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作品:《重生之悍妇》 而后王玦想了一会儿,又放低了声音:“那妹夫呢?妹妹那里呢?”
谁料王玦提到王莹,王夫人倒是哭的愈加厉害了,她哭着说道:“你才出了事,你妹妹就被休回家了。”
王玦听后,倒退了一步,心里有些怕了。宛如他父亲去世之后,他从云端坠下,从贵公子便是贫寒学子时一样。
王玦一遍遍重复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就这么完了的,不可能……”
王夫人看着王玦的模样复又大哭起来,推了推身边的食盒,说道:“这是我为你做的你喜欢吃的饭菜,你吃了后吧。”
王玦听后,突然闭了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个食盒,又向后退了几步。厉声喊道:“这是给我的断头饭是不是?你也以为我要死了是不是。你给我走,你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用,你给我走,你给我走。”
待王夫人挨不住王玦的骂走了后,王玦才靠在墙角发起抖来。而后王玦突然嬉笑着站起身,拿着装着屎尿的木桶笑闹起来,屎尿洒了王玦一身,王玦仍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不几日,临京城中就传来王玦畏死发疯的话。待王玦杀妻一案判了下来,因王玦已疯,且刘国公与太子也不愿在这处多费力气,就一致让王玦去了疯人塔了。
那疯人塔,便是没疯也会被折磨成疯子,原比死还可怖一些。除去死得那刘家女儿的父母略有不甘,其他人只当就此了结了这事。
疯人塔在大历国的北边,王玦所行与几个犯了事的疯子关在一处。白日里,王玦嘻嘻笑笑的如个真疯子一样。待到了黑夜,王玦便寻功夫,自一队人中逃了出去。
因押送差役本就当这伙人是群疯子,未严加看管。且国库空虚,他们这些差役也半年未发钱了,都不大尽心做事。
待王玦跑出了好远,也未有人发觉。王玦也不知道该跑向什么地方,只觉得应往南边跑,待去了临京城,再与六皇子好好商量,许能洗刷冤情。
只王玦这般蒙头蒙脑的跑着,那越是靠了北面的地方草地越多,沼泽也多。王玦他一介读书人,哪里知道这些,待跑了一阵便陷进了沼泽里去。
王玦也不懂沼泽越动陷的越深,只拼命挣扎着,只一会儿功夫,整个人都没在了沼泽中去了。
第二日,差役也未点人,也不知缺了王玦。那些同行的疯子更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便是到了疯人塔处,也无人发觉少了王玦这人。
☆、112
自何培旭回家后,何媗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待听得王玦的案子判了下来,何媗更加有前尘俱往的感觉。何媗自此笑容里少了些阴霾,仿若换了个人一般。许旁人不觉得什么,何媗身边亲近的人却觉出了她的不同。而褚时序虽因着何媗的变化也跟着开心了一段日子,但却因着何媗每日里总是念叨着何培旭,而颇有些吃味。
因何媗曾在给褚时序的信中叹过,待何培旭娶了亲,她就不会再管何培旭了那么多了,会将何府的一应事物与一些商铺交给了何培旭娶的妻子。褚时序既得了何媗的话,这时便十分急着为何培旭娶了个合适的妻子。便可让何培旭于何媗心中的分量减轻一些,让何媗多想着些他。
只寻了一圈儿,褚时序还是觉得梅家合适。他自不会品评旁的女儿家好坏,只是觉得梅尚书是个可信的人。且何媗在铺子上建立的人脉,若是因着这一场,分割出去,是两家的损失。而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让不可信的人知晓的,梅家是个知进退的,到时也不会于金钱小利上发生争执。
依着褚时序的心思,其骨架人脉还是何媗掌握着,赚的盈利尽可分给何培旭与他的妻子。要是因何培旭的妻子娶的不好,惹得她为夺利而反使得何媗先头的苦心经营受了损伤。那么便是联姻,不能得利。
因何媗还要男女大防,何培旭却与褚时序不用避讳着那么许多。且何媗与褚时序的事,这时也说了一些给他听,何培旭与褚时序也见过了几面。只是何培旭虽觉得褚时序在才能方面是可靠的,但自心中未能全信了他。
待这日才朝堂上述过艳霞关一事,何培旭突得了褚时序的来信,相约见面。
走到街角,何培旭就看有几个泼皮纠缠在一辆马车前,似拦着那辆马车不让往前走。那马车似是官家马车。可何培旭只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
褚时序站在楼上看了一愣,说道:“诶,何培旭怎得这般冷情,遇见了有人被泼皮缠住也不上前相助。还以为依着他的性子,不必知会了他,也会去救了受难的旁人。”
