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见过各种优秀的男人，冷硬如陆征，温润如顾眠，可爱如白白……可堪当一个“美”字的只有殷焕。
    他会让你知道，狐狸精也有公的。
    “焕哥，好久不见。”
    “谈姐越混越好，难为还记得我这么个小人物，”
    谈熙拖了张椅子过来，“你也坐啊。”
    殷焕从善如流。
    “一山说‘故人’，我一猜就知道是你。”
    “为什么？”
    “当年跟我一起开赌场发迹的人，如今就只剩你、肥仔和一山。他们俩我倒是经常见，只有你，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人间蒸发。”
    四年前，殷焕脱离暗夜会，不仅挖掉大量人脉，还带走了一帮兄弟。
    此举激怒了长老会，一气之下对他发出江湖追杀令。
    但只过了两个月，追杀令就被收回，而殷焕，连同那帮追随他的兄弟也一并消失。
    江湖传言，曾经赫赫有名的“殷老大”被原帮会暗杀，早就成了无冢安身的游魂野鬼。
    也有小道消息盛传，殷焕带着一帮心腹在金山角扎根，干起了“毒农”的活儿。
    “所以，你不卖命，改卖罂粟了？”谈熙挑眉。
    殷焕笑叹一声，“现在也不卖罂粟了，卖消息。”
    “私家侦探？”
    “我觉得‘情报机构’比较霸气。”
    谈熙伸手：“赶紧，名片给我一张。”
    殷焕递给她：“你想调查谁？”
    “先说说你们业务能力如何？”
    “你想听哪方面？”
    谈熙想了想，“公司董事私人户头的详细流水。”
    “没问题。”
    “合作商自留的暗账。”
    “也可以。”
    “老公出轨的证据。”
    殷焕稍稍一顿，“呃……这个你应该不需要吧？”
    “谁知道呢？一切皆有可能。”
    男人点头：“这倒也是。”
    “晚上请你吃饭，焕哥赏脸不？”
    “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应该补上婚礼的份子钱？”
    谈熙点头：“完全没毛病，朋友，你很上道。”
    “改天吧。”殷焕敛笑，眼神严肃起来。
    谈熙总觉得他目光里还有别的意味，却一时分辨不清。
    “有事？”
    “嗯。晚上八点的航班，飞鹿特丹。”
    谈熙没有再问，只说下次约。
    她走到门边，殷焕突然开口——
    “顾眠死了。”
    身形一僵，谈熙猛地回身冲到他面前：“你说什么？！”
    “半个月前，爵爷乘坐的私人飞机在蒙古境内坠毁，天爵集团倾尽全力，却连飞机残骸都没找到。这个时候，有亲信走漏消息，集团内部人心惶惶。为了稳定大局，二少顶替爵爷，成为集团新主。”
    所以，坠机身亡的人成了顾眠。
    也必须是顾眠！
    6月初，ck投行入股天爵集团，成为第三大股东。
    7月中旬，天爵集团正式宣布进军ai（人工智能）领域，未来三年将主攻云端医疗。
    8月，ck与天爵正式达成增资协议，在第一轮投资的基础上再追加三亿人民币。
    欧洲投行界震惊了。
    不仅仅是因为ck的大方，还因为大方的对象竟然是天爵集团！
    那可是一家拥有黑道背景的企业，再干净的钱进去，要么出不来，要么出来也变成黑钱，让人有胆儿拿，没命花。
    对于这种注定烫手的山芋，投资人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只有ck，不仅不躲，还主动往前凑。
    各大财经论坛纷纷炸锅——
    “ck换了掌权人？”
    “如此愚蠢的投资决议，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的！”
    “噢，上帝！难道女人一结婚，脑子也跟着变笨？这完全不像女魔头的风格，好吗？”
    “虽然大家都在骂，可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也许女魔头在玩一场游戏，而我们都是被假象蒙蔽的蠢货！”
    “……”
    业界议论不断，ck与天爵的合作却以最快速度步入正轨。
    期间，不少行业巨擘甚至公开唱衰，称并不看好这场“滑稽”的合作。
    理由不外乎两点——
    其一，就天爵集团自身来讲，作为一个传统企业，常年涉足房地产和五金化工，在ai领域连初学者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小婴儿，凭什么大放厥词？还想进军云端医疗？
    其二，近年人工智能大热，全球大小企业跟下饺子似的纷纷往里扎，可成功的却少之又少。ck投行哪来的自信？
    不管外界说什么，ck皆不为所动。
    大有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
    同行纷纷嘲笑，说ck是自取灭亡。
    即便如此，三个亿的资金还是准时划到账上天爵账上。
    不少财经媒体想从谈熙入手，打听内幕，只可惜，女魔头的嘴比金库的门还牢固，根本撬不开。
    同年12月底，沉寂了四个月的天爵集团发布专利公示，竟然涉及医疗领域多达12项专利技术，其中“辨癌机器人”和“3d器官打印”最为注目。
    一石激起千层浪，ai行业震动了，医疗领域也刮起飓风。
    没人会怀疑专利造假，因为这些都可以在官方网站上查到。
    以前并不看好天爵集团的投资人霎时噤声，个个安静如鸡。
    相关论坛再一次掀起热议——
    “简直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是怎么做到的？！”
    “天呐！辨癌机器人？真的有这种东西存在吗？mmt花了十年时间研究，投入不计其数的人力物力财力，却抵不过天爵集团的四个月？开什么国际玩笑？！”
    “罗马非一日建成，天爵既然宣布进军ai，就必然有所倚仗，要么是核心技术，要么是研究团队，否则ck又怎会如此慷慨？前前后后砸了近十亿，还真以为资本家不吸血，改吃素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二年3月，瑞士的雪还没化完，便迎来天爵集团的成果展示交流会。
    来自世界各地的ai大鳄与医疗公司纷纷列席。
    ck投行总裁，派拉德广场女魔头——ms·tan作为特邀嘉宾，将现身启动仪式。
    交流会当天。
    谈熙带着儿子来到现场，被主持人请上台。
    女人一身酒红长裙，精致干练。
    男人西装得体，已在台上等候多时。
    四目相对，他率先朝她露出一个微笑，仍然是记忆中温润如水的模样，只是眉眼间还残留着未及消褪的凌厉，那是一个上位者的必修课。
    男人竭尽全力想让她看到真实的自己，那个还是顾眠的自己。
    可面具戴得太久，慢慢变成了第二张脸——
    他是顾眠，也是易风爵。
    却唯独不再是炎兮的“小傻子”。
    “好久不见。”
    谈熙挽住他屈起的手臂，两人相携上台。
    在摄像机镜头扫不到的死角，她说，“阿眠，好久不见。”
    ai，曾经是顾眠的梦，之后又成为炎兮的梦。
    如今，便由“易风爵”和“谈熙”来完成，祭奠他们死去的自己。
    启动仪式结束，媒体采访时间。
    记者：“易先生，天爵集团在短时间达到了同行难以企及的高度，您认为在这其中是什么因素起了决定性作用？”
    “资金，团队、核心技术。”
    记者：“是什么契机让您决定进驻ai人工智能领域？”
    “契机是偶然，而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必然，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契机。”
    记者：“ok，那我换个问法，为什么您会对人工智能领域情有独钟？”
    “因为擅长。”
    记者稍稍一顿，之前貌似没听说过这位在数学和计算机领域有什么建树啊？
    well，这不重要。
    记者：“天爵集团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功，您最想感谢谁？”
    “我的合伙人，ms·tan。”
    记者：“谈小姐，您为什么会选择天爵集团，毕竟，当时业内并不看好这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