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撩黑攻略_98
作品:《快穿之撩黑攻略》 高岭之花的赵公子眉头一皱,脑袋一扭, 生怕被这几个字给污了眼, 但这书的装帧实在特殊, 最外面一层硬质护封,凹凸有致的烫金大字, 内封墨色浅淡,一枝墨梅自右上角探出,飘落墨色书名, 字迹遒美健秀,颇富韵致。
冥冥之中似有使命在召唤他继续往里翻,赵公子翻过环衬、扉页,看到了正文。尽管那字体与他所学略有差异,却不影响他阅读。他连蒙带猜看了几页,顿时震惊到无以复加。
书中写到:“我”是赵无虚,御史大夫赵敦寅的长子。当今圣上出身贫贱,亲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无权抚养皇子,因此养在贵妃名下。这位贵妃正是赵御史的亲姐,膝下无所出,便将其当成亲生儿子养育。赵家和圣上当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赵父与赵父的赵父都是全心全意为他服务,在一番朝堂争斗之后,终于把其他皇子都给斗下去,将他捧上了皇位。
都说同甘容易,共苦难,但皇帝这个职位不一样,从古至今还没有几个皇帝能和权臣共享荣华的,尤其赵家还是掌握实权、如此树大招风的皇亲国戚。
某年某月某一日,赵家突遭横祸,被污蔑里通外敌,且在家中后院翻出了一身龙袍。一夜之间,赵家上下全都进了牢里吃牢饭。皇帝颇懂斩草要除根的道理,除了赵无虚,赵家党羽被杀了个尽,连刷马桶的奴仆都不放过,那几天菜市口的断头台流血漂橹,砍脑袋的刽子手辛苦,扛尸体捡脑袋的差役也累死累活。
赵无虚作为一个被斩掉了羽翼苟且独活的赵家后人,被从前的好友现在的皇帝废了武功关进小黑屋日啪夜啪,连续啪了十几页,就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终于写到他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自杀,晚上睡前最后一件事也是自杀,可惜求死无门。
文中换了一章,赵无虚与皇帝总算有了非“运动”的正常对话,一方寻死觅活,一方拼命耍流氓,一言不合又开啪,而后又是一章,突然末了局势突变,看守他的侍卫竟然也喜欢上他,给了他一把刀,寥寥几行他就死了。
然而书才刚刚开始,赵无虚死后,突然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变成了周家领养的小儿子赵无虚,不学无术,喜欢鬼混,还把头发染成了七彩的颜色。赵无虚变成周家的赵无虚时,叛逆不羁的周家小少爷正在闯荡娱乐圈,目的是睡遍圈内的俊男美女,结果玩得太嗨,活该酒驾把自己折腾死了。
赵无虚捡了个便宜,心里发誓要重新开始。养好伤之后,他努力学习新世界的知识,染回了黑色的头发,偶尔弹弹古琴,练练书法,扎扎马步。
没有皇帝的世界,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周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是他总不能好吃懒做。他上一世的经历告诉他,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手握大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否则连求死也不能。
有天他的经纪人告诉他,找了一个好角色,保证能把当红小生给睡下来。赵无虚义正言辞地批评了他一顿,然后接受了这个角色。经纪人先是一脸懵,而后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
虽然不喜欢戏子这个职业,但他暂时想不到还有其他发家致富的办法,所以赶鸭子上架去演戏。一不小心,这部戏就火了,他也跟着火了。
他高兴得忘形,吟了一首诗,吓得经纪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定睛一看,只见楼梯边站了一名十分眼熟的男子,龙章凤姿的,总之没个正常人样——帅过头了。
但赵无虚已经吓傻了,这特么不就是狗皇帝吗?
那男人绕过摔在地上的经纪人,嘴角一抿,狂傲霸气地抱住他说:“无虚啊,朕的子恒。”
赵无虚泪眼相看,是他是他就是他,就算是死,狗皇帝也不放过他。
狗皇帝变成了他哥哥,整本书正经不过一章,又开始了夜夜笙箫被翻红浪的羞耻play,到了最后两人一起为爱鼓掌,达到生命和谐。
嗨呀,这书简直比最近大火的小册子《浪夜小记》还要不知羞耻。
赵无虚看得面红耳赤,倏尔又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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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虚看不明白,但并不妨碍他弄懂一件事情:这是一本天外来书。
赵无虚,御史府,赵御史,贵妃……甚至是七皇子,他发誓一辈子效忠的人。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是不是得知了自己的天命?
赵府当真……满门尽灭?