站在褚时序身边,带着斗笠的何媗斜了褚时序一眼,笑道:“难不成你唤了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做出英雄救美的戏,那马车中该是梅语禾了吧。怎想出这般拙劣的戏做给旭儿看……”
“哪里是我要做的戏,那几个泼皮也只是梅府的家奴。”
褚时序摇头叹道:“这是梅语禾想的法子,而梅尚书他说要依着他女儿的心思,不能强命婚事。她要个真正的仁义之士,便用了这个法子试何培旭。”
而后,褚时序皱了眉,说道:“天下间也有如梅尚书这般的父亲么?竟处处为儿女打算着,连婚事也不去强迫了,要顺着女儿的心思。”
何媗年幼丧父丧母,褚时序那个父亲,有不若无。
但何媗想及何安谦与何安庸等人,笑道:“天下间那般慈父已是少有,这是梅姑娘的福气。”
褚时序皱眉想着若是他有了儿女,是否会如梅尚书那般做个慈父。只想着梅尚书提及儿女那般万无一点算计,溢于言表的柔情。褚时序觉得这都是他做不来的,他与何媗所生的孩子,该也大约与旁的孩子不同。
褚时序想到此,突然笑着伸手拉住了何媗的手,笑道:“这次看是何培旭与那梅家姑娘没缘分,倒是可惜了梅家的家世……”
说到这时,褚时序却看何培旭折了回来。看何培旭驾马走到马车前。而后下马,只几招就打退了纠缠在梅语禾车前的所谓泼皮。
褚时序远远看着,并听不到何培旭与梅语禾说了什么,那梅语禾坐在车内。
只是丫头出来说了几句话。
褚时序看后一笑,说道:“何培旭去而又返,该是知道这是梅家姑娘设的局?”
何媗笑道:“闹市之中,梅姑娘又是坐得有着家徽的马车,我弟弟怎不知是局?方才未理,只是不知道他是局中人。这时许是反应过来……”
说罢,何媗颇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的弟弟又怎看不出这戏码?”
褚时序这时看着梅语禾小露了半张脸,笑着对何媗说道:“做戏的人清楚,看戏的人明白。往后你可不要再多记挂着何培旭了。”
何媗抿了抿嘴角,看了眼梅语禾,见梅语禾突然露出了笑容。何媗远远看着梅语禾的笑容,说道:“戏中人比我们看戏的人清楚。”
褚时序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笑道:“我觉得和之不错。”
何媗略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和之是她未褚时序取的字。褚时序这些日子,要她为褚时序起了许多表字。褚时序总是显得太过端正了,如今却独留了这个没多大意思的。
何媗笑着想了一会儿,心里猜想褚时序用那个表字,可是为了那个“和”字?只是想到此处,何媗却未去问,只笑了笑低了头。
不几日后,以许夫人为媒,何培旭与梅语禾的婚事就这般暂定下了,连梅语禾也允了。
何媗几番担心何培旭因猜破了那布局,有心顺从自己的安排,违了他自己的心思定下了亲事。若何培旭对梅语禾无心,只为势力联合而成婚,那往后不仅何培旭要吃苦,且也害了梅语禾。要待何媗问了何培旭。
何培旭红了张脸,点了点头,笑道:“姐姐既问了,那我也如实说了。之前我听姐姐提过几次梅家,后被褚时序……”
说道褚时序,何培旭不屑的撇了撇嘴,只一想到往后要将这个还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奸诈之人唤作姐夫,何培旭心中就十分不爽利。
只对着褚时序的厌烦,何培旭从未露于旁人面前,只在何媗面前抱怨几句。
待略微一顿后,何培旭有又笑着说道:“而后在路上遇到了带有梅府标示的马车,怎么那般巧?当时也是觉得梅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前两天我去梅家去见梅尚书,路过花园时,正看到她在训斥丫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我便觉得她甚好……”
之后,何培旭红着脸,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何媗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就此放下了心。
之后定亲所用的东西还得让何媗张罗来,何媗也未经过这事,少不得有许多地方问了许夫人。何媗是未把规矩放在心上,但何府纳新妇,这些规矩少不得。何媗要临京城的人看看,能做何家的媳妇是多么光彩有福的一件事。
待何家定亲礼送到梅家,就是那梅夫人见惯了市面的,也忍不住看了又看,笑道:“这些金银玉器做的这般精致,样式还都是最新的,何家是下了心思的。”
梅语禾未笑之时,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之气,这时她轻轻点了头。便是连梅夫人都未猜得到梅语禾的心思。
待旁的人带着或羡或妒的心思散了,梅夫人这才拉着梅语禾问道:“怎的,不欢喜?”
