去的记忆又重新提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他幽幽的把那件事说了出来,从贺言同祝媛在一起开始,到那个女人出车祸,而贺家又是怎么把那桩丑事隐瞒下来,又是怎么把人送出国……
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丝毫隐瞒。
从贺明朝嘴里吐出来的,不是几句话而已,那是一把把锋利的箭矢,一支一支的羽箭从他的皮肤而入穿过心脏,最后破体而出。
贺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个地方好像被腐蚀出了一个洞,光靠自身的修复力量已经无法填补上了,只能任由血汩汩的流出。
他拿起手掌看了下,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东西,可怎么会那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