他再不能安坐。
命是什么?既然老天给了他一线生机,他便不能坐以待毙。
赵无虚一面培植势力,另一面尝试劝说父亲放弃七皇子,然而七皇子远比他所想的还要深沉莫测,父亲丝毫不以为意,笑称七皇子倚仗赵家,个性孱弱良善,将来登基了也还要靠赵家为其出谋划策。
赵无虚大惊,未想到父亲竟然真有不臣之心。也是他糊涂,七皇子表现得的确怯懦,与赵家颇为亲厚,父亲选择这么个缺乏威势的人上位……这事恐怕早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可惜父亲错了,幕僚们也看错了人,连他都瞎了眼。若不是因为那本书,他也一定不会对七皇子有所怀疑。七皇子韬光养晦之能,已臻化境,便是现在,他也只知七皇子叵测,却猜不透其心中究竟想些什么。
几年之后,七皇子荣登大宝,初始事事倚重赵氏一党,借赵家人之手肃清朝堂,慢慢地另外提拔丞相一党与其抗衡,朝廷上龙争虎斗,好不热闹。然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帝善用新人,前几年先丢到外头去历练,又过几年,那些人政绩优异,一升再升,不着痕迹地调了回来。
赵无虚铺路离开的势力一折再折,料到已经暴露,而时局早已被皇帝搅了个混。他只得趁着星夜,跪在父亲面前,脑袋磕出血,痛斥父亲只有私利党争而不顾家族与天下,而后冷静地将如今的局势字字道来。
赵御史挥挥手让他离开,在书房的床边站了一宿,第二日早朝震动朝廷地递交了辞呈,自言年事已衰,恳请解甲归田。皇帝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压下了奏折。又一日,赵御史再度上奏,皇帝又压下,如此连续七日,皇帝七度挽留不得,只得勉强同意,甚至在赵家离京当日亲自相送十里,史载周仁宗为敬师重德、礼贤下士、继往开来的一代明君。
离京之后,朝堂瞬息万变,国内四海升平,皇帝权衡朝堂,选贤任能,不愧为仁君。赵御史不理朝事,兴趣从皇帝身上移到了儿子身上,和夫人商量着给儿子找个媳妇。但没想到儿子竟然是个克妻命,定了三次亲,病死的、马上摔死的、被花盆砸死的,事不过三,也不能给机会过三,赵氏夫妇再不敢害了人家闺女性命,兀自看着儿子年岁日长,长吁短叹。
赵无虚隐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从前他认为上天给他一命,现在却想,他也许只是书中之人。赵家命运改与不改无伤大雅,他和皇帝才是全书要害。
如今,不论是他,还是皇帝,都毫无兴致演上一出戏,竟不知命运将如何改变。
他一再翻看那本天书,是否此生尽了,还有来生需要纠缠?如此一想,当真无趣得很。
二十五岁这年,他于元宵花灯节偶遇女扮男装的江家小姐,漫漫烟火中,江小姐举着宫灯清眸浅笑,笑靥落在了他心间。
二人相识于熙攘人海,书画会友,互引知己。然而赵无虚不敢赌,他生平第一次有了“畏惧”之意,只得渐渐疏远江家小姐。
不久,江家传来消息,称江小姐许配他人,赵无虚立于窗边,不知作何感想。天色露白,小仆脚步匆乱地奔来,嗓音嘶哑道:“公子,江小姐……江小姐她……投缳……殁了!”
赵无虚僵硬地转头,身形晃了晃。
此后岁月,他不过是人间过客,风露满肩,一枕幽梦,依稀是江小姐九夏芙蓉般的笑颜,醒来床榻冷落,两鬓清霜。
某日遇一破落乞丐,乞丐摇头道:“天命不可违啊,你逆天行事,便注定孤独终老。”
赵无虚停步,淡淡地望着他。
乞丐又道:“我这有一法能改天命,你可愿试试?”
“改何天命?我既然已改,命数怎能一改又改?”赵无虚望着天。
乞丐怪笑:“你这小子,怎的不开悟?你改了天命,自然还能寻一人将你的命改回去。”
改回去?赵无虚正要冷笑,忽然不知想到什么,停了下来,道:“先生说的是何人?”
乞丐道:“那是一处当铺,只要你愿以灵魂相抵,便没有他办不到的。”他指了指一破庙,“去吧,推开那扇门,便到了。”
赵无虚若有所悟,脚不迟疑,大步走过去,一把推开了门,跨了进去。
叮铃~叮铃铃~
耳畔清越的风铃声,忽而一稚童道:“你好,我是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