梅语禾看着周围无人,说道:“何家上无公婆,何培旭又不是旁得纨绔子弟一般。”
“只是他身为武将,不那么稳妥。当初我与你父亲也是担忧着这一点……”梅夫人皱眉说道。
梅语禾说道:“世间事本就没有那么稳妥的,那些世家子的做派我也知道,你们给我提得那些人,我是一个都看不上眼的。何培旭既能上了战场便是有勇,能勘破我设的局,就不是无谋。勘破之后,能折返回来,后选而来我家,该也是能分辨局势的。且父亲也说过,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那样的人,该是会与妻子相敬如宾的,不会有那等宠妾灭妻的事。”
“只是想着这样就成了亲,不久就会离了家,心里发酸罢了。”梅语禾靠在梅夫人身边说道。
自梅语禾过了十岁,便少有这样的亲昵之举。梅夫人心头一酸,试着摸了摸梅语禾的头发,说道:“你先头一直拖着没定亲,着实吓坏了为娘了。你若成婚,这让为娘如何去面对了旁人?这时难得你可心的人家,为娘这是既欢喜又伤心。你也说了他家做不得宠妾灭妻的事,虽先头乱了些,但为娘看着何培旭还是不错的。这年头,有哪个有爵位的世家子会去边疆吃苦呢。再高的人家,便是皇家,我们家也不是没有许过,最后还不是……”
想及梅语禾那个在皇宫中香消玉殒的姐姐,梅夫人就忍不住掉了泪。
随后,梅夫人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道:“看我怎又提到了这处,你是有福的,会过的好好的。”
梅语禾未再多说话,只默默的流着眼泪。
☆、113
待何培旭定下了亲,何媗也算了结一桩心事。接下来的便是何媗的婚事,何媗也未料到恍恍惚惚的就到了出嫁的日子。她的婚事虽于面上是由何安庸与许夫人帮着办起来的,但实际上她怎会处处麻烦了他们?很多事倒要她张罗了来。
芸儿虽嫁了人,这时也回府帮忙。因何媗也未经过操办过婚假之事,前世皆由着王氏安排。这时何媗也不大清那些风俗,得亏芸儿处处帮着何媗想着。
这时候,何媗倒觉得仿佛是为了旁人操办亲事一般,待临嫁的前一夜都不大信。
何媗看那凤冠霞帔,仍是在发愣,待伸手摸了摸,似还是不信。
待春燕进屋看了何媗这般,就笑着说:“姑娘且先歇着吧,明儿还有许多事要忙着呢。”
春燕她弟弟已经考了功名,也已去了外地为官。只春燕舍不下何媗,未随着去了。但即便再舍不得何媗,但也不能误了终身。有个这一年才中了举的人听了春燕做姐姐时的慈爱,愿为弟做了婢女,十分敬佩其品德。现已托人做媒,去春燕的家里说了亲事。
春燕见那人虽前头娶过一房妻子,但并未留有子女,那人新近有要去南方一个小城做了县官。便是续弦,便是官位小些。但春燕也懂得,她这般奴几出身的,能去个做个正经儿的官夫人已是难得了。春燕便应下了这门亲事,待忙完了何媗的亲事,她也要嫁了人,去了南边了。
何媗听了春燕的话,笑着问道:“芸儿呢?”
