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_78
作品:《温柔乡》 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斗过林浩天。
“傅晟,别妄想还会有人来救你。当年傅安失踪的证据连同折磨苏默的这些照片视频我都会原封不动的发到傅家老宅。”
傅晟倒退几步,脚下不稳将自己绊倒在地。
林浩天的一句话,是真的将他逼进绝路了。
傅晟坚持挣扎到现在还未死心,除了他那可悲的虚荣心,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还期待着他的亲爹可以拉他一把,即便隐匿多年,即便他亲爹不待见他,但毕竟虎毒不食子。老虎终究还是只老虎,手中握有的势力与人脉绝不会让傅晟走投无路。
但现在林浩天把他最后的一条路也堵死了。
因为如果让傅老爷子在他与傅安当中做出选择的话,傅晟无疑会输的一败涂地,甚至会被更加用力的踩上一脚。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身为长子的他无论做的有多好都得不到关注?
凭什么傅安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宠爱?
视线移到躺在地上还尚有一丝余力睁开眼睛的苏默身上,仿佛找到了发泄怒火与愤怒的最佳途径,傅晟赤红着一双眼睛大声笑了出来,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走到苏默面前,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让苏默经历了无法磨灭的恐惧与绝望。傅晟抬起手边的椅子疯了似的砸向苏默,椅脚戳在血肉中发出噗嗤一声残忍又血腥,连带着尖叫声不断回响在狭窄的地下室。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的我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这个位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给你!……凭什么你从出生就被宠上了天,他却对我不闻不问!当年绑架回来,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为什么失踪的不是我,他竟然说为什么失踪的不是我!!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你说啊——!”
林浩天离开了逼仄的地下室,脚踩在了一片废墟上。
脸色苍白的女人艰难的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站在毫无遮挡的风口处,眼前是地下室的入口,冬季的寒风吹得她嘴唇泛紫,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这本是林浩天打算对傅晟使用的怀柔政策,但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遮掩了地下室传来的声音。
登机之前,林浩天突然想起了年少时,阮雨对他说的一句话。
那真的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林浩天仍然记得那么清楚。
“永远都不要追求公平,这世上不存在真正的公平。你看,就像这盆莲瓣兰,有的人求而不得,有的人弃如敝履。”
有的人求而不得,有的人弃如敝履。
傅晟弃如敝履的家庭,却是他林浩天求而不得的奢望。
第62章
冰凉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几张染了血迹的狐狸皮毛扔在随处可见的地方。
锈迹斑斑的排风设备缓慢的转动着风扇,对浑浊的室内空气没有丝毫缓解。
寂静沉闷的地下室响起了脚步声,原本犹如雕塑般静止不动的孩子听到了声响猛然退后拼命挣扎,极力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粗重的铁链子磨透了原本细嫩的皮肤,脚腕血肉模糊,他却仿佛没有感知,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惊恐的望向狭小的地下室内唯一的入口。
林赢站在了他面前,他看着那张熟悉不过的脸,颤抖的开口叫了声,
爸爸……
声音刚说出口,林赢便毫不留情的重重的裹了他一巴掌。
紧接着一只手死死的掐在了他的颈动脉上,窒息感与死亡的恐惧如影随至。
他听到林赢厌恶的说道:
“我让你开口说话了吗。”
阮思行猛然惊醒,即使就在不久前他被注射了麻醉剂和肌松剂,此刻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趴在床边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此刻还被人掐着动脉,不能呼吸。
衣服黏腻的紧贴在身上,也不知出了多少冷汗。
与林浩天在一起的这些天,阮思行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关于以前的梦了。
他都快要忘记了,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阮思行咳得撕心裂肺,颇有一种要把五脏六脾都要咳出来的架势。
有人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等阮思行终于有所缓和,他才注意到身边的人。
思维还不甚清醒,感官也迟钝无比的阮思行第一反应便是皱起了眉。
阮思行的身体酸软沉重,好似刚才的咳嗽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甚至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了。
床边一大捧娇艳欲滴的花卉,异常显眼。这是大洋彼岸A国的国花,杜义极其偏爱这个品种的花,当年阮思行在A国生活的不到一年时间里,杜义隔三差五便要买上一大束,放在室内最明显的地方。
回到国内,倒从未见杜义买过。
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故意忽略阮思行的眼神,面对阮思行时常冷嘲热讽的杜义此时却没作任何反应,他按住阮思行的一条手臂将睡衣的袖子提到肩膀,对另一个人说道:“两倍的量。”
站在阮思行对面的男人习惯性的推了下镜框,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是明显的不赞同:“原本短时间内超量注射两次麻醉剂就十分危险,加上他术后的伤口并未痊愈……”话未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眉心,男人停顿了一下。再次响起的声音依旧平静,不见一丝颤抖:“这种情况再加大剂量很有可能会对中枢神经造成不可逆伤害。无论是感官还是智力,我想不管哪方面出问题都不是你希望发生的。”
杜义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手上的枪没有移动。
阮思行侧过头,略有诧异的看了眼这个和杜义对着干的男人。仿佛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男人也看向了阮思行。
阮思行突然觉得这个面孔曾经在哪里见过。
试图回想,却偏偏又陷入了记忆的黑洞。
“按照之前的剂量注射。”杜义垂下了手臂,做了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