“她已回家了。”春燕笑道。
何媗笑着说道:“前两天备嫁妆,打了一副头面的样式还不错。我打了四副,给你两副,给你再添份嫁妆吧。”
“这……姑娘,这太贵重了。姑娘你为我备下的已经够多了,我怎能还要?”春燕皱眉说道。
“我这还觉得太少了呢。”
何媗笑道:“你是将做了官夫人的,也该有官夫人的模样。”
春燕擦了擦眼角,说道:“哪里是什么官夫人,姑娘莫再拿我取笑了。”
何媗看着这满屋子红色,笑道:“这日子过的也太快了,一晃竟要嫁了。”
春燕扶着何媗到了屋内,伸手为何媗解了外衣,松开了头发。看着四下无人说道:“褚公子虽然好,但既如了郡王府,就不如这两年在府中过得这般舒坦了。这时候姑娘还没入王府,史家姑娘竟然就花了银子来收买我,让我给姑娘下了迷药,误了结婚的时辰。”
“若是我明日昏迷不醒,误了出嫁,着实要成了临京城中的笑话。”何媗笑道。
春燕一顿,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怕不仅是史家姑娘这般想着。”
何媗知往日春燕对这些事有所觉察,也不会对这般直白的对何媗讲了。怕是春燕觉得这时她要嫁了,唯恐何媗思虑不到,便故意提醒了何媗。
何媗换过了衣服,躺在床上,笑道:“你也过来和我一道躺着,就像民间的姐妹一样,陪我说说闺房小话。”
春燕愣了一会儿,而后也脱了外衣,在床上挨着床边躺了下去,挨着床边躺下。在何媗年幼时,也是有贴身丫头陪着何媗睡的。只是那时何大夫人喜欢芸儿那般忠厚老实的,不喜欢春燕这般有心计的。那对何媗贴身照顾的,都只是芸儿。春燕那时还小,便知芸儿与她们不同。芸儿与何媗同吃同住,所得的情谊,是她怎么也得不来的。
而如今何媗把她当做了姐妹一般,春燕于私心里又何尝不是,她家中是有娘亲与弟弟。但论起相处的时间,还是何媗与她相处的时间长。她的娘亲与弟弟都不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花色的衣服。只何媗记得,每次遇到春燕喜欢吃的糕点菜色,都是会为春燕留了下来。每次做的衣服,都是春燕喜欢的样式。
且春燕也知她是自定国侯中出去的,往后定国侯府的荣辱,与她都牵连到一起。不说她的弟弟目前的官位也是何媗帮着奔走谋划的,若无人帮衬,便是考中了,也得不到那样好的职位。就说她眼前的亲事,那人何尝不是看中了她与何媗的关系,以及何媗即将嫁的郡王府。春燕是不计较对方存着这般功利的心思娶了自己,情爱能熬得过几时?春燕也信依她的这些关系与能力,会使得那人离不得自己。这也就可以了,所以何媗之于她,于情于利都不可出半点差池。只何媗好,她往后才会过的更好。
何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笑着说道:“我再想裕郡王妃是否已对我生疑?”
春燕说道:“姑娘前些日子为公子办定亲的事,显得太过周到了,惹得郡王妃起疑也是难免的。若是……”
说未说完,春燕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何媗见她这般担心什么,就笑道:“我不把你带到郡王府,也是看着你婚期也近了。待到了裕郡王府,我行事不会像这里这么便利,无法帮你好好的筹划婚事,也希望你不要怪我。”
春燕连忙说道:“我并不是担心这事,只是挂心着姑娘这次带了丫头年纪太小了,只小九一个能抗事的,我看着府中还有几个可靠的大丫头,姑娘何不带了去。”
“大丫头再过一两年也就嫁了,何苦再拖累了她们操心这一场。且我带得这几个也是可靠的机灵的,又有小九看着,府中得力的婆子也带过去了两个,已是够用的了。再说,我去那郡王府又管不了事,带了那么多人去,反倒让郡王妃先提防了我。且之后,梅姑娘还要嫁了进来,怎能一个得力的人都不留着。倒是她接手何府,没个懂些事情的大丫头指引着,只一群小丫头,倒时慌手慌脚的,不但不能帮了梅姑娘,许还添了麻烦。”